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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把家中钥匙交给吴天一，“老伯，您可在此安心居住，我远房叔父有急事，寻潘安回去处理，这个家就拜托老伯看管了。” “先生信任老汉，老汉定为先生看好庭院，不让这院子有一丝尘土。”吴天一双手接过钥匙。 “谢老伯！”潘安又给吴天一留了一点散碎银子，就和容姬一起随两位夫人乘坐马车离开了吴家沟。 路上，两位夫人欣慰地一会儿看着潘安，一会儿看着容姬，这两个孩子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没有一丝官员子弟的骄浮之气，倒像一对游学伴侣，热爱生活，以苦为乐。两人眉宇间的清朗良善之气，令两位夫人动容——多好的一对孩子，即使这样隐居山野，还是躲不过多舛的命运！两人在心里暗骂那荒淫无道的昏君。 到了杨府，四人直奔密室。密室里除了潘大人和杨大人外，杨大人的表妹莹妃竟然也在。 大家和莹妃见过礼后，纷纷落座。 “皇上视力几乎全失，也不理朝政，那皇上的玉玺握在贾后手中。贾后为了让皇上更加信任于她，才下此寻香诏书哄皇上开心，”莹妃继续道详情：“从下诏到现在，都没寻到一人。皇上发了脾气，连他最喜欢的才人贞儿都给打骂了几次。本宫担心，未婚范围内真的寻不到，下一步就会把范围扩大到已婚。” “吴家沟的人几乎全部知道容姬独有异香，瞒是瞒不住的”杨夫人说，“即使吴家沟的人肯瞒，那如狼似虎的军兵只要听到一丝风声，便会杀人逼供。” “与其别人枉死，不如直接躲到人找不到的地方。”潘夫人道。 容姬离坐，款款跪下：“莹妃娘娘，父母大人，容姬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容姬在此给你们赔罪。”容姬规规矩矩的给大家磕了一个头后，说：“容姬和檀郎到那香谷躲避倒是无妨，就怕此事要连累父母！万一府中有人告发容姬身有异香，容姬岂不将爹娘置于危险之中？” “我们不怕，大不了罢官！再说，这朝中都是贾古一手遮天，既不愿与那贾氏同流合污，这官不做了倒也清心！”杨大人慷慨激昂，上前将女儿扶起。。 “就是，这官我早就不想做了！”潘大人亦云。 “不做官倒罢了，可是会连累父母有牢狱之灾啊？”潘安道，“那诏书上写得分明，如有藏匿不报者，官员罢官入狱。” “只要我们把细节思虑周详，入狱倒未必。”莹妃道，“毕竟现在还没有涉及已嫁女子。” “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回香谷，说不定狐爸爸和狐妈妈会有办法帮我隐藏或去除香味。”容姬想到情狐夫妇神鞭开墓那一幕，觉得也许他们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就是，就是”潘夫人说，“他们有法力救你们一次，说不定还能再救一次。” “那就今天晚上大家吃个团圆饭，明日一早，你们就回香谷。”杨夫人道，“妖后出手太快，我们不能拖延一点时间。” 大家皆赞成。 再说那皇上。 贾后给他连下了两道寻香诏书。 第一道诏书的范围是官家未婚小姐，诏书下了一周，一个都没有；第二道诏书的范围是全国未婚小姐，也就是贴在吴石墙上的那道。诏书刚下，皇上就发脾气，怪各州县、各府衙的官兵办事不力，吵着让贾后再下诏书，若一周内再无人献香，所有州县衙门的大小官吏一律重重治罪！ 贾后知皇上荒唐，只好让那贞儿将全身厚厚的涂了一层脂粉糊弄皇上，哪知那皇上竟发了疯，将那可怜的贞儿活活打死，说贞儿假意扮香，犯了欺君大罪，死有余辜！ 贾后一惊，这废物般的皇上竟还有这般疯劲，当真不能掉以轻心，便又紧急下了一道催促各级官员献香的诏书，云，每个州县必须在一周内上缴一名香女，否则，立即罢官。
第38章 荒唐选香 容姬和潘安刚随两位夫人离去，就有两个捕快进驻吴家沟。这吴家沟地属林县，林县有30几个自然村和县城区域。而林县大小衙役捕快总共不到80人，所以县令陈开每个村只能派两个人筛查，派到吴家沟的是两个捕快，一个叫王六，一个叫李虎。来吴家沟的路上，这二人就一肚子牢骚，因为穷山恶水出刁民，吴家沟穷名在外，不要说不可能有什么香女，就是想借机揩点油估计都没戏。 王六和李虎直接到了族长吴石处，厉声质问道，“吴石，皇上又下急诏寻访香女，你村可有隐瞒实情？” “两位官爷，吴家沟仅一百余户人家，连年灾荒，稍有点姿色的女儿几乎都嫁到其他村庄，嫁过来的女人不是丑陋不堪就是身有残疾，哪有什么身有异香的奇异女子？” “少废话，赶紧将吴家村20岁以下的女人全部集中到这里，我们要一一检验。”王六吆喝道，“如有遗漏一家，小心你的狗头！” “好，好，官爷先喝茶等着，小人这就去叫人。”吴石叫出夫人给王六和李虎倒茶，自己转身出门。出得门来，心里直叫阿弥陀佛，好在先生夫妇已经离去，不然…… 吴石把村里的女孩和妇人全部叫来，也就60人左右。因大家心里都知道，这荒淫无道的皇上不仅要糟蹋闺女，还要强抢人家的老婆，故一个个不仅不洗脸，还往脸上抹些灶灰，头发也故意揉得乱糟糟的，衣服也选那脏兮兮的穿。 王六捂着鼻子，对这群邋里邋遢的女人骂道：“臭死了，妈的，都他妈的不洗澡不洗脸吗？”吴石在旁边赔罪，“都是贱民，能不饿死就不错了，污了官爷，该死该死。” 李虎从头到尾仔细的扒拉一遍，问道，“你们村20岁以下的女人全在这儿啦？” “除了几个刚生了孩子和两个重病的，都在这了。小人敢保证，那几个生孩子的和重病的都和这些人差不多，脏不拉几的。”吴石也用手遮着鼻子，表示真的不会有什么香女。 “妈的，白跑一趟，这鬼地方的女人都他妈是臭的！”王六骂骂咧咧的，一摆手，这些女人就逃也似的各自散了。 王六和李虎急着回去复命，却磨蹭着不肯走。吴石明白，这是想捞点实惠。就把前天春耕节上没舍得吃完的猪头肉拿出来，用两片干枯的大荷叶包了，又拿出一小壶自己没舍得喝的酒递过去，“军爷，小地方穷，军爷要是不嫌弃，回去的路上慢慢吃。” 王六接过荷叶一闻，叫到：“还真他妈的香！” 李虎接过酒壶，也凑过去闻了一下，道：“那些女人要是有这么香就好了，老子就不用回去被县太爷指着鼻子骂了！妈的，走！”知道没寻到香女回去肯定是一顿臭骂，两个人也就不客气了，拿着猪头肉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吴石暗自庆幸送走了这两个瘟神，一匹快马又由远而近跑到他的门前，林县衙役林里翻身下马，手举县令文书，大叫“吴家沟族长何在？” 吴石惊得一口茶吐了出来，心想，这刚送走两个，怎么又来一个？ “官爷，吴石在。”吴石急忙小跑出来，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县太爷令，每村族长必须在本周内上交至少一名香女，如抗拒不交者，斩！”林里说完，也不管吴石什么反应，将文书往地上一丢，立刻翻身上马，往下一个村庄疾驰而去。 吴石捡起文书一看，果然每个村子都派发了一个名额。如果不交，族长就是大不敬，下死牢！“这还有天理吗？”吴石悲愤的跪在地上疾呼：“如此荒淫无道，如此荒唐政令……” 其实，即使是当天下了第二道急诏，贾后指的也是未婚女子。可是，为了保住乌纱帽，这个事件让全国各地的州府县衙失控了！ 州府把指标直接下到县城，县城又下到各村。 后来就演变成了每村选出一名香女，再将这些选出来的香女比较，更香的上交皇上。 可是，怎样才能选出来呢？澧县县令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将适龄女子分批集中沐浴，再由县衙找几个嬷嬷检验，将较香者选出，最后在较香者中选出最香的。此法颇为有效，其他各县纷纷效仿。 县城用这种方法尚可，可村庄就不具备这个条件了。 一些被分到村庄寻香的衙役、捕头被县令逼得没办法了，就把气撒在老百姓头上，“穿那么多，老子怎么知道她香不香？”借着寻香的名义，一些衙役直接要求女子脱衣检验，如女子不肯，则动用武力，待将女子打倒，直接扒衣，碰上面容姣好，身材惹火的女子，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牲畜般将其□□，有的女子不甘受辱，投河自尽者有之，咬舌自尽者也有之。 这荒唐的闹剧在全国各地越演越烈，争抢中官民都有死伤，各府衙均乱成一锅粥，这事件不仅民怨四起，就是官吏也多有微词，甚至私下结党……
第39章 威逼村民 吴家沟族长吴石捏着那份县令手令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夫人默默的给他换了一杯热茶，茶刚端到嘴边，那王六和李虎便杀了一个回马枪——又回来了！原来，这二位在回去的路上碰上衙差林里，林里将皇上诏书再次升级的事儿简单的和他们说了一嘴，就骑着快马跑了。这两人一听，得，别回去了，赶紧回头吧，这每个村子都要上交一个名额，那吴家沟肯定也不例外。这样空着手回去，可就不是一顿臭骂能了事的，搞不好饭碗都砸啦！ 他们让族长吴石带路，他们要一家一家扫街式搜查。吴石一路上低着头，也不说话，神情呆滞。待搜到潘安处，两个捕快眼前一亮，“这他妈的才像是人住的地方，干净敞亮，哪像刚才去的人家，和猪窝差不多，就是有香女，也早就熏臭了！” “这户人家怎么大白天的紧闭大门？”见大门从里面落了栓，王六疑心道，“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吴石心虚地哈哈腰，“官爷，是学堂，也是教书先生住的地方，听说先生的叔父家里有急事，回去处理去啦。” “这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跑了？”王六和李虎这两个捕头似乎嗅到了异样的气息：“里面的人赶紧开门，官府搜查。如若拒搜，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啦！”两个捕头两记老拳把门擂得山响。 “来啦，来啦……”住在东院的吴天一一瘸一拐的跑出来，“老汉腿脚不方便，官爷见谅！”吴天一从里面下了门栓，捕头王六一脚踏进去，把正要出来的吴天一撞得一个趔趄，紧接着李虎也撞在吴天一的身上，吴天一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老头，老实交代，这里的教书先生跑哪儿去了呢？”王六一转身用脚踩着吴天一的胸口，吴天一挣扎了两下，没起来。 吴天一剧烈的咳嗽起来，“回……咳咳……回官爷……咳咳……回家探望……探望叔父……” “叔父？他的叔父姓甚名谁？住在哪里？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嗯！”王六的脚上又用了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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