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来,我几乎要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外面的天,渐渐地亮了,也是时候去接无根水了。 我起身找了些吃的,喝了几口水。 这个时候,刘久河过来敲了敲车窗。 我打开车门,他指了指瓶子,示意我他要去替我接水。 “我也跟着你去,我要给它剥皮。”我连忙把黄皮子举给他看。 他眉心一拧,点点头。 我跟在他的身后,小白趴在我的箱子上。 没多远,便看到了河,刘久河指了指周围,刚要开口,我对他摆了摆手,让他不用管我,快去吧。 他一愣,转身走了。 他说话太费劲,总要几个字一蹦,没有任何感情,就连紧张听起来都那么的冰冷。 这点我不讨厌,我知道他是外冷内热,但是这长时间的接触,他不开口比开口的好。 要不我会想念其他人。 我搬了一块石头,找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拿着解尸刀,顺着黄皮子的头顶往下划。 刀很锋利,越沾血越快! 先开了个口,然后拽着皮,一点一点用刀尖往里割。 之前看姥姥剥皮,直接用开水烫。 滚烫的开水碰到皮的那一刻,那上面的毛“唰”地一下,全掉了。 这个时候就要求手快,你不能让这东西在开水里时间长,得烫掉的那一秒便捞出来。 要不那皮就熟了。 我现在没有开水,只能先连毛一起剥,倒是没什么区别。 没了毛的皮可以做手套和口袋,几张皮缝在一起又可以做个黄皮袄。 这种没去毛的,除了手套,其他都能做。 效果一样都是避阳。 有这个东西,我便有了新的想法。 眼下的日子怕是一直都得在道上了,不会安稳。 我和刘三可以分头行动,但万一需要一起行动呢。 这阴晒阳避的时间段,便不好弄了。 如果把这黄皮子的皮做成一个瓶子套,也就解决了这件事。 这种细致活,我没做过,整个皮剥完,我的额头上出了密密麻麻一层的汗珠。 接着就是剔骨。 处理内脏和肉的时候,小白来了精神,双眼放光的看着。 我点点头,它才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 和狗那种狼吞虎咽得吃相不一样,它吃的就优雅了很多。 这些东西处理完,天就彻底大亮了。 头顶偶尔几只鸟振翅掠过,不远处的田家村也渐渐冒起了炊烟。 这个地方再待下去就会被发现了。 我拎着东西,去找了刘久河,他晃动晃动瓶子,示意我差不多了。 “走,我们该走了。” 他没说话,直接往车的位置赶。 到清风观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们第一时间找了个家常菜馆吃饭。 “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我们睡上一晚。今晚是初一,不太平。”我尽量压低了声音,和刘久河说话。 “人多的地方最安全,这附近有个旅舍,看起来不干净,但是应该最安全。” 我心底一紧,有些慌张,“我不光是防人,晚上说不定……”
第211章 初一! 后面的话,刘久河应该是听懂了。 他思索了一下,问了我一句,“那就找个远点的,或者我们租个村民的空房,实在不行。我们到了晚上偷摸进去一个荒屋。” 我想了一下,“就这吧。” “我现在对付这些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又是清风观脚下,说不定初一很安全。” 刘久河没反驳,那便是认同了。 吃完我们两个人便奔着这附近的旅舍去了。 前台是个胖阿姨,满脸的横肉,双唇薄如刀片,鱼泡眼再加上蒜头鼻。 嗓子和拉风匣一样,一讲话不仅哑还漏风。 她扫了我俩一眼,没好气地冲我们嚷嚷道,“身份证,小时还是过夜!” 我听不懂,把身份证递过去的同时探寻地看着刘久河。 “过夜。”他平静地说道。 阿姨鄙夷地剜了刘久河一眼,看我的眼神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神情带着些深恶痛绝。 “上了楼最里面,声音小点!” 啪的一下,钥匙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她就倚着门框,也不理我们。 上了楼,我小心翼翼地拽着刘久河的衣服,小声问道,“她啥意思?我总觉得她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劲。” 刘久河没有搭理我,但脸却肉眼可见地红了。 我们进了房间,一推开门便有一股发臭的霉味。 床单虽然是白色的,但上面有几块明显的褐红色的污渍。 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干净的人,但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 藏在我怀里的白狐不高兴地哼哼两声,似乎也在为这个环境而不满。 刘久河看了我一眼,“我出去买东西,你要买什么?” “石桕和药碾子,得给它弄成粉。”我指着黄皮子的骨头给他看。 “再给我弄一根哭丧棒!” 刘久河想了一下,“你把这东西给我。” 东西一递,这人便走了。 我简单归拢一下东西,撕了块裹尸的白布把桌子和椅子简单擦了擦,紧接着把整个屋子布置了一下。 挂上镇阴铃和红绳,又贴了几张符纂,四周撒了朱砂和糯米。 剩下就等着刘久河回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把书拿出来继续研读。 小白从怀里钻出来,趴在了我的腿上。 之前太姥爷留下的两套阴阳论基本上算是看完了。 关于阴宅的“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追求,真真切切地理解了一些。 现在看当初给丛也选的阴宅,有些许误打误撞的成分。 但好在没什么毛病,福泽后代,保佑子孙是没什么毛病的。 而风水阳宅六十四式和反阳纳阴三十六式,我也都悉数记下了。 对于答应家仙的事,我心里算是有些底。 可最近的事,让我觉得我光有这些知识并不够,我还需要一些防身的手段。 比鬼难测的是人心啊! 我与成年男性的力量差太大了。 就像昨晚,如果出现危险,我应该如何应对,要用什么逃生,又应该用什么以巧取胜。 这又让我翻回了《镇论》。 这本书上虽然写的都是阴术,但偶尔几页也会被姥姥补上几个特别的小办法和技巧。 姥姥之前就写过“桃木阳,但过阳便阴”,也写过“野庙的果子可吃要还”,这样的提示。 说不定…… 想到这儿,我连忙埋头苦读。 手指划过一横,我的双眼也不放过每一个字。 细细读完,还真就找到了一个关于“烟弹”的制法。 姥姥用朱砂笔写的,笔法钢筋有力,每一个字都写得极其清楚,生怕别人看不懂,仿佛就是写给我看的一般。 白磷,硫磺,樟脑,松香还有其余十几个东西,看起来都不难找。 重要的是,它遇风则燃,燃后起浓烟。 但更重要的是,浓烟消散之后,不留一丝痕迹。 我抓起笔,在纸上唰唰写下配方。 这个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了,风随着敞开的门缝鱼贯而入,冲我的脊梁骨打了过来。 我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回头,是刘久河回来了。 他提着满满两包东西,看了看整个房间的布局,没意外也没惊讶,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买回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连忙把头转了回去,埋头苦读起来。 渐渐的屋子暗了下来,陈旧不堪又布满污渍的窗户因为太阳下山而彻底透不过来光,我才把头抬了起来。 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结果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满是污渍的床单已经变成了蓝色白花的新床单,枕头也不是之前的。 我的心头空跳了一拍,刘久河的好得让我无法忽视。 我鼻头发酸,眼睛也控制不住地发红,“谢谢。” 他从鼻尖嗯了一声,人又出了门。 不一会儿,他提着饭上来了。 他边摆边说道,“你让我买的东西我都买了,吃了饭你看看,那东西的骨头我给你砸成了小块的,这样你好碾一些。” 他把筷子递给我,然后说道,“明天你自己?还是我和你一起?” 他难得和我讲了这么多话,一大段一段的,像是不会喘气一般,说完一整脸都变红了。 “明天还是我自己,你有其他事情要做。”我把烟弹的配方递给了他。 他眉头一紧,说道,“这些东西,你是要做烟弹?” “你懂这个?”我惊讶地看着他。 “硫磺和白磷,这两样太过明显了。”他解释道。 “我想用来脱身。”我如实说道。 他看着我的眼不自觉的微眯了一下,又转瞬间恢复了正常。 我闷头把饭吃完,便蹲在地上把东西拿了出来。 骨头让刘久河处理得刚刚好,再锤几下,基本就可以过碾子磨了。 刘久河吃过饭,便接了手,说什么都让我上床先休息会。 我本来还想推辞,一想到今天晚上是初一,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便躺到了床上。 药碾子一下一下地轻响,如靡靡之音,片刻便把我勾入了梦乡。 再睁眼,天已经彻底黑了,棚顶的瓦斯灯亮着,屋子冷得要命,也静得出奇。 我支撑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看,瞳孔猛地一缩。 刘久河竟然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 他宛如一尊雕像,和这椅子化为了一体。 他似乎听到了床板的嘎吱声。 他缓缓地扭过头看着我,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响动。 那双眼眸极为阴鸷,不带任何掩饰的盯着我看。
第212章 清风观 他忽地裂开了嘴,从嗓子里发出了桀桀的怪声。 此时门外也传来了声音,是鞋底摩擦地面的垮垮声,由远及近。 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向我伸手,只是这么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把手伸向了枕头底。 睡觉前,把哭丧棒放在了下面。 这东西是用来打鬼的,和我杀鬼棒是一个东西,但是杀鬼棒上有符咒,而这个没有。 我攥紧一端,趁他还没动,猛地往他头上一抽! 他脖子歪了一下,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语气难得慌张地说道,“我刚刚……” 他伸手压住脖子,脸皮子抽动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我手里的哭丧棒。 “没事,都正常。”我下了床才发现,白狐一直都趴在我的脚边。 它的脸正对着刘久河。 它过来蹭了蹭我的手,像是在邀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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