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孟晚竹的时候,沈意伶还觉得这人干脆果断是个不错的人,经过昨天和今天的事后她才发现,有些人的自以为是是根深蒂固的,就像孟晚竹,就像戎老爷子。 “你一个孟家人又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沈意伶大胆地回视她,眼中尽是冷意:“他也不是戎家人,他的命是我救的,治身体的药也是我帮他找来的,一定要追究的话他也是我沈意伶的人。” 戎栖垂眸掩下眼中的震惊,一抹混于其中的欣喜也被他一同敛下。 说完这些沈意伶就拽着戎栖的手离开了办公室,态度十分坚决强硬。 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想要上前拦人,只是他们刚上前两步就突然捂着膝盖倒在地上,满脸痛苦。 “怎么回事!” 孟晚竹追上去,沈意伶已经拉着戎栖越走越远了,而在两个保镖身边是两颗指甲大小的钢珠。 …… 办公室里少了两个人一下子就空了不少,戎老爷子气得捂着心脏,被扶着坐下后还恼怒地杵着拐杖。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花了多少钱还给她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戎家是什么?” 孟家祖见他气得面红耳赤,从自己随身携带着的药包里拿出了两颗药,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戎老,和一个小孩呕什么气,戎栖刚进沈家的时候确实命悬一线,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对这丫头这般。况且这配对结果都还没有出来,你这决定做的是早了些。” 闻言,戎老爷子冷着脸哼了一声。 戎老爷子虽从出生就是上一辈的豪门,但这做生意一事讲究人情,他当然也是知道沈意伶为戎栖做的不仅仅只是一点钱能算清的。 只是高高在上久了,他习惯于用命令的方式做一切事情,在他看来戎栖捐赠骨髓不会有什么大伤害,就算有戎家也能帮他养回来。再说能回到戎家,对这个少年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沈意伶以后也能受到更多的照拂。 再换句话说,他嘴上说着戎栖是戎家人,内心却是没有真的接受他的。 他不喜欢江画沁,自然不会喜欢她的儿子,即便他气质过人、不见江画沁的那点小家子气,他也不喜欢。 孟家祖和戎老爷子是故交,当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看到这老爷子一声不吭地黑着脸坐着,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都还是等匹配结果出来了再说。 * 沈意伶拽着戎栖的手离开了住院部,一路上不少人看他们,就在戎栖脸上要带出笑意的时候,他的手就被一把甩开,力道还不小。 “……” 戎栖还没来得及上扬的嘴角一僵。 都不需要根据经验,光是从动作上就能清楚地知道沈意伶这是生气了。 戎栖轻车熟路地跟上去,嗓音温润地和她解释:“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的目的。你考试的时候有人找到我说亲子鉴定出来了,我是戎家的大少爷,我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跟着走了,抱歉。” 沈意伶睨了他一眼,“这种无礼的要求为什么不拒绝,如果不是我来你是不是就答应动这次手术?” 戎栖心跳一顿,下意识地否认:“我不会。” 至少不是随便答应的。 刚到医院的时候,戎栖就被带去抽了两管血,医生和他解释了戎续清的病以及要怎么样才能治好。对这个说是他血缘上的父亲以后会不会死这件事他一点都不关心,他也不相信那个医生说的捐献骨髓没有一点风险。 只是在明确知道自己身上有戎家的血的时候,他把主意打到了戎家身上。 他和戎家没有什么感情,也见惯了不要脸的大臣,戎老爷子这样的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自然需要有等价的东西来换。 既然戎续清是戎家的家主,那他的命自然就更加值钱。 …… 当然这些算计在沈意伶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她说的没错,既然他的命是她救回来的,当然不能随意践踏。 在回去的车上,戎栖反复解释了好几遍表示自己不会答应戎家的无理要求,沈意伶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 回到酒店的时候,沈意伶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他。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作为当事人他有知道的权利。 江画沁的事她也选择性地说了一些,担心戎栖会接受不了,她复述的时候跳过了那些有端倪的地方,只说她最后是精神失常自杀而亡。 她一直在看戎栖的表情,只要他表现出一点难受的情绪她就会立马停嘴。 谁知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是怎么出现在戎国,也不关心亲生父母是不是还活着,知道生母已经死了的时候他也只是平淡地点头,甚至还有心情关心她今天考试的结果。 沈意伶有些惊讶于戎栖的无动于衷,不过在想到他的生长环境以及他挂在嘴边的戎橙和皇后的时候,这份惊讶就成了理解。 - 京市到处都有戎家和孟家的人,沈意伶怕第二天醒过来就见不到戎栖,索性她也不带戎栖出去见世面了,回到酒店就订了机票。 当天下午,两人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京市,前往湾水镇附近的宁海。 因为湾水镇是个小县城,交通不便,只能在宁海下飞机再坐大巴进镇。 到湾水镇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的八点多钟了。 巷子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路灯也只是发出幽暗的光。 这里是一个和云洲、京市截然不同的地方。 戎栖对这里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因为这里是沈意伶从小待到大的地方,所以即使看到路边有些果屑垃圾,他也没有丝毫不适。 他反而觉得这里有几分亲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邻里邻居家的灯都熄了, 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和孩子,他们的作息时间和城里是不太一样的,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沈意伶家的钥匙一把在王奶奶家,另一把则是随身携带, 所以她也没有惊扰别人, 从包里翻出钥匙以后就领着戎栖进了门。 换了拖鞋,沈意伶弯腰在窄小的鞋柜里翻了翻, 从中找出了一双洗得发白发皱的大码拖鞋, 依稀可以看出这双拖鞋最初的颜色是蓝色。 “家里没有新的拖鞋, 这双是我爷爷以前穿的。”她把拖鞋放在戎栖脚边,“每年都在洗,你不介意吧?” 以前家里很少有人会来, 就算是王奶奶她们也都是打赤脚或者直接进来的, 沈意伶避讳着不会把爷爷奶奶以前穿过的拖鞋拿出来。 但是到戎栖的时候,她想的就没那么多了,况且这天气地板很凉。 戎栖当然不会介意,他脱了鞋就换上了那双旧拖鞋,还轻车熟路地把自己的运动鞋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沈意伶鞋子的旁边。 有了人来, 老屋子里终于多了几分人气。 沈意伶把行李箱拉到客厅的桌子底下放好, 又把沙发上的防尘布掀开以后才往厨房走。 见戎栖想要跟过来,她转身就把人推了回去,“你去坐着吧,我去烧点水。” 戎栖停住脚, “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沈意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随你。” 话落她往屋子里看了眼, 眉梢轻抬。 老屋不过就七十来平米, 客厅外面是一个小小的阳台, 旁边是公用卫生间和平行的两个房间,整个房屋的结构一眼就能看全,也不知道戎栖能参观出什么花来。 她没太在意,从餐桌上拿了烧水壶后就进了厨房清洗。厨房的水槽是背对着客厅的,因此她也没看到戎栖在看着客厅墙上的那些奖状和照片时,眸中泄露出的温柔情绪。 沈意伶的爷爷奶奶一直把她当做老沈家的骄傲,从小到大的奖状都是整齐地贴在墙上的,就连幼儿园拿到的好宝宝奖都贴在显眼的角落。 他们去世以后,沈意伶便将每张奖状都留了下来,就连最重要的两张毕业照她都贴在了墙上。 戎栖抬头看着墙面,上面都写着用一个人的名字,一面墙简单地概述着她的童年,她是从小优秀到大的。 他看到了沈意伶小学和初中的毕业照,那时的她还很稚嫩,穿着蓝白校服,扎着高马尾。只是看着镜头的杏眸中始终带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 看着看着,戎栖忍不住朝着照片伸出了手。 指尖即将要碰到那张好看的脸时,沈意伶从厨房走了出来。 脚步声拉回了戎栖的思绪,他飞快地将手缩了回来。 “我还以为你要参观什么。”沈意伶把水壶放在底座上按下开关,再看向戎栖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莞尔:“这都是很早以前的奖状了,我爷爷奶奶很重仪式感。我怕他们担心,后来不管大奖小奖就都往墙上贴,那时候我还想贴满一整面墙呢。” 她声音很轻很淡,戎栖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哀伤与想念。 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由得一软,“他们一定很为你高兴。” 沈意伶笑了笑,似是不愿意在这些是上多说。 “你累了吧,洗澡水还需要烧一会。你坐会,等我把卧室的床铺好差不多就可以洗澡休息了。”她绕到沙发旁边,从一个矮柜子里找出了两套干净的床单被套,闻到被套上淡淡的花香时她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这两天你睡我房间。” “那你呢?”戎栖抬腿跟在她身后。 沈意伶打开了靠近客厅的房间门,“我住奶奶房间。”说完她就走了进去,回头看到戎栖客气地站在外面,她还弯了弯唇:“要进来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戎栖点了头,他快步走了进来,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一般。 这个房间比客厅小了不少,但是因为只有一张床和床边的梳妆台,就显得空寂很多。梳妆台的上方挂着两张遗像,相框里的人十分慈祥,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戎栖心中微动,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哪里不得体引得两位老人家不悦。要知道他以前从来都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沈意伶没太注意他在干什么,她从面板里找出吸尘器把床上地上的灰尘都吸掉以后,才将椅子上放着的被套挪到床上,动作麻利地铺起来。 戎栖想要帮忙,结果沈意伶床单被套都套好的时候,他才勉强把一个枕头塞进枕头套里,有一个角还堆起来了。 看他想要把手伸进去调整,沈意伶有些好笑地将枕头拿过来,抓住两角往床上甩了几下以后,枕头就平整了。 戎栖学得有模有样,到另一个房间的时候又抓又甩地套了两个枕头。 - 洗澡水烧好以后是沈意伶先去洗的澡,她怕戎栖不会用老式的花洒便先帮他调好了水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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