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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考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现在开始发卷纸。”主考官是位道骨仙风的老者，说起话来摇头晃脑，“勿要交头接耳，讨论答案，每个人考得都不一样，你们讨论也没用。” 卷纸到手并展开：提一个或写一篇，你认为对狐族百姓有贡献的主意或者文章，字数不限。 我一看这题目，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这不难，你只要提一个你自己擅长的，又和百姓生活相关的主意即可，不需要很多字的。”我手做筒状小声提醒道。 “可是我大字不识几个啊！”公孙书兰丧沮地说道，“白姑娘，我可能要连累你了。” 我俩说好联盟后，多报了个团体项，好借此平衡少了一人给我们带来的弱势，团体分若是没拿到，反而要分别扣掉个人的分数。 我们这厢正商量对策，隔壁队的又开始膈应人。 “有的人连字都不会写，还考屁啊？”林秋如故意拖长屁字，尖酸刻薄得很。 “会写也没用，反正也选不上。”司蓉一脸轻视。 她们的主子傅叶璧轻拧眉头教育道：“你俩又来了，人家会写名字就成，其它的不重要。” 这位有名的傅才女真会说话！ 公孙书兰脸通红，咬着嘴唇，头低得低低的，无地自容。 我在她耳边小声说：“不会写可以用画的，只要表达出意思了就成。” 公孙书兰两眼一亮：“这样可以吗？” “你试试！”我笑道。 接下来的考核时间里，公孙书兰咬着笔头，苦思冥想，我也在静心酝酿。 主考官司扇着羽毛扇子，半合着双目，时不时地来一句警句：“勿要交头接耳，勿要讨论考题，勿要冒险作弊，作弊不如回家烤红薯。” 公孙书兰终于拿起毛笔，在白纸上挥毫如墨，我伸长脖子一看，她真在画画。 我看出她画的是什么了，不由莞尔。 公孙书兰都没放弃自己了，我更要坚持。 我擅长的只有医学，唯有把最近研究的伤寒旁论，写在纸卷上。 我想人类的医学能治好人，应该也能治狐狸吧？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时间到，交卷。”老先生睡了一觉，一面敲着老腰老腿，一面打着哈欠收卷子，“人老了，精神不济，身子骨也不中用了。” 主考官先审批太师千金傅璧如的文章，阅读间，老人家频频点头，赞不绝口：“行文精妙，意境高远，好文章！不愧是傅家后人。” 最后，在傅叶璧的考卷上批了个红色的“甲”字，三位姑娘见状击掌提前庆祝胜利。 轮到我们这一组，主考官原是要先看我的卷子，对方选手直接推荐公孙书兰的：“主考官先生，我看公孙书兰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写了篇好文章，能否先念她的，好让我们都学习学习？” 公孙书兰紧张到不敢抬头，我握了握她的手，冰凉凉的。 “对自己要有信心。”我拉了拉她的手，给她一个“定心丸”。 “做为教导狐族子弟上千年的先生，看到狐族的后生如此喜爱学习，高兴非常啊！哈哈哈……”老先生满脸堆着欣慰的笑容，兴冲冲地把公孙书兰的卷纸打开。 随即，老先生灿烂的笑脸，慢慢消失，脸色开始凝固。 傅叶璧团队仿佛料到老先生会有此反应，纷纷捂嘴偷笑，又开始“唱戏”了。 “朱先生，您可不要气坏身子，毕竟不是人人生来都有傅才女的才华。” “这种题目也不是会识字会写就能得甲的。” “你俩又放肆了！” 公孙书兰眼神闪烁不定，情绪开始不稳，冲过去拿起我的卷纸，递到主考官手上：“请先生先看白茉儿的卷子，缓一缓情绪，别给气——晕了。” 我拉了拉公孙书兰：“你怎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老先生阅了我的卷子，脸色比方才还要古怪，目瞪口呆的样子，黑不像黑，惊不像惊，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果子，快把妖医汪才喊过来。”老先生唤了他的书童，把妖医给喊来。 为什么要把妖医给喊来？傅叶璧她们为了弄清真相，通关了也不走，跟着我们一起等。 “朱先生是不是觉得他一个人骂不过来，所以找来妖医一起骂我呢？”公孙书兰拉着我小声地说，“要不，我们跑了吧？当着这么多的人挨骂，很丢狐狸的脸耶！” “给我站好了，有我陪着你一起丢脸，怕什么？”我揽住公孙书兰的肩膀，霸气地说道。
第318章 生门还是死门 书童领着妖医火速赶来。 “汪才，快来瞧瞧！”朱先生把两张试卷交给妖医，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 汪大夫先是看了公孙书兰的卷子，又看了我的卷子，把朱先生方才微妙的表情，重新演绎了一遍。 我用微笑掩饰紧张，脸僵得放不下来，公孙书兰脸色煞白，犹如被凌迟，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妙啊，妙啊！”汪大夫拍案称绝，面向傅才女，举着我写的卷子，掩饰不住的喜悦，“这文章肯定是傅小姐写的吧？” 傅叶璧尴尬道：“不是。” “那这图是傅小姐画的？”汪大夫又把公孙书兰画的图举了起来。 陪跑的二位僵脸抖了抖，傅叶璧又摇了摇头：“也不是。” “哎呀，这图是这位姑娘画的。”朱先生指着公孙书兰说道，又指了指我，“文章是这些姑娘写的。” 我冲妖医点头行礼，公孙书兰大脑放空似的愣住，我按着她的脑袋行礼，她都没知觉。 “原来是白姑娘，难怪难怪！”汪大夫在陌王府见过我一次，“白姑娘的伤寒旁论妙哉啊！可愿意献给我们狐族，为狐族百姓造福祉呢？当然，稿子的酬金定是少不了的，我定向上边替姑娘审请。”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我笑道，“我的老师曾无数次强调过，医者仁心、大爱无疆，既然没有边界，是人也好，是妖也好，都是我们的病人不是吗？不过，请容许拿回去做一份详细完整的，先生再推行也不迟。” “哈哈哈，说得对，那就这么说定了。”汪大夫笑得爽朗，接着面向公孙书兰，笑眯一双狐狸眼：“对了，还有这份公孙氏强身健体操图解。” 听到自己的图解，公孙书兰整个人挺得笔直。 汪大夫继续说：“姑娘画的这套慢拳图解，易懂好上手。我看身体的姿势和拳法，这些走位和运动的趋势，可活络筋骨、强身健体。 还可改善睡眠，达到安神、身心同炼、天人合一的境界，同妙啊！ 姑娘这套强身健体操，若是能在我们狐族普遍开来，亦是全狐族人民的福气啊！” 公孙书兰羞涩非常：“是白姑娘启发了我，我只是把自己平时练的拳法画出来而已，此前也教过长辈们练，但他们都不信，不愿意练。” 考场笑声不断，我和公孙书兰成绩优异，各得了“甲甲甲”，三甲成绩远甩傅叶璧的一个甲，狠狠地打了三个姑娘的脸，再也笑不出来。 林秋如不服气：“朱先生，我不服，这是文试，自然要论文章谁写得好，我们家叶璧姐的文章明明吊打她们的，凭什么她只有一个甲，而她们都有三个？” 傅叶璧面色如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听林秋如说出自己的心声，倒是沉住了一些气。 朱先生说：“这位考生，请你仔细审题，这题的题目是对狐族百姓有贡献的主意或文章，文才不在考量范围，主要考量的是价值，对狐族人民的生活是否有贡献价值。” 傅叶璧狠狠地瞪了林秋如一眼，这下脸色不是煞白，成猪肝色了，恨恨地愤袖离去。 我和公孙书兰跟在她们身后出去，心情愉悦非常。 “连题目都能理解错误，还考个屁啊！赶紧回家各找各娘吧？哈哈哈……”公孙书兰模仿某人说话。 “书兰，你这是做什么？重在参与，精神可佳，勿要讥笑！”我语重心长地附合道。 公孙书兰再接再厉：“没想到哇，这种题目，我们一个会识字一个只会画，就得了三甲，哈哈……”说到这儿，公孙书兰冲隔壁傅家队喊道，“姑娘们不要气馁，毕竟不是人人生来都是天才的。” “书兰，你又放肆了！”我捏着嗓子，看似温柔却一本正经地教育道，完全模仿傅才女方才的神韵。 我们文武关都顺利通过，并且成绩斐然，排位仅次与碧城公主那队，差生逆袭通关成卫冕冠军最大的劲敌黑马。 我们只顾着开心，并不知道已然成为众矢之地。 到第三关时，我们听到风声，已有两队全部淘汰，只剩碧城公主队、傅才女队以及白公举队。 白公举队是我给我们队取的队名，公孙书兰说太可爱了，不符合她的风格。 可爱吗？我只是觉得这队名好记又符合我俩的姓氏，并未想太多。 第三关是生死门，两座古老而宏伟的大石拱门，分别屹立在一片绿洲上，左门上写着“生门”，右门上写着“死门”。 何谓生死门，没亲身经历之前，谁也说不准。 当我和公孙书兰来到大石拱门下，碧城公主队已在入口处等候，一只黑狐狸卧在两道大石拱门的中间，优雅地舔着爪子，不再见其它人。 “碧城公主来闯关，请关卡使者现身。”扎着清爽马尾，一身武夫装束，拱手的气势，问起话来中气十足，这便是碧城公主队负责武力的选手，常胜大将军的副将也是义女，名叫查素。 没有所谓的关卡使者现身。 “请关卡使者现身。”怀容寒是翰林大学士的女儿，比傅叶璧还要有名的才女。 总之碧城公主队的没有一个平凡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 碧城公主一身清爽美丽，整洁如初，丝毫不见有闯关后的凌乱，半会儿不见使者出来迎接，脸色有些不大好。 原本基于先来后到的原则，我本想老老实实地等碧城公主队先报到，然后再轮到我们白公举队。 可见她们似乎没有任何发现，我便等不及了。 我拉着公孙书兰走到两道拱门之间，仰首看着那只慵懒的黑狐狸，拱手作揖，恭敬道：“使者，我是白茉儿，我身边这位是公孙书兰，我们是来闯关的。” 黑狐狸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狐嘴开合动了起来：“生死门恭迎两位小主，请选择一道门做为此次旅程的入口。” 查素拔出了剑，指着黑狐狸，厉色道：“我们三番四次喊话，碧城公主来闯关，你一只低等黑狐也敢摆如此大的架子，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黑狐无视查素的剑，对我说：“快选！生门还是死门。”
第319章 人皮 “生门！”我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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