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宿主的父亲便是云清宗的老宗主,是个一直存在于众人话语中的厉害人物。 无论是风鸾,亦或是柏舟,都很笃定老宗主正在宗门内的某个洞府内闭关,怎么现在突然落到了上虚宗手上? 风鸾则是一边回身一边淡淡道:“千年前,除了前辈仙尊外,无人敢直呼我父姓名,没想到如今倒是有胆大的。” 而他们的对话并不为外人所知,姑获鸟原本还想要扑上前,结果却抓了个空。 抬起头,就发现男修已经被红衣女修抓着领子高高提起。 素来沉稳的风鸾此时眉头紧皱,眉间隐隐有些发红,手上有红色的灵气缠绕,缓缓开口,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把你知道的尽数说清,不然,本座定让你形神俱灭,化为齑粉,不得超生。” 作者有话说: 姑获鸟:当娘真难 攸宁:……有时候也很简单
第193章 系统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风鸾生气。 无论是之前为了维护七川而击退无极宗, 亦或是为了保护青梧而灭了所有盗贼,自家宿主从来都是直接动手,拔剑便是杀招, 将稳准狠发挥到极致。 不过像是现在这般放狠话倒是难得。 于是系统难得没有插科打诨,只管安静的待在剑中,细细端详着被揪着领子提起来的重珑瑾。 此时的重少宗主看上去颇为凄惨。 一身的伤还没有治好, 腹部断了骨头,此时隐隐有些抽搐,因为被狠狠勒住了脖子, 故而原本苍白的脸色也转变为了涨红,本能的想要用手去推。 可在他和风鸾对视的瞬间, 便猛地顿住了动作。 红衣女修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既无怒气,亦无憎恶, 看上去平静得很。 瞧着他, 就像是在瞧一个死物。 原本还有几分底气的重珑瑾开始颤抖, 因为他发觉自己错判了眼前的女修。 这人是真的想杀他的。 这让重珑瑾终于生出了些许惧意,他一面努力伸长脖子大口呼吸, 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怎么能杀……怎么能伤我……” 风鸾淡淡反问:“姑获鸟能抓你, 为何我不能?” 姑获鸟:咳咳。 重珑瑾:……重点不在这里! 好在很快,风鸾就接着道:“你非善类, 又不配合,只也只能如此,”声音微顿, “况且, 你打不过我, 自然随我处置。” 这句话听上去不讲道理,但在修真界中,这其实就是最无可辩驳的天理。 作为上虚宗的少宗主,重珑瑾以前总喜欢仰仗着自家宗门的威名去为非作歹,便是笃定对方打不过他背后的人。 直到今日,被人反过来以强者之势勒住脖颈,他才明白这滋味到底有多难受。 重珑瑾的耳朵已经开始嗡鸣,眼前出现了道道黑影,显然,如果他不老实一些,女修是真的不介意让他把命交代在这里。 于是他拼着最后的气力挣扎着喊道:“我说,我全说。” 颈子上的束缚应声松缓,他直接跌在了地上,捂着脖颈咳嗽不停。 风鸾则是取出了一颗丹药弹进了他口中,同时以灵气催化,不消片刻便治好了他断掉的肋骨,脖子上的红痕也消失不见。 重珑瑾终于呼吸顺畅,坐在地上面露苦笑:“你刚刚所做之事,着实不像是个名门正派。” 一旁的姑获鸟面露急色,恨不得过去把这小子的嘴巴捂上。 但风鸾并未生气,反倒平静的对他解释:“云清宗从来不是靠着慈悲仁善立足于世,我也从没标榜过自己是名门,不过正派倒确实是正派。” 重珑瑾看她:“那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把我化粉?” 风鸾淡淡道:“所谓正派,便是被多数人认可,只要你够强,你也能是正派。” 重珑瑾愣在当场,显然此番理论是他以前没有想过的,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风鸾却没有心思和他论道,感觉这人身上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便收回手,沉声道:“我父为何在上虚宗,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重珑瑾原本是想要用这件事情当做让对方保护自己的筹码,可经过了刚刚的一番折腾,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根本不能也不配和云清宗谈条件。 想到这里,他轻叹口气,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姑获鸟上去搀扶,重珑瑾原本想躲,但他现在刚刚伤愈,身子不稳,也只能靠着姑获鸟才能起身。 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锋利的鸟爪,他看着风鸾,深吸一口气,随后道:“其实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这些的,说来话长……” 话音未落,风鸾便道:“长话短说。” 重珑瑾又沉默片刻,然后才开口:“我父亲在修炼邪功,且与魔界有染,他新娶的姬妾便是魔修,我察觉此事之后便被打伤,这才逃出上虚宗。” 风鸾眉尖微蹙:“以你的修为,如何能认出魔修的伪装?” 重珑瑾面露不堪,可还是回道:“那妇人勾引我,我不从,她就想吃了我……虽然我搞不清楚什么是正派,但一言不合就要挖心吸血的肯定不是正常人。” 风鸾微愣,显然没料到剧情会这般发展。 倒是姑获鸟一脸惊讶:“我瞧你这孩子的面相是个四处惹桃花的,没想到还挺纯情。” 一听这话,原本还有几分畏缩的重珑瑾立刻抬起头来,声音都大了不少:“我虽然坏,但我对云妹是真心的!” 下一秒:【倾听吧,咏赞吧,无人不崇敬爱情的甜蜜,无人不渴望温柔的蜜语,任务“暗恋中的真心情话”1/1完成,奖励即将下发,请耐心等待。】 由于这是作为恋爱系统自带的设定,故而连系统自己都没想到会弹出这句话。 不过这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人所言非虚,系统一惊:【咦,他说的是云玉茗吗?】 风鸾虽然挂心父亲和上虚宗的事情,但还是习惯性地回答自家剑灵的每一个问题:“应该是的。” 系统感慨:【没想到啊,他还挺痴情。】 同样这般想的还有姑获鸟,她虽不知道这个云妹是谁,可还是笑道:“听上去你们感情真好,想来那位云妹待你不错。” 可重珑瑾却面露难过,甚至还有些委屈:“可她说我不是好人,还让我不要继续纠缠,不然就要把我的心肝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姑获鸟懵了:“这不是和你刚刚说的魔修做的事情差不多吗?” 重珑瑾义正言辞:“当然不一样,云妹就算挖我心也是为了我好!” 姑获鸟:……你们人类真奇怪。 风鸾却不在意这些,只定定地看着重珑瑾,问道:“我最后问一遍,我父亲为何在上虚宗。” 重珑瑾听出了话语中的冷意,赶忙道:“就是在我和那魔修纠缠的时候,慌不择路,跑去了父亲修炼之处,便发现了令尊的棺椁,也看到了令尊的……肉身。”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风鸾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指尖渐握成拳,脸上却丝毫不显,声音依然平顺:“你又如何知道那是我父?” 话已至此,重珑瑾也没有继续隐瞒,轻声道:“当时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我又满心惊慌,自然无心也无暇去细细查看棺内之人。之所以能认出那是风宗主,也是因为对方身上所穿的是上虚宗的道袍,加上,他从棺中坐起来,告诉我,他叫风皓尘。” 这让风鸾身形一震,语气都多了几分急切:“他醒着?” 重珑瑾面露迟疑:“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状,他像是醒着,但又像是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行动,倒像是被什么牵制住了一般。” 风鸾追问:“那他现在何处?” 重珑瑾无奈摇头:“你的人已经进入了上虚宗,既然没有找到,多半是被一起带入了太虚明镜。” 听了这话,风鸾眉尖紧蹙,即使她现在修为高了不少,也无法追寻到神器的下落。 上虚宗能靠着太虚明镜躲过仙魔大战,如今自然不会轻易现身。 而重珑瑾却没有就此沉默,他微微抬头,看这红衣女修,声音里带出了几分恳求:“我之所以离开上虚宗,一来是想要躲开魔修追击,二来也是想要留着命,想要查清楚我父究竟为何性情大变,是不是被魔修蛊惑。” 系统小声嘟囔:【按着宿主所言,那上虚宗很早之前就其身不正了,与其说是性情大变,倒不如说是在这人面前本性暴露。】 风鸾也认同这句话,毕竟曾被上虚宗坑了一次又一次,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那个宗门的糟粕。 但她却什么都没说。 分明刚刚差点就绝了重珑瑾的命,心中也对这人没有半分好感,可看着他满身是伤却依然想要相信亲父的孺慕神情,风鸾终究还是选择一言不发。 重珑瑾也不是蠢人,或许以前鲁莽愚钝,但是在生死关走了一遭后,他倒是通透许多。 他隐约猜出风鸾的意思,可终究心中还存着一分希望:“只求少宗主庇佑,若是我父当真是与魔修纠缠不清,我必不会偏袒。” 风鸾没有立刻点头,而是反问:“那你又能助我什么?” 重珑瑾的脸上有挣扎一闪而过,可最终还是咬咬牙,回道:“我与父亲是血脉至亲,虽然无法因此催动太虚明镜,但若是明镜靠近,定然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这是一笔交易。 哪怕是不谙世事如姑获鸟都能听得出来,重珑瑾是想要用自己对太虚明镜的感知,来换取云清宗的庇佑。 这并不对等,因为若只是为了靠着血缘来寻到明镜,风鸾完全可以将现在内伤未愈的他带在身边,或威胁或利用,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也不用去费心庇护。 但风鸾却没有多少犹豫便点头道:“好,这段时间你便跟在我身边。” 这下换成重珑瑾惊讶了,哪里还敢多问,直接伸出手,努力催动灵气对掌立誓,这才安心的晕过去。 姑获鸟抱着他细细查看,确定只是晕倒并无大碍之后,才松了口气,随后抬头去看风鸾。 如果说刚刚这张少女面上是妇人才有的慈爱,那么现在就是孩童一般的单纯,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疑惑,话语也是脆生生的:“真的能让他当我的孩子吗?” 风鸾无心去管旁人的事情,但既然应允要给重珑瑾暂时庇护,便将实话说出:“认亲是大事,虽然他现在与他父亲关系不睦,可这并不代表他能认你为母。” 姑获鸟脸上有落寞一闪而过,抱着男修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因为是怨气所化,所以找孩子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纵然现在机会渺茫,依然想要尽力尝试。 低头看着重珑瑾的脸,姑获鸟轻声一叹,低声道:“其实我也知道此事艰难,不单单是他不愿,只怕神女和驳兽也不会允准的,虽然神女收了不少散修以作仆从,但却不会轻易让岛内灵兽随意来去,尤其是几百年前,我曾偷跑出神岛,惹了麻烦,他们更是不会让我随便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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