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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 想到苏叶平日对他虽冷言冷语，可一直信任。 有事，她也挺身而出，从不后退。 怀疑再次加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傲娇？ 鉴宝大师在龙虎山内部被清空的大堂里，对着4件古董花瓶，左右观察。 苏叶、浮云、玄晟道长跟志新道长，一起等在外面。 认真等待结果。 志新大师看着里面的架势，头皮发麻。 忍不住开口叫苦。 “苏小友，你这又是何必？我不过是那么一说，你也太认真了。” 苏叶面无表情：“我这个人向来认真，没有模棱两可，您的怀疑对我来说不算打击，但我总要向世人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天眼也没问题。” 当然，也有打击报复的意味。 但都是体面人，她不会把话明说。 可现场之人，谁都清楚。 志新道长没办法，眼看事情越闹越大。 忙不迭地说： “长老，你好歹说句话啊。” 玄晟道长本就严肃的脸更加肃穆。 “不说，等调查结果。” 在他眼皮底下偷财物，简直在往他的脸上哐哐扇耳光。 这种侮辱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要面子如命的玄晟大师。 他发了狠，一定要查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检查时间比苏叶想象的更快。 大概半小时，大师们推门而出。 他们脸色不算好看，但也说不上是难看，带着一种微妙的诡异。 众人齐刷刷地围上去，苏叶冲在最前面。 她直奔主题： “是真是假？” 大师：“是假的。”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苏叶满意地勾起唇角。 志新道长不服气，见大师们神情异样，继续追问： “还有什么问题，您就直说，不必忌讳。” 领头大师嘿嘿一笑: “行，那我也就直说了。这假货做得也太不上心了，这哪里是糊弄人？分明是糊弄鬼！” “就凭那料子，那坯子，我敢断定出场没到二年。” “不管您这货是从哪儿来的，我都劝您得赶紧查查吧，这东西做得太粗糙了。” 送走鉴定师，众人端坐在室内。 事情大条了，每个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但谁也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苏叶半垂眼帘，遮挡住满眸的精光，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志新道长身上。 一个平时和蔼可亲的人，忽然对她发出质疑。 又多次挑衅她。 比起看她不顺眼，里面应该藏着更深的秘密。 可那会是什么？ “志新道长在这儿待了几年？什么时候入道的？”她八卦地问。 浮云对她太了解，当时就明白苏叶是在怀疑志新道长。 他赶紧否认： “志新道长在山门十几年了，他是父亲的最得力的下手，不光负责私库看守，更负责账目处理。是龙虎山难得的实用型人才。” “绝不会做叛徒……的？” 说到最后，连他也不能确定。
第175章 犯人现身 志新道长好像、可能、真有嫌疑。 浮云不自主地下了定论。 但苏叶的怀疑略微打消。 志新道长太明了！ 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后，这一切过于理所当然。 他既看管私库，又负责处理账目，但凡仔细调查，他一定第一个被盯上。 可正是因为如此，比起犯人，他更像是提前准备好的替罪羊。 浮云却非常笃定： “不，他一定又问题。” 如果不是苏叶挑明志，山门内绝对没人会怀疑他。 一个在山门十几年、矜矜业业，人缘极好的德高望重的长老。 “可他为什么要背叛？”浮云百思不得其解。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更像是替罪羊。”苏叶说。 调查以来，两人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第2天。 志新道长主动找到苏叶。 此刻，正是山门做早课的时间，偌大的餐厅中，只有苏叶一人。 “苏小友！” 志新道长一屁股，坐到她面前。 苏叶微微抬眸。 志新道长脸上还是挂着弥勒佛般的笑容。 看起来憨态可掬，老实稳重。 收回视线，半垂眼眸，她喝口清粥，默默吃饭，没有搭理的意思。 志新道长厚着脸皮，再次搭话： “苏小友！” 饱了。 啪嗒—— 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苏叶不冷不淡： “有事吗？如果没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离开。 “等等！” 志新道长堵在她离去的路上，陈恳地说： “苏小友，我昨天说话确实不好听，但也都是为了山门好，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当然没忘心里去。”当着志新道长喜出望外的脸，苏叶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我从不把狗叫放在心上。” 登时，志新道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仿若弥勒佛的脸也失去了笑意，变得冰冷一片。 “苏小友！”他厉声呵斥，“我好言好语，你何必苦苦相逼？！” 苏叶抱胸嗤笑： “我未曾指名道姓，你何必如此生气？”她皱起眉头，疑惑地反问，“莫非是对号入座，心里发虚？” 志新道长被她气得要发疯。 静了好一会儿才稳下心绪，勉强地说出来意。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苏小友未必太不识好歹了。” 道歉？苏叶微眯眼眸，不太相信。 在她嘲讽过之后道歉？此人会有这般大的肚量？ 不过……她还是说：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不过原谅就算了。” 志新道长真要被她气疯了。 见过不识抬举的，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 最后，他只得冷硬地撂下话： “如果想知道私库盗窃的内情，下午3点，敬林斋见！” 说完，他甩袖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苏叶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不为别的，如果能从志新道长口中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这趟就不亏。 下午三点，苏叶敲响了敬林斋的大门。 敬林斋实际上是志新道长的私宅，位于龙虎山后山的小山坡上。 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青瓦白墙的小院宁静安详。 “笃笃笃。” 三声门响过后，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的志新道长，从房间内推门而出。 当他露面的瞬间，苏叶眼前骤然一黑，下一秒又恢复正常。 异常只发生了一秒，仅仅一秒。 不知为何，那扇志新道长背后的朱红大门。 在苏叶看来，竟如同张着大嘴，等待捕猎的野兽。 而她已经成了猎物。 “你来了。” 志新道长到了门口，不冷不淡地说。 这回，他没挂上一如既往的憨笑，而是难得露出了冷硬的一面。 勾起唇角，苏叶缓步迈入其中。 坐在客厅中，望着茶几上香炉幽幽盘旋的烟气。 她直入主题：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志新道长抿口茶，不言不语。 等苏叶眸光微冷时，他才慢条斯理地说： “这事远比想象的更加危险。我劝苏小友，赶紧收手，早些离开。” 放下茶盏，他冷冷地说： “龙虎山这摊浑水，可不是谁都能蹚的。” “噗。”苏叶开始轻笑了一声，随后放声大笑，笑到志新道长脑袋懵圈。 等笑够了，她深呼吸几下，语气骤然阴冷。 “你当我是吓大的？随便几句话便能让我离开。”她昂起下巴，眸光不屑，“这件事情你要我管，我也会管，你不要我管，我更会管！” “我不光要管，还要管到底，管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室内有一瞬的呆滞。 志新道长盯着苏叶的双眸，追问： “没有退步的余地？” 苏叶掷地有声地回答： “没有！” 下一秒，她语气稍缓，给志新道长台阶： “道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还是谈谈叛徒的事情。” 她主动提问： “您觉得叛徒是谁？” 志新道长没立刻回答，静了片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再次挂上老好人的笑容，回答的天衣无缝。 不是推说他觉得没有人会做，就是推说大家都是好人。 每一句话都很符合一个老好人的形象。 但不符合一个人的形象。 苏叶默默拉高怀疑。 试想一下，失窃的大事情，全山门的人都在议论，全山门的都在猜测。 可偏生志新道长没想法，没猜测。 太可疑了。 她冷不丁地问： “事情是你做的吗？” 志新道长一愣，然后眉头紧锁。 “苏小友，你是要将事情推到我头上，让我背黑锅？” “单纯问问，何必这么大反应？” 苏叶不紧不慢地说。 志新道长到了嘴角的茶杯一顿。 他漫不经心地辩白： “苏小友，别想太多。我做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苏叶反问： “连环杀人犯杀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好处，只需要做和不做。”她拖长声音，再次重复，“你做了吗？” 志新道长沉默无言。 苏叶静静等待。 莫名的气氛在屋内发酵。 半晌，志新道长莫名地问： “你肯定事情是我干的？” “我不敢肯定，但我敢确定一定跟你有关。” “你有证据吗？” 苏叶莞尔一笑。 她没有证据，但不代表她不能炸一下。 “我跑来问您这些话，您瞧着，我像是没有证据，胡言乱语的人？” 志新道长脸色微变。 这种变化很细微，但却被紧盯他的苏叶捕捉到。 “犯人……是你！” 她居然诈对了？！ “哎……果然被发现了。” 志新道长苦笑一声，随后那张一贯是老好人的脸上，露出几分狡诈跟悲壮。 “你太聪明了，聪明地让我害怕，别怪我。” 什么意…… 思绪忽然静止，苏叶直愣愣地望着前方。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 志新缓缓起身，吹灭了香炉中的盘香。 又将茶水泼了，收拾好房间。 最后，拿出一把亮着寒芒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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