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头,也不适合吃太油腻的,肠胃承受不住。 最让云卿念难过的是祖母的腿。 如果不是当初祖母追着被流放的自己三里路,也不会被狱卒打断腿;如果不是二叔一家没良心,连治腿的钱都不肯出,也不至于耽搁到双腿瘫痪的地步。 “祖母,你先睡会儿。” 云卿念给云氏喂了一颗补气血的丹药。 在外这些年。 她吃了很多苦,也在无数的死境中,成长了许多。 丹药中有催眠成分。 很快,云氏就陷入了梦乡。 云卿念唇角的笑意敛去,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她“看”到了。 二叔云金的身影,出现在八百米外的小巷里入口。 世人都以为她是个瞎子。 可实际上,觉醒了瞳术之后,她的视线拓展范围,已经到达了千米之远!方圆千米的方位内,任何东西,都逃不过她藏在冰绡之后的血瞳,分毫毕现! 云金看上去和三年前并无差别。 总是醉醺醺的。 烂酒鬼烂赌鬼一个,整日游手好闲。 他摇摇晃晃地推开了家里的门,迎面就看到了被挂在树上模样凄惨的妻子姜晴,顿时,酒醒了一半:“孩儿他娘,你怎么被吊树上了?哪个混蛋干的?” 云金冲上去,就要解麻绳。 姜晴已经醒来,满眼惊恐,冲着云金拼命地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 只可惜。 迟了。 一只茶杯,里面装着滚烫的热茶,凌空就飞了过来,精准无误地泼在了云金解绳子的手上。 “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云金的右手被烫红,起了水泡。 茶杯则摔破,划破了他的左腿。 瓷器碎片刀子一样,切入了血肉之中,鲜血氤氲出来,染红了他淡青色的棉裤。 云金当即就疼地半跪在地上,一转头,终于看到了站在卧室雕花木门口的云卿念,又惊又怒又怕:“瞎眼的死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对你二叔动手?” 云卿念没有回答。 她一步一步,踱过去。 在云金面前站定。 左脚的皮靴,踩在了云金按着地面的受伤右手掌上,用力一碾。 “咔嚓” 是掌骨碎裂的声音。 庭院里再度响起云金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嘘——小声点儿,你吵到祖母休息了。” 云卿念低头,削葱根一样的手指,放在了樱唇之上,做出禁声的姿势。 云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只觉得眼前这个冰绡覆目、冷得可怕的少女,跟记忆中那个无比懦弱、被欺负了只会哭的废物瞎眼侄女,相去甚远。 “你……你怎么没死?” 云金不住地颤抖。 云卿念薄唇微勾,她此刻的语气极具攻击性:“你们亲手把我推入地狱,我又从地狱爬回来了,仇人不死,我怎能安眠?” 云金哭了:“不是,当初把你流放,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那个改嫁的娘和姐姐也默许了的。
第5章 揍二叔 “你街上冲撞了大皇子和三公主,是事实啊,总得推一个人出去,承受皇家的怒火。” “改嫁?” 云卿念一怔。 她离开的时候,父亲刚去世两个月,母亲还在给父亲守节。 云金啐道:“就在大哥去世后三个月,那个骚妇,就是个不安分的。丈夫去世,不说守节三年,连一年都做不到,立刻就攀上了镇国大将军,仗着有几分姿色还有从大哥那里分来的大笔遗产,给人做了继室。你那个姐姐云卿夏,也跟着去当了将门小姐。” 云卿念的脑子嗡嗡的,像是有刀斧在凿。 三个月? 那爹爹算什么? 以前爹爹那么爱娘亲和姐姐,最好的东西从没短过她们。爹爹生前是东陵第一富商,遗产十分可观,一半分给了娘亲,一半给了二叔和祖母。 二叔败光了家财,还不赡养祖母。 娘成了又俏又富的寡妇,迅速找了下家。 都是白眼狼! 云卿念心中一片苍凉。 “拿着那么多钱,为何不带祖母去治腿!”云卿念一把扣住云金的脖子,声音阴戾,“又为什么把她一个老人家丢在柴房,挨饿受冻?畜生!” “她那腿还不是怨你?这把年纪了,治了也浪费钱……”云金推卸责任。 云卿念抬腿。 膝盖狠狠地贯在了云金的腹部。 云金当场吐血,伤了肺腑。 云卿念干脆将这一对吸血蚂蟥夫妇绑在一处,丢进了柴房里头。 三天。 没给一口水。 饭只给发霉馊掉的黑馒头。 云金被打得伤不轻,三天折腾下来,高烧不退。姜晴就像一条丧家犬似的,跪在柴房门口,不住地哀求:“卿念侄女,你赶紧带你叔去治病吧,他快不行了。” 云卿念冷笑,反问:“早干嘛去了?” 姜晴呜呜抹泪:“我们知道错了,三年前应该带老人家去治腿的,我们是被猪油蒙了心,卿念侄女您行行好,给我丈夫一条生路吧,给点儿药也行呐,他烧得太厉害了,腿上的伤还发炎了。” 云卿念不予理会。 回屋照顾祖母。 她给祖母的腿施了针,改善血液循环,只可惜,三年沉疴,老人家双腿的肌肉已经坏死萎缩,想重新站起来,难比登天。 她跟一个脾气古怪睡在棺材里的的老头学过一段时间医术。 祖母这个腿,也不是彻底没救。 除非找到醉心雪莲。 这醉心雪莲,可不那么好找,是一味非常珍稀的药材,生于万年雪山之顶,十年一开花。只有少数炼药师才偶有收藏,外面的药材行是绝对买不到的。 当夜。 柴房里的姜晴,拼尽全力,终于把绑着自己的麻绳用尖锐的石头磨断了。 连夜爬墙逃走。 姜晴一边抹泪,一边往镇国将军府的方向狂奔,暗暗道:“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们制不住那死丫头,但是她亲娘和亲姐姐可以,夫君还有救。” 其实,在姜晴翻墙出去的那一刻,云卿念已经“看”见了。 她微微偏头,冷然一笑:“呵。”
第6章 收做仆人 “阿念,天晴了,祖母想晒晒太阳。” “好。” 云卿念把老人家抱到了庭院里,清晨,雪停了,阳光落在冰晶之上,折射着光。 云金高烧了一夜,迷迷瞪瞪地醒了,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这三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已经彻底怕了,后悔的不行。他怎么求云卿念都没用,这个侄女心是冷的,看到母亲云氏终于出来了,云金看到了希望。 他一边狂哭,一边跪着从柴房里爬了出来,对着云氏不断地磕头:“娘,孩儿错了,孩儿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孩儿没能对您尽孝,孩儿不是人,求娘您再给孩儿一次机会,孩儿一定会好好补偿您。” 咚咚咚 头都磕破了。 本来就鼻青脸肿的,这会儿又多了两道血点缀。 云卿念不为所动。 她看向祖母。 云氏一阵鼻酸,眼眶湿热,这三年儿子不孝她吃了太多苦,她从没想过,这个没心肝的不孝子有朝一日能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 “你这丧良心的逆子!” 云氏一边哭,一边用手杖敲云金的脊背。 老人家到底是心软。 也没往死里打。 云卿念是看出来了,祖母是不希望二叔真的以死谢罪,毕竟父亲去世了,祖母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了。 可云金是什么烂德行,云卿念又再清楚不过了,就是一条养不熟的贪婪的蛇,此刻放他一马,难保日后不会找机会报复。 那么—— 既然是祖母希望的 云卿念扯掉了冰绡,邪瞳瞬间对上云金的眸子。 双环纹路旋转。 一个古老的奴役烙印,烙在了云金涣散的瞳孔里。 云金的身体猛然一震。 奴役烙印,又通过瞳子,烙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这一刻。 他的主意识被剥夺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云卿念就是他的主人,他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服从主人的命令,不得有误! 【孝顺祖母,为她生为她死。】 云卿念的命令,直接下达到了云金的脑海中。 【是,主人。】 云金臣服。 云卿念施完奴役瞳术,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秒,又重新系上了冰绡。 既然云金已经是她的奴隶了,那么,给他点药也无妨。 云金自然是感恩戴德,又是一番痛哭流涕。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致命伤,服了药之后,下午就已经可以开始干活了。 *。*。* 傍晚的时候,姜晴把救兵搬来了。 柳书兰来了。 柳书兰是云卿念的亲生母亲。 十五年前,是名动东陵城的第一美人,现在三十了,可皮肤保养的极好,眼角连鱼尾纹都看不到一道,乍一看上去跟二十五六似的,还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风韵。也难怪带着孩子还能再嫁高门。 “念念啊,你回来了,怎么不先来娘这里?” 柳书兰一推开门,板着脸。 云卿念掏了掏耳朵。 柳书兰不喜欢她这个模样,训斥道:“虽然你以前犯过大错被流放,但将军乃是宽宏大量之人,只要你诚心悔过,也不是没机会。”
第7章 反转 “你看看你姐姐卿夏,就做得很好,各方面都极优秀,得到了将军的认可,直接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姐姐那样给我争点儿气?” 云卿念微微侧着头,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 柳书兰越说越气:“你一回来就闯祸,像什么样子?你竟然敢打你二叔二婶?你说你像话么你?简直是大逆不道!你二婶找到将军府,将军府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你可知我有多丢人?我倒也罢了,你若是连累了你姐姐的名声,我跟你没完!” 姜晴这么一闹,她可掉了好大一个面子。 本来就是续弦,地位不稳。 柳书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姜晴给安抚了,那女人难缠的很赖到将军府住下了,还被敲诈了一笔不小的医药费。 云卿念:“说完了?” 她就不该对这个从小就偏爱姐姐的亲娘,抱有任何幻想。 三年前无情。 三年后更绝情。 柳书兰从进门,可曾问她这三年流放,吃得好么?穿得暖?有没有被欺负?眼睛可有好一点? 半句没有! “说什么完?你这是对娘亲说话该有的态度么?”柳书兰爆炸,“你瞧瞧你那个德行,以前顶多是无能懦弱,现在倒好,破罐子破摔,野成什么样子,没规矩、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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