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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诺斯全身穿戴得很整齐，光看面色也看不出任何运动后的痕迹。他低头看着朱丽安娜，脸不红，气息也极度稳定，说：“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有底线的绅士。” 朱丽安娜有气无力的在毛绒大尾巴上翻了个身，留一个不满的背影给他，拼命揉搓着痉挛的手指、踹着痉挛的脚趾，冷漠道：“我知道，所以呢？” 你不光没有底线，你还是个大变态！大坏蛋！大混账！ 巨狼的大尾巴尖顶着朱丽安娜的背，迫使她坐了起来，尾巴非要强迫她和小王子面对面，所以朱丽安娜不得不看着这个混蛋得意的脸，听他问道：“所以你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会怎么做吗？” 朱丽安娜直觉小王子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非常警惕地死死盯着他，“什么？” 克洛诺斯微笑着解开了衬衫的领扣，“我会趁热。” “无耻！大流氓！色狼！变态狂！” 朱丽安娜大声喊叫起来。 她立刻翻身想逃，但是四面八方都是摇来摆去的大尾巴。小王子那条狗真的坏极了，放她跑一会儿，再摇着大尾巴把她拦下来，尾巴尖戳一戳她这里，挠一挠她那里。他就站在原地，表情愉悦，欣赏她绝望时的挣扎表情，故意耍着她玩。 朱丽安娜看穿了他的诡计，但是没有办法。 于是她放弃逃窜，果断地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算了，累了。 她的人生哲学就是这样，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 朱丽安娜摊开身体。 “来吧。” 她放弃了抵抗。
第78章 ◎回程◎ 朱丽安娜扶着墙, 再扶着门框，颤抖着，低低地咒骂着, 像幽灵一样飘回了磨坊。 拉努尔夫死了, 高大的身躯躺在血泊里, 胸口直直插着一把匕首, 对于不熟悉人体骨骼构造的人来说，匕首不是一次就能插准位置的，因此拉努尔夫的胸膛上遍布着好几道血淋淋的新伤口。 磨坊里的气味不太好闻, 拉努尔夫的死让其他人吓破了胆，狭小的空间中充斥着排泄物的臭味。 这种气味让朱丽安娜回想起了猪圈，以前天不亮就要起床喂猪的凄惨过往, 于是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从磨坊里倒着退出来，正好撞在小王子的胸膛上。 不用回头看, 朱丽安娜就知道肯定是小王子。如果是其他人, 在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应该就已经被小王子一爪子按死了。 她回过头，指着地上双目圆瞪的拉努尔夫, 好奇地问小王子：“这个人是一个很有名的战士吗？否则怎么能让你记得那么清楚。” 小王子一副“我怎么可能记得这种臭鱼烂虾”的嫌弃表情, “进门之前我问了泰莎。” 泰莎蹲在拉努尔夫旁边的地上, 脸埋在膝盖里, 颤抖地呜咽着。 拉努尔夫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涸，泰莎固执地不肯将拉努尔夫的眼睛合上, 不允许他得到永恒的安眠。 看着这一幕朱丽安娜其实心情也有点复杂, 那可是十多年的时间……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呢？对于这一刻的拉努尔夫来说, 他到底是战士还是农夫, 泰莎到底是他的任务目标还是深爱的妻子, 他还能分得清楚吗？ 只有拉努尔夫是泰莎亲自动的手。 泰莎不是一个心狠的杀手, 她只恨拉努尔夫一个人。 于是剩下的村民全都由小王子处理，他进入了磨坊。隔着泥土和石头砌成的歪歪斜斜的墙壁，朱丽安娜听见了几声非常模糊的短促惊叫。 小王子很快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嘈杂的风车磨坊也获得了永久的宁静。 这个曾经短暂存在过的村庄，在一天之内，迅速地消失了。 克洛诺斯让泰莎自己选择去处，刚刚经历过一场背叛的泰莎无处可去，只能选择跟随克洛诺斯一道回王城。 因为车厢里多了一个泰莎，回程的路上，小王子改为骑马，不再和朱丽安娜同乘一辆马车。 泰莎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久别重逢的儿子相处，在路上总是找机会向朱丽安娜打听小王子的性格和喜好。 “性格啊……确实不怎么好。”朱丽安娜想到小王子那连狗看了都要摇头的个性，只能不断叹气，“其实可以说是非常差了。” 尽管朱丽安娜说的全都是实话，还是把泰莎吓到了。 朱丽安娜说：“他很容易就不高兴，一不高兴了，就要杀人。最重要的是，他的不高兴不会表露在脸上，很多时候让人都来不及反应，面前的人就全死完了。” 泰莎为此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等到朱丽安娜睡了一觉醒来，泰莎又来问朱丽安娜别的关于小王子的问题：“他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呢？” “你是指消遣活动吗？那当然是杀人了。” 朱丽安娜理所当然道。 泰莎面露隐忧：“就像是在……在无名村庄时一样吗？” 磨坊里那么多人，克洛诺斯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他熟练麻利的杀人技巧让泰莎感到有些担忧。 “这算什么呀。”朱丽安娜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你是没见过更血腥的画面，那些粘稠的鲜血，就像河水一样泼溅，什么断手断脚的，飞得到处都是，哎呀，可真是太可怕了。” 泰莎：“……” 泰莎听完，望着前方面无血色地发了很久的怔，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朱丽安娜的双手，真诚地对她道谢道：“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还愿意接受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朱丽安娜把这一段对话告诉了小王子。 她得意洋洋地晃动着脑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克洛诺斯轻笑了一声，不太像是赞同的意思，但他没说煞风景的话，只是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深深地嗅闻她的气味。 朱丽安娜发觉小王子对她亲密的嗅闻行为似乎越来越频繁了，只要是两个人独处的场合，小王子基本都是贴在朱丽安娜身上的，鼻尖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不停地嗅。 他们在路上走着走着，从深秋走到了冬天。 朱丽安娜推开旅馆的窗，惊喜地回过头，招手示意小王子来看，“你看！外面下雪了！” 真好啊，下雪的冬季，她不再需要缩在冰冷的墙角瑟瑟发抖，或是指望厨房炉灶里污浊的温度，漂亮的壁炉里面堆满了刚劈好的柴，熊熊火光将整间房间都烧得温暖极了。 朱丽安娜靠在小王子肩上，觉得没有再比现在更美好的生活了。 “冬天到了啊。” 克洛诺斯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雪景，有些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朱丽安娜不知道狼会在深冬时节发情，如果她知道，她就会立刻收拾东西转身逃跑，而不是满脸单纯地点头赞同他。 “是啊，冬天好冷哦！” 朱丽安娜还在天真地感叹着，完全不知道她即将面对一项怎样辛苦繁重漫长的工作。 空气中存在了片刻的寂静，被克洛诺斯无情打断。 “我的发情期就快到了。” 他用类似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个奇奇怪怪的词汇突然穿插进了话题里。 朱丽安娜愣在原地，短暂地痴呆了一会儿：“……嗯？！哎？？？” 这让朱丽安娜想起了另一个令她困扰已久的问题，她先把小王子的衬衫掀开，静静盯着观赏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自己明显越来越热的体温，困惑地问道：“对了，你根本不是男魅魔，为什么我在看到你的身体的时候，会有很奇怪的反应？” 很口渴的感觉，恨不得能扑上去舔几口，明显是被诱 ｜ 惑了嘛，否则她怎么会有如此不正常的心理活动呢？ 不可能的。 朱丽安娜对自己的人品很有信心。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克洛诺斯冷着脸回答，并且居然开始义正严辞地谴责起了朱丽安娜，“我认为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他冷酷地将朱丽安娜为非作歹的小手拍掉。 朱丽安娜狐疑地转动着智慧的眼睛。 她总觉得小王子在欺骗她，但是她没有证据。 克洛诺斯低头穿着衣服，边穿边叹了口气，用受害者的语气指责道：“你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对我心怀不轨……” 朱丽安娜：……？ 克洛诺斯又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你一直觊觎我的肉 ｜ 体……” 朱丽安娜：？？ 克洛诺斯继续哀怨地叹息，“你为了掩饰自己的好色，甚至不惜强行给我安上魅 ｜ 魔的称号，希望以此来合理化自己的色狼行为。” 朱丽安娜：？？？ 克洛诺斯以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作为话题的尾声：“唉……” 朱丽安娜：？？？？？ * 总之，在深冬来临之前，他们回到了王宫。 小王子——哦，他现在已经是国王了，在腓特烈大公死后不久，老国王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就好像，老国王最后的挣扎，就是为了让他的儿子永远无法坐上国王之位。 人们普遍能够接受的说法，是克洛诺斯的生母因为难产而死去。因此，当克洛诺斯突然带回来了一个和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王宫内外众说纷纭，大部分人都认为泰莎是骗子。 不过流言蜚语嘛，反正克洛诺斯是不在乎的。 当上王后的朱丽安娜并没有承担起王后应尽的王室义务，在克洛诺斯有意无意的放纵之下，她的生活过得更加散漫，所有弹劾王后的声音都被阻拦在了寝宫的高墙之外。 就算没有被阻拦，朱丽安娜也无所谓，她又没有打算当一个名留史册的好王后，先过一天算一天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一个厚重的大雪覆盖大地的美丽清晨，睡梦中的朱丽安娜被克洛诺斯嗅醒了。 朱丽安娜是没有在清晨就起床的良好习惯的，她咕咕哝哝地推搡着贴在她脖子旁边疯狂嗅闻的克洛诺斯，“不要……别动我……” 奇怪，他的皮肤好烫啊。 “朱丽安娜，起来。”克洛诺斯的声音像是刚从滚烫的岩浆里打捞出来，“选一个会让你感觉到舒适的地方。” 朱丽安娜迷迷糊糊地想要推开他，“你在说什么啊……走开……我要睡觉……” 她当然是根本推不开克洛诺斯的，他紧贴着她的脸颊，滚烫的气流喷洒在她的脸上。 克洛诺斯低声说道：“我会在你体内成 ｜ 结，需要很长时间。” 朱丽安娜猛地睁开眼睛，蹭一下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 克洛诺斯微笑着望着她，是那种一看就意味深长很危险的笑容。 “朱丽安娜，我的发情期到了。” 朱丽安娜一愣，然后，她顺着床头缓缓滑倒在床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就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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