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正房最大,在中间,两边一间是东耳房,一间是西耳房,且不论是司乐公子抓的书兰,还是那些鬼魂抓的书兰,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为何要抓书兰,又意欲何为。 有一点可以肯定,司乐公子应当不会把人质安排在正房,故要么关在东耳房,要么关在西耳房。 司乐公子对茅山术颇有研究,西边属阴,故西耳房最有可能。 我正要朝西耳房跑过去,一抹小小的黑影自我眼前一闪而过。 那是司小少爷。 司小少爷跑到西耳房门前便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看我,小手指了指西耳房之后又麻溜地跑了。 我很是意外,司小少爷这是在给我指路吗?难道他知道我在找书兰? 没时间细想,我进了西耳房。 耳房是下人住的地方,故房间不大,就一张床和一个立柜,连张椅子都没有,别说不见书兰,连只老鼠蟑螂都没有。 怎会没人?不能够啊! 我仔细地观察那张不大的床榻和立柜,这里敲敲,那里跺跺。 这边的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地窖,但把人关在经常出入的地窖,着实不太方便。 像司乐公子这种暗地里干着见不得人勾当的人,八成会再建一个见不光的地窖或密室。 寻觅半晌,仍没有进展,我心里有些急躁,额上冒出些汗来。 我不能待太长时间的,否则司乐公子和朱管事肯定会四处找我。 也许不是这间吧?再去别的房间看看。 我转身欲走,忽觉有一丝微微的风拂过我的脸颊,心急正温热,这一丝微风便更觉清晰了。 房间又没开窗,哪儿来的风? 我忙不迭拔下一根秀发,举着试了试,还真有微微的风,轻轻吹动秀发,延着风向走去,风,是从衣柜里吹出来的。 打开衣柜,里面是空的,我伸手用力一推靠木墙那一面衣柜,它动了,像帘子一样缓缓拉开。 难怪有风吹出来,原来衣柜后面还真有密室,密室很大,一个石梯延伸至高台,石梯两旁有凶兽的石像,高台周围有刻着五行标志的石像,头上有一个很大天井,故有较大的风吹进来。 就在高台上,横着像床一样的方形石块,书兰就躺在上面。 “书兰!”我冲上石梯,抱住书兰,心里是又喜又悲:“书兰,我可找着你了,书兰你怎么了?” 书兰闭着眼睛不说话,我唤了几声也没唤醒,似乎陷入了很深的沉睡。 我探了探她的气息和脉博,她还活着,但心跳有些慢,应当是被喂了麻沸汤之类的东西。 “书兰,走,我们回家!”我背起书兰,从石梯上下去,机关门却在这时动了。 糟了,有人要进来。 我火速拿起一早就备好的隐身符,一张贴在书兰的额头上,一张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虚虚幻幻,幻幻虚虚,亦真亦假假亦真,隐身!” 隐身之后,我躲到石像后面,暗中观察。 进来的是司乐公子,果然是他。 司乐公子神情紧张地冲进来,脚一蹬,直接蹦上高台,我看得目瞪口呆。 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功夫竟如此了得,他还会茅山术,我们虽是同行,可真要打起来,我和书兰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人接近我肯定有目的,他说过,原本不想相亲,后来才改变主意。 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主意的? 反正不是看上我。 一个四年如一日,每天陪着**人上演火里逃生计的痴情郎,怎么可能会看上别的女人? 难道是因为我是孕妇?可孕妇那么多,为何偏偏是我? 他发现书兰不在高台上,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煞白的,大发雷霆:“朱~寿!” 朱管事听到他东家的咆哮声,颠着颠着跑了进来,见到东家怒目横眉的样子,吓得面色如土:“东家,我来了。” “人呢?”司乐公子指着空空如也的石床,如雷咆哮,太阳穴青筋爆突。 朱管事一看石床是空的,脚下一个打跌,扑通一声跪下:“我不知道啊,半个时辰前还在,我给她送了饭,又给她喂了麻沸汤才走的,她她她怎么就不见了?对了……” 朱管事像是想到什么:“肯定是她,我说她人怎么不见了。” 司乐公子从高台上直接飞了下去,一个耳光将朱管事打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敢背叛我?我看你是故意把她放进来的。” “我没有,东家我真的没有。”朱管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泪纵横,“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你~不~敢?”司乐公子冲过去,在朱管事的衣服里,搜出好几张符箓,一把丢在朱管事脸上,“你不敢你还留了那丫头的符箓?我不是让你全烧了吗?你想做什么?”
第454章 我的邻居不是人(十) 朱管事如天塌地陷一般瘫坐在地,天井上洒下的月光,落在散开的灰白清辫上,憔悴的老脸沧桑不少,油尽灯枯一般。 “老朱十岁便在司家做长工,算算时间已有六十载,当年老爷驾鹤西去,把少爷你交于老朱。 三十年来,少爷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东家,老朱比谁都开心。 看到东家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变成走火入魔的邪士,老朱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老爷当年便说过,那炼shi术碰不得,那些邪祟迟早有一天会不受控制的,故才把笔记埋于地下。 谁知竟被少爷你找到。老朱藏白姑娘的符箓,是怕有一天那些邪祟不受控制,伤害了小少爷,故才留着以防万一。” 朱管事掏心掏肺的解释,并没有得到东家的谅解。 司乐公子满是质疑地反驳道:“胡说,满口谎言,他们怎么可能会伤害雷雷?他们怎么敢伤害雷雷?” 朱管事发急地说:“东家,你太不了解小少爷了,昨晚就是因为小少爷中途忽然清醒,抗拒那些邪祟,这才发了病,要不是白大夫急救及时,小少爷恐怕凶多吉少。” “抗拒?怎么可能?”司乐公子眼神闪烁,不敢置信,“不可能,雷雷受我阳气与血整整四年,他便如死士一般,只要我是下的命令,就是想抗拒也做不到的。” “东家,老朱死不足惜,但请东家保重身体啊,人若没了精气神再耗光血气,是活不长的呀!”朱管事跪着爬向司乐公子,千般劝戒万般恳求。 司乐公子神情略显动容,但很快又恢复冷漠:“符箓的事,你有说辞,那你解释一下,白茉儿是怎么知道密室的?她可是你放进来的,昨晚也是,你还把她引到后照房去见夫人?现在她把阿玉抓走了,你高兴了?” 朱管事:“白大夫是好人,就算她真进入了夫人的幻境,也不会伤害夫人的。” “我都弹了一天的琴了,还是招不到阿玉的魂魄,她肯定出事了,这都是你害的。” 司乐公子情绪激动,推开朱管事,举起手中的剑就要砍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密室的门开了,尖锐而幼稚的声音响起:“啊啊啊……” 司小少爷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不细看我还当是一只兔子。 小家伙直往朱管事身上扑,一把搂着朱管事的脖子,一双眼睛瞪着自己的父亲,扯着嗓子尖叫不停。 “啊~啊~啊……” 司乐公子及时收功,反作用力令他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 小少爷用他小小的身子护着朱管事,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愤怒和抗议。 朱管事紧张地抱住司小少爷,皱巴巴的老手拍着孩子的后背,忙安慰他:“好了好了,不可再叫唤了,小心再发病。” 小孩立时便住了嘴,小手依然环绕着朱管事的脖子,一脸警惕地瞪着他的爹爹。 司乐公子冷脸看着孩子,语气里带着无奈:“让开,他已经背叛我们父子,念他六十年苦劳,我不杀他,但活罪难逃,割他一条舌头,砍他一只手,好叫他永远也说不出咱家的秘密。” “啊~啊~啊~”司小少爷又开始叫唤。 朱管事继续安慰:“没事的,没了舌头,老朱以后不讲话就是,少了一只手,还有一只手不是吗?” 小孩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我~不~要!” 孩子说出这三个字,司乐公子和朱管事浑身一震,一脸不敢置信,我也是震惊不已,此前我听说过这孩子多年自闭不会说话的。 “小少爷会说话了,东家你听到了吗?”朱管事又哭又笑。 孩子伸出他的小手,笨拙地擦着,朱管事满是皱纹的脸颊上的泪水,自己哭得直抽,仰首对爹爹说:“不是朱爷爷,是我。” “你说什么?”司乐公子疑惑不解。 朱管事面色惧色,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小少爷,是我干的,是我故意放白大夫进来,也是我故意指引她进入夫人的幻境,还有……” “朱爷爷,撒谎!”司小少爷会说的话不多,但寥寥几个字已经将他的心声表达清楚。 司乐公子震惊到无以复加:“为什么?雷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小少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我想去找娘亲,看见她了。” “你看见她了?她在哪里?”司乐公子激动地抓住孩子的双臂。 “都说不知道了,你们到底想怎样?”忽然有人回答,司乐公子骤然转身,平举他的剑。 那声是我背上的书兰发出来的,那丫头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那一刻醒了。 又偏偏刚巧听到司乐公子问话,于是她下意识地便回答了,而且还是凶恶且愤怒的,激动到双手直接出招打人。 这一出手,结果动作太大,把额头上的隐身符给蹭掉了。 我生无可恋:“死丫头,我真该把你直接打晕。” “他奶奶的~什么情况?”公孙书兰看清形势后都想骂人了。 “原来还在,哈哈……”司乐公子仰首大笑,又倏地敛了笑,举剑平刺而来。 “茉儿快走。”书兰从我身上跳下,直接迎向司乐公子,振臂一挥,变出她的长鞭,挥出之际缠住了司乐公子的长剑。 “想走,没那么容易。”司乐公子拉住剑身转圈,一边迅速地往后退,以为能牵制住公孙书兰,没有料到对方不要命地直接朝他扑来,一个手刀砍在他的后脖子上。 司乐公子虽吃了一记痛,但几乎在同时,一掌盖打在了书兰的头顶上,口中念起了咒语。 只见书兰的头顶迸出电光火石一般的红光。 书兰痛苦大叫,俏脸一阵白来一阵青,在人脸和狐脸之间转换。 “镇妖咒~”我听出那是镇妖咒,现身之际,举起降魔剑直劈司乐公子,“放开她!” 见我要用降魔剑攻击他,司乐公子也不躲,轻蔑一笑,丝毫不把我的功击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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