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今之计,只有这一个法子了,既能降低马三家的损失,又能保住小牛犊的命。 我这话一出,马三不挥铁钳了,母牛也不叫唤了,一只泛红的牛眼盯着我看,像是在感激我。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没找着,这小崽子还是要杀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马三铁青着一张脸,整的跟夜叉似的。 “要是没找着,我买了小牛带走。”这是下策,耕牛在农村可是难得的宝物,即便是小牛犊,普通人家也是买不起的,我一个女儿家更是没有能力买。 我的提议得到了马三夫妇的赞成,不过现下天将黑,要也是赶明儿才够时间上山。 马三心里的气未解,嚷嚷着要下酒馆喝酒去,马三媳妇也自管生火做饭去,也不管看黃牛母子的伤。 我拿了烫伤止血的草药,捣成药泥,给大小牛全都敷上,忙到天黑,才起身回去,一转身,就看到公牛的魂魄。 公牛站在院子里,若隐若现,眼眶含着哀怨的泪。 我正要对它说些什么,它便消失了, 我进屋的时候,母牛叫了一声“哞”,我回头看它,只见母牛朝我点了三下头。 这对牛夫妇真是神了,如此通人性,简直不可思议! 赤狐从屋里走出来懒洋洋地看着我。 “白赤,母牛这是在鞠躬感谢我吗?还是我太想多了?”我对白赤说道,才得了白赤没两日,我已经习惯自言自语。 白赤斜眼瞄了我一眼,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好吧,我这是对狐弹琴,人家牛大娘都比你有灵性。”我跟着赤狐身后不满地叨叨。 当夜,我早早的便睡下了,因故马三家的民宿不给煤油灯也不给烛火,小气巴拉的,难怪没生意。 睡下后,能时不时地听到小牛犊痛苦的呻吟声,小家伙遭了不小的罪,怕是要病些日子了。 马三媳妇被吵得睡不着,跑到院子里又抽了它几鞭子,后来便安静了。 我气不过,只能对窝在地上睡觉的赤狐叨叨:“这妇人心肠真是歹毒,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就不能看在小牛犊的父母,为马家劳作十几年的苦劳上,对小牛犊宽容一些吗?” 我又在自言自语,人家红狐狸才懒得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仰首阔步地走到床榻前,一个大转身,大尾巴甩了甩,把床榻上的狐仙牌位,直接给扫到地上了,还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开。 “死白赤,罚你出去睡。”我捡起狐仙牌位,用帕子擦了擦,臭狐狸,跟狐仙牌位有仇似的。
第30章 妖怪杀人 它也不出去,就卧在门口,眯着傲慢的眼睛,赤狐尾巴悠闲自在摇着。 “白赤,我明儿一早就要上山找丹参,你伤还没好,要不你在这里等我吧?也好帮我看着黃牛母子,我怕马三不守信用,我前脚一走,他后脚便杀了小牛。他现在恨小牛入骨,指不定明儿哪根筋又不对,也把小牛给肢解了。” 我乏了,说完这话便入了睡。 长夜漫漫,这一夜并没有结束,马三媳妇的尖叫声,打破黑夜的宁静,那叫声堪比屠宰场里杀猪声。 赤狐跟着我冲到马三房间,只见缩在墙角的马三媳妇披头散发、疯疯颠颠的,指着我身后,一脸惊恐地嘶吼:“妖怪,妖怪,就在你身后!” 不容马三媳妇分说,我也已经感觉到了。 就在我身后,一股阴寒之气,正朝我逼近,渗透到脊梁骨里去,让人不寒而粟。 赤狐率先转身面向那东西,只见它如临大敌,弓着身子,张牙舞爪、凶神恶煞地叫唤着,做出要攻击的姿态, 我暗暗咽了咽一口口水,那,会是什么? 我迅速一个跳转身,只见门外“嗖”的一下,掠过一张床单。 床单?乍看之下,诡异得很,且阴气极重。 莫不是那只公牛魂魄,我心想,不,不可能,公牛若是想隐藏,此前就不会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明显是有人藏在床单里面搞鬼,马三媳妇为何那般惊恐,口口声声喊着妖怪?怕事有蹊跷。 我正要冲出马三卧房,墙上挂着的一把青铜剑,竟无故颤动起来,骇着我了。 它似乎在向我对话,叫我拿起它。 我慢慢地朝它靠近,它动得越来越厉害,饥渴已久要上战场舔血的欲望,喷薄欲出。 剑拿在手里感觉挺沉的,有年代感,像个古董物件儿,当我握住青铜剑的那一刻,像着了魔一样,有种像是认识它几千年似的,身体里热血沸腾。 我迅速冲出马三家,终于又看见了那床单,只见床单飞进牛棚里,之后便没再有动静。 那东西没有脚,它真的在飞。 古剑在手,胆子也壮了些,我小心翼翼地进了牛棚,瞧了个仔细。 母牛站着在睡觉,小牛白日里被打得不轻,到了夜里睡觉只能侧倒在地上,看似虚弱得很。 那张刚才还会横冲直撞又乱飞的床单,被丢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捡起床单翻看,发现有一面染上了些血迹,这说明刚才藏在床单底下的妖怪受了伤。 我拿着床单走出牛棚,正要进屋,马三夜归了,唱着小曲歪歪扭扭地往自家走来:“螃蟹一爪八个……” “哞~”牛棚里忽尔响起母牛急切的叫声,我回头一看,外道上的马三发出凄厉的求救声:“有妖怪~救命啊~” 那东西袭击了马三,当我赶到时,马三已惨死在血泊中,一双眼睛睁得老大,鼻子被牛铁环生生穿过,血冒了一脸。 据后来的仵作验尸,鼻穿铁环并不是致命伤,马三五脏俱裂出血,身上多处淤青,像是被人乱棍打死的。 马三死得惨烈,马三媳妇痛不欲生,街坊邻里心里忐忑,但还是来了马家帮忙丧事,昨夜看到马三死状的人,三五成群围着说闲话。 有说村里闹妖的,也有说是公牛不满马三忘恩负义打小牛犊,怨气横生成了精,出气来了。 大伙闲言碎语地说着,时不时地瞄一眼牛棚,母牛不叫也不吃草,一直用牛鼻子碰躺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牛犊。 我又给看了小牛犊的伤,灌了些药汤,安慰母牛:“它还有气儿,内伤需要时间,咱再等等。” 小牛犊有些奇怪,头上撞得犄角都断了,肚子胀得挺大的,还时不时地吐血,感觉像严重内出血,小牛犊一般不皮实,这种程度的内伤绝对能要了它的命的,但它一口气一直吊着,偏就是死不了。
第31章 新坟长出坟头草,草下惊现怪物 凡来帮忙葬礼的乡亲,都劝马三媳妇卖了黃牛母子,说是太邪门,指不定那公牛哪天又觉得自己死得冤了,又来一出,这谁受得了? 然马三媳妇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儿子在外打工,家里没个男人,也该有只耕牛。卖了母牛可一解燃眉之急,可花完钱以后呢? 故此,最终还是没舍得卖掉母牛,至于燃眉之急有其它办法。 送走帮忙的乡亲们后,马三媳妇来到我房间找我。 “白姑娘,你亲口答应的一篮子丹参还没兑现呢?你不会是想赖帐吧?” 马三媳妇脸色很是苍白,累了一天,仅剩一点点的精力,支撑着身体来寻我要丹参,说得我怪惭愧的。 “今儿我不是担心你的身体,这才留下来帮忙的吗?”我扶住马三媳妇,这番话当真是情真意切,绝无含糊之意,“老板娘,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身子骨要紧,赶紧回去好好地睡一觉,明儿一早我肯定上山给你挖去,太阳下山之前一准带一篮子丹参回来。” 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夸下的最大海口了。 自打采药以来,我总共就挖到过三回野丹参,那是运气好被我寻到,但每次都只有一颗,一篮子的野生丹参,我可是前所未见。 至于为何会承诺一篮子的野生丹参,是因为马三曾在高山的一处地界挖到过。 以我有限的药理知识分析,这可能跟水土有很大的关系,既然那地界的一处土壤就能培育出一篮子的野丹参,我敢断定附近一定还有。 我要了马三媳妇老父亲的住址,转日天刚亮,马三媳妇请了村里的骡车直接送我过去,这妇人还当真怕我跑了,要我把行李押在她那里。 我说把狐狸押在她那里,狐狸似乎是听懂了,两眼一瞪,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马三的老丈人姓郑,叫郑景,是个厨子,人都叫他郑厨子,这人抠门得很,明知我是在帮他闺女挖丹参,他没100文竟不肯带路。 我许他一棵比100文值钱的丹参,他终是同意了。 真不愧是父女,大小财奴一对。 出了郑家村,穿过一片树林之后,直接上山,一路上道路崎岖不平,许是海拔高,越走越森冷,阴气沉沉的,头顶上时不时地飞过乌鸦,叫得怪瘆人的。 终于到了马三挖到丹参的地方,那是一座新坟,是郑厨子老叔公的墓地。 “就是这儿了,马三就是在这块坟地边上挖到的丹参,他这人狡猾得很,故意等我们都下了山,他又返回偷偷地挖,足挖了一篮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事。” 郑厨子说话的功夫,我扫了一眼,吃惊地发现,就在坟地边上,有一块地儿成堆长着成穗红紫色的丹参花。 我蹲下细判,绿叶小,茎方有毛,紫花,都符合丹参花叶的特征。 因为是新坟,周围光秃秃的,就这一块方圆地如此茂盛,很是突兀。 “这才两日,怎么就长出花草来了?”郑厨子一脸疑惑。 “怎么?前两日并没有这些花草是吧?”我心里隐隐泛悚。
第32章 挖出的尸体有头发,但却不是人 郑厨子顿时脸色白了:“开坟地自然要除草,这周围的荒草明明是除得一根不剩的啊!” 为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我挖了一颗,底下果然是丹参。 郑厨子见我挖到丹参,方才还是惧怕的脸,这会儿是眉开眼笑:“哟呵,这不就是丹参吗?快给我起开,谁挖到就是谁的。” 我心顿生疑:“等等,这不对劲啊!哪儿有两日就长好的丹参?” “管它的,是丹参就成。”郑厨子不顾我的阻拦,抡起锄头就挖,一边挖一边说,“马三就是这个位置挖到丹参的,我说当时她怎么那样勤快,大家都去休息吃晌午饭了,他却加班加点地挖,等我们过来的时候,他都已经把丹参藏起来了,只给我们看那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我不解地问道。 马三指着长满丹参那块方圆地说:“就在丹参下面,埋着一具四不像动物的尸体中,马三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他就说挖走丹参后,那里才成了坟地。”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那你们挖到的怪物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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