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目的已达成,君澜可不想再浪费两颗金花生,她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还不具备挥金如土的底气。 因此,老尼姑话音刚落地,村民们还没来得及愤怒,君澜便抢在众人前头率先发作。 她心里面有个猜测。 但是还需要验证,就看老尼姑有没有那种泰山压于顶依旧面不改色的坚定心志了。 或者说是演技。 君澜吸口气,目光直视老尼姑,冷笑着开口:“这位道长,你口口声声说我要置老石村的村民与水火之中,但是现在我要说的是,真正要置老石村的村民与水火之中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她先抬手指指香案上的石像:“我们暂且不论这位享受了村民们香火供奉的姬娘娘,到底有没有尽到护佑之责,守护一村安宁,我们就只说这份安静到底是被谁破坏的。” 君澜说完,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尼姑,目光犀利的像两道X光线,大有要穿透老尼姑的皮囊,直接检测对方内心的架势。 老尼姑的内心战栗了一下,她强制摁下内心深处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反问回去:“恕贫尼愚钝,请问小施主,此话何意?” “意思就是说,老石村眼下所受到的磨难,都是道长你带来的,你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是老石村的祸水。与我,与那位姬娘娘,都无关。”君澜道。 其实她更想说,眼下老石村人所遭受到的磨难,都是 你和你那位姬娘娘带来的。 但是村民们都视那位姬娘娘为救苦救难的菩萨,她若现在就把姬娘娘拉下神台,都不用老尼姑动手,老石村的村民都不会放过她。 到那时可就真如了老尼姑的心愿了,这种上赶着把脖子往刀刃上撞的行为,她才不会傻兮兮地去做。 只能一个个解决,先把老尼姑拍熄了再说。 君澜这一巴掌拍得确实够很,老尼姑都被她拍懵了,呆愣了片刻,这才情绪激动地喊道:“荒谬,一派胡言!贫尼受姬娘娘点化,有幸成为姬娘娘座下的行者,替她老人家行走在世间,解百姓之苦,护百姓安宁,贫尼如何就成祸水了!” “小施主,你虽年幼,但你如此往守护百姓安宁的姬娘娘身上胡乱泼脏水,实为不妥,还请小施主慎言,阿弥陀佛。” 老尼姑说完,双手合十,默诵佛经。 村民们本就对君澜的话持怀疑态度,如今听老尼姑这么一说,自然就更怀疑了。 大家纷纷叫嚷道:“我们老石村的病人,都是由道长作法求姬娘娘护佑,我们大家这才能好起来!” “对对对,道长和姬娘娘一样,都是咱们老石头村人的恩人,你怎么能说道长是祸水呢!”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心中原本还忐忑不安的老尼姑,见此情形,内心得意地冷笑连连,一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也敢和她斗法,简直自不量力。 只要她抬出姬娘娘,整个老石村的人,就都是她手里面的刀。 她这点心思,君澜岂会看不出?将村民们当刀使,效果确实不错。 可惜,老尼姑自作聪明过头了。 “道长,您这话说得就有失偏颇了,我刚才可没有半点对姬娘娘不敬的意思,我只说了你才是老石村人的祸水,可没有说姬娘娘是祸水,你把姬娘娘她老人家扯进来做什么?你该不会做贼心虚,所以就抬出姬娘娘做挡箭牌吧?啧啧,你果然居心叵测啊。” 君澜冷笑着啧嘴,老尼姑想混淆视听,拉姬娘娘做挡箭牌,她偏不如对方的意。 果不其然,君澜的话音落地后,村民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道:“那小姑娘刚才好像确实只说了道长是咱们村的祸水,并没有提及姬娘娘啊。” “没错,我也听见了,她还特意把姬娘娘摘了出来呢。” “所以,道长这是真的做贼心虚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家交头接耳,一番集思广益后,终于靠近了事实真相。 “我怎么觉得,道长这是拿咱们当刀使啊,是我的错觉吗?”一个声音不确定道。 君澜耳尖地听见了,接话道:“不是错觉,你们视为恩人的道长,就是在拿你们刀使,因为她很清楚你们视姬娘娘为神明,所以她才会几次三番地抬出姬娘娘压我,拱起你们对我的怒火。”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窥破了她的秘密,坏了她的敛财好事,所以她就要借你们手里面的刀杀我灭口!” 抬手一指老尼姑,君澜冷笑道:“这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老东西,根本就不是姬娘娘座下的行者,她就是个不择手段敛财的骗子,村民会生病,也都是她搞的鬼。” 正闭目吟诵佛经的老尼姑闻言,眉心狠狠一跳,睁眼厉声反驳道:“简直是信口胡诌,小施主说我行骗敛财,可有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君澜冷笑,扭头望向先前那个卖驴给她的妇人,“大婶,你家孩子病了对吧?” 妇人“啊”了一声,然后点头道:“啊?对,是的!” 她家做豆腐生意,日常磨豆子什么的,少不了要用到驴,要不是儿子和婆婆接连病倒,家里的银钱实在不够用了,她怎么可能舍得将两头瘦驴卖掉呢。 想起这件事,妇人就忍不住直抹泪,她朝君澜倒苦水道:“要不是家里有人病了,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两头驴卖掉啊,那两头驴可是家里面的两个大劳动力啊。” 同样的情况也在其他村民身上发生过,所以妇人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纷纷跟着附和,都说看病太费钱了,家里面都快要被掏空了云云。 君澜等大家情绪被拱起来了,她这才望向老尼姑:“道长,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姬娘娘座下的行者,替她老人家行走世间,护佑百姓安宁,既是如此,那请问,你给村民看病,为何还要收钱呢?” “神明只享受香火供奉,钱财与他们而言并无用处,我可从来没听说哪个神明护佑百姓,还要收取黄白之物的。” 【69】 君澜的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不带半点情分,直接 戳向老尼姑的死穴。 方才在外面,她就听老石村的村民议论说,他们每天都要给那什么姬娘娘进献香火。 如果说那位姬娘娘真的护佑了老石村的村民,那么,村民们每天进献的香火,就相当于辛苦费了。 既如此,那位姬娘娘何必还要额外再收诊金?哪有这样贪心的神明? 况且这诊金收的还是黄白之物,总不至于说仙界的货币和凡间的货币一样吧。 没有这样的仙界。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香火之外的诊金,是老尼姑的个人行为,与那位姬娘娘无关。 至于那位姬娘娘是否真的存在……君澜想起方才给那位老妇人治疗时,在对方体内发现的那缕邪气,她眼神忍不住又冷了几分。 老妇人体内的那缕邪气不多不少,能让人病倒,但却不会立刻就伤及到性命,分量把控的非常好。 然而,正常的邪气入体,是不可能将量把控的这般精准的。 只能说是算计着之下的有意为之。 再联想下村民们说的只要给那位姬娘娘进献香火,患病之人就能康复的话,君澜想不将此事往那位姬娘娘身上联想都难。 所以,姬娘娘的存在应该是真的,但这位姬娘娘绝没有村民们想象的那样好,那东西极大概率是只邪祟,或者是邪仙,反正不会是什么正经神仙就对了。 哪个正经神仙会招揽一个钻进钱眼里面的老尼姑当自己的行者啊,不想修功德了? 再者,又有哪个正经神仙会先害人再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骗民众的香火供奉,如此猖狂的作弊手段,天庭还能坐视不管? 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贼喊捉贼”戏码:姬娘娘和老尼姑是同犯,双方一个骗香火供奉,一个骗取财宝。 可惜,村民们对那位姬娘娘深信不疑,眼下,君澜还不能对那位姬娘娘表示质疑,只能先拿老尼姑开刀了。 老尼姑被她犀利的话语噎住,憋了好半天,才咬牙憋出一句话: “卦不走空,走空阴阳两不公,这话同样适用于我等,贫尼如此做,并非当真贪恋那些黄白之物,贫尼是担心村民们会受到反噬,迫不得已之下,贫尼这才收取些许钱财之物,也是为了大家好。” 君澜:“……”她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贪婪”二字解释得如此高大上! 君澜都快要被这个不要脸的老尼姑气笑了,她压抑着怒意,继续引那老尼姑入套:“哦,是吗?听道长这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是说打大家的病,只有道长你能治?” 老尼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姑而已,哪懂得什么治病救人之术。 不过老石头村人得的这些病,还真就只有她能治。 因为只有她有解药。 想到这,老尼姑故作淡然道:“小施主误会了,贫尼虽然略懂些医理,但也只能治疗一些寻常疾病,老石村的村民是受到了邪祟侵扰,导致的邪气入体,非寻常疾病,这个不在贫尼的能力范畴内,贫尼能做的,是开启法阵,将情况告知姬娘娘,以求得姬娘娘的垂怜护佑。 开启法阵什么的,自然纯属无稽之谈,她一个小道姑,连修炼都无门,哪有那种开启法阵的大能耐啊。 她不过是借着做法的遮掩,悄悄将早就备好的解药融化在符水里面,再骗民众说那是姬娘娘赐下来能驱邪治病的圣水,那些愚蠢的民众们就引以为真了。 老尼姑心中如是想。 君澜则听的心中一动,瞬间有了主意。 她正发愁怎样把那位姬娘娘拉下神坛呢,结果老尼姑立马就巴巴地做起了助攻,这可真是瞌睡人遇上热枕头,太及时了!
第69章 医修保命法则 半盏茶功夫后,老尼姑看看自己面前床上躺着的孩童,再看看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老妇,整个人还有些做梦般的恍惚不知所以。 怎么会这样呢?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好好的怎么就应下了那个死丫头的赌约呢? 大概是因为那死丫头拿出来的赌金太具有诱惑性了吧。 土里面刨食的庄稼人,大多都贫困寒酸,她幸幸苦苦跑了这么多村庄,经营了这么多年,攒下来的财富, 还不如这一份赌金多。 下个月一十五,姬娘娘就能修满功德,届时她老人家会送给她一颗返童丹,还会送她一副娇美的皮囊,届时她就可以以一个全新的身份从头再活一次。 新的人生,她要想富贵荣华加身,活成世人羡慕的样子,没有足够多的银钱傍身可不成。 想到这些,老尼姑一个激灵,眼中的恍惚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控制不住的,几乎要溢出眼眶的贪婪。 而聚集在小院里的村民们则紧张而期待,内心深处跳跃着一股蓬勃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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