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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会想不开？怎么就会想到死！你简直不可理喻。” 没人是我，又谁会理解我的感受。 我下意识的吼了回去，“你知道什么？三选二啊！我明明记得……”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争吵声戛然而止。 我连忙把嘴闭上，宋久扭过身子擦了擦眼睛，从床边站起来，冲姥爷和包般笑了笑，站到了一旁。 包般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把病房让了出来。 姥爷来到我身边，拉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伸手从水果篮里拿了一根香蕉，用指甲掐了一下头，剥开了皮。 他垂着眼皮，边剥边说，“在戴山的时候，你姥嘱咐过我，以后没有她的日子，你要是难过了，就给你买香蕉，如果吃了还是不高兴，那就再给你买一半西瓜，只要吃了你准高兴。” 他把剥好的香蕉递给了我，同时也看着我说，“你说她说得对吗？” 我看着那根香蕉，转瞬间泪糊了眼。 万万没想到，姥姥会用这样的方式，通过姥爷的嘴再一次出现在我身边。 这几天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刹那爆发出来。 我失声嚎啕，不断地拿着拳头砸着自己的胸口。 愧疚，委屈，难过以及对自己的失望，在这一瞬间都倾泄出来。 姥爷伸手抚着我的后背，又摸了摸我的头，“你才十八，能做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你姥姥一定特别高兴。” “你妈妈也会特别高兴。” 他的声音如春风一般温柔，吹过我的手腕上的疤痕，又吹向了我的胸口。 我控制不住地扑进了姥爷的怀里，把一直卡在胸口的浊气哭了出来。 我嗓子沙哑无比，带着浓浓的愧疚，说道，“姥爷，对不起！” “禾禾，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一团糟。” 我不知道这一天哭了多久，只知道我再看见宋久的时候，眼睛已经如核桃一般。 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笑成了一团。 半个时辰之前的争执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包般站在门口，疑惑地搔了搔脑袋，看了我半天，又嘿嘿笑了起来。 …… 第二天，宋久和我讲了那天之后的事。 她说王峻善还活着，但也丢了半条命，现在也躺在医院里。 她又告诉我，那天姥爷看见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直接就晕了，一直到我醒过来的前一天才恢复过来。他不顾医生的阻止非得来看我。 而包般这几天也是没回过家，忙里忙外，瘦了得有一大圈。 她对包般也改观了不少。
第145章 死错了！ 讲完这些话，她沉思了片刻，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无力地揉了揉脸，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字不差地说出了口，更因为重新回忆而变得崩溃。 宋久的眼神突然变得古怪，她的面色越来越冷，几乎是笼上了一层寒霜。 她绷着嘴皮子，说，“所以又是那个脸上长脓包的男人？” 我点点头，说没错。 她又继续问道，“小余也是被那个男人扔进去的？” 我还是点点头。 “人死后，魂魄离体，不离体的那都是有怨气的，你姥姥既然知道自己的结局，又何谈怨气？” 我的心骤然紧缩，似乎明白了她说的话。 “你姥姥在戴山被动尸身都没闹煞，不都更能证明这一点吗？你为什么没想到？” 突如其来的骤变，让我整个人呆住。 原来我一直都想错了，我简直就是傻子！ 宋久说得对，姥姥虽然是横死，但她既然知道自己的结局，又何谈怨气，又何谈闹祟。 她怕是早就跟着阴差进城隍了，又怎么会因为骨灰被扬而从人间消失。 而我却因为这个误区，几乎就真的死了。 我举起手腕，给宋久看，指着疤痕，笑得喘不过气。 “哈哈哈……我是个傻子，你知道吗？” “宋久，我差点死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宋久一把搂住我，她叹了口气，轻声说，“是那个人太狡猾了。” 对，那个人是狡猾，他把控着我的心，把我一步一步地逼到了死亡。 从姥姥被黄皮子换命开始，我就把姥姥认定成了横死，自然而然认为她怨气重，不会离开身体。 后来那个人后来更是让假道士和王峻善挑唆了村民，让他们对姥姥尸身钉桃木钉，泼黑狗血，让我更加确定姥姥是会闹祟的。 这种情况下与其被他人烧身折辱，我选择了应咒。 直到这儿，我都认为姥姥的魂魄会一直跟在骨灰身边。 可我一次都没看见，我也没有片刻的怀疑。 这个人仿佛一直都在背后推着我走，让我自己选择，而我的蠢钝更是不负他望…… 我抬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是我太傻！” 我缓缓抬起脸，心情已恢复平静。 宋久看了我一眼，问道，“那你准备好继续报仇了吗？” “那是自然！”我坚定地说道，“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十年也好，八年也好，我一定要知道一个答案，就算那个人死了，我也要把他从坟里挖出来！” 宋久愣了一下，轻笑一声点点头，“好，那人如果死了，我准备铁锹。” 头顶的阳光在这一刻射进了心底，心头的乌云因此彻底消散。时间再也不是分秒度日，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我躺在床上，脑袋清醒极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突然想起了从那天之后好像一直都没见过刘莫佑。 我小声喊了他一嘴，可他却没有回应。 自从我醒了以后，他好像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砸吧砸吧嘴，心里暗骂他小气。 这人不是还说要一直缠着我吗？现在怎么又不出声了。 我又望了一会儿天花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我应姥爷的要求一直在做各种项目检查身体，生怕我留下任何后遗症。 我但凡露出不想做或者不耐烦，姥爷的眼睛就会瞬间变暗。 我顿时就内疚得说不出话，便由着姥爷去了。 后来我又和姥爷做了一次彻夜详谈。 我告诉了他我现在的想法，包括出院之后，还是会和他保持距离。 他眼角微垂，静静听着我说话，直到我说完他才点了点头。 他告诉我，他支持我做任何事，但一定要答应他不要胡思乱想。 “你活着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舔了舔干裂的上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包般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过多疑心。他心中有事，他想说自然就会说，这几天他一直担心，等你好了，就又疏远他了。” 我心里一惊，一是完全没想到姥爷会替包般说话，但转念一想包般现在是他的徒弟了。师傅为徒弟说话那是无可厚非。 二是因为姥爷说这话的内容，包般心里有事，我之前就知道，只是不知道他会担心我疏远她。 这次戴山之行，我以为他会明白跟在我身边的艰险，并因此而退缩。 倒是没想到，他还愿意与我为伍。 怕是他对苏家的心是真的，他之前说崇拜太姥爷的话，倒真有几分真的。 我告诉姥爷，让他放心，包般这个朋友是交定了，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徒弟。 姥爷一听便放心了，他嘱咐我早点睡，一个人站起身子出了医院。 没过多久，宋久回来了。 她看我还没睡，就来和我搭话，“明天做完检查，我们就出院了。” 我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回戴山前就没解决自己的住处，这明天一出医院，我和宋久该去哪呢？ 我看了一眼宋久，发现她面色轻松，并不见愁云，那定是有自己的盘算。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我问道。 宋久冲我点头，“算是吧。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我就一直在想后路。” “如果你说不想报仇，那我就直接回蓝旗寨，继续和包般合作，一个人把这路走下去。” “如果你想继续报仇，我觉得你一定还会和之前一样，不会离你姥爷太近。这样的话就需要一个房子。” 说道这儿，她掏出手机，调到了通讯录，一点一点地往下划，“我本来是想找刘沫的，可是有人最近一直在挽留我，而说会给你一个惊喜。” “我就在想这个惊喜或许是房子。” 说完，她按下了通话键，便开了免提。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接通了，“喂？” 这声音懒散粗犷，一听就是包般的声音。 “你不是说有惊喜给我们？” 电话那头包般突然拔高了声调，“你和苏禾商量好了？” 宋久说了对，他就立马来了兴趣，说这惊喜一定要当面给。还说他明天上午开车来医院接我们。
第146章 风水商战 宋久挂了电话，耸了下肩，说道，“包般说这个惊喜是之前就准备好的，打算用作投名状的，但现在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就把这份礼变成了谢师礼了。” 这话说的我一愣，终于明白为什么宋久会认为这份礼物是房子了。 而我隐约觉得这个礼物不仅是住处，更可能是个铺子。 可这太贵重了，我实在是不能收，但它又确实送到我心坎里。 一时之间，我有些为难。 当初我想要的不过是他的一句实话，只是没想到包般竟然宁愿花如此大的价钱也不愿意把这事告诉我。 这样子反而对他藏起来的事更好奇。 我和宋久又说了些话，便各自拉着被子睡了。 她躺在陪护的小床上，位置刚才就在病床的下面。 我听她喊了我的名字，又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过了一会儿还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而我也在没多久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早早地睁开了眼，阳光透过玻璃撒在了被子上。 我仿佛闻到了阳光的味道，这一切都仿佛重新开始了。 这种能重新开始的感觉让我感到无比的珍贵。 这几天宋久看我老是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疤，以为我是担心疤痕太丑，还给我找了各种去疤痕的药。 可我却觉得这个疤痕很好，这是对我的一种警示。 它在提醒我，凡事不要钻牛角尖，凡事都不能自己憋着。 当初如果我把所有的事都讲给宋久听了，或许就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了。 …… 等了整整一上午，宋久终于推开了病房的门，她拿着检查报告走了过来，在我面前晃了晃，“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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