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种的人? 岩灼不解:“你先前挑衅我的底气在哪里?” “我哪里有挑衅你?分明是你们一直来折磨我!”宋衿符躲到离悬崖几丈远的苍天古树后,“这地方实在太诡异太危险了,我觉得我们得从长计议!” 好嘛,先前在迷雾林里研究了半天乌蓬山的地形图,却原来,他们可能连乌蓬山都到不了,先折在黑水渊了。 岩灼觉得自己此生从未有过如此丢脸的搭档:“你不是会腾云?腾云飞过去不就好了?” “你没瞧见这顶上一片白云都没有么?” 宋衿符指指天空,以黑水渊的悬崖为界,顶上的云一边是白的,一边是黑的。 如此看来,腾云的确有问题。 可是出身东海的岩灼对自己的水性十分地有信心,觉得就算真掉进了黑水渊也没什么大问题,拍拍宋衿符的肩膀道:“这样,你抱住我的腰,我带着你飞过去。” 宋衿符此生除了宋斐,还没抱过第二个男人的腰。她目睹岩灼雄壮的身材,绕着走了一圈,比划了两下,为难地摇了摇头:“抱不住,会掉下去的。” “……” 岩灼自己低头看了看,好似的确是这个道理。 他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真让我一个人过去?” “不行。”宋衿符又改了主意,猛烈地摇着脑袋,“这里荒无人烟,四周看起来也诡异的很,你若久不回来,我怕这里也有危险。” 岩灼望天,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要应下这桩苦差事,冥思苦想之际,见宋衿符从自己的篮子里掏出一枚靛蓝的锦囊。 “这是司命星君给的锦囊,说是必要的时候打开,看来如今便是必要的时候了,看看司命星君给我支了什么妙招吧。” 身上只剩两枚锦囊,宋衿符是做了巨大的心理准备才打开这玩意儿的。这枚锦囊不比当初送给青阳君的那个,不仅瘦小,还硌手,宋衿符打开前默默许了个愿,打开后只看见里头安静地躺着一枚长笛哨子。 “哨子?” 她将东西拿出来,吹了两下,哨子当即发出两下短音;她又试探着,吹了一道长一点的,底下的深渊开始传出悲鸣,似乎在应和她的哨声。 她好似福至心灵,憋了好长的一口气,对着哨子一股作气,吹出了一道不间断的长音—— 整个黑水渊都开始响彻悲鸣,哨声划破天际,迎着疾风飞翔而来的,是一只羽翼巨大的青鸟。 宋衿符不可置信。 这便是司命星君的威力么? 她收好哨子,喊岩灼一道爬上青鸟宽大的脊背,青鸟驮着二人,俯身冲下深渊—— 太刺激了。 宋衿符趴在鸟背上,觉得这简直是太刺激了! 深渊水流湍急,光影退却,堕入黑暗又转瞬迎接白昼的惊喜叫她止不住欢呼,青鸟速度不减,旋转着身子带他们飞过百丈悬崖,连绵的乌蓬山脉好似近在咫尺,又恍若远在天边。 狂风吹动她耳边鬓发,她被青鸟驮着,姿势渐渐由趴着转为坐着,本来只是抓着羽毛一动不敢动的人,此刻竟也敢勇敢地迎风张开双臂,拥抱这从未感受过的激情。 等她双脚真真实实落在乌蓬山上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脸颊潮红,写满了兴奋。 “我的天爷啊,这简直是比升仙还要刺激一百倍!” 生就仙骨的岩灼也被那青鸟驮得有点晕头转向,默默赞同宋衿符的话,倾身想要靠在一旁的巨石上休息。 哪想巨石突然动了动,他神经警觉,突然拉着宋衿符跳开几尺。 所谓“巨石”渐渐转过身来,高大的阴影将他二人都笼罩其中,一双久居上位极具压迫的眼眸一边看着一个,问:“适才是哪个说,自己升仙了?” 岩灼和宋衿符互看一眼。 传闻魔尊赤鏊,长相凶残,身形巨大,单就体型而言,六界之中无有对手,即便是鬼王遥无寂,与之相较也要黯然失色。 看来这便是了。 宋衿符心下不断打着鼓,上前了一步,不想一阵带着铁锁的疾风突然掠过她的耳畔,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岩灼便被一团铁锁捆住,倒挂在了树上! !!! 她心下大惊,急急又后退了两步,提着花篮挡在身前,以作堤防。 “你身上仙气太重了。”只听那魔尊沉着嗓音,恹恹道,“是我最讨厌的味道。” 而后,他微眯着眼睛,认真打量起宋衿符。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宋衿符不断退却着脚步,战战兢兢,尚未来得及组织好语言,便听赤鏊带着询问的语气,微微诱哄道:“你,是哪个鬼城来的?” 作者有话说: 小宋:呜呜呜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是我…… 极限三选一了朋友们! — 突然还想起来今天是七夕,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十八章 她,是哪个鬼城来的? 宋衿符被赤鏊这一问问的有些傻了眼,默默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息。 好像的确鬼气挺重的。 大抵是因为这几天不是跟阎王鬼混就是跟宋斐鬼混,沾了他们身上不少气息,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成了保命的利器。 “我问你,是哪个鬼王的手下?” 刚睡醒的赤鏊显然没有多少的耐心,阴沉着脸色,似乎已经在考虑该将她也倒挂起来还是直接扔到黑水渊里去喂大鱼。 并不想被喂大鱼的宋衿符颤颤巍巍,耸着肩道:“我,我,我是……” 她记得阎王说过,遥无寂同魔尊赤鏊有仇,那首先她就不能说自己是遥无寂的人; 阎王自己又是半仙半鬼的存在,这魔尊讨厌仙,那她也不能说自己隶属于阴司; 那就只剩鹤汀州和宋斐了…… 鹤汀洲她虽然认识,但实在是不熟悉,贸然说是他手底下的小鬼,万一这魔尊盘问起来,也无处可遁; 倒不如直接同他说自己是七绝城来的,赤鏊就算跟宋斐再不熟,也应当不会轻易动他手底下的人,如若当真动了……算她倒霉到了姥姥家。 “我是七绝城来的。” 她边说这话的时候,边暗地里捏紧了一道符咒,死死盯着这赤鏊的动静,想着万一他马上也要施法把她倒挂起来,那她就即刻招鬼,喊判官来救她。 “七绝城,宋斐?”赤鏊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她的鬼话,倏忽凑近一些,凶狠庞大的面容吓得宋衿符又直直沿着山路倒退了两步。 “你手里拿的什么?”他目光凛冽向下,似乎早已看穿她藏在掌心的小把戏。 宋衿符没有办法:“鬼,鬼符……” 赤鏊嗤笑了一声:“你当真觉得,我若想杀你,还会给你留出一道鬼符的时间吗?” “……” 宋衿符默默将鬼符拿出来,当着他的面收回了自己的花篮里。 “这是什么?”赤鏊忽又冷着声问。 “这是我的乾坤篮。” 世有乾坤袋可藏万物,宋衿符的乾坤篮,跟乾坤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可以藏无穷无尽的宝贝,是当年她初跟着宋斐的时候,宋斐砍下万爻宫里一颗老柳树给她做的,她带在身边两百年,隔段时日就给它换一层时兴的碎花料子,怎么也用不厌。 赤鏊似对她的乾坤篮很感兴趣,又问:“里面都藏了些什么?” “藏了一些兵器。”宋衿符不敢再当着他的面耍小把戏,有什么答什么,一样一样将自己的宝贝从篮子里扒拉出来,应长生、幻耳铃、青花神笔、阎王给的两道招鬼符咒…… 都是一些十分低级的宝器,赤鏊看到一半便没了兴致,喊她又收了起来。 手心里攥着最后一枚锦囊不知该不该拿出来的宋衿符心下突然大松一口气,生怕将东西拿出来,这魔尊便会闻到一股天界的味道。 万幸他不看了。 赤鏊慵懒地靠回到山路上,继续做他的拦路巨石,顺便再盘问起宋衿符:“宋斐身边的小鬼,跑到我乌蓬山来做什么?为何还跟一条天界的龙结伴为伍?” “天界的龙……” 宋衿符神色紧张,回头看了眼被倒挂起来的三太子,巨大的古树上巨大的他,一双赤瞳穿过灰蒙蒙的云雾,深深地锁定在她身上,她仿佛听见了他心声:“救我,快救我……” 惨不忍睹。 她回过头,道:“实不相瞒,魔尊大人,这天界的龙跟我是一道的。” 赤鏊不屑道:“我知道。” 宋衿符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是因为鬼王派我来乌蓬山,但晓我灵力低落,怕我一路上有危险,会被其他妖魔鬼怪欺负,所以才选了这位东海龙宫的三太子来帮我……” 本来特地说出他东海龙宫三太子的名讳,就是故意想提醒赤鏊,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可不能做的太过分,不然很容易挑起天魔大战的。 哪想赤鏊的重点完全跑偏,兴味盎然道:“宋斐嚣张到把自己的相好女鬼送上天也就罢了,竟还开始使唤天界的人给自己手底下的小鬼保驾护航了?” 给手底下的小鬼保驾护航怎么了?宋衿符心下腹诽,即便是无名无姓的小鬼,也是……诶,等等,他说什么?什么叫,把自己的相好女鬼送上天?外头都是这么传她同宋斐的? 宋衿符迟钝了两息的神经,觉得自己快要昏倒过去。 赤鏊见她不说话了,踢踢边上的石子,问:“你还没告诉我,宋斐是如何使唤的动这条龙的?” “他们……打了一架。”宋衿符尚未从“相好”的震惊中彻底走出来,神色复杂,半真半假掺着道,“鬼王和这位东海三太子在东海边上的迷雾林里打了一架,这位三太子自己答应的,只要鬼王和他比试一场,他就护我来乌蓬山。” “谁赢了?” “鬼王。” 赤鏊带有哂笑意味的双眸掠过宋衿符,远眺她身后的岩灼,那沉沉的目光仿佛就在说:看,我就知道你个呆子,肯定打不过鬼王。 宋衿符都不敢回头看岩灼的神情,定然是憋屈至极,气愤至极,恼羞成怒至极。 可是没办法了兄弟,为了能早点下来,受点屈辱就受点屈辱吧。 赤鏊慢慢收回他嘲讽的目光,又落在近处的宋衿符身上,看了眼她尚算清秀的模样,又看了看她手上提的碎花篮子,忽而好似意识到什么—— “传闻宋斐那旧相好,就是成日挎着个篮子跟在他身边撒花,你……” 宋衿符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她她,不会吧,这么快就要被发现了? 发现她如今已经是个仙,这魔尊会不会当下生起气来,把她也倒挂在树上?要不赌一把,先下手为强,趁他还没动作,喊来判官再说? 宋衿符心下一瞬间九曲十八弯,连和岩灼一道被挂在树上的最坏打算都做好了,岂料魔尊赤鏊只是盯着她的鼻子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过去,而后得出一道惊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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