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 在祝眉的指点下,花清染的修为得以迅速提升。 她原本想将一个月的突破时限缩短至半月。但正如祝眉所言,修炼之事不可急于求成。 眼看半月将至,她却突然遭遇了瓶颈,迟迟无法突破。 这种停滞的状态持续了三日,她的修行竟一直毫无进展。 这让她心中焦急万分。 按葬花陵中那个女童的说法,眼下她的处境已是水深火热。 一旦她的灵力填补上这具肉身的亏损,便会成为一枚弃子,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若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必然要先提升自己的修为,如此,在无路可退时,才有拼死一搏的底气。 虽说南宫或许会念在这些时日的交情上,帮她一把,但将性命攸关之事,托付在他人之手,总归不是良策。 况且,她还不知道南宫对此究竟是何想法。 万一他不肯帮忙,最终也还是只能靠自己。 说起南宫…… 花清染不禁看向窗外空荡荡的回廊。 自葬花陵一别,南宫再未出现在琼芳殿里。 起初她还担心,若自己擅入葬花陵一事败露,兴许会拖累南宫。 然而祝眉却说,整个宫中皆因此事戒严,南宫毕竟是外族人,在此有所不便,西南墨家的墨宗主这些时日得了闲,便一直看管着他,不让他继续在宫中随意走动。 但以南宫的性子,哪里是能被轻易束缚之人? 他不来见她,会不会是怕沾染上麻烦,索性与她撇个干净? 想至此处,花清染用力晃了晃头。 不会的,小宴说过会再来的,说不定,他当真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呢?且再等等罢。 如此过了数日,她一边为突破之事焦头烂额,一边日复一日地,看着那空落落的回廊愣神。 可临到末了,她没有等来想见之人,却等到了郁轩。 当郁轩那一袭玄色锦衣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心脏似是被人攥住了一般,莫名紧张起来。 那人依旧一副冷淡模样,方一踏入内殿,便问:“花主这些时日,进展如何?” 花清染有意收敛自己的实力,却也担心瞒不过郁轩,一时沉默不语。 好在祝眉看懂她心中的担忧,在旁帮衬道:“城主,花主连日修炼,已甚是疲惫。属下不敢操之过急,怕会对花主的身子有损。” 郁轩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道:“花主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说罢,便示意祝眉同他一起离开。 待出了内殿,郁轩语气不悦,问道:“自她开始修炼,已经半月有余,为何还不见有何长进?” 祝眉俯首道:“城主恕罪,花主毕竟娇贵之躯,修炼之事,还需松弛有度,否则,花主怕是吃不消。” 郁轩冷哼一声,“依你看,待她突破,还需多久?” 祝眉不敢抬头,按花清染所托,有意夸大了这个时限,“少则十日,多则……半年。” 郁轩蹙起眉,“太慢了。堂堂花主,怎会愚钝至此?” 祝眉连忙半跪在地,“城主息怒,是属下有负所托。” 郁轩思索片刻,低声道:“你不必如此,是本座有言在先,你有所忌惮,自然放不开手脚。起来吧。” “多谢城主。” “罢了,从今日起,本座亲自去教她。若实在不行,分她些修为,助她突破便是。”他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以后不必再来了,你师父那边,还需你助力。” 祝眉心中一紧,下意识看了一眼内殿,却也只低声应了一句:“是。” 听到这话,殿后飞挑的角檐上,南宫别宴一把掐灭手中符箓。 借着这道“聆音符”,方才殿内的交谈,一字不落地落入他耳中。 他隐去身形和气息,优哉游哉地搭着一条腿坐着。见到红衣使从殿内退出来之后,他无奈摇了摇头,转眼消失在房檐上。 * 花清染听到外面渐渐没了动静,才从床帐里走出来。 然而她踏出内殿时,却一眼看到了在席间坐定的郁轩。 她心中毫无准备,此时不免一惊,“城主……为何还在这里?” 郁轩闭着双目,淡声开口,“怎么,花主不欢迎本座?” 花清染抿了抿唇,“绝无此意。只是,听说宫中近来事务众多,城主在我这儿逗留,会否耽误正事?” 郁轩掀起眼皮看向她,缓声道:“花主修炼之事比较重要,其余的,暂且搁一搁,也无妨。” 听他如此说,花清染心知逃不过,索性便顺了他的意。 虽然她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郁轩在指点功法这方面,的确远远胜于祝眉。 他似乎对她、或者说这具肉身的灵脉路数,十分熟悉。甚至连每一寸筋骨发力的薄弱之处,他都一清二楚。 花清染不由再次想到那个梦境。 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同郁轩的关系十分亲密。 这个念头令花清染感到不适,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郁轩正坐在她对面入定,察觉到她的异常,缓缓抬眸,冷声道:“修行之事,不可分心。” 花清染恍然回过神来,忙道:“对不起,是我不够认真。” “继续吧。” “哦。”
第22章 惊喜 从那之后,郁轩每日辰时都会来此,监督她修炼,知道戌时才离开。 如此过了五日,花清染的功法终于有了突破的苗头,但她也因此开始犯难。 修士突破之时,修为猛然提升一大境界,由此产生的灵流必然强悍无比。若以她和郁轩这种面对面的距离,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再继续隐瞒下去。 然而第六日,郁轩刚来到琼芳殿不久,便有使女匆匆来报,说是画着锦娘娘的美人图,无故消失了。 许是因为太过慌张,那使女的声音便大了些。 花清染恰巧就在一旁,这些话悉数都被她听了去。 这宫中能被称为“锦娘娘”的人,应也只有那一位了。 花清染心下了然,却仍是故作惊诧地问了一句:“锦娘娘是谁?什么美人图?” 使女听她这话,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垂首跪下,身子颤抖得如同风中树叶,口里不断讨饶。 “城主饶命!” 郁轩不悦地皱起眉,强压着火气对花清染说道:“一幅故人画像罢了,花主不必在意。” 花清染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敛眉道:“既然如此,我不问便是了。她也是心急,无意冲撞,城主就饶她一次吧。” “就依花主的意思。”郁轩闷闷应了一声,挥退使女,“花主且在此继续修炼,本座去去便回。” 说罢,不等花清染应声,他便大步离开琼芳殿。 待到郁轩的气息离远,花清染终于松了口气。 她颓然瘫坐在圈椅里,勉强定了定心神,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 而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几下不成调的埙声,竟有几分逗趣的意味。 她赶忙起身推开窗子,果然见到了那个消失许久的白衣少年。 她面上露出惊喜之色,笑道:“你终于来啦。听说你这几日,一直被墨宗主严加看管,今日是怎么跑出来的?” 南宫别宴轻靠在窗边。侧过脸佯作叹息,“唉,我再不来,这回廊都要被某只小花儿瞧出个窟窿来了。” 花清染反应过来他话里所指,嗔道:“你偷窥我?” 南宫白她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那么难听。我这叫暗中观察。” 花清染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一样。” “嘿。”南宫噎了噎,“本世子不跟小花儿计较,你先让我进去。” 花清染忍不住笑出来,应声退到一旁,将窗边空位让出来。 南宫翻身而入,随手便在周围设下一道禁制,以示警之用。 “说正事。”他正色道,“我看你修为即将突破,若是不想被郁轩发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花清染略有迟疑,“现在?来得及吗?” “放心,他一时半会儿应该过不来。不过,以防万一,你也要尽量快些。” 南宫别宴想了想,又道:“突破之事不可心急,尽力而为便可。开始吧,我会在旁给你护法。” 花清染点点头,“哦,好。” 说罢,她找来两个蒲团,在内殿入定。 南宫别宴亦在她身旁盘膝而坐,撑起一层结界,将此间与外界隔绝开来。 * 幽明殿内,流霜和莲夏皆跪伏在御座前。 “本座不过离开一个时辰,你们竟连一幅画都护不好!” 郁轩立在金台上,强忍着怒气的模样,令座下二人惶恐不已。 他咬牙问:“找到了么?” “回城主,尚未……” 流霜低垂着头,在郁轩这座暗涌的火山喷发之前,她赶忙又道:“但幸好您在画卷上留下了印记,属下循着印记去找,也的确发现了画卷的踪迹。” 郁轩不耐,催促道:“在何处?” 流霜将头垂得更低,支支吾吾道:“祁白道的……赌坊里。” 祁白道是这里最长,也最繁华的一条商道,由西向东,几乎贯穿了整个幽明界。 西南墨家便是这条商道的起始点,而东边尽头则紧邻月汐湾,直通凡世。 商道上来往之人鱼龙混杂,赌坊更甚。 若画卷落入这些赌徒手里,即便手眼通天如幽明城主,想要再寻得此画,怕也不大容易。 听到这话,郁轩再也压不住怒火,叱道:“怎么回事!” 流霜疾疾叩首,“城主息怒,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本座要你亲自去。” 流霜一怔,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却也只得应道:“是。” 郁轩淡淡睨了她一眼,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冷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起,封锁商道。涉及画卷所在的赌坊,一个一个挨着查。但凡看过画卷者,格杀勿论!” 闻言,台下二人皆是一惊。 “如若找不回画卷,”郁轩的声音淡漠而冷厉,“这司花圣女的位子,便该换个人来坐了。” “去吧,不要让本座失望。” 流霜低伏着身子,心中蓦地一紧,垂头应是,再抬头时,已然红了眼眶。 待她离开后,郁轩才将目光投向莲夏,“本座先前命你将那幅画拿去重新装裱,那几日里,可曾有旁人看见过?” 莲夏垂首跪在地上,心中一紧,迟疑道:“奴婢有罪,那日奴婢未能及时赶来,怕误了城主的吩咐,便让奴婢的弟弟莲冬,替奴婢来宫中取画。”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瞄了郁轩一眼,忙又补充道:“莲冬年幼不懂事,平日虽顽劣,但也绝不敢擅自偷拿城主的东西。美人图失窃与他绝无干系!望城主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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