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害死我姐姐的。”张小庄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全身已然湿透,滴着水。 他仇恨地瞪着我,手中抓菜刀的手在滴血,血滴到地上,仿佛画出一幅狰狞而血腥的地狱惩灵图。 “我要你给我姐姐偿命~” 张小庄举刀冲了过来,胡陌炀眼眉一挑,眸色泛着深沉的警告,似在给他机会。 无奈何,张小庄就像杀神附身似的,毫不犹豫,举着菜刀便砍了过来。 待他即将靠近之际,胡陌炀宽袖一挥,用真气隔空将张小庄打飞。 张小庄重重地撞向墙面,随即摔地不起,菜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自知打不赢胡陌炀,张小庄懊恼地用拳头捶地,捶到拳头血肉模糊,冲着胡陌炀嘶吼:“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定取你俩头颅祭典我姐。” 他才十岁,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千般仇视世人,满腔的愤怒全撒在了我身上。 小喜奶奶老泪纵横,颤抖地指着我的鼻子说:“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们家小喜也不至于走这条路,都怪你,是你害死我们小喜的。” 我凝噎得死死的,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我不禁想,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你还我小喜,还我小喜。”小喜奶奶的拳头,雨点似的捶打过来,胡陌炀抱住我,一个转身,张奶奶的拳头悉数落到他身上。
第121章 这些忘恩负义的愚蠢人类,不值得帮 胡陌炀忍无可忍,气恼地低吼:“你们还讲不讲理?” 他阴着脸,双拳紧握,浑身杀气凛然,我用比他起码小一倍的手,包住他的大手,看着他,摇摇头。 既然讲理不成,那不讲也罢。 即便如此,也不能叫胡陌炀伤了老人和孩子,他们可不经打,搞不好就一命呜乎了,咱们到哪儿说理去? 胡陌炀知悉我的意思,闭眼作深呼吸,脸上的暴戾杀气这才渐而收起,再睁眼时,已然平静。 他叹息,对我说:“我们走!离开这儿,这些忘恩负义的愚蠢人类,不值得帮。” 拿上行李,离开张家时,外头的雨像张大网,闷雷滚动如恶鬼咆哮,闪电划破黑暗,一闪一闪地将张家宅子衬得格外的阴森。 胡陌炀一手撑油伞,一手拿行李,我的头被他包扎得赛似粽子,如同戴了顶白帽子,极丑! “哼哼~” 忽听一声诡异的女人冷笑自背后响起,我猛然一震,回头瞧去,张家宅子的门台上似乎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我的心跳当下漏掉一拍,眨个眼细看,却又没了影。 “师父,你刚才~看见了吗?”我拉了拉胡陌炀的衣角问道。 胡陌炀冷漠地注视着张家门台,听我问他,在看向我时,目光变得柔和,轻轻扯着嘴角浅笑:“什么都没看见,你累了,咱们找间好客栈,豪他一晚,明日便离开这破镇子。” 我无甚费心思选客栈,胡陌炀选哪间便选哪间,当住进俚门镇上最豪气的福门客栈,一桌子美味佳肴摆在我面前,我依然不得劲,食之无味。 “陌炀君,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需要有人告诉我,我是对的,并未做错任何事,为求自心安,也为了得到救赎。 “茉儿。”胡陌炀注视着我,眼眸干净得叫人莫名地想相信他,“我们不过是这个镇子的过客,就算我们不出现,他们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小喜兄长的品性不会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变坏,他们张家此劫数是天注定的。” 胡陌炀这话我很是受用,不由放松不少:“嗯,你说得对,害小喜的是王年余和张吉,同我一丝零星的关系都没有。” “那现在可以进食了吧?”胡陌炀夹了一块鸡腿给我,又夹了一根翅膀给我,最后温吞吞地帮我盛了碗鸡汤。 我感动不已,懂事的我不想败兴,更不想栽别人面子,拿起汤勺,仔细地喝了起来。 “今晚,为师睡你房里吧?”忽听他说出这般叫人诧异的话,我愣是反应过来。 这若是换出事之前,我定逗他一逗,比方说“师父想和我同屋而眠,莫不是想对徒儿图谋不轨吧?”虽然我对他图谋不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今是一丝劲都提不起来,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胡陌炀一张满是求知欲的脸,仿佛在问‘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我方便知道吗?”的样子。 “嗯~”我吃完最后一口米饭,托腮凝思看夜空。 外头又是一道闪电惊雷,我隐约惊见客栈黑暗的窗口外,一个身穿红袄裙的长发女子,悬在半空中,晃过来晃过去。 我心一惊。
第122章 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道 忽地,胡陌炀那张极好看的脸,挡在我眼前:“我在同你说话,你做什么发呆?” “有些乏了,我想回屋歇息了。”我不想叫他担心,故并未提方才看到了什么。 临走时,我又瞧了一眼窗边,除斜风细雨之外,并无其它。 福门客栈华而不实,付的住宿费高得吓人,后来我有了心情过问了,简直痛心疾首,埋怨狐狸不懂得过日子,他当成耳旁风,听而不闻,竟又向掌柜的多要了两盏煤油灯。 每间客房每夜配备的油量是有限制的,他多要两盏的用意,我是懂的。 今儿小喜惨死,又在死前下了那样毒的诅咒,怨念滔天,笼罩了整个俚门镇,他是担心我夜里怕黑不敢睡,故才有此心思。 思及如此,怨他乱花钱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他还难得地打了地铺,做为徒弟的我,实为受宠若惊,这狐狸莫不是开窍了?居然懂得了怜香惜玉。 一睁眼便能瞧见他,我只觉得心安踏实,竟没有失眠,很快便有了睡意。 睡到半夜,隐约有股冷意直钻我单衣,睡梦中的我,拉了拉棉被盖好盖严,然后再继续睡。 可那股冷意逐渐转寒,冰冷彻骨,我不由缩起身子抱住自己,春寒都过了,咋还这样冷? 我睁开眼睛找寻胡陌炀,忽见地上空空如也,心里一个激灵闪过,整个人飞速弹坐而起。 人呢? 胡陌炀失踪,我可不能坐视不管,忙下了榻,披了件袄衣,挎上专放驱魔道具的长布兜,有了些安全感才敢出门找人。 这会儿已是四更天,客栈里静悄悄黑乎乎的,唯有一间卧房的灯是亮着的,我提着煤油灯具,瞧着前面的亮光,沿道走过去。 不知怎的,走了好长一段道,那亮着光的房间依旧离我远远的,不知是那房间会跑,还是我脚下的道在不停地延长。 头皮不由发麻,心里也发毛。 小喜那张满是怨恨、死不瞑目的脸,以及手上的血,墙上那七个泣血的字,还有窗口那个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双腿,不断的在我脑袋瓜里浮现。 不找胡陌炀了,咱还是回去吧? 我立马打了退堂鼓,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双目的余光瞧见一抹红色身影一闪而过,还听到了“哼哼”的冷笑声。 我一个激灵颤了颤,手中的煤油灯具险些脱手。 那笑声,同之前张小庄做的泥人新娘的笑声,一模一样。 张小庄痊愈后曾对我说过,那泥人新娘的原形,是他的姐姐小喜。 恐惧像鬼手一样扼住我的喉咙,叫人觉得窒息, 我一只手悄悄地伸进布袋里,握住驱魔剑,心跳如捣鼓,一面加快脚步往回道走。 又走了好长一段道,我们那间天字丁号房找不着了,每间房牌的房号,我是瞧了再瞧,确定了再确定,始终不见天字丁号房。 心里不由发急,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有人吗?打扰一下,我找不着房间了,可否帮个忙?掌柜的,店小二,请你们出来!” 我边走边喊,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任何动静,整个客栈像个死楼。 这明显不对劲,我停滞脚步,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
第123章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布兜里有许多驱魔道具,看看哪个适用,我拿出一张“驱魔镇邪符”。 好,就它了。 细想胡陌炀平时课上教我的步骤,我左手捻符,右手做咒手印,再将咒语念出。 “三界之内,天地至尊,包罗六合,诞育众生,妖魔鬼怪蛇兽虫蚁速遁而形,金光速现,道气长存,破~” 第一遍,符纸没烧着,尴尬得很,好在没人瞧见。 奇了怪了,为嘛胡陌炀手里的符纸可自动烧成灰烬? 算了算了,咱乃大度之人,不拘小节,用火石点个火烧化了它,也是一样的。 我拿出火石一擦,直接将驱魔镇邪符烧化,重新再来一遍步骤,右手做咒手印,然后摒除杂念,坚定地念出咒语:“三界之内,天地……” “哎呀,不得了不得了~”不知打哪儿突然窜出一个人,一把将我手里烧着的符纸打落,用脚拼命地踩,我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醉香楼的店小二吗? 那个给王大公子和张吉通风报信的店小二。 他怎么在这儿? 踩熄明火,店小二气得不行:“这位客倌,你又不是不懂事儿的娃娃,咋能做玩火这种不负责的事捏?” 许是店小二的职业病,到了别人的店,也想着防火。 防火是对的,可这是救命的火啊!我急得直跺脚,眼看着唯一一张驱魔镇邪符被浪费,心痛不已。 “我这不是找不着房间,被逼的吗?”我无语道,这话一说,我才回过神,此店小二虽不是客栈的店小二,可怎么说也是个人,兴许他知道如何回去。 “小二哥,我找不着天字丁号房了,你知道在哪儿吗?”我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店小二的衣角。 店小二两眼一瞪,面呈惧色,问道:“你~你也找不着房间了?” 我一怔,心拔凉,松了店小二的衣角:“‘也’是何意?” 店小二眼珠子转了转看周围,颤声问道:“敢问姑娘,这~这是哪儿?” 我干咽了口口水:“这是福门客栈啊!你不知道吗?” 我俩面面相觑,呼吸都滞住了,店小二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手中提灯具的手抖得厉害,灯具卡卡作响。 “我我明明在醉香楼的,难道是鬼鬼鬼打墙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说完提袖擦了一把满额的冷汗。 “现在知道,你方才闯了多大的祸了吧?”我指着地上被浪费掉的驱魔镇邪府说。 店小二哭丧着脸,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店小二吓得一跳三尺高,哇哇大叫,拔腿便跑,把我也给带进惊吓的情绪里去了,跟着他逃命似的跑。 屋外骤然电闪雷鸣,又开始变天了,骤雨疯狂地抽打着屋顶、窗户、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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