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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烟跪倒在床榻前，摇着王清的手，无声呐喊哭泣，用她微弱的嘶哑的一丁点摩擦音，咿咿呀呀，口齿不清地唤着，类似“王清”的发音。 我仔细地检查了王清身上的伤，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她是被活活掐死的，身下的血量足以可见生前受了极大的耻辱。 无法平静心情，王烟的悲痛和王清的死状，无不痛击着我的心，一度叫我无法冷静思考。 “王烟，你昨晚有没有听到……”问到这儿，我又把话收了回去，懊恼不已，“你是聋哑人，怎么可能听得到？” 我抓着脑袋，心情焦灼，走来走去。 “白茉儿，你清醒点，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你要帮王清找到害死她的凶手，还王清一个公道。 整个清烟阁只有我们三人，王烟有耳疾听不到，可我不可能听不到啊，这是为什么？” 很快，门外有大批的人马冲了进来，我和王烟都傻了眼。 这些男子，身穿对襟束腰官服，与人间已覆灭的前朝锦衣卫的服饰无二，为首的男子被称作高指挥使，这人身穿蟒袍束玉带，一看就是有能耐的官。 王烟的死，惊动了狐族皇城锦衣卫，且我们根本都还没通报，他们竟来得如此巧合，我惊得半会儿说不出话。 “是谁首先发现尸体的？”高指挥使肃冷地问着我和王烟。 王烟胆儿小，这位长官又凶，吓得她直往我身上缩。 我拍了拍了王烟安抚她，回应道：“大人，是我身边这位姑娘发现尸体的，她叫王烟，是王清最好的朋友，她是聋哑人，故听不到你说话，也无法回答你，我可以和她交流的，我可以替她传话。” 高指挥使上下打量我，冷冷一笑：“你替她传话？我们又看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你若为了遮盖事实而自说自话撒谎，那我们岂不是都被你蒙骗？” 我最恨别人冤枉，这位大人无凭无据，竟如此信口开河？ “那这样好了，大人可寻个会看手语的人，来同我一起翻译，一个不信，两个也不信，大人多寻几个便是。”民不与光斗，心里有气，也得忍着，否则有我们好果子吃，人得学聪明些。 “也好，你且先翻译着。”高指挥使点点头。 我才教了王烟三天的手语，她进步颇大，我也与她熟识了些，大抵能同她交流。 我让王烟坐下，倒了杯茶水给她，安抚她的情绪，待她显平静了些，再打手势问：“王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王清尸体的？当时可有异常？” 王烟猜懂了我的意思，开始比划：“平时我们卯时初就要在厨房集合了，今日却不见王清，于是我便去了她房里寻她，推门进去便看到现在这副光景了。至于异常……” 王烟挠着头想了想，然后摇头，比划：“只有昨晚有异常，陌王府的人跑过来捉淫贼，她们找了很久，搜遍了每个房间，至少有一个时辰，最后没找着人便离开了。” 我把王烟表达的话，一一复述给高指挥使听，旁边的师爷一一记在薄子里。 “昨晚他们确实来搜捕了，当时很吵，吵了很长时间，如果凶手是在那个时间作案，那确有可能我听不到王清的呼救声。”我说。 高指挥指满是质疑地看着我：“昨晚那一个时辰，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人替你做证？”
第298章 我是个女人，我做不了那些事 这位高指挥使实为荒唐，竟把第一嫌疑人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难道他不知我是女人吗？ 我冷静地回答：“昨晚戌时初（晚七点），我便去了隔壁陌王府，目的是给胡二小姐送书，途中偶遇陌王爷，便同他聊了一会儿人生哲学。 到了胡二小姐的闺房，我发现她酒精中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会些医术，于是便施了急救。 这些好管家、蔡书童、胡二小姐的贴身侍女，还有妖医，许多人都能替我做证。 再后来，因陌王府太大，回去的路上迷了路，我路过女澡堂时发现一淫贼作案，于是高呼，姑娘大妈们开始捉淫贼。 这才有了她们夜入清烟阁找淫贼的事，待我回到清烟阁已是亥时四刻（晚十点）。 我洗漱好便上床入睡了，证人嘛，当时敲我房门的女管家和她的同伴，都可以为我做证。” 高指挥使双手别在背后，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质疑道：“你的意思是说，女管家她们当时进了你的闺房，并在你的房里待满一个时辰，然后你才离开的吗？” 我一怔，这位高指挥使言词犀利，一副笃定我在撒谎的样子，叫人好不反感。 “她们只停留了半刻钟。”我如实以告。 高指挥使冷冷一笑：“也就是说，你没有不在场证据。” “大人，我是个女人，我做不了那些事。”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咬牙说道，“这事很明显是淫贼做的。” 高指挥使又笑了，笑得高深莫测，笑得疹人：“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毕竟整个清烟阁只有你和哑巴是幸存者，排除嫌隙，你们自然是第一人，不问你们问谁？”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上还能接受一些，拍了拍王烟的手背，对她比手势：“别怕，大人是来帮王清伸冤的，他们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我帮你翻译。” “例行问话就先到这儿。”高指挥使面向他的手下，“把她们俩的房间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不可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搜查我们房间？凭什么？”我表达了强烈的质疑。 “你俩是死者生前接触最多的人，整个清烟阁也只有你俩的房间住着人，不搜你们的房间，那要搜查谁的房间？”高指挥使一声令下，官爷们开始精暴地踢开我和王烟的房门，冲进去一阵鼓捣。 “大人，不用找个仵作验尸吗？尸体上的线索不是最关键的吗？”我实在忍无可忍，正事不做，偏要搜两位姑娘的闺房，要知道，死者生前是受过男子凌辱的。 高指挥便坐了下来，身边的侍从立马端来上好的茶水，奉上，悠哉喝个茶，静等消息。 “怎么？本大人办案还要你一愚蠢的人类来管？”高指挥使双目射来寒光，王烟直接吓哭，扯了扯我的衣角。 她示意我不要再说话，免得得罪高大人。 我的房间就在正对门，彼时传出咣咣锵锵的声音，被褥和衣柜里所有的物件，全部被扯到地上。 就在这时，过来上课的潼姑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几个大男人竟闯进姑娘的闺房，好不要脸！ 她可是要参选择圣女的选手，岂能容你们如此玷污名誉？ 还不快给本姑姑滚出去，否则我定要上奏狐帝和高皇后，治你们的罪。” “原来是潼姑姑！”高指挥使拱手敬道，“姑姑有所不知，清烟阁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了个侍女，被凌辱致死的，很是凄惨，所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职责所在，还望姑姑成全。” “高指挥使真是说笑，她俩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凌辱女死者？放着真凶不去查，抓着两个无权无势的姑娘做文章？高皇后仁慈，尤其是对女性尤为尊重，高指挥使这么做，岂不是给高皇后下脸？” 潼姑姑左一个高皇后，右一个高皇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高皇后才是她的主子。 其实不然，高皇后是高指挥使的亲姐姐，而潼姑姑的主子涟妃是唯一能与高皇后抗衡的势力。 高指挥使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笑道：“潼姑姑言之有理。”“昨晚陌王府出现了个淫贼，后来逃到了清烟阁，这案子八成是那淫贼干的。” 这下糟了，只有我一人知道“淫贼”是陌炀君，可陌炀君绝对不可能是凶手，那岂不是会混淆视听，耽误了查真凶的步子？ 若是叫有心之人知道“淫贼”就是陌炀君，那陌炀君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搜查的人马已然退出姑娘的闺房，高指挥指松了口气。 锦衣卫一一到高指挥指面前回复，高指挥使越听脸越僵，似乎什么也没找着，最后悻悻地封了凶案现场，抬走尸体，收兵走人。 我安抚好王烟的情绪后，去见了潼姑姑，心情欠佳，可还得上课，毕竟明天一早便要比赛了。 学房里，潼姑姑的脸色黑沉黑沉的，仿若一座即将要爆发的活火山。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挨训了。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潼姑姑把一条镶玉腰带放桌上一放，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我不明所有，走近一看，有点眼熟：“哇呜，谁的腰带啊？还是镶玉的，肯定很值钱吧？” “你还有脸问是谁的腰带？我还想问你呢？”潼姑姑火气一上来，优雅的气质失了一半。 我一头雾水，不敢乱说话，免得说错话，自己送上门。 潼姑姑瞧了瞧外面，门外守门的侍女点点头，她才继续说，表情神神秘秘：“这是男子的衣腰带，是方才搜你闺房时，有人从你被窝里搜出来的，多亏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否则你方才就完了。” 潼姑姑这么一说，我顿时恢复了镶玉腰带的记忆，那好像是陌炀君的。 完犊子！这下我要如何解释？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叫她知道腰带的主人是陌炀君。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演技大爆发：“潼姑姑，这是误会，他一晚上都在我的房里，不可能是凌辱王清至死的凶手，我敢用性命担保，真凶另有其人。” 潼姑姑拍案怒起：“不过是死了个奴才，本姑姑才不管真凶是谁，我在乎的是你的名声。”
第299章 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吃鸡 潼姑姑苦大仇深地来回徘徊，气得不轻：“白茉儿，你你你简直是辜负了我的对你的期望！” “姑姑，茉儿是情之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不是故意要惹祸的。若姑姑觉得茉儿没有资格竞选圣女，茉儿退出便是，茉儿负了姑姑的栽培，实在是没脸见姑姑，就此别过。” 我幽幽柔柔，凄凄然然，把昨天潼姑姑教的我见犹怜发挥得淋漓尽致。 “别演了，还现学现卖来了。”潼姑姑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这份上了，你让我到哪儿找一个合适的替补？” “那姑姑的意思是？”我盯着玉腰带问道。 潼姑姑举起玉腰带，我以为她要还给我，面露惊喜之色，正要感言，她竟当着我的面，把玉腰带塞进了自己兜里。 我的戒备心骤起，这女人不还玉腰带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攥着我的把柄，好控制我吗？ “你只要在明天的项目中稳定发挥就成，别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潼姑姑捏了捏鼻心，倦容疲态，暗自嘀咕，“好不容易寻了个倾世美人，却是惹祸精，老娘起码要少活十年。” “……”我扼腕暗暗叹息，分明是陌炀君那只狐狸精惹的祸，我这算是背黑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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