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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炀君，我们应该回来的。”我说，“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看着青丘万万年的基业，被居心叵测之人觊觎，最后毁于一旦吧？” “什么意思？”陌炀君问道。 我转头看了看窗外两边，窗外的锦衣卫直勾勾地盯着我，握紧了手中的刀，一脸杀气。 我示意陌炀君，此地说话不方便。 大祭司是青丘狐族最年长的狐仙，曾随前任狐帝征战四方，参加过上古之战，狐帝还要尊称他一声叔叔，位分可以说是整个青丘最高的狐仙。 他的几个亲兄弟与三个亲生儿子，为了守护青丘，全部战死沙场。 他们裘家对青丘狐族是劳苦功高，裘三川，在狐族地位极高，一直以来就自视甚高，拢络不少心腹，连狐帝都要忌惮他三分。 如今唯一的后人惨死，裘三川不兴风作浪一番都叫人跌破下巴。 不多时，我们来到大殿之上，诸多大臣一见到我便群起众愤。 “又是这个人类女子，竟给我们青丘惹祸。” “看着挺纯良的，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裘大小姐那样好的姑娘家也下得了手？” “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的心肯定是黑的。” 裘三川像个大病之人，脸色苍白，灰发凌乱，由下人搀扶着，见我走近，一时激动，险些岔气晕倒：“白白白茉儿，你好狠毒啊！” 陌炀君将我护到身后，面无表情地说：“大祭司，我理解您失去爱女的心情，可是万不能受伽昀那老匹夫的唆摆，更不能听信于他，他胡说八道的，瑶越要杀茉儿，茉儿都还放了她一条生路，她岂会杀了冬菱？” 我立时附合：“是啊，我和你女儿又没有深仇大恨，我杀她干嘛？” 裘三川踉踉跄跄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怒道：“此前陛下想赐婚于冬菱和陌王爷，你就因善忌而从中作梗在先，后又逼陌王爷不顾陛下的颜面，拒婚在后，故你怀恨在心，见那夜冬菱在婚宴上，所以就趁乱将她杀死，以报私仇。” “他们的婚事都已经泡汤了，我还有什么私仇好报的？杀她多费劲啊！”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裘三川又说：“你你个毒妇，事到如今，还死不悔改，竟口出狂言，侮辱我女儿。” 裘三川往狐帝面前一跪，嚎啕大哭：“陛~下，我裘家三代忠良，为了青丘奉献了一门忠烈，如今我这把老骨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心呐，陛下一定要为老头子我做主啊！裘家的列祖列宗，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啊！老大老二老三，你们的妹妹死得好惨啊！” 我不由噎住，死了唯一心爱的女儿，确实挺可怜的，可还不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大祭司，我没有侮辱你女儿，真不是我杀的她，明明就是你自己心怀不轨……”我这话还未说完，大祭司忽然一掌劈来，陌炀君脸色一沉，及时出掌，打出一道灵光挡了挡，陌炀君带着我退了一大步。 大祭司修为极高，陌炀君这一挡，整个手臂都在抖。 这一交手，大殿四周的锦衣卫蠢蠢欲动，大殿上的群臣也纷纷挺起胸膛，面露杀气。 “好了！都给本座住手。”狐帝陛下咆哮如雷，震住了大殿上的所有人，包括大祭司和陌炀君。 沉默中，我拱手对狐帝说：“陛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必须私下说。” “哼，陛下，别被这个低贱卑鄙的人类女子给骗了，她纯良的外表都是骗人的，心肠极其歹毒，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样？” 大祭司方才还奄奄一息一副要晕厥似的样子，此刻一激动，底气十足，比我们年轻人还要精神抖擞，凶得像是要杀人。 “陛下三思，为了陛下的安全起见，锦衣卫在哪里，还不快速速将这人间女子拿下？”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陌炀君振臂一挥，变出惊雷剑。 狐帝见控制不住场面，显得颇为着急，拿起旁边的茶壶一把摔在了大殿上：“都给本座住口，谁再多言，押入天牢。” 狐帝也任性一回了。 “大祭司，你说白茉儿是凶手，可是目击者全是狼族人，这确实不足为信啊！证据不足就要定罪，这不妥吧？”狐帝陛下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大祭司冷冷一笑：“陛下这是要保庇这个人类女子喽？” “本座不是这个意思，案子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一定会有办法的。”狐帝陛下说。 “陛下，大祭司居心叵测……”这话差点就要说出口，没想到这次是狐帝打断了我。 “住口！”狐帝陛下震怒，“想活命的话就给本座把嘴巴闭上。” 狐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陌炀君，他握了握我的手，好像也在示意我先不要讲。 大祭司的嘴角歪了歪，那笑阴险又邪恶。 “来啊，先把陌王爷和茉夫人请进寒陵宫，等待发落。”狐帝陛下发号施令，左指挥使上前接令，“是。” 我和陌炀君跟着左指挥使离开前，大祭司裘三川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目，恨不得要将我碎尸万段。
第605章 今日本王看起来貌似没有昨日帅气 寒陵宫。 “你又不是疑凶，何必跟我一同被软禁？要不你回去看孩子吧？” 被软禁的日子无所事事，我躺在陌炀君的大腿上，思考人生。 陌炀君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守门士兵：“朝堂上有大半肱骨大臣都是大祭司的堂派，眼线人马遍布青丘，就连这寒陵宫，怕也是不安全。” 我忙直身：“难不成，他会派杀手暗杀我，好给他的女儿报仇？” “曾经被大祭司认定是祸国民之害的那些人，要么被正法，不能正法的，皆莫名其妙的惨死。”陌炀君正襟危坐，从容淡定地温杯沏茶。 “这般明目张胆？你都知道大祭司做的这些事，难道狐帝不知道吗？”看来事情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 “怎会不知道？”陌炀君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毫不关心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不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 狐帝既然知道，那我更不解了：“那你们就任由他只手遮天，胡作非为？” 陌炀君说：“他处决掉的那些人确实是祸国民，那些没有证据治罪，依然被他暗杀的，百姓知道了，也只会夸他是为民除害。” “那些被他暗杀的，真的都是该死的人吗？不是说没有证据吗？”这相当于没有证据就被定罪处死了。 “有舆论啊！”陌炀君不以为然。 听起来貌似跟我的情况有些相似，可是还是有许多疑问：“那狐帝就不怕他结堂营私，杀那些人有可能是铲除异己呢？” 陌炀君欣赏地看着我：“小丫头长大了，懂得思考了。” “我向来喜欢思考的，你看看我的眼睛。”多么的认真！ 陌炀君还真盯着我的眼睛看，侧左脸，再侧右脸。 “你干嘛呢？”我问他。 “今日本王看起来，貌似没有昨日帅气！”陌炀君说。 我无语地笑道：“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大祭司和他的堂派，在我王兄登基之前便已经有了，盘根错结，十分宠大，若能一锅端，我们父王早就动手了，哪里还能留给我王兄？朝堂政事，错宗复杂，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不是说端就能端的。” 陌炀君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 “难怪大祭司在狐帝面前也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明白了，这种佞臣，就像是长在人脑子里的毒瘤，随时要人命。 摘除吧？对患者太危险，有可能立即毙命。 不摘除吧？患者也会命不久矣。 所以我们大夫只能用尽各种比较保守的法子，偿试着治疗。 也有想赌一把的，要么立即死，要么长命百岁。” “茉儿说得真是形象易懂，高！”陌炀君今儿嘴儿真甜，我被夸得表情都要失去控制管理了。 他沏好茶，我帮忙满上两杯，喝一口唇齿留香：“陌炀君茶道功夫了得呀！”还他一句夸赞，咱华夏子孙讲究的是礼尚往来。 “对了，我们说这些，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吧？”我又看了看守门士兵，声音压低不少。 “我设了结界，他们听不到。”陌炀君说，“先忍两天，待我把这些人全给换了，我再出去着手调查。” “原来你已经有盘算了。”我说陌炀君怎看起来如此淡定。 “目击者全是狼族人，这些在青丘虽然没有很大的说服力，但确实合情合理，狼族王后十分疼爱裘冬菱，瑶越和裘冬菱的关系也不错，故凶手肯定不是狼族人，而你的立场尴尬，当时又是越狱被发现的情况，故你是凶手就显得合情合理了。现在，找到真凶，才是唯一可以证明你的清白的途径。” 陌炀君的分析我其实全都明白，可问题是，我知道凶手是谁，可我不能说啊！ “茉儿，看着我。”陌炀君倏然变得严肃。 “干嘛？”我看他。 “你看到凶手是谁了是吗？”陌炀君问道。 我心虚得很，要不要告诉陌炀君呢？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过了。 我若把丫丫给供出来，一开始朝堂那些人势必不会相信，肯定会说我在推却责任，让一个小娃娃来顶罪实在可笑。 可我若把丫丫曾在乱葬岗待过三天，并且乱葬岗发生的异象，全盘托出，到时候查老御医再核实一查，那丫丫很有可能会被极刑处死。 陌炀君肯定会偏向我的，到时候丫丫只有死路一条。 故我到现在还有犹豫，没敢告诉陌炀君。 现在陌炀君问了，我又不能回答得太含糊。 “那就是一只四不像妖兽，我哪里知道是谁？”这话可不全是假的！ “妖兽？”陌炀君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听姚光说，他们拿着腰牌进地牢里，地牢里的狱卒已全部惨死，大多是面目全非，还有残肢断骸的，尸体上有兽爪的爪印，但痕迹十分怪异，看不出是哪一类兽。看来，杀死宫门口那二十几个狼兵，和杀死瑶越还有狱卒的，是同一只妖兽。” “我就是看见狱卒全死了，才趁机逃跑的。”我说。 这回，我心更虚了。 此刻，陌炀君看我的眼神很是犀利。 陌炀君聪明绝顶，他会不会猜到我就是被那只妖兽救出地牢的？ “你和丫丫是什么时候碰面的？”果然，他问了。 “在驿站的时候啊，我不是让人给你传话了？灵果就是丫丫偷吃的，我就是去追丫丫才被误会是凶手的，丫丫个头小，只要藏好，他们找不到她，直到她看见我了，才敢现身。” 这些话也是真的，所以我说得挺溜的，可陌炀君还是古怪地看着我，越看我心越虚。 接着，陌炀君拿出纸笔：“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妖兽的模样，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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