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后勤部把办公桌和折叠床等一切设施安顿好之后,他本想趁着晚上有空看清理一下邮箱,看看是否有什么漏掉的工作没有处理,结果江楼楼闹腾了一晚上,弄得他好几次伤神不已。 晚上七点,本已到了该休息的时间,江楼楼吵着肚子饿想吃饭,镜辞停下浏览邮箱的动作,问道:“你两小时前不是才吃过?” “吃粥又不顶饿,我要再吃一顿夜宵。” 镜辞去白玉卷办公室通过内线电话联系豌豆黄,让她做一份夜宵送到医疗部,由于江楼楼才做完手术,豌豆黄给她送来的还是粥。江楼楼皱眉:“我不想吃粥,我想吃能顶饿的东西。” “你下午才做完手术,适合吃清淡的流食。”豌豆黄道,“茴香粥可以祛寒止痛,对你身体也有好处。” 江楼楼虽不情愿,却又不好破坏豌豆黄的一番好意,于是她理直气壮的对镜辞说道:“我要你喂我。” 豌豆黄见状,急忙说道:“你若是不方便吃,我来喂你好不好?”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镜辞那么尊贵的人,哪能让他给江楼楼喂饭。 谁知江楼楼倔强地摇头拒绝:“我不要,我就要他喂。” 豌豆黄又道:“江姑娘,此举不妥。” “豌主管不用劝解,妥与不妥全在尊上,就看尊上怎么选择了。”她已经摆好吃饭的姿势了,就等镜辞喂了。 镜辞觉得江楼楼做完手术之后,胆量比之多了不少,豌豆黄一脸为难,没想到镜辞却坦然接受,他端过豌豆黄手里的粥,对她说道:“你回去歇息吧,明早再派人来把东西收走,餐饮部繁杂事务颇多,你忙了一天也累了。” 话已至此,豌豆黄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她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江楼楼一眼,只希望她自求多福,不要把尊上惹毛了,否则谁也保不住她。可转念一想,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镜辞,如今居然能接受江楼楼的无理要求,也不像是日后能找江楼楼麻烦的态度。 豌豆黄觉得自己看不明白了,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比较实在。 豌豆黄走后,镜辞拖来办公椅坐到江楼楼床边,刚熬出来的粥热雾氤氲,镜辞缓缓搅动粥碗里的调羹,慢慢散热。 待到粥温热适口,他才喂江楼楼吃下。好在江楼楼吃粥的时候比较配合,除了动作迟钝些没再挑事儿。 只有江楼楼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作吃顿,因为她真的很讨厌茴香的味道。香菜、苦瓜,茴香,并且她心目中难吃的食物前三甲,她方才提出让镜辞喂,就是猜测镜辞不会纡尊降贵喂她,借此机会逃避这碗茴香粥。 之所以不明说,乃是想到豌豆黄念她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特意做了茴香粥,她怎好直截了当的拒绝。 但她万没想到,镜辞居然接受了自个儿的无理请求,估计是看在她是病号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 所以这碗粥江楼楼吃的异常艰难,好几次都要吐出来,却又不好意思吐。 还剩最后两口的时候,江楼楼实在忍不住了,那直冲天灵盖的味道实在按压不住,江楼楼连连摆手:“我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镜辞说道:“方才不是叫着饿死了,怎么连一碗粥都吃不下,若不吃完,就说明你是没事儿找事儿。” 江楼楼缓了好一会儿答道:“我不行了,真的吃不下去了。” “真的?”镜辞不信,“还剩最后两口,吃完最好。” “把碗拿远点,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吐出来。”她只好实话实话了,她现在整个口腔和胃里都是茴香的气味,若是以前,她肯定是半口也不肯吃的,现在能吃这么多已经是费了天大的努力了。奈何她的承受能力实在有限,最后两口说什么也吃不下了。 镜辞以为她又在仗着是自己病号要胡搅蛮缠,于是他肃了肃神色,说道:“江楼楼,你别太过分。”好端端的,非说自己要吐,这不还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我哪里过分了?”江楼楼不明白,她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在镜辞眼里就成了蛮不讲理。她委屈道:“我不过说了句真话而已,你不想听大可以选择忽视。” “是你大晚上的想吃东西,餐饮部本已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为了给你煲粥耽误她们全体晚下班了一个小时。你要知道她们每天四点钟就要开始工作了,辛苦一番只为你一人,你却只顾着耍小性子。” 江楼楼驳道:“我没有,我吃累了,还不能歇一歇么?”她一动气就会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小动作,扯到伤口,她疼得攥了把被子,继续不服气的说道:“她们工作辛苦是因为你设置的规定,是你不懂得让她们岔开时间上班,要是分成早班和晚班,她们能这么辛苦?豌豆黄辛苦,你可以给她多安排些休息,怎么能把她辛苦的全部原因推到我头上。我又不是背锅侠,什么铁锅铝锅黑锅都得背。” 大约是有一部分人天生就不适合吵架,不管能不能占上风,说着说着都会忍不住哭起来。 江楼楼就是这样,每次和别人发生争执,明明自己言辞在理,把对方压了一头,却总是说着说着就会不受控制的哭出来,弄得自己很没气势。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江楼楼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豆大的泪滴啪嗒啪嗒往下落,见此情况,镜辞不由得思索,他是不是说话太重了? 江楼楼越哭越起劲,好像停不下来似的,镜辞忽然冒出一句:“你哭的一点都不像小说女主,人家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你的眼泪是爆了壳的黄豆。” “什么意思?”江楼楼呜呜咽咽地问。 “意思就是,人家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你哭起来像被踩住了脚,面目狰狞。” 听到这话,江楼楼更委屈了,她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他怎么能这么不留情面,于是江楼楼哭的更惨烈了。 本就做了手术伤口疼,然后被冤枉了心疼,现在被打击长相脸疼,各种疼混合交织在一起,江楼楼都不知道哭多长时间才能一解烦忧了。 镜辞听她哭得越来越不受控制,且音量逐步提高,说道:“你再哭——”话未说完,白玉卷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江楼楼,他皱眉皱眉问道:“怎么哭起来了?” 江楼楼先发制人,控诉道:“尊上他……他欺负我。” 白玉卷把目光挪到镜辞身上,劝道:“尊上,江姑娘才做完手术,受不得刺激,这段时间您跟她说话尽量委婉一些。”所谓医者仁心便是如此,虽然他不知道江楼楼和镜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作为一个医生,他的心终究是向着病人的。“我建议您快些给江姑娘道个歉,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否则再这么伤心下去,不利于身体恢复。” “是她自个儿矫情,与我何干?” “这话说的就赌气了,您别忘了,当初是谁不顾一切地让我给她做手术,救她一命的。” 白玉卷话说出去了,镜辞始终没有要行动的意思,既然镜辞不肯降下身份去安抚江楼楼,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先不说他对江楼楼印象如何,只要他穿上了这身白衣,维护病人身体健康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他拍了拍江楼楼的背,语调温柔,像哄小孩子那样,耐心疏导:“好了好了,不哭了,是不是伤口疼?伤口疼更不能哭,你越哭越疼,你不是喜欢看小说,我把手机借给你看。” 镜辞看白玉卷那样,不由得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可又找不到不对劲儿的原因,总之心里冒出一阵儿无法形容的不适感。 他凑上去将白玉卷拉开,说道:“你这么温柔,也不怕鱼七秒知道了吃醋生气?” “鱼七秒她明白我,所以不会。” 嚯!赤裸裸的秀恩爱。
第155章 :我身上痒,你帮我挠挠 可他就是看不惯白玉卷对江楼楼那般温柔的样子,不禁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哄人这种小事儿就不劳烦你了。” 白玉卷才不信他:“你?会哄人?能照顾病人的情绪?”他这般难以置信的语气,直叫镜辞心中燃起不知名的火种,只听镜辞说道:“哄人有什么难,你且瞧着。” 于是镜辞坐到江楼楼旁边,学着白玉卷的语气说道:“你再哭我就把你丢进忘川喂鱼。”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白玉卷不停摇头:“不对不对,你这样不对。”说完他就想把镜辞拉开,再次顶替他的位置。“我再示范一遍给你看。” 镜辞冷眼朝他一斜,问道:“再啰嗦我把你丢尽忘川喂鱼。” 白玉卷触及到镜辞不悦的目光,遂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过了两秒他说道:“天黑了,我回去睡觉了。” 瞧瞧,他被惊得连地府的天不会亮都忘了。 白玉卷走后,江楼楼依然哭个不停,她就是委屈,委屈到姥姥家了。 明明她也很善解人意,明明她也很懂得体谅别人,明明她也很通情达理,怎么落在镜辞眼里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呢? 江楼楼沉浸在自个儿悲伤的世界里出不来了,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心中压抑,越想越觉得鬼生毫无意义,,索性哭得更大声了。 白玉卷在外头听到她哀嚎不休的声音,不禁频频摇头,看来今晚的医疗部是不得安宁了。 镜辞被她吵得实在没辙儿,开始妥协:“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 若是再半个钟头前,他说这话说不定还能凑效,但是现在江楼楼情绪高涨,岂是一句简单的妥协就能安抚下来的?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几乎要断了气儿,镜辞实在拿她没办法,难免被她弄得心烦意乱:“你再哭我真把你送去喂鱼。” “你……你敢。”江楼楼听不得他威胁自己,她抽抽噎噎,大脑一度缺氧,使她有那么一瞬间缺心眼而胆大的认为:大家都是鬼,谁怕谁? “你试试呢?” 突地,江楼楼吃痛地“嘶”了一声,眉头皱成蚯蚓形状,使镜辞有股不好的预感。 江楼楼双唇颤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疼。” “是不是伤口疼?”镜辞内心的紧张情绪随着江楼楼越来越难受的表情被调动起来,“让我看看。” 他一点点扯开江楼楼的被子,只见她的病号服上晕染了点点血迹,一定是她方才的动作弧度太大,所以扯到了伤口,导致缝合伤口的线开了。 “我去找白玉卷。” 此时刚准备收拾东西准备沐浴休息的白玉卷,还没来得及走出办公室,就被镜辞拦住了:“江楼楼伤口裂开了。” 白玉卷心中一震:“什么情况?” 他赶到病房,江楼楼额头疼的冷汗直冒,双唇直哆嗦,整个人不敢动弹。 白玉卷说道:“需要对伤口进行再次缝合。” 镜辞道:“我现在就去通知所有人来参加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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