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本该是在地上的,因为唱歌的人一直都躺在地上。 可是这会儿她分明站着,站在她原先躺着的地方,一边含糊不清的唱着歌。 我哭不出来了。 那个唱歌的人是梅兰。 “沓……”突然悉琐一阵响,那方向有脚步声朝我慢慢走了过来,伴着含糊不清的歌声。“……啊……你拍一下……啊……” 声音听起来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含糊而尖锐的歌声,听起来就像只漏了风的哨子。 这诡异的声音让我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有点急促。 晃神间看到“狐狸”那双碧绿的眼再度弯了起来,他朝我微笑着,那副和狐狸简直一模一样的笑:“怎么了,小白?” “啊……我……难受……难受……啊……”声音再度靠近,几乎就在我耳边。 可我什么也看不见…… “木头的娃娃……啊……难受……啊……啊!!!”突然声音陡的拔高朝我耳朵里猛刺了进来!惊得我一甩手把那块碎玻璃朝那方向用力扎了过去。 闷闷扎在样厚实的东西上,那尖锐的歌声于是倏的停止了。 空气里再次静的只剩下呼吸声,我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狐狸”的呼吸声不见了,连同他亮在黑暗里的那双眼睛。 而这一次,我是真正的被孤立了起来。
第27章 人似乎天生具有一种识别系统,可以通过哪怕一点点细微的差别,也能感觉得出你是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人。而那差别同性格的变化无关,它的存在就如同细菌一般,你可以感觉得到它所带来的触动,却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其状态,或者我们可以把这个称之为一一第六感。 我不知道之前那个狐狸是谁,他真是和狐狸太像了,像到从外表到说话口吻到身上的昧道,几乎无懈可击,如呆不是他后未恢复了原形,并且同我说了那片刻时间的话。 他说话语气同平时的狐狸完全没什么两样,只是他那双眼睛一一那双眼睛很不对劲。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喜怒哀乐,甚至更细微的一些情绪,有时候并不一定会表现在你的脸上,但却往往会在眼睛里稍纵即逝地闪现。虽然有时候它可以伪装,可以刻意,可以做戏……而不管怎样,一个人的眼神代表着一个人的特征,因为无论怎么伪装刻意,它是独一无二的,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即使蒙住脸,我们还是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里辨认出对方是谁,那是眼睛所泄露的秘密。很多时候,眼神其实同指纹和DNA一样无可取代。 因此,当一个人眼睛里所透露出来的东西变成了完全陌生,陌生到像换了一个人的时候,这时,你就不能不警惕一番了。 正如刚才的“狐狸”。 真的很难想象到底会是什么样一个人物,能把狐狸模仿得如此相似,就好像从他出生开始就和他同呼吸共生存着似的,如呆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我几乎就确信他是狐狸本人了。直到看见他的眼睛…… 他那双外表和狐狸一模一样的眼睛,里面住着另一个人,那人同狐狸一般妖冶,却远比狐独凌厉,纵然他同我说话的时候带着狐狸式的微笑,狡黠而温存。 只是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被冻住了,一度无法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那双眼睛就好像一对张开在黑暗深处的黑色羽翼,无声无息,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却在最近的距离压迫着你。而直到看见了另外一样东西,更确认了我的感觉。 那是狐狸的尾巴。 同狐狸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天天看着他晃着尾巴在我周围来来去去,那条尾巴是他怎样变身都改变不了,至少在我这双眼睛里改变不了的、作为他这只狐狸精变身成人的一个唯一的缺陷。 而这次的这只“狐狸”,尾巴去了哪里? 役有尾巴的狐狸绝对不是狐狸。 手朝后摸的时候摸到了一块冰冷的东西,很粗糙,突出而尖锐,挡住了我后退的路。 我想这可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天花板之类的东西,迟疑了几秒,在忽然听到身后响起声轻而可疑的动静时,我立刻朝上爬了过去,隐约那声音又响了一下,我一蔗,腿在那东西尖锐的突起上拉破了一层皮。疼痛似乎格外的刺激人的运动能力,不到三下两下,栽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那块东西上。 这块东西大约有两米多高,触手可及不少碎石块堆在那上面,一不小心踢到一块从上面掉了下去,突然问卡啦啦一阵脆响,在原先静得像坟墓般的空问里跌撞出一连串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紧跟着一阵脚步声突然问从我原先站的地方响了起来,三步两步,很‘陕移动到这块石堆下。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不加考虑立刻开始继续往前爬,前面还存在着多少障碍物已经不在我担心的范围内了,唯一害怕的,是如呆好不容易爬到头,却发现那里只是培墙壁,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周围这么黑,我根本一点方向感都役有。 仓皇间身幅响起了阵轻轻的攀爬声,那人用着比我灵活的动作很快爬了上来,这让我太阳穴突突一阵猛跳。这人会是谁?是假冒的狐狸,还是诈尸的梅兰…… 脑子里念头风车似地转着,手脚没有停过,我连滚带爬地在那堆石头里朝前移动。一不小心头撞到前面突起的石头上,疼得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不敢停下来,只要手探得到的地方还有空处,我就卯足了劲朝前爬。 而那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影子般跟在我身后,像只敏捷的蜥蜴。周围那些无可避免被我踢到的石头所发出的声音,无疑是那追踪者最好的探路工具,所以我干脆放开了手脚以弄出更大的声音,好靠那些被空洞的回音撞击而出的嘈杂去混淆那人的视听。直到手一把撑到前面时落了个空,我发觉自己爬到了这个大石堆的尽头。 幸而尽头不是墙壁,从气流判断,应该是个比较空旷的空间。 意识到这点正准备想办法爬下去,身后越来越近的身影让我突然脑子里某个念头忽地闪。随即抓起了一块石头,我朝边上挪了挪,一边把这块石头用力朝前面空处丢了过去。 石头落地发出卡啦啦一阵脆响,俨然如我之前移动时所发出的声音。 而就在这同时,身后的追踪者立刻朝这方向爬了过来,很快,快得估计根本就没有用手去探明前面究竟是石头,还是什么也没有。于是就在一阵冰冷的风随着些细碎的攀爬声从我边上划过后,才听见一声低哼,随之而来石堆下面重重一声闷响。 如我所愿,那个急着追踪栽的人循着声音追得太急,没注意到前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在越过我的一刹那,毫无防备地从石堆上掉了下去。 但不知道状况怎么样,这地方并不高,只不过两米左右的样子。 按奈着急促的心跳我趴在石头上等了片刻。 始终没有再听见一点动静,有点沉不住气了,于是平复了下呼吸,我小心翼翼伸手往下探了探,然后把脚跨了下去。 却不料脚尖刚刚碰到下面的岩石,一只手突然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刹那间惊得我魂都快散了,手下意识一松,整个人登时仰天摔了下去。意识到头即将撞地,我条件反射地张开了嘴,但并没有叫出声未,因为这瞬间我的上半身突然被两条胳臂用力接住了,一只手非常准确地按在了我的嘴巴上,我正要挣扎,耳朵边随即听见有人压低了声急急对栽道:“别出声! 是我!刘君培!”
第28章 刘君培…… 我几乎在这片混乱里把这个人给忘了。 没想到林绢、周林、陈金华全都失去踪迹的情形下,他竟然还在。一阵惊过后,疑问却又接踵而来。既然他一直都在,为什么始终投有出过声?为什么刚才我那么大声地叫着其他人名字的时候,他却一声也不响? 想到这一点,我先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而见我身体放松,刘君培很快松开了抓着我身体的手,然后拉着我一路摸索着急急朝前走,似乎和我一样也在急着离开这个地方。黑暗里可以闻见他身上油腻腻的味道,一直以来我最防备及最有成见的一个人,这会儿安安静静地在我前面,和我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留意到他的脚有点跛。 “你跑得太快了,像鬼一样。”那么一言不发地走了一阵子,停下来稍作休息的时候,他道。 “刚才在我后面的是你?”于是我问。 “是我。” “你把我吓死了,刘君培。” “所以你让我差点摔死,”他苦笑。 “……你投事吧。” “没事,就是胳膊撞了一下。” “其他人呢?” “不知道,我有好一阵子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那裁刚才在叫你们的时候,你怎么不做声?” 这问题让他沉默了一阵。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他道。“我听见你在那地方和什么人在说话,说的话很奇怪,之后突然像受惊了一样大喊大叫,这让我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当时投有回应你。” 理由似乎无懈可击。 正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他拉了下我的衣服,道:“走。” 于是继续跟着他朝前走,在这个完全分不出东南西北的地方,我之前所保留的一点点方向感己经随着不断的摸索和打回头路而彻底消失。所幸这会儿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个刘君培在身边,不过对于这个男人,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不知为什么始终有一份放不下的戒备。 “那个时候你在和谁说话。”又走了片刻,他再次开口。“我好像还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但不是陈导。那个时候,你边上还有别人么?” 我犹豫了一下,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脚底一渭,我被脚下踩到的某个东西渭得一个踉跄。站稳脚步后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然后意外地发现,踩在我脚下的那个东西竟然是只手电筒。 “刘君培,我踩到了只手电筒……” “手电筒,?”他停下了脚步。 这时周围刷的下亮了,一度让我睁不开眼睛,因为我尝试按了下手电的开关。 “这不是沈东他们带走的那支么。”适应了光线带来的刺激,刘君培眯着眼睛打量着我手里那支电筒。 的确,这支式样老式的手电筒,和之前被沈东带走的那支一模一样。但它怎么会在这里,而既然它被留在了这个地方,沈东他们摸黑会跑去哪里? 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我校说出未,刘君培怕是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抬头打量着周围,一声不吭。 此时我俩正站在一条破旧的甬道里,甬道一边被地震震得塌方,堆满了碎石头,我和刘君培正是从那个塌方口的一个狭窄的缺口处挤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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