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才下过一场大雨,这两天岛上的温度都不算高,不闷不热,偶尔会有微风吹过。 于笙看向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默然地抿了下唇。 所以方景柏,这么凉爽的天气,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多汗? 目光向上移,是方景柏俊朗的侧颜,他今晚没扎那可笑的苹果头,略长的头发自然垂下,遮住了一半耳朵,手电筒的余光朦胧,于笙却能看到他耳垂上的红。 握住她的那只手骨感有力,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手腕一圈有余,仔细得就像是拉着一个小朋友。 方景柏的掌心是滚烫的,那温度好像沿着胳膊,一路延伸到了于笙的胸膛中。 她移开视线,直视前方的道路,在一片寂静之中,忽然出声。 “景柏,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我能自己走路的。” 方景柏的身体一僵,扣住于笙腕部的那只手紧了些,他脚步减缓,转过头放轻声音,温润而泽的说。 “还是我扶着你吧,天太黑了容易摔倒,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于笙拨开一旁碍事的树枝,歪了歪头走过去,脚下的树叶咔嚓的响:“没事,我好多了,你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我会好好跟上,不会掉队的。” 方景柏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中间,空气轻薄的有些憋闷。 “我不想。” 三个低哑却又坚定的字,从方景柏的嘴中说出。 于笙眼皮抖了下,却恍若未闻般地继续前行,直到手臂被男人拽住,被迫停下脚步。 于笙扭头,对上昏暗中方景柏的双眼,他直直地望着她,精致立体的五官少了点平日的优柔,多了些固执的执着。 方景柏的眼睛长得十分好看,深邃温柔,似乎看石头树木都能很深情,高高的鼻梁下,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那道清润嗓音,像是风平浪静时的沙滩上掀起的浪花,触到双脚时柔和到有些发痒。 “我不想放开手。” 他嘴唇微张,喉结上下滚动,声线比刚才沙哑了些。 “于笙,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方景柏望着于笙的眼神,有着他都没意识到的期待,对面的女人表情不变地与他对视着,似乎也没有意识到。 片刻后,女人俏皮的眨了下眼,说出的话却疏离的与表情不符:“我想让你放开手,你牵着我我走路很不方便,比起两个人,我更喜欢一个人走路。” 她轻轻勾起唇角:“方景柏,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于笙用的是陈述句。 方景柏呼吸一滞,呆愣的看了她一会,缓缓松开手,退后半步低下头,空出的手无意识的攥了攥。 很快,他就重新抬起头,恢复了平常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笑眼弯弯地说:“我当然懂,小于是太热了是吧,也是,都怪我手上出了这么多的汗,让你不舒服了,下一次绝对不会这样了,我会擦干净再来牵你的。” 方景柏没给于笙回应的时间,他紧接着看向身后:“云川和秦山他俩可真够慢的,都完全看不到影了,我们还是等等他们吧,小于,麻烦你拿着手电稍微一等,我去旁边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于笙抬眉,撇了下嘴:“好吧,你去吧,记得快点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方景柏笑容依旧:“好的小于。” 他把手电筒递到于笙手中,指了个大概方向,然后准备朝那走,在背过去身子的一瞬间,方景柏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他褐色的眸子在夜晚深沉无比,里面压抑着什么。 很快,离开了手电筒的区域,那些情绪就隐藏在无尽的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了。 于笙收回落在他背影上的目光,找了个空地坐下,无所事事的用手电筒照着身后的路。 那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慢,半天都没看到人了。 该不会是跟丢了吧? 于笙暗自懊恼,早知道她就少带几个人来了,还方便,她可不想带回去汤凡以后,再费力去找其他人,大晚上的在树林里走丢了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方景柏也真是的,大晚上在瞎说什么鬼话,她哪有闲心跟他绕来绕去,等着他上厕所回来以后,她一定得跟他把话说清楚,如果他的意思真像她想的那样,她就要趁早断了他的念想,要不然也是浪费彼此时间。 各种嘈杂的思绪闪过,也不过是喘息之间,于笙晃着脚坐在原地,几秒后,她突然抬起头左右看了眼。 入目的只有张牙舞爪的树枝,还有远处看不到边缘的黑暗。 ‘沙沙’。 树叶被风吹动,隐约响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那低声细语,于笙目光发直,身下的石头一股一股的散发着寒气,让她双手冰凉。 虽然一个人呆在茂密的丛林里,但于笙胆子大,倒谈不上害怕。 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毛毛的感觉。 就好像,有谁在暗处看着她。 于笙揉了揉鼻子,应该是她多想了吧,汤凡已经被捉住,不可能挣脱逃开,她无需再像一开始那般担惊受怕,多半只是心理作用。 毕竟她的周围,实在是太黑了。 手电筒的电量不足,可视范围大大消弱,于笙只能看到周围一小圈的场景,剩下的地方像是泼了黑色的颜料,连一点别的色彩都没有。 周围有着小飞虫飞舞,于笙盯着那一片黑色,指腹在手电筒上磨挲了一下。 很奇怪的是,这些安慰并没让她的安心多少,胸口反而愈发闷沉。 恍然间,于笙想起了师父的话。 他老人家说过,武者身经百战,是能嗅到危险的,身体会比五感先一步发出警告,如果你莫名其妙觉得哪里有问题—— 那就一定有问题。 ‘咚’!! 一声巨响突然出现,于笙猛地起身,迅速把手电筒照向声音的位置,入目的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于笙瞳孔震动,暗叫一声不好。 中计了! 在她意识到问题的同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如果是平常的于笙,她定能迅速反应过来回身防备,可此刻她刚被下过迷药,药效未退,不仅手脚无力还反应迟钝,只是一个猛起身的动作就让她眼冒金星,险些栽倒。 偏偏对方速度极快,于笙眩晕劲还没过,脑袋就骤然被套进麻袋中,她双眼瞬间一片漆黑,在紧接着,袋子下面的边缘处就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之大,让于笙瞬间眼口张大,喉间割裂般的痛,脖子额头青筋暴起,无法呼吸到一丁点空气。 窒息的感觉让于笙本能的去拽脖子处勒紧的布料,但身后那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力,她双腿逐渐离开地面,脑袋眩晕沉重。 眼看在拖延几秒她真的会有死亡的危险,于笙松开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肘捅向身后! 后面发出一声闷哼,于笙脖子上的袋子一松,氧气如泉水般涌来,她双目瞪大,在肺部快炸掉之前,贪婪的呼吸了一大口。 只是于笙来不及为逃离窒息感到欢喜,因为呼吸到氧气的下一秒,她后脑勺就被人用硬物全力一砸。 ‘砰’! 后脑一阵剧痛袭来,于笙双眼翻白,头部重如铅块,四肢瞬间瘫软。 耳边响起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她直直地朝着前方坠倒。 在昏死过去的之前,于笙的脑袋里只来得及出现几个字—— 汤凡有帮手!!
第27章 重伤 ◎人失踪了?!◎ 夜色深浓, 不见明月,星星躲藏在云后,偶尔才闪烁一下。 海风拂过肖萌萌的短发, 焰火照耀,发丝飞舞,染上橙黄的光晕。 肖萌萌盘腿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宁静的空气成了催化剂, 眼看她的身体就要侧着滑下椅子,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头。 肖萌萌茫然惊醒,她睡眼惺忪地望向旁边,是石永年的脸,他满眼疲惫, 但见她看来,还是勉强笑了一下。 朦胧的光线给石永年戴上了层滤镜,肖萌萌清醒了些,多打量了他几眼。 好歹也是网红出身,石永年的面皮不会差到那里去, 网上天天骂他是只知道要礼物的小白脸,侧面验证了他的外貌突出。 石永年不是帅的让人惊艳的类型, 他是有种吊儿郎当的坏男人气质,总是笑嘻嘻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没个正形,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 但神奇的是很多人就吃他这一套, 美名曰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肖萌萌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石永年这种人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是她最讨厌的类型,看起来无脑脸皮厚,实际上心眼多的像是蚂蚁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爬到地面的机会。 一把打掉石永年的手,肖萌萌坐直身子,冷冷地瞥他一眼。 “离我远点,窝囊废。” 石永年也不恼,乖乖的把椅子往旁边移了移,让肖萌萌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很不爽,没声好气的继续挖苦他:“现在装出这副样子有什么用,又不是你偷东西的时候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狗改不了吃屎是吧?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去偷同伴的东西!” 石永年没吭气,只是脑袋垂了下去,头发乱七八糟地缠绕在一起,能看出被主人□□了多少次,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笔直地看向前方。 “你问我怎么想的?”石永年身体后仰,用手将额前的头发撩起,眼睛里倒映着烈火。 “我其实没想那些复杂的事,我只是想着,我得活到最后,活着回到家里见弟弟妹妹——” 他转过头对上肖萌萌的视线,双目深不见底:“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坐在火旁,气温升高,肖萌萌却因为石永年的眼神心底生寒,嗓子里有些发痒。 “所以为了你那些肮脏的想法,就心安理得的偷别人积攒的食物?” 石永年失笑:“萌萌,我从没心安理得过,我知道自己是错的,无时无刻不在忏愧,只可惜,和能够维持生命的食物相比,良心太不值钱了。” 他说完,用手摸了摸嘴唇,神色不明:“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肖萌萌指尖勾住衣摆,下意识揉搓着那块布料,心里乱糟糟的,她很想继续骂石永年,骂他知错不改,坏到了骨子里,骂他臭不要脸,自私自利。 可是在那些话说出来之前,她想到了其他事,想到了……她与节目组签了合同欺骗大家的事。 那时她是怎么想的来着?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但还是为了钱选择做个眼线,纵使良心不安,但那与能得到还债的钱相比不值一提。 就像是被巨石压在了胸口,肖萌萌呼吸沉重,她的内里,又和自己厌恶的石永年有什么区别? 一片寂静中,石永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上个厕所,萌萌你看看戴洁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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