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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不光隐藏着莉莉丝要的宝珠，还隐藏着水神的眼泪。 那是伴随着沙漠文明，一代世界更替陷入永夜的旧日神明。 沙漠里最珍贵的水源。 美丽的地下湖泊，温柔的神明沉睡前顺着脸颊滑落的，最后留下的一滴晶莹泪滴。 酝酿着神力凝结成地下水源。 无声滋养着随着遗迹掩埋在沙城地下的旧日遗民，作为他们的信仰精神支柱。 赖以生存生命之源。 安格斯取回神明的宝珠之后，就砍杀了镇守在湖泊附近腐烂怪物，从他身后绿荫的深潭里舀走了一壶湖水。 顺着羊角壶，顺着手背，低落的晶莹剔透的神明泪滴。 现在那个羊角壶正装在安格斯的后腰上。 只是这个事情，艾伦并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那壶神明的眼泪化作湖水干什么用。 莉莉丝坐在王座上，翘着修长双腿，慢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玩味的握住艾伦主动伸过来的手。 像是抓牢自投罗网的小动物。 捏着他细软的指尖，感受着他掌心温暖的触感。 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着平稳的呼吸声。 缎子一样的银发顺着侧肩滑落，发尾上打着旋，隐约有几根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头上。 轻轻颤动的睫毛，盖住他紫罗兰色的眼眸。 没金色眼眸。 一寸寸划过他的脸颊，一点点随着他脸颊轮廓，下滑陷入衣领深处。 即使没有亲手抚摸过，莉莉丝依旧能在脑海里描绘出那种细腻的手感，骨肉丰匀的年轻身体。 这个念头令她有点躁动。 优雅裙摆下精致黑色小高跟，并靠在一起发出幽暗的光。 静静看着身旁的银发少年片刻之后，就转头捏住他的肩膀往前推了几分，让艾伦跟底下的黑金对视。 “你刚刚来。” “城堡里有很多地方都陌生，让黑金带你好好逛逛。” “顺便看看你房间里还差点什么东西。” “无论少了什么，都可以跟黑金提，他会尽力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莉莉丝捏着艾伦削瘦的肩膀，贴着耳边说话的声音有点撩人，仿佛带着点黑暗的魔力。 让人挪不开心神，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我去趟地牢。” “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莉莉丝将艾伦送到了黑金面前。 她修长的身影就如同黑色的烟雾突然消失在王座上。 ........... 阴森湿冷的地牢里。 抱着面包啃得脸上全是面包屑的小姑娘萨妮。 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个小松鼠。 牢房里剩下的全是她的咀嚼声，因为吃的太快噎住了喉咙，乔适时从牢房外面递过来一壶水。 痕迹的铁壶上面全是划痕。 还有凹陷摔扁的地方，以及砍杀魔物时撞击的痕迹。 修长削瘦的手抓着捏着壶口送进来。 米娅重重喘着粗气，捂着伤口的，踉跄着爬到牢门旁边。 也不在乎自己形象好不好看。 将水壶从乔手上抢过来，费力拧开直接拿给了身后狼吞虎咽的萨妮。 看着小姑娘抱着水壶，“咕嘟咕嘟——” 她面容衰老浑身带血的淡定的模样。 让坐在牢笼外面披着黑色外套青年，乔那张清俊面容大半截都埋在阴暗里。 修长的手指拖着自己下巴，隐藏在黑暗里的，深灰色眼眸晦涩难辨。 “吃的这么开心，不留个心眼。” “不怕我在食物里下毒？” 地狱里物资贫瘠。 因为最后一只金丝雀艾伦死掉之后，城堡里就不在需要时时刻刻准备食物。 安格斯开始四处游历。 乔一开始也对食物有需求，但是随着在地狱里生活的时间越长，获得黑暗力量越多。 渐渐也就脱离了人类饥饿的欲望。 比起索然无味的食物，他对于血肉灵魂的渴望欲望更大。 灰色眼眸注视着牢门里，啃面包啃得脸都看不见的萨妮，他整张脸的表情都有些阴暗。 只看着松散的小辫子一晃一晃，晃的像是他忽上忽下的食欲。 “我们是莉莉丝的猎物，你不会动我们的。” “萨妮和我要是死了，主掌黑夜的恶魔会抽出你灵魂，一寸寸磨成灰。” 米娅毕竟跟在莉莉丝身边过。 对于乔和那位主宰之间的关系很清楚。 “你倒是记得清楚！” 乔隔着栏杆被米娅点穿也气恼。 他拖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垂在膝盖上，肩膀上披着黑色外套。 看起来有些阴暗，让他那张清俊面容，有种特别意味。 撩人。 “可惜这么好记忆。” “但是脑子不太好，选择要走的路也烂透了。” 乔拖着下巴嗤笑一声，随后按着地站起身。 “嘛！不用用那种眼神瞪着我。” “看在你当初帮我的份上，我虽然不能放你出去，但是能透漏给你最后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关系着你们的性命。” 从地上站起身乔，将腰上密封的小油灯留在牢房里，昏黄的灯光将他影子照的颀长。 “黑金回来了，你们最好快点离开。” “无论用什么办法。” ......... 莉莉丝告诉艾伦，她要去地牢。 实际上她并不是要去，折磨那个脑子不太好的莽撞天使。 她是要空出时间去搞清楚一切事情。 陨落的旧日水神的眼泪，化作绿色湖泊，是地下遗迹里的明珠。 也是那个被沙尘掩埋遗民的圣地。 旧日神明的眼泪，即使神明陨落，它蕴含着尚未逝去的神力。 可以驱除一切假象。 那些不真实的伪装，那些愚弄人小伎俩，又或是某个心怀不轨神明的诡计。 都会揭穿。 莉莉丝真的挺喜欢托德。 她在追捕的过程中意外遇到小东西，裹着脏兮兮粗布斗篷，骑在利比安兽的背脊上。 斗篷下面漏出纤长小腿。 微微泛着粉红的膝盖，细腻皮肤像少女一样细腻。 记忆力清晰这个事情，对于存活了很久的恶魔来说，从来都不是一种困扰。 直到遇到了艾伦之后。 尤其是那个令人怜爱的小东西被她吞噬了灵魂之后。 莉莉丝就感觉有些东西的开始不对劲了，这种痛楚不是猛烈感情冲击，剧烈的疼痛。 是一种违和的空缺延长。 就像是空荡荡胸膛里，她那么不存在的心脏坍塌了一个角落。 隐秘的攀附着背脊生长的荆棘。 落下阴影。 令她在某个深夜徘徊，在偶尔午后茶点上偶尔失神。 以及有时候还会半夜躺在床头，回忆着艾伦靠着她安睡的样子。 像是纯白的幽灵。 出现在她生活的角落里面，时不时探出头扎她一下。 那个纤细脆弱的人。 ‘莉莉丝——’ 这个感觉令她很不爽。 直到遇到了托德。 虽然两人见面是在厮杀的场景中。 一点都不和平友爱。 但是恶魔掠夺的本性，并不会对于他光明信徒的身份有过多抵触。 莉莉丝讨厌天使，但是喜欢他。 跟艾伦气息一样小东西，出现时候补齐了莉莉丝记忆力空缺的身影。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 莉莉丝将这个羞涩腼腆小东西带入了城堡，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 两人也是一起度过两天。 虽然托德无论是行动，举止，还是嗜好，跟艾伦都不一样。 但是恶魔本能观察下来的结果，总是觉得两人莫名其妙相似。 这种感触。 越靠近就越强烈。 所以她让安格斯带回了神明的眼泪，准备亲手拨开这个笼中鸟的假面。 看看他皮囊下的真面目。
第139章 面容可以改变，躯壳可以塑造。 灵魂可以培育。 连同汹涌的感情，喜好，都是提前编好的丝线铺设出轨迹。 是神明掌心编织好的命运指引，牵动束缚全身的提线木偶。 让他们诞生所谓的‘个人意识’。 喜悦，哀叹，爱意，憎恶，欲望... 都是驱使傀儡的假象。 为了达成目的使命的必备手段，为了鞭策纯白傀儡将利刃刺入目标的胸膛，抽在灵魂上荆条。 名为‘考验’。 活在掌控生命与复苏的光明女神玛莉亚手下，其实并不比沉浸在地狱中恶魔莉莉丝的黑暗里更舒适。 神明的绝对控制与恶魔的狡诈残忍。 并没有谁更高尚。 光明女神的王座之下。 不仅仅只会诞生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天使，偶尔也可能会诞生点特殊能力小东西。 没有战斗能力。 却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一击致命。 ..... 莉莉丝将艾伦交给黑金之后。 温柔摸了下托德清秀的脸颊，冰冷的指尖摸索着他苍白皮肤。 像是抚摸，又像是揉捏这个，温顺听话小动物的命脉。 将他柔顺银发揉的像个鸟窝。 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个体，也不会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灵魂。 .... 气息，容貌外表可以伪装。 但是灵魂的香味与色泽不会改变。 虽然艾伦和托德长得不一样。 但是在莉莉丝敏锐感知力面前，他们就是一个人。 就像是撕开了毛绒绒表皮的水蜜桃。 拙劣的演技遮掩不住，顺着年轻肌肤滚落流淌的蜜汁。 白皙的皮肤，骨肉丰盈的躯体，散发迷人香气。 她的笼中鸟。 莉莉丝流淌着暗光的金色眼眸里永远藏着黑暗。 毕竟是恶魔。 权欲，掌控欲，一定高过喜欢和爱。 在漫长孤寂的生命里面，可能被沾染，但是不会被操纵。 又或者面前这个小家伙想要迷住她。 需要更努力点。 而不是轻轻接触之后，就闪避着一双紫眸沉默，唯独眼睛里倒影的全是她的身影。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 莉莉丝并不准备杀了托德，因为她真喜欢他，也喜欢他身上重叠的影子。 喜欢就留下。 恶魔对于自动送上门的猎物向来比较宽容。 不过刺在托德身上暗钉一定要拔掉，将他从光明女神的手里抢回来，把他变成自己的傀儡。 毕竟她这里，可不是闲人随意进出的光明神殿。 ......... 高耸巍峨的黑暗城堡，厚厚的城墙砖底下。 洒满金箔的浅浅湖水，后花园茂密生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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