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辛怡憋不住,发出一声悲噎。 这是委屈坏了。 车驶入地下停车库,邢则扯下安全带,倾身要去帮忙解辛怡的,“要不,我们好好聊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聊一聊他保守多年的秘密。 辛怡没给他机会,胡乱将安全带一扯,砰地一声,猛甩车门。 邢则注视她维持相同步幅,速度却越走越快,转眼消失在转角。 “哧。” 邢则也觉得自己没良心,人家都那么“惨”了,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他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嘴角笑意堆积,他猛搓脸,开怀地在手掌间释放。 她也太可爱了。 邢则将辛怡送回,又开车转回有家宠物医院,去接甲胄。 辛怡回家后,第一时间给沈熙如拨去电话,控诉邢则的“恶行”。一口气不歇,将经过从头至尾,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地告诉沈熙如。 听后,沈熙如语气相当笃定:“他是在为难你啊,是不是不想付你工资了,想逼你辞职啊?这都是当老板的惯用伎俩了,这招式我熟悉啊。” 辛怡怔愣住,倒是没想过这一茬。 可这种猜测结果完全不符合邢则行事风格,她赶紧否认。 “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沈熙如性格偏强势,为人固执,话里带出几分火气。 辛怡嘴唇翕动,犹疑之下,暂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倒是觉得,邢则如此,是不是同他守口如瓶的秘密有关?可既然是秘密,大肆宣扬未免不厚道,对他本人亦会造成困扰。 最后,辛怡只是叹气,“我也就是只是想找你抱怨抱怨。” 没想到,沈熙如却用十分确定的口吻说:“啾啾,你陷进去了。” 辛怡一脸懵然,矢口否认:“我没有。” 当时内心很慌乱,辛怡不记得她是如何跟沈熙如解释的,结果就是越解释越乱,舌头几乎打结,脑子也嗡嗡响,如被蛀蚀的树洞。 沈熙如一句话定乾坤:“你在袒护他。过去,你从来只会跟我一条阵线。” 辛怡一颗心如缚琴弦,重拢疾捻,思绪也随之升沉跌宕,迷失在嘈嘈切切的喧阗纷扰里。 吃饭时,邢则发现辛怡情绪不对劲,显然不是个说秘密的好时机,酝酿多时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下。 心情沉郁忐忑了两天,邢则事事仔细,处处留意,他不善于言语上的慰藉,行动上却一次不落。 邢则一早出门买早饭。 分好纸巾,他特意将其中两个煎饼推至辛怡眼前,“吃吧。”不忘强调:“都是你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辛怡想起两人刚认识那会儿,甲胄偷袭叼她煎饼,邢则为弥补,专门买两个煎饼跟她致歉。 事情微不足道,可神奇的是,邢则至今记得当时情境:辛怡手捧两个煎饼时,小表情别提多满足。 霎时间,辛怡受到触动,嘴角微启,清朗笑意徐徐弥散,将煎饼勾过来,低头翻捡时小声嘀咕:“豆浆呢?” “当然有豆浆。” 邢则又奉上两杯热乎乎的豆浆,“一个红枣味,另一个是枸杞豆浆。”顿了下,又强调:“都是你的。” 这次,辛怡绷不住,笑容扩大,熠亮瞳仁铺满春意茵茵的底色。 邢则也失笑。 所有扰乱她心神的纷杂情绪,全数被辛怡打包堆进角落。 公益活动也进行到最后一天,医护跟志愿者都跟着松一大口气,结束时,李润特意赶来,提议请大家吃饭,算作庆功,毕竟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流浪小动物,通过他们的努力跟争取,彻底改换命运。 公益活动的参与者们欢欣雀跃,提议被全票通过。 人太多,一个包间装不下,安排位置时,李润抽空过来嘱咐辛怡待会跟他们一起坐。 辛怡虽觉他举止突兀,可仍是乖顺应下。 吃饭时,邢则一进包间,径自拉开辛怡身边的椅子坐下,自然而然去托她怀中抱着的帆布包,皱眉道:“这么沉,一直抱着你不累,把待会用的拿出来,我给你找地方放。” 李润的两眼睛亮得像探照灯,辛怡不自在,低头闷闷哦了一声,随意拣选几样物品,听话地将帆布包递给邢则。 饭后聊天,李润兴致盎然谈及建造水族馆的蓝图,由于资金充裕,家里人也由得他挥霍,当然是怎么好怎么来。 “我的理念是以动物为本,让它们开心。” 瞿盈盈私下同辛怡咬耳朵:“也只有家里不差钱的,才能豪气干云说出这番话。” 辛怡深以为然,不过她没应承。 倒是李润,眼神锋利的很,一早瞧见她们私下里的小动作,玩笑说:“说我坏话?” 突然被点,瞿盈盈慌张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聊什么?”李润起了兴趣,似乎很想参与两个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瞿盈盈随便胡诌,“我跟辛怡说水獭好可爱的,好想撸。” 李润眼睛突地一亮,似被搔到痒处,身体往这边倾了倾,浓郁兴致统统呈现在泛笑的表情上。 “我也喜欢水獭,最想建造的就是水獭馆,各种设施齐备,有丰富营养的鱼类,有饲养员陪它们嬉戏……” 说起水獭习性,李润如数家珍。 最后,忽而冒出一句俗语:“獐子不走回头,水獭不在浅水湾。” 敏感神经捕捉到这句话,末梢呲花出微小火花,辛怡执筷的手顿在半空。 她疑惑发问:“这句俗语具体是什么意思?” 李润没留心辛怡反应,反倒是邢则,头微微偏侧过来,眼神讳莫如深,唇角掖着意味不明的笑。 李润耐心同她解释:“獐子跟水獭性格都很谨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痕迹,它们从不走回头路……” 灵光的小火花找到助燃剂,一路伸展延烧,徐徐点亮心窍。 辛怡看看邢则,邢则目光澄明,坦然与之对视。 他们无声交流着,一个愕然与茫然交替,一个成竹在胸,施施然轻眨眼睫。 凝着那双乌亮幽邃眼眸,辛怡觉得,自己挖掘到了关键。 晚上回家,辛怡倚靠床头,翻看邢则借给她的书,其中一章对水獭有大略的介绍。 柔暖灯光下,辛怡凝眉,视线锁定其中一行,无意识念出声: “它知道自己在灌木丛里的足迹,因此绝不会走回头路……” 阖上书本,端放膝头。辛怡眼睛闭着,微隆出弧度的薄薄眼皮轻微颤动,庞杂线索理出头绪,在她脑中编出一张网,不可思议的情绪将她笼照。 一条条诡秘行径对过去,关于邢则的离奇行为似乎都有了合理解释。 然而,这确实是合理的吗? 辛怡从记忆中揪出线索:向他坦白秘密的那个晚上,并没有经历邢则的质疑与过多的追问,反而用体贴话语宽解她的不安。 现在回想才惊觉其中端倪。 就像邢则说过的——“天地之大,比你所能梦想到的多出更多。” 更阑人静,辛怡托腮深思。 忽而,强烈情绪隔着墙壁擂捶震鸣,犹如天平上的弹珠,随时都会失控跌落,到处滚窜。 “……甲胄?” 辛怡坐直身体,惊疑了下。 按理说,邢则陪在甲胄身边的话,它的情绪不会经历太大动荡才对。 辛怡阖上眼睫,静静感受了下,一瞬间,她与甲胄的心情似乎联通,那种担忧、恐惧,让辛怡的心脏也跟着紧揪起来。 甲胄在担心邢则。 辛怡转头眺去隔壁,厚重墙壁阻隔,她无法感知到到更多。
第30章 理智思考了下, 辛怡判断邢则那边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甲胄为什么会如此反常,现在本该是它酣眠入梦的时间。 匆匆跳下床, 辛怡快速披裹上外套,开门朝隔壁去, 虽然邢则家的密码一早便熟记于心,可她仍是选择敲门。 连敲几次,无人回应。 辛怡开始焦急,下唇被重重咬出痕迹,她挣扎了下,选择用密码开门。 门打开, 甲胄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辛怡听到它脚爪子跟地板装摩擦发出的细小声响,以前只有在它等饭时, 才会焦急地用爪子耙地。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 很黑, 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卫生间。一隙灯光洒在周边,映亮甲胄毛茸茸的轮廓。 凭借气味,甲胄辨认出到访者,期间头都没回,冲着卫生间发出呜呜声。 这副情状,让辛怡的心脏再度缩紧。 “邢则, 你在吗?” 辛怡在卫生间前站定, 叩门时,明明力道也不大, 门板竟然被敲开,依稀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境, 镜面离得最近,覆满厚重水汽。 辛怡判断邢则之前是在洗澡,敲门没半天没得到回应,她怀疑邢则可能出事,晕倒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辛怡很快镇定,找人求助的念头闪过,毕竟不清楚邢则目前状态,可是生命事大,是不是会看到邢则裸身,两相比较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于是,辛怡为争分夺秒,果断推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则?” 抬手挥开浓厚水汽,地板砖上光洁如初,没人。 辛怡没来得及松口气,视线死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舒张了一下。 她望过去,卫生间尽头是浴缸,帘子半敞着,露出邢则上半身。灯光与水汽糅合下,头发乌黑垂顺,衬得邢则紧阖的眉眼都显得顺服许多。 “邢则,你怎么了?” 忧心他身体状态,辛怡暂时丢下拘谨羞涩,走到浴缸前,右手眼看要碰到邢则额头,浴缸里,男人倏地睁开眼睛。 瞳仁熠亮,蒙着一层柔润水光,惊人的透彻,摄人心魂。 “……你醒了?” 突变吓了辛怡一跳,她讪讪收回手,担忧散去,其余感官被放大,她余光瞥到一片晃白的肤色,惊得头发都要竖起,连连后退几步,慌张解释:“我感受到甲胄情绪,它很担心你,便想着过来看看情况,卫生间没锁门,我就……” 邢则表情有点懵,人醒了,魂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两只眼睛隔着水雾,竟有悖于平日里的凌厉,湿漉漉地将她望着。 辛怡的心脏也跟着神奇地变柔软。 揉了揉脑袋,邢则似乎终于回神,微微坐直身体,水声沥沥响起,担心看到某些不该看的画面,辛怡赶忙侧头,嗫嚅:“既然你没事,我就先……”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邢则人已经跨出浴缸,大狗狗一样甩得水珠飞溅,辛怡距离他不算远,承受了大部分,嘴唇抿进一滴水珠,想到是男人的洗澡水,她黑着脸噗噗往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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