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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渝想了下，“等到雨季应该还会招人，我记得赵叔你说过，你儿子媳妇儿都是识字的，对吧？” “对对，我儿上到高二，儿媳妇是读了初中的”，老赵对这一点还是很自豪的，“我跟你说啊，这小孩儿们识字还是不一样，先前给我儿介绍了好几个，他都说谈不来。给俺俩发愁得不行，谁知道这俩在看电影的时候就聊到了一块儿，现在结婚了，每天都和和气气有说有笑的。哎呀，这老人们看得也开心。” 秦小渝点了点头，“那就好，种植园招人应该也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到时候我通知你。” 老赵连连道谢，还回去给她拎了个大西瓜过来，说是本地的早熟品种。 秦小渝想了一下，将那瓜一破两半，又给老赵他们拎回去了半个，她到警察小院的时候老赵却不在，就剩姬昂一个人。 “老赵说的那事儿是怎么回事？”秦小渝跟姬昂蹲在小院边上吃西瓜，便问了一句。 姬昂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这事儿其实跟你之前抓的那两个来办太阳能的还有关系。” 秦小渝很疑惑，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怎么会扯到一起。 原来那两个来办太阳能的小沈和小张其实也不是第一回 被人抓走了，两个人的经验都丰富得很，知道自己办的事虽说不地道，可也没触犯啥法律，再说了这要找也是找他们公司。 “他们俩一个劲儿说自己也是被这个公司给忽悠了，说自己也是受害人”，姬昂咔嚓咔嚓地啃着瓜，直到只剩下白白的瓜皮才接着往下说，“要不是我师父严谨，在他们县城的据点和王庄租的房子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银行卡，还抓不住他们的罪状。” 这两人不但对这老乡坑蒙拐骗，还以要给老乡们办银行卡的名义收集了很多身份证，利用县城里某些银行的便利，开了很多的卡卖给类似电话诈骗公司的各种灰色产业。 “他们是流窜宣传的，在咱们这儿卖的是外地的身份和卡，等到了别地又要卖咱们这边的卡，给侦破电信诈骗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刚好这两案撞在了一起，这两个人啊，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秦小渝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很憨厚的小张也是这样的人，当时在院子里见他笨拙的样子，还以为他也是被小沈骗了呢。 姬昂也有同感，“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们采用的就是这样的策略，一人装作老实，进门就帮着老乡们干活，还有帮着炒菜做饭的，还有帮着带孩子的，这样慢慢让人放下戒心，真是坏嘞很！” 秦小渝听了一大堆八卦，对姬昂说道，“我感觉这些还是有必要给老乡们提个醒的，不如今晚咱们看完新闻联播，你来跟老乡们唠唠。” “咳..咳咳咳...”，姬昂被她这提议吓了一跳，西瓜瓤都从鼻子里喷出来了，咳了老半天才摆手，“不中不中，还是你说吧，我做不来。” 秦小渝笑着给他递手绢，“这有啥不行的，你之前不是说你在工地里也是一呼百应的么？你就把老乡们当成工友一样，给他们训训话，不就行了？” 姬昂瞪了她一眼，心想这怎么一样，在工地上他可是大少爷，在这儿呢不管是按照辈分还是按资历，他都是个孙子。 “放心放心”，秦小渝安慰他，“你肯定行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再想想有什么要提醒大家的案例，一块都说了。” 姬昂紧张得瓜都不吃了，直接甩手往屋里头走。秦小渝还以为他是不打算答应，谁知道他竟然对自己说道，“那我先去打个草稿，下午去找你，你，你帮我改改。” 秦小渝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幸运，怎么会遇到这样好的同伴，大家都积极又上进，愿意在本职工作之外，为老乡们多做那么一点点。 其实多做一点点就会做得很多，比如会为老乡们宣传新的防诈骗信息的姬昂，比如会为老乡们播放讲解作物知识的吴易，比如每天主动去公厕巡逻检查卫生的老村长，比如会在工作结束后教种植园老乡们识字的姚兰兰，比如一直致力于帮扶农村发展的贺老板，比如那些会给火星庙寄衫寄书的逗友们…… 每个人的努力都像是水滴，聚在一起渐渐就成了小溪，小溪没有大江大河那般波涛汹涌，可哗啦啦的小溪流淌在山间，便会滋润这片沉寂已久的山林，让这片土地上开出漂亮的花。 秦小渝在当天下午，又见到了另外一条“小溪”，是来自县城人民医院的下乡义务诊疗队们，他们是坐着车过来，和云村长交接了之后，很快就在村头大树下打算支桌子和椅子。 云村长一看这，哪可能会让大夫们动手， “哎呀，真是没想到咱们这儿还会来医生...” 秦小渝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得大树下很是热闹，而原本在大树下面唠嗑的老人们站在一旁围看着议论纷纷。 桌子很快就摆好了，云村长还过来找秦小渝，让她把车站的水桶拿出来，“就你那儿东西最干净，咱们给大夫们搞点凉茶喝喝，中不中？” 秦小渝怎么可能说不中，她瞧着现场也没啥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回去就给医疗队烧水去了，等她将煮好的凉茶用自行车驮过来，才在旁边摆好，就见得芬姨一个劲儿地跟自己招手。 “快来快来。” 秦小渝见云村长已经安排了人过来接手凉茶这一摊子，就快步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芬姨，咋了？”秦小渝一下子面对两位笑盈盈的长辈，心里突然有点发憷。 芬姨亲热地拽住了她的手，“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咱们县城人民医院的彭清彭主任。” 秦小渝笑着跟彭主任打了个招呼，瞧她大概有四十来岁，短发很精神，穿着白色大褂，瞧上去就很可靠，她留意到彭主任的鬓角有些汗，再一瞧她们所在的位置离旁边的桌子很远，在树荫的最边缘，这才让彭主任被太阳给晒到了。 “芬姨，彭主任，您二位等等，我去拿个东西就过来”，她也不等人挽留，拔腿就跑，没一会儿竟是从车站里搬了一把大伞过来。 这伞就是人家做生意或是站岗的会用的大型伞，是秦小渝托王姐从县城带回来的，每逢听到天气预报说有雨，都会在售票室前面把这伞支起来，而最近渐渐热了，就成日支在火车站外面。 黄绿相间的大伞特别显眼，老乡们老远都能看到，在这大树下乘凉的老人们就能瞧见，不管谁看到了都会说起秦小渝，也不知道谁先夸了一句，那场面就热闹了起来，老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和小秦妮儿.小鱼妮儿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会拿出来说，光是送粥这件事，这些个老人们就说了不下一百遍了。 秦小渝并不知道自己每天会被夸这么多次，她扛着大伞一路跑过来，在芬姨和彭主任惊讶的眼神中把伞靠在大树旁，从旁边树林里拖出来个轮胎还有砖头，跟过来帮忙的小伙子们一起把大伞支了起来。 “好了，彭主任，这一下午你都不会被晒着了”，秦小渝晃了下大伞，保证它稳固，才抹了把汗。 正在给老乡问诊的彭主任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你自己扛过来的？” “嗯”，秦小渝点了点头，事实上她现在的确比刚来的时候要瘦，可是身体素质却越来越好，那天她洗澡的时候都发现自己有腹肌了。 有个小护士过来给她递了张纸巾，眨着一双星星眼，“小鱼，我是你的粉丝，咱们能合张影么？” 她说完就看了彭主任一眼，瞧她没什么反应，赶忙掏出了手机，递给了秦小渝。 秦小渝则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什么时候有粉丝了？ 不过见那小护士已经朝着她这边靠了过来，便打开相机，跟她合照了一张。 获得合照的小护士激动得脸都红了，瞧着她拿着手机伸出的小臂上有着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没忍住伸手捏了下，随后便不可置信地哇了一声。 秦小渝对她这样的反应也很不知所措，在火星庙她遇到的女孩子大多是小珍那样的，很少有像面前这位小姑娘一样“奔放”的。 “我叫徐文文，是人民医院的护士实习生”，徐文文捏过之后才知道害羞，可还是大大方方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是你逗音的粉丝，知道这次医疗下乡会来火星庙，我就报名了！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可真厉害！” 秦小渝没想到居然是逗友，更没想到是因为她就来下乡了，她看见小姑娘脸上手上都有被挠破的蚊子包，便知道她们这一路是真的辛苦了，“你也很厉害，辛苦了！” 徐文文拿着“偶像”送的防蚊膏，蹦蹦跳跳地走了，她的工作是在另外一边帮老乡们测血压，趁着人少跑了过来，合照后又赶忙回去工作去了。 彭主任面前也暂时没了人，她招呼秦小渝坐下来，将自己的凉茶递给她，“给，新的，你喝两口。” 秦小渝有些不好意思，可面前这位彭主任的目光实在是太温柔了，她便三两口喝光了凉茶，就像站起来，“彭主任，我身体还挺好的，就不耽误...” “坐下”，彭主任伸手摁住了她的手，“我有些话要问问你，你知道我是哪个科的么？” 秦小渝这才注意到，这位彭主任的桌前不像其他医生一样放了牌子，而仿佛是一种默契，来找她的好像都是村里头的妇女们。 “我这儿是妇科”，彭主任笑得颇有些苦涩，“我这牌子一立起来啊，那些老乡们就不会过来了。”我 她说的话让秦小渝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听得彭主任说道，“我们今年走了八个村子，就你们村的姐妹们情况最少，听我说起来话也没前面那些人那般害羞，提到一些器官的时候一瞧就是知道的。我一打听，你们村居然人人用得都是卫生巾，我就觉得诧异得很。” “我跟你们村长夫人一打听，原来是有你”，彭主任笑得很欣慰，“干得好，秦小渝。” 秦小渝没想到她拉着自己是为了夸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我就是给大家看了下纪录片，我其实懂得也不多。” “这就够了”，彭主任叹了口气，“普及这些知识就能让大家少受些苦。” 她可能是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些病人们，摇了摇头，“听说你这卫生巾也是自己掏钱买的？你可真不错！” “这其实也不是花我的钱，就是开了个逗音，给老乡们拍拍视频，从这挣的钱里头拿出来一些给大家买的。”秦小渝可不敢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赶忙解释道。 彭主任的眼睛亮了，“你还有逗音啊？要不把咱们这医疗下乡也拍一拍，帮我们宣传宣传。” 秦小渝被上次那学雷锋的吓怕了，眨了眨眼问道，“能拍么？” “当然”，彭主任理直气壮，“我们这是做好事，得让更多的人知道。再说了，你帮我们宣传宣传，到时候我们年底还有奖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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