玉奴先叫了一声,原本的心喜尽数转换为了羞恼。她是没想到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还是藏在了晏伐檀的褙子里。 晏伐檀刚喝下最后一口,此时瞧见谢我存突然掀开了褙子站了起来也是一愣。谢我存并未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把抢过那空空的碗盏。 “晏伐檀!你不许喝!” “晏哥哥,她是谁?” 玉奴也反应过来,着急的问着晏伐檀。 晏伐檀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他面色苍白,唤了一声紧紧靠着他的那人。 “谢我存!” 谢我存却毫无惧色,一插腰,仗着踩在榻上比她高出许多的身量,居高临下的朝那玉奴怒目而视。 “我是他肚子里孩子的娘,你说我是谁!”
第12章 玉奴闻言更惊,扯了腰间挂的匕首就要向她刺去。却教晏伐檀拦住了。 一柄扇骨砸过来,居然直接敲落了那柄四神镜打成的匕首。 “晏哥哥,你!我这就去禀告掌门,将你们全都抓起来,你们别想活着出太玄!” 玉奴气急败坏,还欲言些什么,却看那谢我存又闪过护着她的晏伐檀,直直到了她的面前。 “这柄刀,是谁给你的?” 谢我存不惧利刃,一把夺过那柄匕首。 她细细打量着这把浑身呈金铜色的宝器,市面上倒也是有通身一色的匕首,但像这般成色古淳又通身金黄的铜刀却是从未有过。谢我存反转过刀背,上面还留着仙山并照,智水有名的刻痕。倒也进一步应证了她的想法,这把刀,是用前朝四神镜打造的没错了。 这四神镜本就是京城才有的贡品,而整座宫城能想起来用铜镜铸刀的痕迹,大概只有她谢我存一人了。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动手?把刀还给我!” “这刀是我的!更何况,这不是一把刀!” 玉奴愣了愣,又抬眼打量她一番。 “这不是刀还能是什么?你是失了心疯不成?” 玉奴哼一声,舒袖看向晏伐檀。 “晏老板,你若是再不管教好你的下人。就别怪我真的不客气了。” 晏伐檀顿了顿,扭头看向谢我存。那人眸中刻满了紧张和委屈,皱着眉头看着就叫人心痛。谢我存咬了唇,朝晏伐檀摇着头,颇有些希望他的保护的意思。 只是。晏伐檀又瞥向那灯火与暗影交相辉映的墙壁,还是抬了腕子,从谢我存手里把那宝器拿走,丢给了玉奴。 能明显感受到她是挣了劲儿的。晏伐檀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是他确实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他不在乎,所以他仍可以神色自如的扭头看向谢我存。可是他只觉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远。晏伐檀突然发顶一阵痛极,随后便觉天旋地转。他暗道不好,压紧了虎口,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那玉奴又说了什么,他却怎么都听不真切了,只记得后来谢我存怄气一般跑出了屋外。 晏伐檀突然一惊。她为何能直接跑出去?玉观音的人为何不拦着她?奈何头顶的坠物感越来越深,晏伐檀只能喊出了声音。 “谢…我存。” “别喊啦,晏哥哥。” 玉奴吃吃笑了几声,走上前来。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包围过来,使晏伐檀更加不能动弹。 “那姓谢的小娘子走了正好,就是苦了晏哥哥以后要留在这太玄宫了。” “你说什么?” “晏哥哥,你压根儿就没有身孕,对不对?” 玉奴纤手一抬,褙子被轻轻撩起。而褙下被人有意掩盖住的那里,此时平坦的不像话。 晏伐檀不知这迷香的厉害,此时居然有股子热气自下往上传来。突然怀里被塞了个什么进来。玉奴细细为他挑着衣带。 “晏哥哥,这不能怪我,是你当初说要娶我的。” “滚开。” 晏伐檀一把将玉奴推开,又平稳心气,运功去缓解体内的不适。 玉奴未想到这人有这般的反击,吃了一惊后却也不着急。揉着伤口,盯着他的背影,轻轻数了几个数,果然见那个目下无尘的身影,缓缓倒了下去。 “晏哥哥,那碗药可是你自己要喝的。” 豆灯被人吹灭,缕缕青烟缠绕在屋脊延绵不绝。 谢我存气急之下先行跑开,确实觉得有些后怕。 虽是无头苍蝇似的,跑出来的方向却是一条线。谢我存也实诚,遇见分叉口之类的一概不拐开。直教瞧见了屋外的光亮,这才止住了脚步。 谢我存喘着粗气儿,查看了后头并无追兵,心下这才放松了不少。正打量着往月光来的方向继续跑,却突然一阵懊恼涌过来。 晏伐檀还在后头呢!谢我存跺跺脚,有些心焦的扭头看了看跑来的方向。乌漆嘛黑的跟个洞似地。她并未听到武器的击打声,或是有人跑来的声音。 “晏伐檀?” 未等到回音的谢我存又试探着唤了几声,那“黑洞”却是迟迟不肯把那个人吐出来。 他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留下来被人拿住了吧?谢我存浑身一激灵,可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她脑海,她就不得不幻想出了许多别样的画面。 又过了许久,太玄宫顶的月弧下,那个伫立良久的身影,终于又朝着她来时的方向奔去了。 “晏伐檀!” 路倒是好找,只是不知为何这屋外的宫人都尽数散了去。谢我存无暇琢磨这些,又定在了原地思索着该如何闯进去才比较合适。 “谢我存” 谢我存又被这一声打了个激灵。 “晏老板!” 她听出那声音透漏着一丝脆弱,忙拔腿就要往屋里去。 “滚开!” 谢我存又定住了。说实在的,她并不知道屋里人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只不过这对话接的太过自如一点,倒叫她也听懵了。 思索再三,她还是决定要进去一探究竟。哪怕唐突,也总比死的不明不白的强。 就在这时,灯火吹灭了油灯。内屋昏黑一片,孕出些别样得意味出来。 谢我存一怔,反应过来了个什么,突然老脸一红,半条腿抬了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别动!” 忽然脖子上一紧,就被人顺势掏进了怀里。 谢我存急着要去腰间探兵器,却听一笑声缓缓在她脖颈见响起了。 “南途?!” 谢我存虽是扭过身来做出副要打他的样子,实际还是心下喜悦的要命。 “你怎么来了?” 南途顺着她的视线好期待往内屋望了望,却教谢我存一踮脚拦住了。 “禀告大人。” 南途难得正经的抱拳施了一礼。 “断山失踪案的凶手已捕获,属下同我师傅一齐来迎您回去。” “抓到了” 谢我存小小雀跃一下,随即一股子疑惑又上心头 “那,我来江州作什么?” “大人别急。是因那凶手夜郎中只是受人指使的傀儡,而这真正的幕后黑手,便在这太玄宫。我等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将她捉拿审讯。” “那你们可有何证据?认证还是物证?” 南途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这,那夜郎中一眼没看见,撞墙上撞死了。不过有被救回的人质愿意作证,现在已经跟着我师傅去捉拿玉观音去了。对了大人,我师傅说,这些日子从未见谢大人将求助烟火升起来过,相信大人定是胸有成足,拿到玉观音犯罪的物证。是这样么?” “烟火?你是说那一根根细细的上面绑了粗粗的带子那个东西?” “是啊。” 谢我存冷吸一口气 “我把他烧了。” “烧了?” “厨房柴火不够旺,我以为是助燃器,就把他填进去了。” 南途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有太多的话想吐出口,却又不知哪句先说出来最合适。 唿而屋内又一阵响声响起。南途本能的提了刀便要闯进去。却教谢我存死死拦住。 “别吧,不太方便。” 谢我存老脸又红。南途在了原地一愣。 “砰!” 一声巨响砸的门板一震,惊得屋外两个未再多言,一齐进去了。 屋内已是一片狼藉。榻上到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果银器。玉奴被扔到地上,想必那声响便是她发出来的。 南途瞧见了榻上的帷幕里还隐着个身影,又抽出了那把绣春刀。谢我存却先他一步,解了南途的披风跑去了。 “晏老板。” 她本能的看向他腹下,并未见红。她直道还好。再看榻上那人,已是模糊的撑着最后一丝理智。 谢我存吓一跳。忙帮衣衫大敞的那人掖好披风。 “晏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 晏伐檀身量高,虽是一人半坐一人站着,谢我存也得稍稍往他那边靠靠才能环住他的阿肩膀,将那结打死。 晏伐檀在谢我存半搂的臂弯里,终于找到了接力点。顺势软了下去。谢我存不撑劲儿,直道这人怎如喝酒了一般。在用力往上一拔—— “谢大人!这个女的怎么处置?” “你去把她交给宫人,我把这个家伙整完就去找你们。” 谢我存被他坠的难受,又只觉这个姿势暧昧,更是开不了口喊南途来帮忙。 在往上靠靠,就能挣脱他了。谢我存暗想。 怀里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他半眯着那双似水柔情的眼睛,盯上了谢我存的眼稍。 “谢我存?” “啊?晏老板?你醒啦?” 谢我存大呼小叫的凑上去,却觉得那人猛地往后一坠,连带着她也踉跄几下。 “晏,晏老板。” 热乎乎的暖气呼在谢我存脸上,她好像看出来了他的异样。 “帮我。” 床帏一坠,一双人一齐倒了进去。窗外星子明明黯黯,窗里明灯彻夜不息。 后来他们回江州的船上,多了一个人。当然不是第二日一早就没影儿了的晏伐檀。而是那假道士焕彰。 “焕捕头,久仰大名。” 南途对于他师傅的每一位得力帮手都报以崇高的敬意。因此不管谢我存这边那白眼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还是怎样,他都装作没看见。 “焕捕头,其他的我就忍了,为何非要串通太玄宫里的人说我烧了他们后院?那火明明是你放的!” 谢我存忿忿。却只见那焕彰又从腰间提起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笑道: “在下是听闻谢大人聪慧过人,是江州府人人敬爱的好官,心生敬意,想观摩观摩谢大人该如何化解这番危机。这火嘛,确实是我放的,当时急着找线索,不得已而为之。至于那玉观音捡到块带江字的玉牌便认定了是大人的江州府,而未考虑过我临江观也带江字的原因,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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