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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潘安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裹，转身向皇上告辞，“草民去了，皇上保重。” “去……去……”皇上咧开大嘴傻笑，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潘安和小太监苏和一前一后往东门走。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东门。 “站住！何人？”今日守门的士兵似乎不同往日，气势很足。 “在下潘安，奉皇上之名出宫寻药。”潘安施礼道。 “潘安？哈哈哈……”守门的士兵齐声大笑，“都尉果然料事如神！来人，将潘安给我拿下！” “等等……”小太监苏和上前瞪眼道，“我看你们谁敢？这潘安可是皇上允准出宫的，且皇上这一晚都不知催促了多少次。耽误了给皇上寻药治病，你们长了几个脑袋？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苏公公，”守门的士兵知道苏和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也不敢太放肆，“那你们可有皇上允准出宫的手谕？” “手谕？”苏和撇撇嘴尖声道，“拿出来，吓死你！神医，把皇上所赐宝玉拿出来亮瞎这帮狗奴才的眼睛！” 潘安从怀中摸出宝玉，举过头顶。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守门的士兵们见到此玉，脸色陡然大变，纷纷放下刀剑，跪伏一地。 “如今，潘安可走得？”苏和洋洋得意。 “当然走不得！”苏和身后骤然一声断喝。 苏和和潘安转过头去——那断喝之人竟是贾后！贾后的身边站着全身盔甲的贾健，后面站着宋离。数百名御林军手持火把，把这皇宫东门照得亮如白昼。 “见过皇后娘娘！”苏和小跑着上前施礼，“皇后娘娘，皇上今天的眼疾复又严重，故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潘安出宫再度寻药。潘安手持的可是曾祖爷所传宝玉，皇上亲赐潘安，皇后娘娘如果不信……” “滚开！”贾后一脚踢翻苏和，“啰嗦什么？什么劳什子宝玉？凭你个狗奴才，也配哄骗本宫！” 贾后高声叫道，“贾都尉！” “臣在！”贾健上前一步，大声道。 “速将潘安拿下！”贾后用手一指潘安。 “是！”贾健一挥手，四名手持刀剑的护卫就将潘安围在中间。 潘安见此情形，将玉又揣回怀中，然后冲贾后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要擒拿小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潘安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地用这样的阵仗来对付小民？” “你……”贾后一时被那个笑容迷惑，竟说不出狠话来。 “皇后娘娘既然不许小民出宫，小民不出就是。不过，小民有一事相求，望皇后娘娘成全。”潘安请求道。 “成全？好，说说看！本宫看你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样？”贾后恢复正常。 “小民的妻子杨容姬既然也关在宫内，皇后娘娘能否开恩将我们夫妻关在一起，这样贾都尉也不用分两处看管关押我们，岂不省心省力？”潘安深施一礼，“小民与妻子已数日不见，甚是挂念，望皇后娘娘大发慈悲，成全小民。” “这……”贾后的内心深处莫名的窜出一股妒火，“如果本宫赐死杨容姬，你又如何？” “皇后娘娘真想杀之，小民能如何？”潘安挺直了身体，更显玉树临风，“随妻子一起去就是了……” “你？”贾后怒道，“好，本宫成全你。将潘安押到太医院山庄！” “是。”一个侍卫上前将潘安绑了。 “皇后娘娘，兹事体大，臣要亲自押解潘安。”贾健请命道，“请皇后娘娘回宫，臣即刻复命。” “有劳贾都尉。”贾后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转过身去，一行人等也纷纷跟随其后。 宋离在转身的瞬间，和潘安目光相接，彼此了然。 苏和见贾后离开，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溜走。 “走吧，神医！还看什么呢？”贾健揶揄道。 潘安笑笑，“那就劳烦贾都尉前面带路了。” 贾健冷哼一声，“笑，有你哭的时候。走！” 潘安跟在贾健身后，后面跟着四个带刀侍卫。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容姬了，潘安的心跳得厉害——他的容姬这些天好吗？走了吗？现在马上就到子时了，容姬，等等我，你的檀郎来了……
第64章 如梦哭诉 齐妃的丫鬟如梦尾随那两个抬着齐妃尸体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来到乱坟岗，她想等小太监把麻袋丢下后，自己动手将齐妃埋了。可是，一群眼睛血红的野狗似乎闻到了尸体的味道，它们吐着血红腥臭的舌头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两个小太监吓得将装有齐妃的麻袋一丢，撒腿就跑。那群野狗见状，疯了般扑向麻袋，眨眼间就用獠牙将麻袋咬烂……如梦心痛如绞，“娘娘……娘娘……”如梦泪雨滂沱，她不敢再往下看，失魂落魄的滚爬下乱坟岗，她跌坐在路边，想到了那年…… 那年，如梦8岁，还没有名字。 娘因生病无钱医治活活疼死。爹只将娘用一床烂草席一卷，丢到山里了事。8岁的孩子整夜用手挖坑，孩子一边流泪，一边挖，十指指甲断裂，血肉模糊。天亮了，孩子将娘放进大坑里，脱下自己全是补丁的褂子盖在娘的脸上。她将挖出来的土又推回坑里，将娘掩埋。埋好娘后，她跪在坟头，给娘磕了三个响头，“娘，女儿再也没人疼了……”孩子嚎啕大哭，“娘，爹每日烂赌，赢了钱就买酒喝，输了钱就打女儿，早晚有一天把女儿输给别人。女儿还不如入宫做个宫女，也好有一日三餐温饱，娘……”孩子哭得声嘶力竭…… 这个孩子跌跌撞撞的来到皇宫买宫女的地方。 “这么瘦，年龄也小，能干什么呀，别回头病死了，咱们可就倒霉了……” “这手指头烂成这样，怎么伺候人啊，你还是走吧，我们这里要的可是能伺候人的宫女，不是病人，赶紧走吧……” 两个太监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着这个刚刚死了娘的孩子。 “公公，求求您了，我什么都能干，您就收下我吧。我不要卖身的银子，只要有口饭吃就行，求求您了……”孩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瘦小的身子如风中落叶…… “费什么话呀，丢出去……”两个太监不为所动，“下一个……” 孩子被一个小太监拖了出去，丢到一边。 这个被丢在一旁的孩子因一天一夜没进一粒水米，未曾合上一眼，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干净清爽的房间里，身上还盖着厚厚的香喷喷的棉被，十根手指虽然钻心疼痛，但每一根手指上都精心的包着白纱。 一个年约14、5岁的漂亮姐姐见她醒来，走过来说，“你运气真好，碰到我们齐妃娘娘救了你，我叫云玥，你叫什么名字？娘娘说你可以留在这里了。” “齐妃娘娘……”孩子有些不相信，“留下我了？” “是啊，我们娘娘的心可好了呢。”云玥笑着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没名字……娘就叫我丫蛋儿……”孩子难为情的红了脸。 “那就叫如梦吧……”齐妃娘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温和的问她，“可喜欢如梦这个名字？” “如梦，”云玥叫她道，“是齐妃娘娘，你还不多谢娘娘赐名。” “如梦谢娘娘赐名，谢娘娘救命大恩！”如梦滚下床，跪在地上叩头。 “这孩子……云玥，快扶她躺到床上去，等一会去小厨房端碗热粥小菜给如梦，以后你们俩就住在一起，你要多照顾如梦，让她尽快熟悉这里的规矩。”齐妃娘娘的声音轻柔温暖，像夏夜里的风……这让如梦想到了自己的娘——娘，我有名字了，我叫如梦。 如梦笑了…… “娘娘……”如梦想得肝肠寸断，复仇的火焰一点一点燃烧起来，“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如今您不在了，贾后也不会放过我，我回去也是死，不如，我投奔齐王，要齐王帮您报仇！等齐王给您报了仇，我就去找您……”想到这里，如梦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对，找齐王，这天下本来是司马家的，现在怎地就姓了贾？” 如梦用身上的银两和头上的发簪、金耳环和金手镯换了一辆马车，她不眠不休星夜兼程直奔齐王府邸。 到了齐王府，已瘦得脱了相的如梦跳下马车，用最后一点力气擂响王鼓！ 这王鼓一响，惊动齐王，要知道这王鼓普通老百姓是擂不得的，只有事关王族，才擂得此鼓！ 齐王司马冏穿好王服，率众开府。 王府管家将如梦带到堂上。 如梦跪伏在地，大放悲声！ 齐王司马冏敲了几次桌案，均无法阻止这滔滔如江水般的哭声。 如梦哭得涕泗滂沱，椎心泣血，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齐王被这哭声搅得心神不宁，难道是母妃出事了？ 他不安的站起来，走到如梦身边，他蹲下身子，用手抬起如梦的下巴，他愣了片刻，道，“你是……如梦？” “王爷！”如梦的眼角流出血水，“娘娘她死得冤枉啊……” “啊？”齐王脸色骤然变黯，他跪倒在地，惨叫一声，“娘？！” 堂上众人皆跪地垂首。 “如梦，你快说，本王的母妃怎地就去了？是谁害了她？你快说啊？”齐王摇晃着如梦薄似纸片的身体。 如梦悲号道，“是皇后贾南风害死了娘娘，还把娘娘的尸体丢到乱坟岗，让野狗撕咬……”如梦的喉咙已经干涸，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瘫倒在地…… “娘……”齐王痛得一声狮吼，忽地从地上跃起，“贾南风，这杀母之仇本王岂能不报？！来人，”齐王叫道，“速速调集兵马，本王要杀回都城，为本王母妃报仇雪恨！”
第65章 两王同心 “殿下节哀，齐妃娘娘大仇不可不报，但如何报，还请殿下三思，切不可鲁莽啊。”说话的是齐王府中尉项伯良，“微臣觉得应立刻派几名探马秘密潜入京城探明虚实，再做打算。” “总要为娘娘服丧三日，给娘娘守灵三日啊，齐王殿下……”众人跪地齐声劝道，“应立即派人去乱坟岗，看可否取回娘娘遗骨，也好让娘娘入土为安啊，殿下……” 司马冏扶着桌案站稳，“伯良，你立刻安排手下去做这两件事。” “是。”项伯良含泪转身下去。 “管家！”司马冏叫道。 “请殿下吩咐。”管家齐博站起身小跑着过来。 “设灵堂！”司马冏虎目落泪。 半个时辰，齐王府就挂满素孝，府中人等皆穿孝服。 再说如梦，喝了王府内大夫煎的一碗汤药后，身体渐渐有了些力气，她又喝了一大碗热粥，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她在两个小丫鬟的帮助下，换上孝服，她挣扎着走进灵堂，司马冏早已披麻戴孝跪在一口空棺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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