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将头侧到一旁,唇弯的笑容溢出去,低低笑声像鱼儿摆尾掀起的细浪,传递到邢则耳廓。 他偏眸看过来,趁着大家被救护车吸引注意力,偷偷戳了一下辛怡脸蛋,动作藏着与他很违和的嗔怨。 辛怡用手背搓了搓鼻尖,垂眸没再去看他。 事情迎来大结局,由于邢则的连番操作,医闹全然没了嚣张,警察面前,再三同邢则保证,事情就此揭过去,他不会再纠集人过来找麻烦,也希望邢则将事情就此揭过去。 吃饭时,辛怡笑得停不下来,“他真以为你有心脏病?” 邢则嫌弃地将李润帮忙办的假证明撕碎,“当时他脸都吓白了,就怕我要赔偿。” 辛怡松气,“总算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以后医院都可以正常营业了。” 邢则洗过手,坐回去,给辛怡夹了满满一筷子牛柳,“辛苦你了,昨天吓坏了吧?” 辛怡脸热,嘴硬道:“你要是真有事,以后没人给我付工资,我当然着急!” 她嗓音忽地拗转,低低开口,“……不过当时,我确实很害怕。” 贝壳敞露,荏弱的内里无误地击中邢则胸口。 她双手奉上了珍珠。 邢则深受触动,睫毛掩下了所有情绪,暗自完善着计划,准备着尽快采取行动——他要采珠!
第46章 辛怡并不清楚邢则的心思, 事情得到解决,男人依旧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倒是频频撇下她, 独自出行。 问起时,说法挺统一, 每次都借口李润动物园有事情,他要赶去帮忙。 辛怡沮愤不已,却偏偏连发作的理由都没有。 中午,院长办公室空无一人,邢则忙完工作便离开,去向未知, 辛怡无事可做,抱着胡萝卜抱枕,缩在沙发上午休。 睡意刚涌上来, 瞿盈盈哭哭啼啼进门, 一屁股坐到甲胄的狗窝里, 紧紧抱住傻狗,脸埋进它的背毛,抽抽噎噎哭起来。 辛怡惊醒,睁开惺忪睡眼,见瞿盈盈哭得投入,眼泪将甲胄毛发打湿一片, 结成一绺一绺。 “盈盈你怎么了, 受欺负了?” 辛怡顾不上睡觉,忙去给她递纸巾。 瞿盈盈接过, 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对上辛怡弥满忧灼的眼睛, 哭噎更是止也止不住,控诉伴随着嚎啕:“邢院长太过分了!” 辛怡瞬间醒神,语气都不自知地急促几分:“邢院长怎么了?” “他当众训斥我。”用纸巾糊了一把鼻涕,瞿盈盈继续抱怨:“虽然确实是我工作时疏忽了,可我发现后,及时作出补救,也没有造成任何损失,也就他,一双眼睛厉害的很,发现了问题,揪住我训个没完,而且还是当众说,我里子面子都给丢干净了!” 辛怡不太好评判,瞿盈盈实在哭得过于伤心,眼泪吧嗒吧嗒都快把甲胄淹了,花艳艳被哭声吸引,从门缝挤进来挨挨蹭蹭,行动很暖心。 辛怡忙于安抚瞿盈盈,贡献出身上所有小包装零食。 瞿盈盈愤愤嚼着山楂片,眼睛里喷着火,“哼,我要把你的山楂片都吃干净,一片都不给邢院长留!” 辛怡笑笑,拿起水杯,转去隔壁给瞿盈盈接水。 休息室利用率很高,有两个饮水机,还有咖啡机跟煮茶器,面积很大,午休的医护经常来这里凑合一下,今天照例挤满人,跟往日祥和气氛不同,今日的休息室被极强的低气压笼罩。 辛怡走过去接水,就见导医台的护士正偷偷抹眼泪。 小姑娘今年大四,是来实习的,平常跟瞿盈盈关系极好,两人经常凑一起聊八卦。 苗雪薇哭得梨花带雨,低声咕哝:“我当时被别的事情分神,报错了磁共振价格,可我又没有报低,而是往高了报的,邢院长就为这个,当众教训我一通,说的话还那么严厉。” 辛怡手指回蜷,攥紧杯柄,指节太过用力被压出白痕。 她睫毛轻扇两下,回头朝院长办公室张望,瞿盈盈那边还在伤心,现在又加上一个苗雪薇。 辛怡思绪联翩,小小的苗头顶出芽尖,被她迅速撷取。 这两日她同邢则相处,没察觉他不对劲,怎么侧面了解到的,跟她接触到的邢则大相径庭,与自己在一起的邢则稳重温文,转头就训哭两个女孩? ……难道男人也有更年期? 辛怡安慰几句,给小姑娘也送上小零食,夸她即使哭起来也这么楚楚动人,苗雪薇这才破涕为笑。 接水回去,瞿盈盈心情转霁,不亦乐乎地跟花艳艳玩对猫爪,狸花猫没站稳,身体后仰翻倒在沙发上,脚爪子勾住辛怡的午睡毯。 瞿盈盈佩服道:“辛怡,还是你比较勇猛,竟然敢在院长办公室午休,换我,给我十个胆子都不敢,最近的邢院长跟吃了炮仗似的,尤其不好惹。” 辛怡犹犹豫豫问:“最近……他脾气很大吗?” 瞿盈盈一下打开了话匣子,“何止啊,显而易见地暴躁,一点就燃,现在我们都尽量避免跟他接触,担心受到殃及。” 瞿盈盈历数邢则“恶性”,比如开会时怒气冲冲拍桌子,因为不值一提的小事大发雷霆,说到这,她无意识地瞄一眼眨着眼睛认真聆听的辛怡,品出一丝不对劲。 “不对啊,比起我们,你跟他相处的更久,难道没发现吗?” 辛怡还真没发现。 她尴尬挠脸,没多说什么,含混过去。 等瞿盈盈人一走,辛怡没了睡意,从卫生间接了点水去浇花。 邢则养得茉莉花,每日在窗台上经受阳光暴晒,花开得很好……至少辛怡几个小时前见它的时候开得还是挺不错的。 站在窗台前,辛怡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好端端的茉莉花,怎么会从中拗断? 花叶显然经历过一场暴行,叶子被揉皱,碎星般攒簇的雪白小花几乎半数都零落了,铺在窗台上,阳光一照,皑白如雪。 辛怡心惊,是哪个敢在邢则头上动土,连他养的花都敢动! 从痕迹看,辛怡不认为是瞿盈盈,拗断的花枝枯萎发蔫,显然是有些时间,至少一个小时以上。 辛怡聚精会神分析细节,试图推敲出辣手摧花的“凶手”,邢则电话忽然打进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到从宠物墓园回来后,邢则毫无表示,甚至人影都很难捉到,辛怡憋着气,态度故意冷淡,说话的语气也像是掺了冰,“干嘛?” 对面显然是愣了愣,而后斟酌开口:“你在医院?” “不在医院我还能在哪儿?” 说话时,辛怡郁气满腹,重重捻起一片花瓣,凑到鼻底轻嗅,却意味嗅到一股甜蜜香气。 辛怡眼波闪了闪,疑惑地再度凑过去,香甜气息萦绕鼻端,明显区别于茉莉的馥香。 另一边,邢则发出闷闷一声笑,“我这里遇到点麻烦。” 辛怡动作凝顿,嘴唇抿了抿,问:“什么麻烦?” 听出她在担忧,即便上一刻还在同自己怄气,邢则心脏再度被她的软柔击中,漏跳一拍,“电话里不好说,要不,你现在回来?” 院长都公开翘班,辛怡也没了心理负担,牵着甲胄归家时,路过自家没停留,径直走到楼道最深处,用指纹解锁邢则家的防盗门。 嘀声后,甲胄一早熟稔全部流程,傻兮兮地用嘴筒子一挑,门推开后,它兴奋地往里冲,却听邢则呵斥它:“别过来!” 辛怡奇怪,平常邢则并不会拒绝甲胄亲近,会充分利用这个时间陪它嬉戏。 带着疑惑换鞋走出玄关,见到邢则人时,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美目瞬间撑圆,震惊到半晌失语。 数分钟后,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变成什么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以说惨不忍睹! 一身泥痕,头发是重灾区,潮黏黏,灰扑扑,像尚未成型的泥塑,棱骨已成,人照旧如同锋利的刃,配上分布不均的泥块,静矗不动时,端出一副大师级巨作的气势来。 灰痕后面,邢则眨眨眼睛,眸光软化了他这一身泥灰,气质上可亲几分,“……说来话长。” 嚼着小饼干的李润忽然从厨房转出来,另一只手接着饼干渣,“哈哈笑死了,大象本能把他控制的死死,要不是我硬拉着,他能全身上下都来个泥浴。” 辛怡终于搞明白了,前段时间她恶补动物学知识,总算是没枉费,大象喜欢泥浴她已经从书上看到过。 “所以,你被大象习性控制,洗了个泥浴?” 邢则尴尬,闷闷地“嗯”了一声。 李润一双眼睛灵活的很,围着两人打转,嘴上咀嚼的动作也没停,昨日辛怡新烤出来的饼干几乎让他吃掉大半。 他忽然咳一声。 辛怡目光被吸引过去,李润咧嘴笑,笑得挺不怀好意的,“重点是,影响到邢则的是一只公象,如今这个季节,公象处于一个非常可怕的时期。” 他在咬字上刻意强调“可怕”。 知道李润在卖关子,辛怡没做声,等着听他说。 就着垃圾桶,拍掉手上的饼干屑,李润才继续解疑:“冬春季节的公象会有一个称为‘狂暴’的现象,处于狂暴期的公象攻击力爆棚,变得易怒且无法预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李润的话中揪出线索,辛怡顺藤就抓住了重点,乜一眼邢则:“怪不得你最近到处发脾气,好几个女孩子都被你训哭了。” 邢则攒眉,强调:“我也并没有乱发脾气,工作上,他们确实是有疏忽的地方。而且,我也不光是训斥了女性医护,男的我更不客气,他们只是训不哭而已。” 辛怡哼一声,下巴一扭,不再理会他。 李润觉得他们相处有趣,一想到好兄弟被拿捏,他就莫名兴奋,话又忍不住多起来:“狂暴释义为‘musth ’这个词来源于□□都语,原意是‘极其兴奋’,这个时期的公象攻击力极强,过去有很多大象伤人的报道,不部分手笔都来自于狂暴期的公象。” 辛怡听后,默不作声挪了挪位置,邢则第一时间注意到小动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饱含很多情绪,“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辛怡可没他有信心,“那保不准,今天我刚安慰完盈盈跟雪薇,可都是你干的。” 邢则烦躁揪了一把头发,太阳将他晒热,泥水已经有结块趋势,干燥坼裂后,皮肤很难受。 “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热水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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