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愉瑢缓缓睁开双眼,摸着旁边微凉的床榻,心中酸涩不已,想起昨晚自己缠着她那样的疯狂,以后怕是也留不下她几夜了,嗅着枕边属于她的气息,低声呢喃着:“陛下~” “主子醒了吗?”青竹站在门外轻言轻语。 凤愉瑢擦掉滑落在耳边的泪珠,支起沉重的身子时,不禁闷哼一声,尤其是那处酸困至极,腰腿发软,昨晚实在闹得太狠,今日怕是得躺上一天了,披上雪缎锦衣,遮住了身体上娇艳欲滴的痕迹。 “进来吧。”凤愉瑢听着自己不寻常的声音,抬手摸了摸肿胀的喉咙,脸上像是被烧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晚上还有国宴,一说话就会被人听出来的。 青竹捧着食盒进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看见自家主子面若桃花的斜靠在床边,三千青丝凌乱不堪,身上的衣物胡乱地披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上,满是欢爱过的印子,一副被君采摘过媚骨横生的模样。 这是怎样的一个销魂场面。 可惜这幅美景,却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 “青竹!”凤愉瑢看出他眼底的迷离,声音不悦起来。 青竹瞬间回神,赶紧低眸,吓得脸色苍白,该死的他竟然看呆了,还好自己性取向正常。 连主子这种谪仙般的人,都有像妖精的时候,陛下真是好福气。 “呃,主子,这是陛下给奴才的玉肌膏,还让御膳房给主子熬了一副清热消肿的汤药,主子快趁热喝了吧。”青竹连忙说清自己的来意,将一个精致的粉色水晶盒递给他。 凤愉瑢的面容这才缓和下来,一口气喝了那苦中带甜的汤药,抿着唇攥紧手中的玉肌膏。. 青竹见他喝完后才松了一口气,面带喜色地开口:“主子,奴才在来的路上,看见李大人带着一对绣娘,身后的宫人还端着两个寒冰玉石打造的盒子往这边走。” 凤愉瑢猛然抬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李成言?” “是啊主子,奴才就是一路小跑过来给主子报喜的。”青竹兴高采烈地点点头,陛下一定是在准备主子的册封大典。 凤愉瑢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原本想的肯定在国宴之后了,没想到昨晚他说了以后,今早礼部尚书李成言就来了。 “青竹,快去准备洗漱用的东西。”凤愉瑢面色焦急的地吩咐,可不能被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要不然传到前朝,自己成了祸国妖姬可怎么办。 青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连他每日伺候的人都有痴迷的时候,那些人见了肯定会大吃一惊,毕竟主子还没正式成为凤后呢,如果一大早就这副模样躺在陛下的龙榻上,那可不成,后宫人多嘴碎,再传到前朝,还不得前功尽弃啊,尤其两国皇子今晚就到了,主子正值封后的紧要关头,名声上万万不能有一点瑕疵。 “奴才这就去准备,主子昨晚的衣物也不能穿了,还好离得仙游宫近,就拿主子平 常穿的白色天羽纱如何?”青竹语气干脆利索。 “可以,轻功过去,要快。”凤愉瑢赞同地点了点头,催促着他。 看着青竹远去的背影,凤愉瑢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床幔,打开粉色水晶盒,将自己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抹了个遍,直到玉肌膏见了底才停下来。 看着全身的印记慢慢变淡才放下心来。 “哼,她一定是故意的,昨晚不告诉我,还故意弄了这么多痕迹,现在又是熬药,又是玉肌膏的,真是气死我了。”凤愉瑢用力地捶了捶床榻,忿忿地咬着后牙槽,将被褥当成仙宫帝和使劲地揉搓着解气。 “主子,快点洗漱,奴才拿过衣裳来了,李大人也快到仙都宫外殿门口了。”青竹飞快地推开门,放下手中的东西。 凤愉瑢撩起床幔:“过来扶我。” 青竹扶着他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来,两个人刚刚忙碌完,就听见外面的宫人禀告。 凤愉瑢在镜子里看着脖子上的印记消下去,神态端庄,平心静气地开口:“青竹,去开门。” 青竹快步过去打开内殿门,面带微笑:“李大人请进。” 李成言一进门,就见国师大人一袭白衣清冷高华地端坐在铜镜前,陛下果然对国师不一般,还没册封就在仙都宫过夜了,以后即便有再多人,国师怕也是宠冠六宫的那个吧。 “微臣恭贺国师。”李成言不敢多看贵人容颜,低垂着眼皮上前行礼。 “不知李大人所说的喜从何来?”凤愉瑢自然不能主动开口询问,是不是自己的册封大典。 “明日是国师册封凤后的大典,这是陛下命微臣为您准备好的凤冠霞帔,还请国师大人试穿佩戴,看看是否合适。”李成言郑重其事地打开两个盒子。 凤愉瑢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看着金线红底的婚服和暗红色的玄晶凤冠,明天就是册封大典吗?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难道她是想给自己惊喜,才故意不说的吗? 青竹也是吃惊不已,呆愣在一旁,不是来量衣服尺寸的吗?这怎么都做好了。 “李大人稍等。”凤愉瑢双眸含笑,压下心中涌动的喜色。
第12章 陛下,求您了 青竹捧起凤冠霞帔,随着他进了隔间。 凤愉瑢的乌发盘起,头戴暗红色玄晶六角凤冠,上面雕刻着仙宫皇族的图腾,六角上细短的流苏垂落下来,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与凤冠相碰发出细碎的清脆声,如同天宫的仙乐一般动听。 身着大红金丝镶边的凤袍,腰间围着镶嵌宝石的缎带,背后披风拖地三米,上面用金线钩织着展翅飞翔的凤凰,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 青竹在一旁看着盛装打扮的主子,冷吸了一口气。 李成言满眼惊艳地看着缓步走来的国师,心中震撼不已,一身烈烈灼目的如火红衣,肌肤冷白,眉如墨描,凤眸星目,体态纤长,身材绝佳,精雕细刻般的面容完美无瑕。 当真是,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李大人,衣服尺寸很合适,不必再修改了。”凤愉瑢明亮的双眸灿若繁星。 “那就好,还是陛下神机妙算,给的尺寸正正好,”李成言颔首微笑。 “青竹。”凤愉瑢闻言顿时笑靥如花,羞涩不已,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量了。 “是,主子。”青竹拿出满满一匣子金珠递给凤愉瑢。 “李大人这几日劳累了,不知今晚的国宴准备的如何?”凤愉瑢亲自上前,不容拒绝地将金珠放在李成言的手中。 “微臣多谢凤后赏赐,这都是臣应该做的,凤后放心,国宴再有两个时辰就准备妥当了。”李成言很有眼色的换了称呼。 “那就不多打扰李大人办事了。”凤愉瑢嘴角噙着微笑。 “微臣告退。”李言臣恭敬地行礼后,退出殿外。 “以前陛下后宫无人,现在主子是后宫之主,大大小小的宴会理应由您来办,等那两位皇子来了,后宫的规矩也该立起来了。”青竹边说边追着他去了隔间。 “这些事急不得,慢慢来就行。”凤愉瑢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细致地整理着脱下来的凤冠霞帔。 凤愉瑢轻轻地抚摸着婚服,眼中的柔情似水般,满得要溢出来。 青竹见此情景,悄悄地退了出去,他是见过主子这些年如何别扭心酸的,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还是先不说那些烦人的事情了。 朝阳宫。 仙宫帝和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以帝王的身份去一次仙祖陵墓吗? 自从醒来以后,她就不愿再相信了,甚至都怀疑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仙裔传承。 上一世的人间成了那般惨状,不也没任何动静吗? 真是够讽刺的,致死都不见有任何力量守护这个世界,抵挡噬魔王的入侵。 仙宫帝和冷笑一声,那些不提也罢,她这辈子,就是拼死也要跟那噬魔王斗一斗,即便是同归于尽。 咦?不对! 有些地方不对劲。 上一世的仙祖陵墓最后怎么了? 为什么她唯独没有属于灵山那片的记忆。 对了! 她的灵魂根本没有去过那里! 这是为什么? 好像有什么事情衔接不上了。 她的记忆不对了。 仙宫帝和揉了揉突然剧痛不已的眉心,猛然感觉到手指被刺了一下。 拿开一看,却是食指上冒出来一滴金色的血液,立马神情大变。@ “王幽,拿镜子过来。”仙宫帝和突然拔高声音。 “陛下你眉心的金砂痣在发光!”兵部尚书岳晨阳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太傅慕容子清,工部尚书徐有程,大理寺卿凉宫芮也纷纷站起身,皆是面色紧张,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暗处身影一闪,陆京墨出现在仙宫帝和的身边,他绷紧全身气息,如临大敌般地观望着周围的一切,朝隐藏的暗龙卫打了个手势,示 意守护朝阳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王幽大气不敢出,拿着镜子就飞奔过来。 仙宫帝和看着镜子里,眉心处闪烁不停的金砂痣,心念一动,将那滴金色血液按了上去。 下一刻,她只觉得脑中轰鸣一片,头被狠狠撞击过一般,整个人突然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陛下!”陆京墨看着消失不见的仙宫帝和目眦欲裂地嘶吼着。 此时,只有慕容子清还残余些许理智,控制着颤抖不已的手:“去灵山!快点去灵山。” 徐有程神情恍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对对对,去灵山…” 凉宫芮和岳晨阳惨白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随着陆京墨飞奔远去。 一道金光如同流星一般坠入了仙祖陵墓中,自然惊动了守在灵山的赤焰军。 “将军,那是什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身着墨色衣裳的健硕男子向前走去。 拓拔星廓一身暗绯色锦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眺望着屹立在中央的仙祖陵墓:“你速去禀告圣上,所有赤焰军听令,布守杀大阵,弓箭手准备。” 此时的仙宫帝和,感觉身体像是被劈开了,血肉骨头不断地被撕裂重组,一直反复地进行,痛的她只想爆粗口。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被痛丧失,知觉麻木,就在要坚持不住晕过去的时候。 终于,仙宫帝和眉心的金砂痣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沉入身体里,融入血液中,疲惫不堪的意识消散,彻底昏了过去。 “陛下,求您了,说句话好不好……”凤愉瑢瘫坐在灵山的悬崖边上,他双眼空洞无神,满是绝望之色,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无血色,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 青竹和陆京墨死命地拉着他向前倾的身体,绞尽脑汁地安慰着:“主子,陛下一定没事的,您一定要振作起来,陛下看到您这样子,一定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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