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该吃早饭了。” 江楼楼翻了个身,咕哝道:“困死了,别吵我。” 小桃说道:“老爷和夫人都在等你呢,你不去他们肯定会怪罪我。” 江楼楼满心只想睡觉,根本不理会,并把头部捂得更严实了,毕竟白天的光照影响她睡觉。 小桃小心翼翼地将她被子扯开一条缝,发现自家小姐的衣裳没脱,可她明明记得昨天是帮她换了睡衣之后才离开的啊。 难道是小姐半夜又偷偷爬爬出去玩了? 她不禁把目光挪到床边的鞋子上,鞋边果然粘了不少尘土,小桃拿起鞋子看了眼鞋底,果然,泥土还未干,一定是昨晚新沾染的。 “小桃,小姐还没起身吗?”江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小桃赶忙将鞋子藏了起来,不能被夫人和老爷发现,否则倒霉的绝不是小姐,而是她。她将鞋子藏起来之后,迅速找了双干净的写自己搁在床边,应声道:“夫人,小姐还困着呢,许是昨晚背书太晚,这会子贪睡。” 说话间,江夫人的一只脚正好踏入江楼楼的卧房,听到小桃这么说,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小姐昨晚熬夜背书了?” 小桃抿了抿唇,随后重重点头:“小桃不敢欺骗夫人,小姐昨晚背了一晚上的唐诗,您看她累的连衣服都没力气脱就睡着了。” 闻听此言,江夫人差点喜极而泣:“好!好!好!我女儿终于开窍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事情,赶忙捂上嘴巴,过了几秒钟才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幸好没吵到她休息。” 江夫人退出卧房,招呼小桃也出来,低声说道:“小姐读书辛苦,千万不要喊醒她,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一觉,等她醒了再通知后厨单独做饭,别饿着她。” 小桃点头:“是,夫人。” 江夫人又说道:“小姐要是读书期间遇到什么困难,你及时告诉我和老爷,别让她自己憋在心里,哪怕汴京城没有师傅愿意上门,我们也给她想办法从外地请师傅。” 眼看江夫人如此在乎,小桃心里突然紧张的喘不过气,她刚才不过是为了帮江楼楼圆谎,心口瞎扯,没想到江夫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万一被她发现自己在扯谎,岂不是要倒霉了? 之后江夫人又扯着小叮嘱了一大堆,她越是表现的兴奋,小桃就越是心慌,可是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之理,只能默默吞下所有的不安,等小姐醒来再想对策吧。 江夫人话说完了,回去陪江老爷吃饭了,留下小桃心肝乱颤,恨不能打自己两个嘴巴子,都怪这张嘴瞎说。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日头挪到了正南边,江楼楼还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小桃叹气,她昨晚到底玩到了几时才回来的啊,再睡下去搞不好今晚又得偷偷溜出去。 小桃是这么猜的,江楼楼却是真真实实这么想的,她想着白天睡够了,晚上不困了才能好好玩,好好和镜辞周旋。 待到江夫人和江老爷用过午膳,江楼楼依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小桃忍不住了,她企图扯开江楼楼的被子。 但主仆有别,江楼楼不情愿的事儿,她不能硬来,于是小桃和她打起了感情牌:“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念在我打小就跟着你的份儿上,你好歹起床和我商量一下对策。” 江楼楼闭上眼睛,十分悠闲的问道:“什么对策?” 小桃只好将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江楼楼听罢后说道:“你自己说的话,自己想办法摆平,方法千千万,你偏要拿我熬夜背书扯谎,你脑袋就不能机灵点,说我熬夜赏月了?” 小桃极度委屈:“事急从权,我当时哪能想到那么多嘛。” 江楼楼不满:“我江楼楼聪明一世,怎么会遇到这么个糊涂丫鬟,你跟了我那么久,思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小桃委屈反驳:“您也没比我聪明到哪儿去。” 这么说江楼楼可就不乐意听了:“那你细说说,我哪里不如你?” 小桃道:“您要是比我聪明,就不该瞒着我,早点和我商量好对策,今早我也不至于慌乱无章,撒下大谎。” 江楼楼嗤笑:“真正聪明的丫头,是能和主子心意相通,亏你还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做到和我一致。” 小桃道:“您赶紧起来背书,以防被夫人和老爷发现。” 江楼楼果断拒绝:“不背,要背你背。” 小桃急得想把江楼楼从床上拖起来:“那您好歹起床吃点东西再睡,不然会把身体饿坏的。” 江楼楼依然无动无衷:“我不饿,我减肥,胖子不适合练轻功。” 小桃惊愕:“小姐您说什么,您要练轻功?” “怎么了,不行么?” “当然不行。”小桃一脸严肃:“您因为脾气不好,还读不好书,已经到了嫁不出去的地步了,现在又要练轻功,更没有人愿意娶您了。” 要不是江楼楼不想起床,她真想给她一棒槌:“闭嘴,本小姐根本不想嫁。” “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从古至今的传统啊。” 江楼楼没有睁眼,幽幽说道:“那本小姐就破了这个传统。” 小桃知道江楼楼脾气倔,一旦她认定的事儿很难做出改变,她给江楼楼找出干净衣裳,说道:“您快把衣裳换了。” “换衣裳干嘛,我又不起床。” 一言一句间,太阳已经换了个方位,小桃叹气:“您真的要从一个天黑睡到另一个天黑吗?” “嗯。”江楼楼十分高冷。倒也奇怪,她平常一顿不吃都会饿得前胸贴后背,如今一整天滴水未进,却不觉得饿。 小桃从中午劝到晚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到最后她也累了,干脆就任她躺着吧。 到了天擦黑,江夫人又来了一趟:“小姐还没醒么?” 这次小桃如实回答道:“中午就醒了,但一直赖着不肯起,奴婢好说歹说,小姐偏不听。” 江夫人道:“由她去,这是我让人做的糕点,全是她喜欢吃的。等她晚上背书的时候,你一定要盯着她吃,不然饿着身子可不好。” 小桃接下食盒:“是,夫人。” 待到天空全部黑透,如泼了浓墨一般,江楼楼才慢悠悠地穿衣裳起床,小桃看傻了眼,她说道:“小姐,您今晚不会又要出去吧?” 江楼楼不答反问:“不可以吗?” “那您什么时候背书?” “我有说过我要背书吗?你自己扯的慌,你自己去圆,本小姐还有正经事儿要做呢。” 她让小桃给她打水洗漱,临走前匆匆吃了凉碟糕点,她昨晚跟镜辞约好了的,所以她要准时赴约。 于是她沿着护城河去了老地方,可是镜辞不在,江楼楼四处寻找他的身影,不时呼唤道:“喂!大虾你人呢?” 可是她的呼唤并没有召唤到她想见的人,难道……他昨晚只是为了摆脱自己才答应,其实他根本不会来赴约?
第226章 :你根本就不懂香菜 江楼楼脑袋嗡的一下冒烟了,难道机灵一世的她,居然真的被骗了?江楼楼气的跺脚,信手找来一根木棍在湿润的下四处划拉。这片树林很难阳光满地,加之碧草莹莹,所以脚下的泥土格外湿润。 乌云将月亮遮住,今天蹭不到月光了,暗夜中唯一发光的,便是江楼楼携带的那一盏小灯了。 好在今晚没有风,不然那微微的烛火恐将难以顶住。 江楼楼的心情郁闷惆怅,向来只有她整蛊别人的份儿,何时轮到别人在她面前耍心眼了?江楼楼气不过,“腾”地一下站起身,踢踹眼前的杂草泄愤。镜辞从她身后冒出来,问道:“幼草无辜,何必拿它们撒气。” 江楼楼小嘴噘得格外高,明明是一副充满愤怒和委屈的模样,但是镜辞眼光犀利,他从江楼楼的眸子里,还读出了她的欣喜。江楼楼气鼓鼓地说道:“你为什么骗我?” 镜辞不明白:“我几时骗你了?” “你说过今天回来赴约,但是我来的时候,你却没有出现。” 原来是因为这个,既然这样,那镜辞可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他说道:“分明是你爽约。” “你胡说,明明是我先来的。” 镜辞道:“咱们昨晚约好的是今天,我白天等了你一天,也不见你来,不是你爽约是什么?” 江楼楼不服气:“那你为什么不能晚上来?” “你昨夜可没说是晚上,再说,晚上又有什么乐子好找。” 江楼楼认真回想,她昨夜好像越是没有说是今天晚上,所以镜辞理解成白天也正常。 但她才不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呢,毕竟那只能算小小的失误,谈不上什么负责之说。不过镜辞说晚上没有乐子可找,那江楼楼可就不服气了。她驳道:“谁说没有乐子可找?本小姐今儿个就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找乐子。” 镜辞唯恐她带自己去什么不入流的烟花之地,所以并没有及时跟上去。 江楼楼见镜辞不肯跟上来,急得她折回来伸手拽住镜辞的袖口,催道:“磨蹭什么呢。” 镜辞道:“你得跟我保证,带我去的必须是干净的地方。” 江楼楼跳起来敲了下他的脑袋:“亏你还是个妖怪,怎么脑子里只有风花雪月,我堂堂江家大小姐,怎么会踏足那种鬼地方。” 得到江楼楼的再次肯定,镜辞才放下心随他去。 其实他若不想去,任凭江楼楼怎么巧言巧语他都不会动弹一步,说到底还是夜晚太无聊,出去散散心解解闷儿也是好的。 风吹散乌云,弯弯绕绕的小巷铺了一层青石板,长巷走到尾,江楼楼驻足在一处茅草撘成的屋檐下。 如此寒酸的门面,镜辞还以为江楼楼走错路了,他问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乐子?” 低矮的茅草屋檐下斜斜挂着一块牌匾,即便江楼楼没读过书,但还是认识一些简单的生字的,何况那是两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了:风回。 江楼楼没读过几首诗,镜辞确实博览群书,他低吟道:“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 江楼楼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连忙摆手示意他停下来:“打住打住,本小姐不想听你念诗。” 镜辞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折扇,只因他觉得如此风雅之处,该以折扇配茶。 即便前一分钟他还摇头嫌这儿破。 镜辞在江楼楼的注视下,轻启唇瓣,江楼楼头一回觉得他的声音磁性般的好听:“进去吧。” 江楼楼没有敲门,因为来这儿的人都不用敲门。推门入内,镜辞本以为里面会冷冷清清的,然而令人意料不到的是,小院里灯火通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他们把酒言欢,肆意畅谈,风中夹杂着春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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