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叶若淳便引她入座,唤人上了茶,“周姑娘俊的很,在朔城好像没见过呢,是从哪里来呀?” 周莘坐的端正,回道:“晚辈不是陈国人,游历十三州听闻枷楞山无相花盛开,正好去看了一眼,现下正准备在朔城逗留几天。” 叶若淳点头,目光流露出惋惜,“可惜了,无相花败落,往后只怕再无盛景之相,周姑娘去瞧过倒也是一桩幸事。” “可不是嘛?那无相教什么妖魔鬼怪,作恶多端害人不浅,还以尸骨养花,无相花还能开就奇了怪了!”叶昭愤懑不平,握着拳头正骂无相教。 叶青平静的很,视线掠了眼激动的叶昭,“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无相教到底是散了。” 周莘笑而不语,她和假叶青沈才均就在当场,想到假叶青,她还有些生气,在无相教总揶揄她就算了,就连身份都是胡诌的,她还以为是叶家人想着来朔城找长生剑也方便些,不过他有叶家的骨哨和缚魔锦,与叶家总有斩不断的联系,她还得细细查清楚才好。 叶若淳十分健谈,亲切的拉着她聊天,问她多大,家里还有谁,现在住哪,周莘一句一句应着,叶昭实在是困得不行退了下去,剩叶青在一边看着他们,周莘见夜深了,起身请辞,哪知叶若淳一把拉住她,“你且得等等。” 周莘觉得奇怪,见之前替周莘引路的大丫头正进门回话,“夫人,小姐已经梳洗完毕正过来呢。” 叶若淳拜拜手,“周姑娘毕竟救了小苒,叫她自己过来道个谢,礼才算全。” 周莘明了,难怪聊了这么许久,原来是等那小丫头梳洗打扮去了,到底都是女孩子,相比之下她竟显的有些随意。 门外有些声响周莘知道是叶苒来了,她换了身衣裳,粉白长裙绣着细密花纹,袖口抽碎褶蓬起,配上发鬏下两抹粉色飘带,更显灵动娇俏,她脑袋里回响起叶昭那些话,这样可爱的小丫头也会有人不喜欢? 叶苒似乎哭过,眼睛还略有些红肿,叶若淳招手叫她过来,叶苒也乖乖的挪过来叫娘亲。 “还记得我这个娘亲?嗯?明日宴会上不就能看到,非要巴巴的跟上去,若不是周姑娘,你今夜就要淹死在沣河里!”叶若淳指尖点了点叶苒的父母,给她一顿好说。 叶苒眼圈又红了,被叶若淳拉着过来给周莘道谢,“还不快过来谢谢周姑娘!”转而又笑脸对她,“周姑娘见笑了。” 叶苒到她跟前俯身,“谢谢周姑娘。” 周莘忙扶住她胳膊,“不必不必。”谢的周莘都有点不知所措,叶家人真有些客气过头了,她赶忙松开叶苒再次请辞,“叶夫人,夜也深了,晚辈便先告辞了。” 叶若淳更加客气,拉着周莘的手不忍放开,面上笑容不减,“这么晚周姑娘一个人回去客栈也不安全,不若今夜就住在府上,等明日用了早饭,再叫人送周姑娘回去也不迟。” 叶若淳笑的周莘发怔,她又推辞道,“叶夫人不必担心,晚辈学过些拳脚功夫,寻常人伤不到我的,留在府上实在是叨扰,等我离开朔城的时候,再来同夫人道别吧。” 叶青操着轮椅上前,“小姑姑,明日还要赴宴,周姑娘留下到底不太方便,我安排人送周姑娘回去,您放心。” 作者有话说: 随榜更
第14章 、长生剑(二) 叶青话说到这个份上,叶若淳不好再留,遣了那大丫头和叶青唤来的两个侍卫跟着,给周莘备了点金银,一并送周莘回客栈,周莘连忙拒绝,可见到叶青使的眼色,话又憋了回去,任由叶若淳准备。 周莘一一同叶若淳和叶青道别,被人带着出了府,等出了府门,周莘才歇了口气,这叶家仿佛龙潭虎穴,她实在是受不起,快步就回了客栈。 等周莘离开,叶若淳才慢慢敛了笑意,扶着门框遥看院子里开的正盛的芍药,晚风过处芍药轻轻摇晃,倒是缝隙里长出来的小野花,立着根长的扎实。 叶若淳眯眼,声音里透着冷意,“伯昀,你遣人好好查查,叶家树大招风,保不齐今夜的事是人有意安排,这个周姑娘究竟是被牵连还是故意为之,总要查了才安心。” 被唤伯昀的正是叶青,他应声,“是。”随即又关心道,“今夜小妹受惊,小姑姑还是先带她回去吧。” 叶若淳点头,似是松了口气,“兄长还在同承渊议事,父亲已歇下,都不必惊动,等查明了再一一说明。” 说罢叶若淳领着叶苒离开厅堂,一会儿就有人进来替叶青推轮椅,是一直跟在叶青身侧的侍从,名莫玄,从小就跟在叶青身边,武艺出众忠心耿耿,他见叶青兴许是累了,伸手抚了抚额头,又轻声吩咐,“回去吧。” 莫玄推着叶青离开清禾园,推着他从特地修筑的路道,经过长廊准备回云|起居,从长廊一路过去,月色映照,庭前的景色光华流转,叶青看着内心平静许多。 长廊小缓坡往下,他看见绛紫身影,慢慢从绣金袍角往上是垂下的两抹缚魔锦,乖觉的缠在那人袖口紧束的腕上,衣襟上也绣上去几抹缚魔锦,锦缎裁成的长衫将颀长的身影修饰的华贵秀逸。 叶青见他似是站了许久,等莫玄推他到跟前,抬头看他,问道:“我还以为你与父亲议事还要晚些呢?” “小孩子玩的把戏而已,倒还不至于我废神。”那人眼眸轻扬,等到叶青到跟前,示意莫玄继续推着与他一起往前走。 “承渊,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叶青扶着轮椅的把手,轻飘飘的问他,他今夜看到的那个女子,知道他是叶青后,诧异的表情,让叶青不得不怀疑她原本也认识叶青,正巧的是她也自枷楞山而来。 被唤作承渊的男子稍有愣神,随即回问叶青,“你这话怎么说?” “你自去枷楞山过了四五日,借着我的名号,别不是惹上什么桃花债了吧?”叶青知道,他从小也不从与什么女子打交道,这番借着由头怎么也要揶揄他两句。 承渊站定,好看的眉皱在一起,随即又散开,目光变得更加幽深,想起刚刚那抹从清禾园离开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哦?你说小周姑娘呀!” 莫玄跟在后面不作声,只有脚步声和车轮声轻响,承渊沉寂半晌才回道,“她倒是个变数。” “怎么?令你迟疑了?”叶青看戏一般打量他。 “这倒不是。”承渊摇头,一些事情他自己还没查清楚,他手背在身后,缓声解释,“我来朔城之前,曾以令牌派过一队人马来枷楞山,不足十人,虽算不上什么精锐,但毕竟是庆阳军出身,总比普通的杀手要厉害些,进了枷楞山竟一个也没活着出来,令牌也丢失了。” 路过小缓坡往下,莫玄半推半拉颇为谨慎,承渊伸手按着叶青的肩,让他平稳下坡,随后收回手下过长廊于河边石墩坐定,莫玄将叶青推在一侧,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做的这么干净,不是寻仇就是灭口,我想着事情毕竟关系到我自己,还是须得自己来一趟,没成想竟在枷楞山无相教里看见了这枚令牌。” 承渊话刚说完,叶青猜了个大概,“该不会是在那位周姑娘身上吧?” 承渊默认,那夜在无相林里,戚瑶伽顺手就从周莘怀里抽出来的令牌叫他有些吃惊,那少女还是一副随意处置的表情,让他琢磨不透。 无相教里面对骆问休的回答,说什么是庆阳侯赠予,木牢里传信时又随手就交出去,等他亲自还给她时,她又一时不敢拿,谎话都胡诌不清楚,躲躲闪闪的恨不得把令牌当烫手山芋一样丢出去的人,跟这件事情铁定没关系。 “是在她身上,不过应该同她没什么关系。”承渊想起那抹身影,忽有些好笑的问叶青,“难不成她今夜来叶府是为了找叶青?还惊动了淳姨?” 叶青的身份在陈国比庆阳侯好使,他顶着叶青的身份约见了夏侯复,夏侯复到底是在陈国枷楞山待了数十年,对他起疑却并未拆穿;骆问休初见时对他礼让三分,可事后想想总也会觉得他有问题;沈才均与他出自同一朝堂,无相教里见面时第一眼识破了他,就只剩一个不太聪明的周莘。 周莘到底是单纯许多,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见到长生剑时,嘴里还在吐血,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长生剑上,承渊想总不会是为了长生剑直接来的叶府,冲进来随口胡诌一把和叶青的关系,不过这也倒像是她能干出来的傻事儿。 “倒不是因为这个。”叶青叹出一口气,“大抵是明日画舫宴近了,今夜沣河两岸的人格外多,小妹不知从何处听来乔世子出王宫来的消息,说是瞧瞧画舫宴准备的如何,于是便带着两个丫头在街上等了许久,眼见着乔世子来了。” 说及此叶青握着轮椅的手攥起,“你来这几日也知道小妹一向对乔世子很上心,可乔世子总不肯正眼看她半分。”叶青缓和了些,松开手继续说,“乔世子走得急,等上了桥,拥挤的人群多便隔开了小妹和两个丫头,小妹便是那时候坠的湖。” 承渊皱眉,“乔世子当真能狠得下心,不回头救小表妹?” “这倒不得而知,只听两个丫头说,人群隔着她们,施救不及,也未曾见到世子是否回头。再随后便是那周姑娘自桥中跳下,将小妹捞了上来。” “小妹呛的不轻,若在晚些,只怕人也要没了。”叶青一向是温润如玉的性子,说到叶苒这事,浑身上下都裹挟着一层重重的寒霜,眸子里一片冰冷。 乔世子正是陈襄公的二儿子,生性淡泊名利,率真直爽,生母淑夫人自他七岁去世之后,他便开始不待见叶家人,厌烦都写在脸上,即便是世子妃之位空缺已久,襄公属意叶家人,也不好赐婚。 叶青倒也派人查过,可本代王后和上代王后出的不是叶家人,即便是在王宫有些暗桩,也伸不开手脚,此事便不了了之。 “今夜之事,若不是有人故意策划叫小表妹去死,便是想从中得利,可偏偏蹦出来个小周姑娘,倒是坏了他们的局。” 承渊话语间透着冰冷,他出生起便是一个人,父亲应劫而去,母亲也没看她几眼就走了,北晋的太后与嘉仪长公主也只抚养他到五岁袭了侯位,那之后太后离世,长公主也断了长发入了佛门叫他保重自身便不再见他。 卫家只他孤身一人,远在陈国的叶家才是血亲,他暗地里培植亲信,养庆阳军,过得十分艰苦。等到二十及冠,嘉仪长公主来信于他,说他娘亲临走之前替他取了名和字,名为玘,字承渊,冠字本就是积攒了许多期许,他似乎懂了些什么,那之后他便开始与叶家联络。 叶家与他是血亲,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小表妹,自然是要护着的。 “我派出的小队遇袭和小表妹的事,大抵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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