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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受伤了呢？” 在强大的压迫感中感害怕，却因为瘸腿站不起来。 艾伦努力了几次，都没能爬到她的膝盖上。 他纤细的指尖抓着她的外袍，捏出褶皱。 微微带着颤抖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的湿热。 莉莉丝虽然穿着斗篷，浑身包的严严实实。 但是漏出来的手背上，能感觉到缎子一样的银发，垂落在指尖上的凉意。 丝滑，隐隐还有些痒。 “你，去哪里了。” 艾伦几次起身，弄的动静有点大了。 满心疲惫的莉莉丝，疯狂的杀意在心中叫嚣。 这股躁动，令她厌烦。 “吵！” 嘶哑的嗓音。 仿佛上好的提琴音色，失去了音准。 有些晦涩刺耳。 “我又不是永生不死的。” “当然会受伤。” 暗哑的声音。 静谧的房间里，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压抑。 莉莉丝卧室好像还是那个样子。 程设奢华精致，但是没有丝毫居住的痕迹。 一切都充斥着陌生与陈旧的气息。 当日暮降临的时候。 黑夜尚未落下，但是窗户进来光线就已经蒙上了阴影。 危险的气息已经开始顺着阴暗蔓延，窗户表面开始慢慢凝结出水汽。 虽然很快就会消退，却依旧让人感觉到寒冷。 “没有死，大概令你失望了。” 被愤怒与杀欲支配的恶魔，即使情绪已经趋于平静。 但是开口的时候，吐出来言语难免有点刺人。 “不过。” “我不管你的心情，有多迫切。” “我都建议你，闭上嘴。” “安静点。” “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拧断你漂亮凡人脖子。” 即使身体上的异常，让莉莉丝的声音稍微有点嘶哑。 但是她艳丽到极致的面容，依旧让她的声音在昏暗中，听起来很性感。 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可是声音再好听，都改变不了言语中的尖利。 刺的扒在她身上的艾伦，动作一滞，瞳孔下意识紧缩。 本能的感觉到窒息。 没有反应过来莉莉丝的意思，或者听懂了，但是无法理解她言语中的‘迫切’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迫切’？ 以及什么叫做，‘没有死，大概令他很失望。’？ “我怎么会希望你死呢？” “莉莉丝！” 即使手握刀刃面对她，都只会捅向自己的疯子。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希望你死呢？” “怎么会呢？” 艾伦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昨天睡觉之前，还好好抚摸着他的额头的莉莉丝。 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身上带着危险的气息，凝聚着的杀意，身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艾伦不敢想象！ 更不敢想。 自己被放出了那座华丽孤寂的‘牢笼’。 却走入了一个更大的‘笼子’。 从圈禁在房间里，扩开到圈禁在城堡里，即使被无形的锁链套住脖颈。 艾伦都是愿意的。 但是他不愿意面对的是莉莉丝的冷漠，是被黑暗排距在外不被接纳。 如同置身冰窟。 无论是黑金，还是安格斯，还是熟悉又陌生的城堡，又或者是站在远处窥探花匠乔。 这里一切艾伦都没有归属感，也不在意。 他离开的太久了，两百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只有他停留在原地。 死守着那点可怜的记忆，想回到同样游离在时间外的恶魔莉莉丝身边。 “我怎么会希望你死呢！” “莉莉丝。” “你怎么了？” 被刺一下。 就会慌乱语无伦次的再三辩解，漂亮的紫眸里就会积蓄出泪水。 孱弱的金丝雀。 乖乖落在手指上，仅仅只是被驱逐，都像是被荆棘刺胸膛对穿一样。 艾伦颤抖的辩解与询问，一声声的呼唤，更加弄的心烦意乱的时候。 艾伦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 仿佛地狱岩浆滚烫温的蒸汽，顺着呼吸拥入肺部的痛苦。 仿佛一瞬间将他从身体内部。 彻底焚烧殆尽一样。 让他痛苦的发出闷哼，下意识弯了腰。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 周围静谧奢华的房间里，一切都变了，瞬间化为火海。 房顶和地板坍塌坠落房屋墙壁摧毁，整个城堡以恶魔为中心直接化为了一片火海炼狱。 而艾伦就坐在莉莉丝身边的轮椅上。 脚下是悬空翻滚赤红岩浆，周围空气烧到扭曲变形。 而就在他靠近莉莉丝的时候，地狱火海出现的一瞬间，身下毫无着陆点的轮椅突然坠落了。 “啊——” 这个时候艾伦还抓着莉莉丝的衣服，他像是完全反应不过来一样。 短促的惊叫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带着轮椅坠落下去了。 就在他彻底坠入无尽的火海之前。 突然之间一只冰冷带着炽热的手，抓住了他削瘦的手腕。 像是横穿而来的箭矢，横穿钉住他命脉一样。 重重的掐着。 强迫‘坠落’的金丝雀回神。 “屏住呼吸。” “我身上带着毒瘴。” “我这家伙腿瘸了，耳朵和眼睛也不好用吗？” “看不到我现在心情很糟糕。” “而且难听话听不出来？我要你别靠近我。” 提醒都是带着尖利和讽刺。 莉莉丝面对艾伦的心情复杂极了，喜欢又憎恶，还带着浓浓的杀意。 莉莉丝抓着他手腕，拖着他防止坠入幻觉的火海。 慢慢从房间里凝聚出浓厚的黑暗，无形的手从轮椅上拖起来了他。 温柔的似乎暗夜的拥抱。 拖住了艾伦差点‘坠落’下去身体，将人捞起来顺势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任由悬空没有任何着陆点的轮椅，坠入地狱深处岩浆里面。 消融。 艾伦下意识惊恐的低头看着。 “别看。” 掐着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艾伦坐在莉莉丝的膝盖上，下意识靠近了身旁唯一可以依赖的身影。 莉莉丝顺势搂住了他。 “你看到一切，除了我以外都是假的。” 艾伦听着耳边声音。 看着自己纤细指尖，紧紧掐着她的斗篷。 看着莉莉丝昂着头，悬浮在半空中，仿佛沉睡的面容。紫色眼眸一寸寸略过，她显得憔悴苍白的面容。 略带嘶哑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 “你的感官在欺骗你，如果你的意识被你的眼睛欺骗。” “死亡会占据你心神。” 人会在极端恐惧中惊吓死亡。 抱着从轮椅上捞起来的金丝雀，莉莉丝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静。 太吵了。 闹的脑袋有点疼。 艾伦被周围幻境，吓得不敢说话，背后出了密密麻麻一身冷汗。 本来被莉莉丝质问的疼痛，以及急切想要查看莉莉丝身上伤势的动作。 全被这突如其来插曲打破。 他只能紧紧依靠着莉莉丝，强迫自己不去看脚下的万丈深渊。 紫罗兰色的眼眸，死盯着她领口衣服这里。 看到她苍白的脖颈上，沾着一点尚未擦去殷红。 随即变成了一片沾在喉咙上的蔷薇花瓣，像是点缀在脖颈上的装饰品。 但是，艾伦知道那是血。 莉莉丝是套着斗篷的，不过她斗篷有些松垮，漏出领口一截苍白脖颈。 靠近了，甚至能看到衣服缝隙的阴影里，漏出来的一点隐约可见的皮肤。 没有任何伤痕。 但是衣襟的位置，带着一股浓烈蔷薇香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莉莉丝你到底怎么了？” “谁把你刺伤了，你身上血腥味好浓。” 凑近了香味，就更重了。 过于浓烈的香味，让人不寒而栗。 艾伦见过莉莉丝被开膛破腹的样子。 她鲜血是金色的，顺着苍白躯体流淌下来，最后就会变成无数飘落的金色蔷薇花瓣。 “你这里受伤了。” 即使艾伦知道岩浆是幻觉。 但是他也相信自己感官没有骗人，最起码闻到血腥味是真实的。 而且她确实刚刚从奔腾着地狱岩浆的地方回来。 即使恶魔的身体是冰冷的，也抹消她外袍上，令人恐惧的高温。 滚烫。 艾伦坐在莉莉丝膝盖上，他努力直起上半身。 试探性的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脖颈，小心翼翼撩开她斗篷。 里面的衣服还是昨天晚上那一身，勾勒的身形姣好黑色长裙，漏出一截白皙的臂膀。 显得肩颈线的弧度，跟天鹅一样优雅。 很漂亮。 也显得红发金眸的恶魔白的没有瑕疵，有一种诡异冰冷的美感，仿佛黑暗诞生的艺术品。 绝美。 “你怎么了？” 短暂停了一秒之后。 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询问。 对于凑到面前来的柔软气息，莉莉丝不讨厌。 或者说，她喜欢艾伦苍白-精-致面容，也喜欢他身上柔软气息。 但是这种喜欢，一旦沾染上圣光，就显得无比厌恶。 莉莉丝这种翻涌在心头的情绪明显是迁怒。 她迁怒面前的金丝雀。 即使知道身为人类的艾伦，孱弱无力无法抗拒神明的支配。 但她就是愤怒。 这种愤怒，让她对待他的言语恶劣，连拥抱的动作都显得有些粗鲁。 即使能听到他胸口，因为紧张担忧而加快跳动的心脏律动。 也能感受到他干净的躯壳下，没有任何隐瞒的黑暗与杀欲。 但是她依旧无法释怀。 莉莉丝将人放在自己膝盖上，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微微昂起头来。 睁开了那双紧闭的金色眼眸。 里面璀璨的金色极其耀眼，配上她略微苍白的艳丽面容，扭曲成诡异黑暗美感。 “你问我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被他吞入腹中的圣光‘羊皮卷’。 在神明的指引下，变成了光明的‘心脏’。 借用灵魂契约最后的完成的仪式，扎根在她空荡荡胸膛里面。 好算计。 莉莉丝抓着艾伦的手，在他一脸茫然表情里面，缓缓贴上了自己胸膛。 “你猜猜！” “那个瘸腿的神明，在我身上装了什么。” 莉莉丝抓住艾伦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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