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全族之耻! 而垚儿的传承里,关于那个时期的记载虽然比魏苗苗的多了一些,但也十分有限, 且没什么价值。 关于金蚕的那部分, 说辞跟魏苗苗那份传承是一样的。 因此对于三星堆为什么有这么多金器的事情,金蚕知之甚少。 但是…… 金蚕想起博物馆里展示的那半张黄金面具,侧过头对叶桑说: “你用这个手·弩的白色金属部分, 直接接触一下黄金表面试试。” “好。”叶桑把手·弩从首饰盒中拿出来, 跟首饰盒表面的黄金部分接触了一下, 很快又拿开。 这一接触不要紧,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手·弩的白色金属,在接触到黄金的那一瞬间,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性状,直接从固体的手·弩形状变成了液体。 就好像化开了似的,变成水银那样,一小滩白色的水渍存留在黄金首饰盒的最表面那层。 叶桑用手摸了一下,手感也很像水银。 他想了想,把那滩水渍从黄金首饰盒的表面倒了下来。 水渍刚一脱离黄金,立刻在空中又恢复成了固体,然后如同摆脱了地心引力一样,直接冲着手·弩的所在飞了回去。 “啪嗒”一声,粘在了原处,毫无裂痕,没有半点接续过的痕迹。 就像磁铁的正负极一样相互吸引结合。 手·弩又恢复了原先的润白,精巧。 “真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神奇的材料。”叶桑把手·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遇金而化,离金而聚。能分割离体,还能恢复原状。 “原来是这样。”金蚕恍然大悟。 “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叶桑时刻注意金蚕的安全问题。 把手·弩放回黄金首饰盒里盖好盖子,才转过头来专心听金蚕说话。 “当年我听夏朝王宫里的人私下议论说:我还是小婴儿的时候,那天虽然被夏桀掳走,但马上就被神族的同伴发现并救下来了。” “可是后来夏桀的人用了一种武器,控制住了神族的同伴,还打算击碎我的头颅射杀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是蚕丛王祖用力一扯,把自己面上带着的黄金面具撕下了一半,盖在了我的脸上。我才幸免于难。” “但蚕丛王祖也受到了压制,所以我最后还是被抓走了。” 对于这段故事,金蚕一直半信半疑,因为夏朝王宫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人。 如果非要说有一个的话,那就只有“那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那种武器就是白莲,而三星堆发掘出来的那半张黄金面具,是蜀王蚕丛的?” 叶桑敏锐地捕捉到了细节和重点。 “如果夏朝王宫那些人说的是真的,或许就是这样。那剩下的半张黄金面具,就是蚕丛王祖佩戴过的。为了救我免受白莲所伤,才损毁了半张。” 平心而论,是真的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因为毕竟她在夏朝王宫里不过就是地位最卑贱的奴隶。 那些人骗一个奴隶做什么呢? 那卑微屈辱的日子…… 金蚕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娇嫩白皙,柔弱纤细的小女人黯然伤神的样子,尽收眼底。叶桑心里莫名地一疼,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是我不好,让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 好像地底长出的藤蔓,枝枝丫丫无穷无尽,他对她生出越来越多的怜惜。 金蚕这一生。过的太苦。 虽然他从没有仔细询问过,前面那几千年她都遭遇了什么。 但从之前在度假山庄魏苗苗和金蚕对峙的那些对话里,他也大概听出了些意思。 总之,就是卑微、无助、被利用、被侮辱、如履薄冰、命悬一线的,奴隶生活。 恐怕跟那个相比,连十几年前在孤儿院的挨打的生活都算是好的了。难怪她那么能忍。 忽然之间,叶桑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让金蚕不要走了。 留下来,就呆在他身边。 他会好好待她,让她也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有人疼有人爱,有温度有感情的--人过的日子。 他不放心她去上海,他不放心霍家明,他不放心任何一个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 那些人个个都怀有目的的,他们怎么可能做到毫无保留的呵护她珍爱她怜惜她? 把她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交给谁,都不放心啊。 但…… 现实又不由得他不放手。 这一认知又让他觉得心里更痛,更无力。 金蚕不知道叶桑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抱着她,越来越紧,紧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跟平日里温柔待她的样子很不同。 金蚕没动也没说话,她觉得能在他怀里,哪怕喘不上气地就待上这么片刻,也是一种奢侈,也能感到幸福。 ** 上海私人医院里。 “跪下!两个不孝的狗东西!” 霍家明和霍乾坤一进病房的门,就被病床上还扎着输液针的中老年男人咆哮着怒吼了一句。 “爸爸,您别生气。”霍家明顾不上把行李箱放好,连忙走上前去看他床头的病历卡。 霍光,53岁,突发性心脏病。 “爸爸,您有心脏病?我怎么不知道?您还这么年轻,怎么会?” 霍家明担心坏了,这可是个难缠的病。不能生气,更不能受刺激。 “还不是被你们两个狗东西给气的!” 霍光看见自己两个儿子,火气更加抑制不住,直接从病床上跳下来。抬腿就踹。 霍乾坤反应敏捷,立刻躲在霍家明身后。 霍光那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霍家明肚子上。 霍家明疼得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输液针被扯掉了。 霍光手上喷出一溜细细的血柱。 “爸爸。您快躺好,有话慢慢说。等病好了,要我给您跪下也行。”霍家明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护士,马上来一下,输液针掉了。” 小护士一溜烟儿地跑了进来,很快输液针重新扎好了。 “霍医生,您也知道,病人不能激动,您说话什么的注意点。我们老远在护士站就听见这屋里吵架的声音了。” 小护士叮嘱道。 “好的,麻烦你了。”霍家明送了送。 这个时候,霍乾坤已经坐在老远的沙发上了,翘着二郎腿,捉摸不透地看着自己爸爸。 霍家明刚转身回来,就接收到了自己弟弟眼神里的暗示:你问问,咱爸到底怎么了? “爸爸,我们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您直接说,我给您跪下赔不是。” 霍家明诚恳地站在床边。 “狗东西!说!你们是怎么得罪叶家的!”霍光大喘着气,被扎了一针心情都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叶家? 霍乾坤顿时一愣。心里渐渐生出不好的预感。连二郎腿也默默地放了下来。板板身体坐了坐正。 霍家明不明所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家?哪个叶家?” 被霍光一拖鞋底子抽在脸上。 “要不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惹到了叶家,怎么会突然原材料价格上涨50%?” “你看没看见霍氏的股票都绿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霍氏已经停产三天了?你知不知道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工人在往工会上告!” 霍家明越听越纳闷。 “这……霍氏生意上的事,我也没参与过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爸爸,您就没打听打听为什么?” “还用你教?还用你教?老子征战商场几十年,还用得着你放P!”霍光用拳头狠怼了霍家明胸口几下。 “人家叶家老爷子说了,这事不是他吩咐的。” 霍乾坤心里一惊,头上更是冷汗直冒。 不是叶家那个老的,那就是叶家那个小的。 不会吧,叶桑酒桌上那一脸和气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么会呢? 霍家明立刻仔细回想了一下,到底哪里得罪到叶家那个小少爷了? 不会就是因为他说错的那句话吧……叶桑觉得他多事,撮合叶家和雷家的婚事了? 完了!肯定就是这个原因了! 唉呀,怪自己一时大意,真的是祸从口出……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不行,这个锅可坚决不能自己背。 霍乾坤眼睛贼溜溜一转,视线落在霍家明身上。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地说: “大哥。你不是说自己跟叶桑关系好得很吗?怎么连什么时候把人得罪了都不知道?” “什么?” “什么?” 霍光和霍家明同时问出了声? “你说……那个有权有势的叶家……就是叶总工家的叶家?”霍家明惊呆了。 “你说什么?”霍光神色复杂,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最后明白过来,变成愤怒。 “狗东西!原来真的就是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霍光挣扎着从床上跳起来,揪出霍家明的衣领子就要扇巴掌。 巴掌还在空中,他突然感到心脏一紧。 “咕咚”一声,直挺挺地倒下了。 “爸爸,爸爸!”霍家明马上给他用了速效救心丸,又手忙脚乱地立刻去按呼叫器。 “呼叫心脏科,呼叫心脏科。心脏科医生今天谁值班,我爸爸晕过去了,快点安排急救!” 霍乾坤也走了过来,探头看了看病床上的老头。 “爸,爸?” ** 今天,是叶桑和金蚕的最后一堂师徒课。
第81章 “按照教学任务, 今天要讲古钱币的成分。”叶桑站在讲台上,打开教案。 金蚕接过他的话头: “古代钱币早期形态主要是贝类货币。原始社会后期至夏、商、周时代主要货币形态是实物货币,流通较广的是天然贝。后期出现少量金属称量货币、铸币。” 这个话题似乎金蚕更有发言权, 叶桑把教案合上了。 “所以我们三星堆出土的那些印度洋的贝壳,是货币吗?”在权威面前, 叶桑毫不介意角色调换,不耻下问。 “是。但不仅仅是。叶桑, 这些我都知道的。作业我也做完了的。”金蚕指了指一旁的电脑。 摆明了是不想听课了。叶桑从讲台走下来。 “那我们的师徒课到今天就都结束了。你各门功课都学得很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还真有。 “叶桑。”金蚕扬起脸, 大大的眼睛水润明亮, 带着一点隐介藏形的闪躲和羞涩。 “你,你谈过恋爱吗?” 叶桑目光一滞。 这是什么鬼问题? 并且,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那么太好回答。 客观来说, 他谈过的唯一一次恋爱就是跟金蚕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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