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开始观察流浪艺人,可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人物。 她就这样找了两个多月,却一无所获。 她烦躁得要命,却毫无办法。 这天下很大的雨,不时雷电交加,整座都城宛若笼罩在暴雨之下。 这种恶劣的天气小旅馆的长胡子老板居然要求她去有四五条街远的杂货仓库取物品。 “老板,等雨小点再去行吗?”她赔笑着。 长胡子老板吹胡子瞪眼,“胡说什么,客人的牙刷、毛巾都用完了,还有床单也要换了,你现在必须去取。” 她无奈地穿上防水外套,拿起一个空布袋子,硬着头皮冲入雨帘。 她一路狂奔,以最快速度跑到了杂物仓库,狼狈地打开门锁,脱下防水外套,进入取货。 打开箱子,拿出几只新牙刷和新毛巾,又拿出已经洗净的床单,正要抱着鼓鼓的包裹关门离开时,发现茫茫雨雾中出现了一队流浪剑士。 这种剑士在几大都城都很常见,他们没有固定雇主,从一个都城流浪到另一个都城,寻找被雇佣的机会。雇佣他们的人通常是低阶贵族,在家中人手不足的时候会雇他们看家护院一个月或几个月,直到不再需要时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111、周棋洛老婆绝不认输、好聚好散、依莱、愿无人知晓的评论~~
第33章 他们全都身穿纯黑劲装,蹬着黑色长靴,腰间佩着一柄长剑,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 从雨雾里看去,他们就像一小片正在移动的黑色乌云,但移动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能是因为雨太大了。 她锁上门锁,关好门,又抱着包裹冲入雨雾。 此时整条长街被雨水浸没,脚下青石板路湿滑不已,她几次都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一道高昂的马叫嘶鸣声传来,说得迟那时快,一匹黑马嘶叫着抬起两条前腿,因打滑猛地往后仰,听得砰的一声重响,一个纯黑劲装剑士就被甩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雨下得极大,所有剑士都在匆匆赶路,竟无一人扶起他。 海心停下了步子。 一辆黑色马车忽然从不远处急急驶来,正朝倒下的纯黑劲装剑士的方向猛冲,海心想都没想扔下包裹,奔了过去,以极快速度把这个剑士推到一旁。 黑色马车同时急驰而过,大片水花飞溅袭来,溅了海心和这个剑士一身。 海心吓得一震,差一点她和他都会被撞倒。 “喂!等等!”海心朝着其他剑士高喊一声,想要他们不要落下同伴,可雨声太大,又同时响起几道震耳欲聋的雷声,无人留意到她的喊叫。 她只好先把这个已经晕迷的剑士拖回杂物仓库…… 阿拨斯的整个春季几乎都在下雨,若不是地下排水渠修得不错,整个都城早被淹了。 杂物仓库的地下室是又潮又霉,泛着一股难闻的潮味。海心点燃了三支熏香,才把这种潮味赶走不少。 看了眼仍在晕迷的纯黑劲装剑士,她微叹。 从马上摔下来已经晕迷一天了,再不醒她也没办法了。 她还花了点私人积蓄给他请大夫,给他灌了两次药,但仍不见醒。 他的运气也是好,这段时间阴雨连绵,老板不常来地下室,她才敢把他安顿在这里。 打开携带而来的篮子,取出她在小旅馆偷偷煎好的药,正准备用汤匙喂给他喝时,却见他缓慢而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她小小地惊了一下。 他有一双紫蓝色的眼睛,隐透暗金,交织成璀璨又深邃的颜色。 这决不是一双普通人的眼睛,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他没睁开眼睛时,她觉得他与旁人没有区别,除了个头很高,可一睁开眼睛,就立刻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即便仍处于迷糊中,依然能看出幽深沉沉的犀利眼神。 他的深紫睫毛很长很浓,使她忽然想起了美少年皇帝。 他的睫毛也是这样长,这样密,甚至还要长而密,一股没由来的尖锐的痛涌入心底,她甩甩头,提醒自己要忘记,将药碗递到那个剑士的手中,“你醒了啊,醒了就自己喝吧。” 可剑士动也不动,就像木头人一样,手中的药碗也不动。 她蹙起眉,他这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她喂他?这不可能。 “你爱喝不喝,”她不耐道,“你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这是大夫给你开的补身子的药。” 他仍一动不动。 “随你吧。”海心说着站起身,“你要想走从这边上楼就可以直接出去,记得走时关好门。” 说完她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海心过来取一些旅馆用品,顺便下了地下室,却见他仍在此处,身旁还放着一只空药碗。 海心不动声色地收拾好空碗,又放下几块干面包和一壶水后就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雨倾盆而落,长长的雨线千条万条,落在地上哗哗作响。海心从旅馆的厨房“借”了点黑炭,就匆忙去了仓库。 她这么帮他是原因的。她想也许他是某个落魄在外的贵公子——从他的长相可以看出,不似普通人的长相。也许某天她需要他的帮助,而他一定会帮她。她再也不想重新体验孤立无援的感觉,就像前三世那样。 想想古时有书生赶考落难,总有狐仙花仙之类的女人出手相救,而书生金榜题名后一定会报答她们。她现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嘛。 谁想一走进地下室,却是空无一人,这个神秘剑士已经离开了。 只余地上的一点面包屑。 她耸了耸肩,好吧,离开就离开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哎,又在胡想些什么? 谁知三天后,他又出现在了地下室里,还把过来拿日用品的她吓了一大跳。 他浑身是伤,两条胳膊、双腿还有肩部、背部全都是血,浸透了黑色劲衣。 她惊恐万分,呆站原地。 直到他低哑地吼了句“还不快给我买药止血”,她才如梦初醒,连忙奔出地下室去了药铺。 她还不敢只去一家药铺买止血药和纱布,因为用量较大,跑了好几家才把止血用品买齐。 气喘吁吁地回到地下室,她把东西往他身上一扔,“我现在没时间了,要赶紧回去干活儿了,你自己包扎哈。” 他微垂浓睫,并不说话。 她正要离去,忽然感觉这里凉飕飕,还很潮,又用最快速度将废弃壁炉里加上前几天带来的黑炭,点燃后又放进一些以前没用完的干树枝,“过一会儿这里就暖和起来了。”她说着也没再看他,就急匆匆离开了。 半夜,趁着所有人都睡着,她带着几块干面包和一壶水又来到地下室。 他靠在角落已经睡着,身上伤口全都已用纱布包扎好。 她将干面包和水放在他面前,忽然与他刚刚睁开的紫蓝眼眸碰到了一起。 他的浓密长睫在火光下泛着金光,她这才惊觉他的睫毛竟是深紫中泛着暗金的颜色,有种说不出魅惑感。 但两人仅仅对看了一眼,她就起身离开了。她不敢多看。 凭着一种直觉,她觉得他决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贵公子。 五天后,他的伤势明显好转。 他们仍未说上一句话。 第六天,在她以为他伤好又会偷偷走掉时,他突然对她开口说话了,“这几天城门看守严吗?” 她惊住了,“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难道他是个通缉犯? 他的紫蓝双眸透出的暗金碎芒点点耀眼,声音轻柔,“只是随便问问。” 肯定不是随便问问,她心惊肉跳,这个人肯定犯了什么事了? 走出地下室,初夏的夜风吹拂过她的脸,她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他就是那个逃亡的前皇帝? 他看起来很不一般,长得也不像普通贵公子,还被人追杀受了伤,又正好在阿拨斯,还问“城门看守严不严”,这不是随时想跑路的调调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正确,拔腿就往回跑,一口气冲回地下室。 对上他诧异的眼神,她一把拉住他双手,急不可耐地问:“你是不是那个谁?那个那个以前的皇帝?” 见他一脸惊异茫然,她觉得他太会演戏了,又补充道:“就是帝奥斯以前的那个皇帝,不是逃了吗?你是他吗?” 他不说话,用力抽回双手,眼神幽深冷冽,还掠过一抹隐隐杀意。 她震惊地看着他,难道真是他?否则怎么会想着杀人灭口呢? “这样吧,”她用商量的口吻说着,“你如果真是他,那个前皇帝……好像是叫艾德诺,你就不用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紧抿嘴唇,仍不说话。 她惊得摔坐在地,难道真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这世间没有巧事,哪来巧字?可能真的就这么巧。 离开前,她丢下一句话,“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下落告诉别人的。” 第二天一清早,她正在柜台用算盘算账,两个早起的客人坐在大厅边吃自带早点边聊天。 “昨天晚上城门突然封闭,不让进出,据说今天下午可能才会重开。” “还有这种事?我昨天发烧,睡了一天。”另一个客人惊道。 “就你这警觉性,呵……”第一个说话的客人取笑道,“没准哪天刀搁在脖子上还没回过神来呢。” “昨天为什么突然封闭城门啊?”这客人又问。 “听说是……”说话的客人压低了声音,又看了看左右才道,“安希伦王一直在通缉的前皇帝出现在了阿拨斯。” “啊!真的假的啊?”这客人低呼。 “这种事还有假?” “那抓到人了吗?” “那就不清楚了,但人在城内是肯定的。” 这客人嘻嘻低笑,“说起来这安希伦王可真忙,一会儿找情人一会儿又找死对头的。” “可不是,”那客人也笑得猥琐,“听说安希伦王在几个国家都布下眼线找他的情人,那情人的床功肯定不错。” 两人同时又猥琐地笑起来。 她再听不下去了,也算不了账,胡乱拔了几下算盘,就把账本收了起来,走进内室。 男人就喜欢聊这种讨厌的事情。话说美少年皇帝还找她干吗,她连分手信都给了。难道是他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要捉到她给她点教训?极有可能。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看来得万事小心了。 拿出一面小圆镜,看了看自己的板寸头,从外表一眼看不出男女,应该能顶一段时间吧,谁都不会想到皇帝的情人头发是个板寸头,比男人还男人。 放下小圆镜,又回味了一下那俩男人刚说的话,前皇帝果然流落到了这儿,还遭到了追杀,昨天城门还为他封了,想到了地下室那个满身是伤的贵公子,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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