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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小心的、一步一停地往前摩挲时，大雾中忽然传来浮云焦虑的呼唤。 “苏叶——苏叶——” 那声音被雾气吞噬，变得闷闷的，还带着诡异的回声。 苏叶不敢掉以轻心，提高声音回答的同时握紧了拳头与禅杖。 “浮云——是你吗——” 听到苏叶的回答，浮云立刻回答： “是我——” 终于找到她了。半小时起，龙虎山冒出突如其来的大雾，张真人立刻意识到是有不对，利用无线电，通知所有弟子闭门不出。 可苏叶身处客房，并无内部的无线电联络设备，一定接不到通知。 害怕敌人是冲苏叶而来，浮云主动请缨，过来接苏叶。 两人兜兜绕绕，绕来绕去，终于在打了两三次照面，磕了四五下头的情况下成功会面。 “快跟我去河坊斋，张真人他们在那里。” 浮云扯着苏叶往前走，苏叶快步跟在他身后，语速飞快地询问具体情况。 “怎么回事？是敌袭还是异常现象？” “……是敌袭。”浮云头也不回地回答，按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走回河坊斋。 走了半小时，两人还没到地方，此刻彼此都意识到不对劲。 她们停住脚步，望着蒙蒙雾气，苏叶不确定地问： “你是迷路了吗？” 浮云：…… 他嘴硬道：“我可是在自己家，闭着眼睛都能走到，怎么可能迷路？” 然后，两人又绕了半小时的圈子。 这下苏叶再也不说他迷路，因为…… “你肯定是迷路了。” 浮云：……
第514章 昏迷 浮云也是见了鬼，这条会河坊斋的路，他从会走路开始便来回走，别说逼着眼睛，便是梦游，他又能走到正确的道路。 可偏偏在这种极不可能的情况下，他迷路了！ 如同一个不熟悉这个道路的普通人。 “不，我没有迷路了。”到了此刻，他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我绝不是迷路，而是这雾气有问题，它干扰了我。” 干扰？苏叶笑了笑，第一次没跟嘴硬的浮云作对。 “我赞同你的想法，这雾气有问题，这绝不是简单的雾气那么简单。” 就在两人迷路时，空中的雾气愈发浓稠，很快便伸手不见五指。 同时，浓雾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动，又像是触动在骚弄。 那种声音很难用言语形容，是极度特殊，带着狰狞和嘶吼，仿佛从深海中传来也似乎是某种触手的骚动。 它让人头皮发麻，更让人头疼欲裂，那是绝不该出现于正常世界的声音。 在某一瞬间，苏叶甚至听到了鬼魂哀鸣的低泣，那是万鬼哀嚎，万物颤栗，是天地同悲，日月无光。 苏叶完全被这声音摄去心魂，竟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浮云见她发愣，心下一突突，立刻将灵气灌注在声音中，然后在苏叶耳畔高声大喝： “醒醒！” 那道声音如惊雷炸响在苏叶耳边，在她的脑海中隆隆回荡，她瞬间苏醒，下意识后撤一步，双手捂住耳朵。 “别喊那么大声。”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浮云追问。 苏叶迷茫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刚开始她还能分辨其中的内涵，可是越往后她越无法分辨，甚至觉得头脑有些迷糊。 正当两人为此困扰之际，苏叶的双耳下垂忽然绽放出金灿灿的光芒，那是光芒先是很小，然后慢慢变大，最后驱散了附近的雾气。 “好闪。”浮云不敢直视这光芒，遮挡着闪到苏叶身后，当然牵着苏叶的双手并没有放开。 苏叶却没有被这光芒迷惑，她低头一看，只见耳垂上的耳环熠熠生辉，辉光灿烂又明媚，恍若两轮小太阳。 是天眼！ 苏叶立刻想起这两件事物的来历，是由她天眼制成的灵器，挂在她的耳朵上，原本她还有些印象，可是长久不用，加上又不碍事，便忘记了这回事。 天眼居然能驱散这波浓雾？ 苏叶不禁疑惑，却没有时间往深处思考。 “这场浓雾绝不那么简单，要赶紧跟张真人他们汇合，我怕又是玄侯的袭击！” 听到这两日频繁被提起的名字，浮云一愣，玄侯再次发动攻击？ 他以为自上次突袭失败了，玄侯已经绝了杀上龙虎山的心。 没想到，对方只是在等待机会，并非全然放弃。 借着天眼的辉光开路，苏叶边往前走，边低声感慨： “世上最解的便是仇恨，玄侯对龙虎山的恨绝无动摇之日。如果真是他来袭，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事情比苏叶想象的更加糟糕，在他们还没到达河坊斋时，小路两侧便陆陆续续出现昏倒的小道士。 浮云上去探过他们的鼻息，确定仅仅是昏倒，并非是死亡。 他长舒口气，内心却更加紧张。 这场浓雾绝对有问题。 两人紧张地靠近河坊斋，河坊斋位于龙虎山的中心，是众道长议事的地方，场地特别大，有着一整片的空地，从河坊斋的楼梯往下看，庭院内的景色一览无余。 害怕有人拦截，两人没敢大摇大摆地闯入，浮云领着苏叶，从自己熟悉的小路触发，经由侧面直奔河坊斋大门。 河坊斋的深棕色大门一半打开，一半关闭，透过敞开的门缝，苏叶看见了几道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尸体，那尸体中有一个非常眼熟的脸庞。 玄晟大师！ 瞳孔缩紧，她将警惕提到最高，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却诧异地发现，其中根本没有任何埋伏。 桌椅凌乱地倒在地上，恍若被龙卷风袭击过。 门口躺着四五具恍若死尸的身体，见自己的父亲躺在其中，浮云心下一紧，扑倒玄晟道长身上，试了他的鼻息后，才将惶恐的情绪放下。 “他们这是……” 怀着疑惑，他检查玄晟道长的情况，发现对方是被弄昏迷了，跟外面的那些小道士一样的情况。 正当浮云检查时，苏叶已经将河坊斋的正堂转了一圈。 桌案上摆着六杯茶水，地上到了五个人，还有一个人去了哪里？ 不，苏叶转念一想，立刻了然，剩下那一位是张真人。 看整体环境，敌人应该是在六人汇聚在一起时突袭，导致道长们做不出及时反对，反而被敌人一网打尽。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压倒式的偷袭！ 事情愈发棘手了，这下连苏叶也察觉出几分不妙。 就在两人围着正堂查看时，牛奶般的浓雾穿过门扉，逐渐散入室内，并逐步包围还处于室内的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向后撤，转而向河坊斋深处行进，她们将脚步放得极轻，速度却拉得极快。 很快，两人便查看过河坊斋的后半部分。 令苏叶吃惊的是，这后半部分保持的极好，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毫无人烟。 挪动的河坊斋除了正堂的几个道长竟没有一人、甚至一具被袭击的身体存在，它空空荡荡，恍若历来如此。 “河坊斋一直都很热闹，来回汇报和请教的道长们日日在其中，怎么可能没有人？”浮云胆战心惊地说，心中地忐忑和不安更盛，去不好对苏叶讲出，只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眼见他眉宇愈发凝重，苏叶有心劝说，当前诡异的情况却堵住她的嘴，让她无话可说，毕竟以目前的情况，内部的情况当真不好估量。 两人怀着相同的不安，一路逼近河坊斋最里面，那里是历代掌门人居住的住所，张真人目前正居住在其中。 还没等两人走进，便听到里面传来喧闹的吵闹，像是有人在里面吵架。
第515章 打散 清幽的室内，张真人撑着桌角，脊骨笔直，口中拖出语重心长地劝说。 “停手吧，玄侯。事已至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何苦为难他们？” 他对面的玄侯，不，苏云鹤冷下神情，他今日穿着一件同张真人身上道袍颜色极为相似的青袍，那靛青衬得他脸色更为阴郁，如数九的天气，闷闷不化。 苏云鹤长袖一挥，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为难？”他轻笑着反问，“到底是我为难他们还是他们为难我？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听到这话，张真人是又气又恼，“你不由分说地闯入龙虎山，放出浓雾，打晕门下弟子，我未曾摁下你就范，已经是偏心了！玄侯，你还要我如何？” 苏云鹤神情冰冷，语气冷凝： “叫我苏云鹤，我已经不是玄侯了。” 张真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对他的固执深感失望。 苏云鹤他早年害怕从张真人身上看到这副神情，那说明他的失败，他未曾达到目标，他的德不配位。 可现在，他早已经不在乎。 “你问我要你如何？”玄侯笑了笑，穷图匕见，“我要你死！” 说罢，他五指伸出，一爪子向张真人的胸口掏去。 张真人闭上双眸，放弃挣扎，等待死亡降临。 千钧一发至极，一道身影伴着一道高喝前来。 “住手！” 一个熟悉的禅杖攻来，玄侯回撤，站稳后定睛一瞧，苏叶右手持禅杖，立在张真人身前，浮云则抽出拂尘，守在两人身侧。 “果然是你！”苏叶冷淡道，“弑父可不是好想法，劝你还是放弃为妙。” 一听这话，苏云鹤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来你知道了。” 抛去普世中色厉内荏的伪装，展露出本性的苏云鹤有着寻常人难及的气质，他神色从容，举止优雅，哪怕说着挑拨离间的恶言也比普通人多了几分特殊的气质。 “不要将话说死，我的好阿叶，你想弑父，你难道就不想吗？”苏云鹤扬起嘴边，轻声问道，“我是从你的年纪过来的，比你更加了解自己。” “我想弑父，你也想弑父。老二别说老大坏，咱们都一样。” 还真被这混蛋说到点子上了！苏叶狠狠想。 她的确想弑父，但当着张真人和浮云的面，她又不能承认，用脚指头想便知道对方一定会阻止自己，那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可要是不承认……事情又陷入了另一种难解之中。 好在，张真人没心情计较父女俩的斗嘴，他推开两人，主动站在苏云鹤身前。 “玄侯，你失败了。” “我说了，叫我苏云鹤，我不承认你给的名字。”苏云鹤再度纠正到，并对这老头的记忆失去了耐心。 没有办法，张真人只能顺着他叫法往下说。 “好，云鹤——” “也别叫我云鹤，叫我苏云鹤！”苏云鹤再度不耐烦地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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