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到我就行了?” “是你自己放着好好的厢房不住,偏要出去躲在悬崖上,才至于被雪砸了满头,岂能怨我?你这小鬼好不讲道理。” “小鬼?”镜辞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你把我当成小鬼?” 江楼楼点头:“没错啊,就是那个阎王不在家,小鬼来当家的‘小鬼’。”阎王每天可忙着呢,说他日理万机也不为过,镜辞如此悠闲,顶多是位小鬼,趁着阎王打盹之际,跑来戏弄人间。 镜辞闷笑,罢了,她好不容易话多一点,何必与她争执。 江楼楼继续埋头推雪,活动之后浑身暖和多了,她对镜辞说:“你可以帮我一起推。” 镜辞说:“我可以直接用灵术直接帮你把雪清除。” 江楼楼道:“用灵术有什么意思,不如亲自动手有意义。”
第258章 :你平时没跟什么会奇门异术的人结怨吧? 她对镜辞可以使用灵术的事情,没有一点惊讶,反正神仙总能做出凡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从小就知道。不然人们为何要拜神呢?这个反应,出乎镜辞的意料,他忍不住问:“你真的是江楼楼?”话出口时连他自己都想笑,除了她还有谁会是江楼楼,难道他在质疑地府系统的准确性吗? 江楼楼不作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像看傻子的那种眼神。 镜辞莫名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他说不出来嘲讽的点在哪里,但此时此刻,江楼楼的内心一定在暗暗地嘲讽他。 于是他不说话了,打算陪江楼楼一起铲雪。 不得不说,昨晚的风雪在中原可谓是难得一见,江楼楼那间小屋子透风性不低,睡前未熄的烛火被风摧残了一夜。幸好镜辞施法给烛火外头套了一个保护罩,不然这么狂暴的天气,万一烛火灭了,四周漆黑,江楼楼会被吓着吧。 就在镜辞着手寻找铲雪工具的时候,只听一声惊呼,镜辞寻声探去,只见江楼楼的身体呈直线式从崖边坠落。 他赶忙丢掉手中的木铲,飞身跃下悬崖去接,幸好悬崖峭壁树藤弥补,江楼楼没有摔死,她的衣裳被一颗青松勾住了。 雪中惊魂,直至江楼楼被镜辞救回去,还没回过神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喃喃道:“为什么我身后会起那么大的风,把我吹了下去?” “风?”镜辞发出疑惑,他方才一直就在江楼楼身边不远处,没听见耳畔有风声掠过啊。 然而江楼楼却坚定地点头:“没错,就是风,是一股强有力的风,对准我的后背,将我推了下去。” 镜辞看江楼楼如此肯定,不像是瞎说,所以他问:“你平时没跟什么会奇门异术的人结怨吧?” 江楼楼果断摇头:“怎么会!我平时都没跟山下的人有过来往,能得罪谁?”她转念一想,“难道是那帮土匪?” “不可能,那帮土匪全是肉骨凡胎,根本没有学习灵术的可能。”根据三界定律,各界生物无法跨界修行,即江楼楼生来是人,她根本不具备学习灵术的资质。 除此之外,可以使用灵术的便是天界的工作人员、地府的工作人员,以及那些没有上天入职的妖怪。 这样一来,镜辞心里忽然没有了底。若是在职员工倒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毕竟他是一界之主,地府和天界诸人不敢在他头上动土,毕竟他与天界之主职位同级,即便是天界员工,从某种层面来说也算他的下属。镜辞担心的是,是山中有什么修炼多时的妖怪,那样江楼楼长期一个人独处,岂不是会有危险? 他问道:“以前可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江楼楼认真回忆,忽然觉得前些日子也有发生过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但她不确定是否跟今天的事情有所关联。 镜辞看她眼中似有所想之物,柔声道:“不用担心,想说什么尽管说。”
第259章 :不过是冻疮犯了 江楼楼缓缓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她语速极慢,声调却不由得放大了,生怕镜辞听不清楚似的。“那天我下山打水,打完水沿原路返回,但是我的双脚却不受控制般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山林密密,辨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那天是个大晴天,我向着太阳的方向走,恐怕就在丛林里绕不出来了。” 还有一件事儿,江楼楼一并说给他听:“前些日子,山中总有野兔出现,真是奇了怪,我在山上待了十几年,从未见过野兔。偏那只野兔跟能听得懂人话似的,每当夜黑人静时才出现。总是趁我睡着,将我的被子咬烂,里头的棉絮都给扯出来了。可我每晚睡觉前,必会将门窗锁好,我实在想不明白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先前的两件事与今天发生的事情结合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懂灵术的人在背地里捉弄她。 “普通的兔子只能通过建筑缺口进入房间,你说的那只兔子肯定不是普通兔子。” 江楼楼表示认同:“本来我觉得是那只兔子太狡猾了,如今却觉得它并非普通兔子了。” 方才的那阵儿风当真危险得很,要不是镜辞反应迅速,以及崖边矗立着生命力极强的青松,江楼楼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儿,江楼楼发自内心地想跟镜辞道谢:“谢谢你。” 镜辞唇角微扬:“我救了你两条命。” “两条?”江楼楼先是有一丝疑惑,不过两三秒之间,她便明白了,“确实是两条。”加上昨天她与土匪打斗,也是镜辞在暗中帮忙,才能让她险胜。江楼楼孤傲清寒的脸庞,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悦色,她说道:“等会儿请你喝茶。” 镜辞对茶倒是没有多大兴趣,说到底他目前只对江楼楼的态度转变感兴趣。 江楼楼依然铲雪,可是雪实在太多了,以前和师兄们一起分配铲雪时,她从没觉得道观面积有多大,现在全部都要靠她自己时,江楼楼不由得感叹,原来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道观那么大。 前院、后院,还有各个零散的小角落,活生生把她累出一身汗。即便有镜辞帮她,可他没用灵术,相当于一个凡人的力量。因而,院内的积雪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清理,并未出现什么较大的变化。 积雪太深,行动艰难,铲雪自然也会变难。 一个时辰后,江楼楼抹了把额头的汗,对镜辞说:“罢了,今儿个就干到这儿吧,我们进去喝茶。” 冲茶的水自然是雪水,江楼楼点燃堂内的炭火盆儿,饮茶取暖两不误。 对于她来说,一年四季中最难熬的就属冬季了。寒冷彻骨,做什么都不方便,江楼楼的手背开始隐隐发痒作痛。 这种又痒又痛的体会,真真是让人抓狂,她眉头紧锁,镜辞注意到她神色不对,遂问道:“怎么了?” 江楼楼叹气:“没什么,不过是冻疮犯了。” “冻疮?”镜辞熟知人间事,当然知道冻疮是何物。
第260章 :我们,应该很早就认识了 江楼楼顺着杯沿吹散热雾,饮下一小口茶,说:“好些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镜辞说:“是我这些年对你疏于照顾。” 他话中含义,倒让江楼楼听不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意思,我胡乱说话。” 江楼楼淡笑,那种嘴角微翘,但叫人不易察觉的神情变化,不知为何特别吸引镜辞的目光。 江楼楼在道观多年耳濡目染,养成聪慧思维并非难事,她很快联想到镜辞那句话背后的含义,于是她说道:“原来我们早就相识。” 镜辞没料到她能猜出前世相识这回事,倒让他微微错愕了一下。 江楼楼双目微阖,睫毛映着雪光,不大会儿她慵懒地掀开眼帘,声音夹杂两分沙色:“或许是在苍茫如海的大漠,或许是在碧玉妆成的江南,或许是在稻香弥漫的中原……我们,应该很早就认识了。” 镜辞全然没料到江楼楼的脑袋转得这么快,他本想岔开话题,或者保持沉默,亦或是否认。但江楼楼丝毫没给他机会,她侧过脸望着他,追问道:“我们第一次相识是在什么时候?” 镜辞从她眼中读出了笃定,她确认他和她是早就相识了的。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隐瞒了:“很久以前,你还没做人的时候。” 江楼楼了然:“那我得投胎转世好多次了吧?” 镜辞倒没有细算过江楼楼投胎转世过多少次,反正二三十次是有了。所以他大概说了个数字:“三十多次了吧。” 江楼楼竟没觉得讶异:“我这一世的命不太好。” “已经不错了。” 江楼楼意外地流露出吃惊:“那我以前过的得多惨啊。” “岁岁平安。”镜辞说。 江楼楼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过了会儿外头又下起了雪,冷飕飕的雪花从敞开的门里灌进来,江楼楼却不掩门。“无聊到一定程度,看看雪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镜辞理解她的孤独和寂寞,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时也是这种状态,能盯着漏斗看许久。 可是风雪很大,雪花儿扑在她脸上、衣襟上,小脸被冻得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很。 镜辞给她添满热茶,说:“捂捂手吧。” 江楼楼重新端过茶杯,不大会儿又放下了:“烫。” 今天的雪下的时间不长,来得快去的也快,江楼楼看了眼雾蒙蒙的天,说:“过会儿应该还要再下一阵儿。” 下雪和下雨都是最难熬的,平时无聊还可以花半个时辰下山,再花半个时辰上山,期间在山腰的树丛中走走逛逛,寻一些山珍野味。而一旦下雪或者下雨,连门也出不了,像是在受罚禁足。 一天两还好,可连续三四天都是大雪封山的状态,就算江楼楼的性子可以耐得住,厨房的储备也撑不住了。 何况,这几天不是她一个人在吃饭,还多了个镜辞,多个人就多张嘴,她雪前储备的那点吃食哪够。 到了第五天,江楼楼熬了一锅稀粥,吃的那叫一个寒酸。
第261章 :关键时刻竟把我抛诸脑后? 她捧着粥碗,理所应当地对镜辞抱怨:“都是你,吃穷了整个道观。” 镜辞则表示是她储备不够多,纵然他不在,也迟早会因为大雪封山而吃空。 江楼楼才不接受这个理由:“不许狡辩,就是你吃得太多。”她面露凶光,镜辞表面被她唬住,内心却微微得意。 因为这几天江楼楼同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从最初的对他爱答不理,到现在可以跟他拌嘴,说明关系有进步。 一碗稀粥,江楼楼几乎是数着米粒下咽,自然吃不饱。 可是外头还在下大雪,要不是她每天从早到晚都在铲雪,道观估计早就被雪淹了。 另外炭火也快烧完了,有炭火时尚且冷得坐不住脚,若是没了炭火,还不如让她就此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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