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青年烦躁踢了踢雪,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知道,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对此一点也不奇怪,反而还松了口气。 难道他失忆了? 姜槐虽然觉得这个说法离谱至极,但他也意识到自己最近的记忆似乎真的有些混乱。 烦死了。 都是风沅这个混蛋的错。 他恶狠狠瞪了混蛋一眼。 混蛋双臂环胸,凉凉回瞪了过来,然后给了他一脚。 “老实点。” 姜槐重新趴在地上扑腾,他还要继续回答问题。 “所以你有妖族的血脉?” 人皇对于魔尊被摁回雪地的惨样,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依旧慢悠悠开口。 “怎么可能?!”魔尊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侮辱,他大声反驳,“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嗷!!!” “怎么有我们妖族血统还委屈你了不成?” 妖皇皮笑肉不笑收回脚。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今日的耻辱我必将百倍奉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魔尊嘶吼道。 人皇:“……”三十年是不是太短了点。 妖皇:“……”这家伙果然背着我看了不少凡界话本。 “那你为什么会有尾巴?” “姬明,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老子有没有尾巴跟你有什么关系。” “以前没有见过,但今天在风沅把你踹倒在地上却出现了。”姬明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左手握拳敲了下右手,恍然大悟道:“脸色通红,所以它是在你感到兴奋或者感到身体疼痛时才会出现吗?” “我明白了,是刺激的产物。” “明白你个头,老子不是变态!别想在乐妩面前抹黑老子!!!”姜槐彻底暴躁,他终于意识到姬明的难缠之处。 风沅嗤笑出声,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晏芝也弯了弯眼眸。 另一边,不知道跟白乐妩说了什么,终于让对方止住哭声还露出笑容的霁华叹了口气。 但谁也没想到,全场最为吵闹的姜槐没过一会便晕了过去。 风沅:“……” 她在全场或躲避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视线中将对方和白乐妩带回了妖界。 后者被带走时她能看出霁华眼眸中有着不舍,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静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在冰天雪地中,莫名萦绕起一股萧瑟。 晏芝也随之独自离开。 最后剩下的只有姬明和霁华。 姬明将手揣在袖子中,慢悠悠晃到架子旁烤火,享受起冰雪中的唯一热源。 就这样过了许久,天空中重新飘起雪花。 霁华突然开口,“我以为你会问我和风沅的关系,会问妹妹为什么会变成弟弟。” “啊?”姬明疑惑抬起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不解,“世事无常,既已寻到结果,又为何要执着过程。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失散多年的亲人,我再问也不会改变。” “对啊,亲人。”霁华不知想起什么,神色逐渐温柔起来,但很快又面露哀伤,露出在之前一直隐藏的化不开的阴郁,“你知道吗?我喜欢乐妩。” 他这会突然想找个人倾诉。 “嗯。” “可是风沅他……也喜欢。” “嗯。” “我不想失去乐妩,可我也不想伤害风沅。” “嗯。” “……” “你除了嗯,还能再说点别的什么吗?”霁华突然发现,在某些问题上,姬明并不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因为他只会让你越来越生气。 “唔。”被倾诉的人停下烤火的动作,细细打量了倾诉者一番:“这种问题你不是早有了抉择吗?” “在你将手伸向白乐妩脖颈的时候。”他淡淡道。 “我绝不可能伤害乐妩。”霁华眉头紧缩开口。 姬明没有在乎对方话语中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僵硬和弱气,他只是抬头望向天空,意味不明感叹起来:“下雪了啊。” “霁华,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幻象呢?”他神情平静,可眼底却罕见透露出几分冰冷来。 “都是……幻象。” “你自己也在怀疑不是吗?我们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霁华陷入沉默。 “所以等到我们搞清这一切,你若是还爱那位白姑娘,再做抉择也不迟。” “对了,苍龙苏醒了,他想见见你。” “看起来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早跟他接触。”霁华平复了心神,冷淡道。 “机缘巧合罢了。” “姬明,我在想有时候你说的这些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而且不要忘了你体内的血脉,纵使只有一半,那也是我们注定承担的责任。” 他们相识几千年,可无论是对方,还是祁言,他都捉摸不透,在留下这句话后,霁华拂袖离去。在离去前,他饮尽了自己杯中的茶,茶水早已冷却,混着雪花,泛出浓浓苦涩,弥漫在整个口腔中,也弥漫在他心底。 “真假吗?” 姬明无声叹了口气,以前的话他不记得了,但今天最起码他将食物递给白乐妩是真,觉得对方哭声太小也是真,跟霁华所说的一切更是真。 只可惜,这真话也要被怀疑。 所以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何必那么执着呢? 他回到了凡界。 姬明端坐在寝宫内自己最喜欢的那张小桌子旁,看着茶水内氤氲而升的白雾发呆,他突然冲正在泡茶的侍女缓缓开口。 “孤有个问题问你。” “陛下请讲。” “孤有个朋友,他有个认识很久的人,对于那个人,他愿意分享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也愿意放弃一些原本的计划陪那人出去玩,看到那人开心。他也开心,那人不开心,他便想让那人变得开心起来。那人不在眼前,他便会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陛下的朋友是喜欢那个人吗?”侍女掩唇轻笑。 “喜欢?” “没错,喜欢,只有遇见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心心念念记着对方,才会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对方。” “这不是朋友间的正常感情吗?”姬明困惑道。 “如果是朋友间的正常感情,那陛下您会这样对待仙尊和天帝吗?” 当然不会 姬明没有半丝犹豫,可正是因为没有半丝,他才彻底沉默起来,青年摆了摆手,让侍女出去。 寝宫内又只剩下他一个。 姬明摸着桌上还没有消失的指甲划痕,喃喃道:“原来是喜欢吗?” 所以他当时才想亲……风沅? 他不知想起什么,匆忙起身,走进内室,在里面一阵翻找后,他找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内被塞得满满的,都是些木刻制品,他轻轻拨弄了几下,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木人。 木人身上的衣服精致华丽,只是没有脸。 姬明犹豫了下,终于拿起刻刀,细细为木人雕刻起脸来。 他的心突然异常慌乱。 与此同时,遥远的妖界内,妖皇打了个喷嚏,揉了下鼻子,在历经一天的疲惫中沉沉睡去。就在她以为今夜会平静入眠后,她在梦里重新与魔尊相遇。 风沅:“……” 姜槐:“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作者有话说: 魔尊:欸嘿,傻了吧,我们又见面了。 码完这章后,我终于陷入沉思,看着别人的魔尊:他怎么可以这么帅!!! 看着我的魔尊:啊,欢乐喜剧人。 你们要相信我姜槐真的是个大帅哥!他可是有着魅魔的血脉!!!! 感谢在2022-02-07 23:59:08~2022-02-08 23: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柒柒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课桃子树、栖栖不期 20瓶;人间简称 5瓶;竺斯 4瓶;所念皆星河 2瓶;百里即墨、树袋熊的乌托邦、波子汽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疑虑 姜槐大概是终于破罐子破摔起来, 他在风沅面前抛弃了最后一丝作为魔尊和作为男人的尊严,生无可恋坐在由梦境幻化出的魔界月潭旁,捂脸悲伤。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现在留下的每一滴泪水都是他这段时间的血泪, 都是他饱含痛苦的心酸。 再这样下去,姜槐觉得他真的可以收拾收拾从六界滚蛋了,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记忆力, 精确到点点滴滴, 精确到神情变化,让他的清醒变成一场煎熬。 青年耷拉着脑袋,眼角微微下垂,湿漉漉的睫毛无声颤动,大拇指尖被他咬在嘴里,发出小心翼翼但又充满悲伤的呜汪呜汪声, 看起来像一只在雨中垂泪的落魄大狗。 平日里桀骜不驯的面容在此时竟奇异多出几分温良乖巧感。 天上十分应景落起雨来。 风沅抹了把脸上雨水, 即使这是场梦,但触感与真实没有区别, 就在雨越来越大, 衣服快被完全淋湿时,她终于忍无可忍, 将从梦境开始,就在给她表演魔尊落泪的家伙一脚踹进潭中,“闭嘴谈正事。” “还有, 给我把天气变正常。” 她冷酷道。 一不是美人落泪,二不能梨花带雨, 风沅拒绝观赏。 看着好友脸上的暴躁, 姜槐最终一句话都没敢说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甚至还有些尴尬。 因为他想起了自从上次他在发情期找对方结果半路丧失理智变回不清楚状态后,那个“他”就一直认为风沅对自己欲行不轨,贪图“他”的美色。 “他”还因此和祁言达成合作,决定共同抵挡风沅来夺回那个令魔头皮发麻的白乐妩。 想到这里,姜槐就停下了用袖子擦脸上潭水的行为,转头又沉到潭底,只留下几个咕噜咕噜的气泡,现在只有冰凉潭水能冷静他千疮百孔的内心。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说出那么羞耻的话的?! 青年不可置信。 不过祁言……姜槐像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潭水中飞出,溅出无数水花,湿漉漉地站到风沅面前。可下一刻,他和对方便恢复了刚进入梦境时的干爽,坐在一处小酒馆内喝酒。 风沅环顾了下四周,人声鼎沸,酒馆不大,采光也不好,但酒香四溢,座无虚席。来来往往的虚影有的是人形,有的却是稀奇古怪的魔身。 “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她笑了起来,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桌上还有几道精致的下酒小菜,“记性不错。” 这是他们以前在魔界最常来的地方,一座魔界都城内狭小味道却异常好的小酒馆。 按道理,她也算得上常客,但现在再尝,却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恍惚感。 风沅惬意用单只筷子轻轻敲了敲酒壶边缘,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现在看来这白乐妩对你还挺像福气的,以前不会的东西现在都会了,血脉激发是一激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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