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这是连本王的话都不信吗!”慕王顿时有些震怒。 “姑父息怒,并非如此,而是君王一言九鼎,只有这样青娆才比较安心。”青娆仍旧低垂着眼帘,虽不敢抬头,却丝毫看不出一丝怯懦。 “好,朕即刻就颁一道圣旨。” 他气急地启身来到御书房,颁布了一道圣旨,并召来文官将此消息昭告天下后才重新坐回皇位。 “这样,你可放心了?”慕王此时的表情用咬牙切齿来形容都不为过。 慕皇后此时也是震惊至极,她从未想过,自己心心念念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威胁自己的孩子和夫君。 当真是被兄嫂的离世迷了眼,以为只要对青娆好,便可将父母离世带给她的伤痛一并抹去。 现下看来,青娆根本没有对父母的离去有半分伤痛,甚至因为自己的宠爱而恃宠生娇,不惜用整个天乾的安危来作为她自己的筹码。
第88章 换得解药 青娆并未抬头,而是用不卑不亢的声音继续说道:“明日,明日我便要同表兄成婚。” 慕皇后一脸怒容地站起身:“明日?明日未免太过仓促。” “无妨,我不需要那么多繁文缛节,只要能与他成婚便好。”青娆倘然地对上慕皇后的双眼。 听罢,慕王却是雷厉风行地拍了一记桌子:“行!依你!但是,既然你不看重繁文缛节,那就省去三书六礼,省去跪拜天地,直接由轿子抬进太子府便可。冥儿终归要接任我的皇位,这些,本王私以为,还是待冥儿纳后时再做才好。” “可,这未免也太……” 青娆正欲斥驳,却被慕冥狠狠打断:“先不论你是以什么手段嫁给我,我肯娶你便是最大的妥协。不要试图考验我的耐性,否则,我便将你交给玄夭君上,我想,他若赐你个五马分尸也是可以解了心头之恨。” “你不能这般对我。”听闻狐族酷刑,青娆眼中开始泛起薄薄的水雾。 她死心塌地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嫁给慕冥,便是知晓他是个重情义又有责任心的男子。 她坚信自己若是成为他的妻室,慕冥也一定会因为责任而对她生出几分真切的情感。 慕冥现下见到青娆却是恼得很,他没好气地瞥了青娆一眼,仍是面带不善地开口问道“那我该如何?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已经做了这般妥协。若是我狠心些,把你直接交给玄夭君上,以他对虞妃的宠爱,怕是会用尽各种残忍的手段逼你交出解药,甚至不惜让人对你百般折辱。” 慕冥的话说得极重,吓得青娆紧紧环住了自己的双臂。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才一脸不甘地委屈道:“那,那就听你们的,但明日,你定要穿着红裳,策着白马携红轿礼车来迎我。” “好……”慕冥这才一脸沉重地松了口。 拿到解药,他马不停蹄地赶去殷零处。府邸气氛低迷,只有殷零在看到慕冥后,才即刻端着裙摆向他跑来。 “可是解药拿到了?”殷零急切地拉着他的袖口。 慕冥气都顾不得喘,一把掏出怀中的小木盒便往殷零手上塞。 “用雄黄酒化开,然后,喂烟姑娘喝下便好。” 殷零感激地点点头,顾不上说话便转身朝后厨跑去。 慕冥赶得急,在门口顺了好一会儿气,才见殷零端着一只小碗朝他的方向走来。 她的步子虽稳但急,怕自己不慎将碗跌了,便只取了一碗酒来。 他们轻轻扣响虞烟的门扉,只有玄夭赤红着双眼前来应门。他已经几日未阖过眼,不管晨昏日暮,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虞烟。 掌中虞烟的手被牢牢紧攥,生怕不慎松开,她就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 殷零小心将碗置于桌上,又从木盒中取出那颗暗红的药丸。 药丸不大,气味却腥臭无比,她强忍着不适将它融入酒中,又用银勺搅动着让其化开。 直至黄色的液体逐渐转为浑浊的暗红,殷零才将手中的碗勺递给玄夭。 “姐夫,喂姐姐喝下吧。”她秀眉微紧,仍是对青娆的药怀有置疑。 玄夭不疑有他,只是一勺一勺地将腥红的液体尽数喂进虞烟口中。 几人焦急地候了好一阵,见虞烟的脸色愈渐转红,才让小白喊来了医师重新诊脉。 两名医师反反复复地确认了好几次,直至确定虞烟的心脉恢复正常,才含笑朝着玄夭的方向点了点头。 “那姐姐何时会醒?”殷零欣喜若狂地迎上前去。 “大抵就在一日之内。据记载,只要这一日脉象稳定,也就无事了。”曾经的那名老巫医如是说道。 “太好了,多谢医师。”殷零险些喜极而泣。 她微笑着抚了抚虞烟的面容,又似是想起什么般,转身携住慕冥的衣袖。 “跟我走……” 她急急将慕冥拉至院中,还未来得及坐下,便仓惶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来这药的?可是?” 后头的话她不敢再说,生怕事情真的如她想象一般,是由慕冥做出妥协才换来了解药。 慕冥挤出一抹苦笑,想要摘去她发间的落花,却怔愣着抬手悬至半空。 “就,如你想的那般。”过了许久,慕冥才幽幽吐出这句。 虽已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从他口中听得时,殷零还是不禁颤了颤心尖。 微凉的晚风拂上二人面颊,让殷零抓紧了桌沿不再说话。 此时任何的言语都似是不合,劝慰不得,宽慰不可,就算是再小的声响,都怕惊扰了这般醉人的月华美景。 二人就这样痴痴望着天边,直至坠兔收光,才听慕冥发出一声低语:“我该去迎青娆了。” “这么快?”殷零震惊之余只有愤怒。 却听慕冥有些无奈地低叹道:“他怕我赖账,非逼着父王下了圣旨并昭告天下,才同意把药交出来。不过,我们也留了后手,不用担心。” “这还是我认识的青娆吗……”殷零显是有些受到冲击。 “这才是真正的青娆。”慕冥毫不掩饰地将青娆曾经残害皇弟并置身事外的一切告知殷零。 她不可置信地接收慕冥所说的信息,只觉像是天方夜谭。 这与她印象中的青娆背道而驰,似是她曾经认识的,不过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子。 “若是这样,你更不能娶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娶她。”殷零煞红着小脸急吼道。 听闻殷零的话,慕冥的唇角却是绽开一个极大的笑。他本就生得好看,此时便更是如星月之辉般,耀目得令人不忍眨眼。 “帝王所言,一言九鼎。若是你可以嫁我,我便不娶,你嫁吗?” 他暗暗将负于身后的双手握紧,一心期待着自己的疯言或许能改变殷零的心意。 只是最后他还是输了。 见到负气含泪的殷零,他便再也狠不下心。 “大抵不是你,是谁都一样。今日是我大婚,你来替我梳妆可好?”他款款向殷零伸出了手,殷零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抬手扶上。 他们也许会相识很久很久,但殷零能给他的,或许就只有这一段路了。
第89章 迎亲 二人行至慕王府时,慕皇后安排的白马红轿已停在院前等候。 因为心下终归不悦,她和慕王并未把此次的迎亲看成嫁娶,真真连一份聘礼和嫁妆都没有为青娆准备。 慕冥本还心生怜惜,想着青娆孤苦,理应为其留得一份体面。 可想想青娆所做的事和殿前的言论,他便即刻歇了那份心思。 有些体面,青娆自己都不惜得要,那他这个受害者又在操什么心。 慕冥目不斜视地越过白马喜轿,带着殷零来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那里还和殷零当初来做侍女时一样,简洁却大方。 慕冥迟迟不愿动作,而是说起曾经林管家让殷零分豆子的趣事。想起那时的窘境,二人皆是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出了眼泪。 “还有还有,你摔碎的那个花瓶,我骗你只要十两,其实那是名家的遗作,根本无法买到。你甚至还同我说,给我十两,让我帮你也买一个。”慕冥忍俊不禁,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 “哈哈哈……”殷零笑得夸张,笑得弯下了腰身,不住抹着眼泪。 直至那张扬的笑声,默默转小,继而转为低低的呜咽。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时,她未及笄,而他也未行加冠之礼。 慕冥就这般安静地立于一旁,没有安慰也不曾递过一方锦帕。这是零儿第一次因为自己哭,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心疼地想要劝慰,却又矛盾地想在殷零心里多留两滴眼泪。也许那样,她就能将自己记得更牢一些。 墙上挂着一套大红喜服,慕冥嫌恶地看了一眼便命人将它撤下。 他独自一人走入内室,待到出来时,身上已换了一套虽红却暗的暗色红袍。 “这……这不合礼制。”殷零脸上透着为难。 “我本也没打算合。此次嫁娶,没有三媒六聘,省去三书六礼,更是没有交拜之仪。只是着红衣用喜轿将她送至慕王府中的别院,也就罢了。”慕冥恨恨说道。 “既要这般屈就,青娆为何还要那般固执,无论如何,她也是天乾的公主。”虽不至于心疼,殷零还是替青娆不值。 身为天乾的公主,可以许得更钟爱她的男子。可因为心底的固执,却非要用这样的方式留在慕冥身边,着实令人叹息。 “她已经不是公主了,昨日昭告天下时,父亲便一并除去了她的名号。她现下不过是慕王府里未过门的妾室而已。” “妾?”殷零总以为青娆是奔着太子妃的名号去的,谁知她竟甘心做到这般地步。 此时殷零的心底才对青娆生出丝丝怜悯,虽她确是因为自己的贪念而恶毒至极,但那对慕冥走火入魔般的执念,也让殷零有些佩服。 换是她,又能为幽崇做到何种地步? 殷零没有为青娆说话,私心里,她对青娆还是恨的。再爱,也不能失了底线,走了歪道。青娆今日遭遇的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 “别发呆了,替我绾个发吧。”慕冥在铜镜前开口唤道。 他的发髻已经散开,青丝服顺地披在肩背,透出丝缎般的光泽。 殷零轻颤着执起玉梳,将他的乌发轻轻拢起,在脑后牢牢绾了个髻。 “今次终归是我欠你,若有机会,定当报答。”殷零一脸郑重地对慕冥起誓道。 他的脸上突显几分失落,即刻便恢复如常。 “若是有一日,你的身旁空无一人,那,可不可以回头看看我。”慕冥的语气几近祈求,让殷零不禁红了眼角。 “外边的日头这般好,你该看看太阳,看看身旁的其他姑娘。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同一座牢笼,像青娆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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