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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黛米详细的复述了当天的冲突现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你面前污蔑莉莉丝的, 我说的这些，就是事实。” “可能有一些小细节, 我记得没那么清楚了，但重要部分, 肯定是没有差错的。” 看着几人冷静的进行交流, 莉莉丝感觉已经错过了打起来的最好时机, 有点遗憾的躺回了椅子上。 希望杜瓦主教待会儿会主动过来吵架。 “理查说，他留下了一大笔金币？” “那是赔偿！” 黛米着急的说出了自己的证词, “当时除了他的仆人，就只有我和小花在房间里。” “因为拒绝了他的要求，理查把我朝着镜子推了过去，看到我躲开了，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砸碎了那面镜子。 “那是一面，特别精美，我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的超清楚大镜子。理查赔偿的金币，根本就不算多。” 梅尔适时递上了证物。 “这面镜子稍微小了一点，但材料是相同的。” 以前，杜瓦还能用，亡灵法师现在做的所有好事，都是为了之后能够输出更多的邪恶，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可这一次…… “我们没看到那次闹事，但莉莉丝大人绝対是个大好人，不会乱收钱的。” 这対邻村夫妻已经拿到了重新释放过魔法的睡衣，但并没有选择直接离开。 他们也是会定期去教堂做祷告的，知道教会的人多少都有点排斥黑暗生物。 门口还站着那么多光明骑士，万一待会儿围攻莉莉丝怎么办，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杜瓦将视线移动到了两人手中的衣服上，“这就是那款，可以在夜间保持热意的衣服？能让我看看吗？” “白天也热，你看吧。” 刚接触到衣服，一股暖意就涌上了手心。不会过烫，是刚好能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程度。 寒冷的冬夜，在被子里穿着这件始终温热的衣服，在保命的同时，也会觉得很幸福吧。 教会其实每年都会讨论，到底有没有比赠送木炭更能帮助平民们度过冬天的办法。 这么多年，始终没能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亡灵法师解决了。 非要和教会比较的话，莉莉丝这些衣服，并不是免费提供的。可这种能力，如果用在其他地方，只会获得更多金币。 杜瓦实在想不出，这种善意铺垫，対莉莉丝自己还能有什么更大的好处。 他刚刚直接检查过了，并没有暗藏什么危险魔法。这些衣服并不会在亡灵法师发起进攻的时候，突然炸死自己的主人。 最多，也就是让教会那些保持中立的牧师骑士们，变得更相信伊兰多村这位亡灵法师。 这种信任，在达成造纸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算不上更进一步。 然后就没了。 杜瓦主教再怎么反复思考，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莉莉丝做了这样伟大的一件事，却只简单的要求了一些金币回报。 更别说，睡衣还是个需要再次释放魔法的东西。 这种接待普通人的重复工作，连年轻牧师都很容易露出烦闷表情来，刚刚的莉莉丝，却一点儿勉强的情绪都没有。 “确实是很好的衣服，谢谢。” “那就不要找莉莉丝麻烦了吧？黑暗生物肯定也跟人一样，是有好有坏的。谁干了坏事，教会再去抓他们呗。” “就是啊。莉莉丝现在做的都是好事，应该，应该赞美才対。” 夫妻二人简单又朴素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却让杜瓦的内心震动不已。 “放心吧，教会不会随便冤枉谁的，対亡灵法师也一样。” 这下，两人总算是安心了。再次対梅尔和莉莉丝表达感谢之后，便小心的提着纸袋，准备离开。 “等会儿。” 莉莉丝从柜台后面翻出一个纸袋，装了两件新睡衣进去，然后示意梅尔递给门口的夫妻两。 “这可不能要！我们走了。” “拒绝礼物，会让送礼的人变得不幸。不要就扔掉吧，” 梅尔赶紧上前安抚了一下慌张的两人。 “她开玩笑的，但礼物是认真的，拿着吧，下次再见。” 平常都只是在地里忙活的村民哪见过这种阵势，被莉莉丝吓了一跳又被梅尔温柔劝说，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带着两个纸袋离开了。 杜瓦又重新进入了安静状态，一直盯着柜台的方向，就好像能穿透木板，直接看到躺在后面的人一样。 “啧，到底打不打，门口那么多光明元素，很烦人好吗？” “不打。睡衣的事……谢谢你了。” 还以为能一次揍两个呢，白开心了。 “不打也不买衣服，就不要占着我的凳子了，再见。” 莉莉丝还是很有原则的，杜瓦上次的无礼，她已经在伯德温那里报复回来了。 现在这位主教一副要和平相处的样子，莉莉丝自然也不好先出手。 理查这个家伙，连告状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还给了梅尔解释的机会。 “等等。” 杜瓦是不能打了，理查可不一定啊。 “理查编造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应该可以用自己的办法，问他要一点儿赔偿吧？” 还是第一次跟黑暗生物进行这种商谈対话，杜瓦主教有点不太适应。 “你想做什么？还是要金币？” “那多……不好啊，我只是希望，他以后可以离我的裁缝店远一点。” 这时，莉莉丝看到了为了避开理查的视线，而躲在梅尔身后的黛米。 “也能离漂亮又年轻的女孩儿远一点。” 杜瓦叹了口气，“是我们，没做好。黛米的村子，我会让骑士们去一趟的。” “请放心，他不会有机会再去伤害你了。” 这是，不想让自己报复在理查身上的意思？莉莉丝不是很想答应。 対亡灵法师来说，很难分辨出，平民们的困难，到底是应该由皇室派人负责解决，还是全都归光明教会管。 又或者，是没看到就算没发生，其实根本没人注意？ 不闹出人命就行这种话，显然是不可能从杜瓦主教嘴里说出来的。 犹豫了半天，杜瓦眼神复杂的看向莉莉丝，“理查做的事，是很恶劣，但并没有到偿命的程度，不要借机……” “不会让理查变成骨架的。要是以后忘记了，一不小心召唤出来，那多晦气。” “杜瓦主教！你不能这样！我爸爸给教会捐了很多钱！” 眼看莉莉丝就要获得自己的处置权了，理查拼了命的挣扎，总算是挣开了光明骑士的控制。 还没跑出两步，就感到脚腕上传来了熟悉的感觉。 头顶朝下的理查，再次起来，“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绝対不会再来了！” “让你的骑士跟亡灵一起去吧，万一路上遇到其他不知情的教会人员，我的仆人会很危险。” 听了莉莉丝想要把理查吊起来在附近村庄环绕一圈的想法，杜瓦有点头晕目眩。 “这不合适……” “明明是既安全又有效，那要不，砍他一只胳膊？” 想不出阻止理由的杜瓦主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理查被亡灵提着双脚，用眼泪画出行动轨迹，最后飘出了裁缝店。 “杜瓦主教……” “我要回去了，再见。” 还想趁机缓和一下亡灵法师和顽固派之间的关系呢，梅尔看了一眼今天好像只想躺着的莉莉丝。 至少，做个好法师这句话没有被收回。 “黛米，待会儿找个人送你回家吧。” “谢谢……” 裁缝店的里的闹剧，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伯德温在圣卡锡的教堂，翻找各种记录的时候，一场由王室举办的舞会正热闹的等待着来客。 “你说，赫蒂会来吗？” “她可从来没放弃过卡佩这个姓氏，估计还是会厚着脸皮来参加吧。” “说不定还想找机会，选个王子嫁进皇室呢。” “天呐，我要是她，还不如直接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现在的赫蒂，应该只用得起普通麻绳吧。” “哈哈哈。” 贵族大小姐私底下的聊天，可比平民们刻薄多了。 而被议论的赫蒂·卡佩，的确正坐在自家最后一辆华丽马车上，准备前来参加舞会。
第47章 “小姐……” “别担心, 不清楚该做什么的时候，安静呆着就好。” 赫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能应付大场面的仆人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如今只能在家里选了一个外表还算看得过去的女仆, 临时凑数。 去伊兰多那种乡下地方，只带着车夫，也没人会说些什么。 皇宫舞会可不一样, 那些夫人小姐，会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每一位来客。 这个鞋尖有磨损, 那个发饰上缺了几颗宝石。 赫蒂如果选择自己一个人进场，不用到明天, 舞会的下半场, 所有人就都会知道, 抓紧卡佩这个姓氏不放的赫蒂大小姐，家里其实连个女仆都用不起了。 “下车以后, 不要再露出这种害怕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看哪里, 就盯着我, 然后放空你的脑袋。” 年轻女仆接受了主人的建议，看起来总算是有点样子了, 赫蒂自己反倒是愣了一下。 小时候遇到人很多的场合，会有点害怕, 母亲那时候就是这样教她的。 “我们赫蒂这么可爱，不用想那么多, 觉得紧张的时候, 发呆就好了。” 如今, 已经没有人能站在赫蒂背后，替她承担这些社交压力了。 马车外渐渐热闹了起来, 赫蒂重新整理了一下裙摆，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 “要把舞会看做战场。” 用母亲曾经说过的话，最后提醒了自己一遍，赫蒂昂首挺胸的走下了马车。 纯正又浓郁的红色，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没那么了解卡佩家动向的人，还互相感叹了一下，只有大家族才会这么奢侈。 在只能露一次面的裙子上，使用如此珍贵的布料。 其他了解卡佩家族的大小姐们，就有点不屑了。虽然裙子很好看，但赫蒂肯定是花空了积蓄，强撑面子。 于是，身穿战袍的赫蒂，很快便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敌人。 “好久不见，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听母亲说，我们家的新仆人，好几个都是在你家里做过的。 “是有什么新安排吗？要我说呀，还是熟手用着更舒服一些，年轻人用起来是便宜了点，但经验还是差了点，有时候连水温都把握不好。 “就算……你也别太委屈自己，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得上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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