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如蜜糖般,散发出性感慵懒的光泽。明亮邪气的眼睛在望过来时带有高傲挑衅,但配上殷红的唇色,却又平添了几分野性,让女人的美在张扬中愈显侵略。 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因此即使对这个槐花行为举止再不喜欢,霁华也实事求是将对方的容貌评为中上,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女人是真女人,而非……男扮女装,图谋不轨的魔尊。 “你给我把衣服穿好。” 青年语气冰冷,几乎要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他不敢相信,一段时间没见,姜槐居然会堕落成这样,以如此下作的手段潜入妖宫,还故意在他面前衣衫不整! 霁华:“……” 他觉得眼睛受到了伤害。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霁华通过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对手中信息满意点了点头。虽然其中一大半是由风沅提供的,由于愧疚,风沅现在是堪称对青年有求必应,除去必要的几点,基本她关于选手能得到的信息基本都给了对方。 而霁华要做的,便是将内容重新罗列整理,外加通过凉亭内的明日参赛选手表现,评价可或不可。 即使知道弟弟似乎留有后手,并无娶亲的意愿,可他依旧谨慎为上。 就是这谨慎的方式有那么上不得台面和变态了点。 堂堂天帝居然会躲在角落里偷听。 虽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但霁华依旧觉得良心受到谴责,他抿了抿唇,面有窘迫,尤其是当那些女孩子叽叽喳喳,三两结伴欢快经过时,这种尴尬便到达顶峰。 而且不知是否为错觉,青年似乎感到有那么几束目光在离开时都不经意扫过角落。 特别是那位久居魔界,素来神秘莫测的落霞魔君,更是含笑在他旁边停留了许久。 然后才追随同伴离去。 霁华一时间停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只能继续隐匿身形等待。 但他没想到,抱有这种想法的不只自己一个。 凉亭里那位让他颇为不喜的魔族女子依旧半躺在椅子上不愿离去,就连周围服侍的婢女侍从也都悉数被她赶走。 很快这处坐落于繁花尽头的亭台水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霁华自是不愿多呆,但他没想到,就在他动身的刹那,那个从头到尾都在闭目养神的女子也动了,毫不犹豫瞬移至他面前,凌厉掌风扑面袭来。 青年神情一凛,足尖轻点,向后跃去。 几乎是眨眼功夫,他们便已交手几十招。 起初霁华还在懊恼是自己托大,没注意隐藏好气息,让这女子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可随着交手时常增加,这份夹杂着赞叹的懊恼便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疑问,因为真的……过于熟悉了。 就连出招前不停摩挲指尖的小动作都跟霁华记忆里的某个形象不停重合。 如果说性格和行为举止相似勉强还算偶然,那么这如出一辙的功法……霁华冷下脸,也顾不得什么避讳,毫不犹豫拿出本命法宝,拉弓搭箭朝对方射去。 箭矢裹挟着极为强大的法力,撕裂空气,形成肉眼难及的冷光,穿过对手防御。 女人在看到这支箭后,脸上流露出明显惊诧。 “怎么是你?!” 她急忙施法抵挡,两股力量于空中相遇,几番僵持后,两人脚底皆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巨大气浪朝四周翻滚,眨眼间,滚动跳跃的石子和木屑皆化为粉末,落花残枝满地,不远处的湖面泛起巨浪。 如此巨大声响自然引起巡逻妖族注意。 侍卫们匆忙赶过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堪称被旋风席卷的一片狼藉。 就连凉亭也只剩了一半砖瓦,在那边摇摇欲坠。 几只乌鸦飞了过来,歪起脑袋在上面跳了几下,然后……一声沉重闷响之后,尘土飞扬。 现在是最后一半也没了。 凉亭成了由碎石瓦片堆积的残骸。 侍卫:“……” 槐花:“……” 霁华自然不会在此时吭声,他静静伫立于角落中,冷眼旁观眼前艳丽“女人”接下来的表现。 女人跟侍卫面面相觑,许久,才生硬道:“我……只是在练功。” “至于这些损坏,我会照价赔偿的。” 话已至此,巡逻侍卫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人家是贵客,说不准明日过后还有可能成为陛下后妃,是这所皇宫的女主人,他们这些在底下讨生活的也不好说什么。 “宫内有专门用来练功和比试的地方,姑娘这会若有需求,我等定当找侍从带您前去,这片亭台水榭毕竟是……我们陛下的心爱之处,您看” 侍卫委婉提醒。 等会消息传回去,陛下的心情怕是又要不好了,唉。 “不是说了我会赔偿的吗?” “您是贵客,这点小事……”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我等会就离去,再不给你们添麻烦。” 巡逻侍卫们松了口气,还好,这位虽然行事奇怪了点,但并不是不讲理的主。 领头青年迅速冲身旁同伴低语:“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工匠过来,赶在陛下看见前修好!” 惹出这一切的两个罪魁祸首沉默离去。 等到行至偏僻处,布好结界,确保不会有其他打扰后,霁华才缓缓现出身形,但现身后的神情,却有如终年不化的积雪,见不到半分暖意。细看其中还掺杂着几丝隐隐约约的嫌弃,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姜槐。”他沉声道。 槐花,姜槐,呵。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男扮女装的魔尊在天帝冷冰冰的目光下仍旧嘴硬,他扬起脖子,僵硬道:“而且你不是也在吗?还藏起来偷听那些女人的谈话,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 “我还以为是风沅在偷听呢。” 最后一句他小声嘀咕。 “这是比武招亲。” “我当然知道是比武招亲,要不是因为它我才不会来,不对,才不会扮成这副鬼样子站在这里!” “真正的槐花在哪?” “你在说什么胡话?哪有什么槐花,从头到尾都只有老子一个好不好?!” “……” 最后一丝犹豫也没了,霁华的手缓缓捏紧,他是知道姜槐在为人处事上是大胆和特立独行了些,甚至有时堪称无耻。但他没想到姜槐居然会没底线到这种地步,为了给风沅找不痛快,居然连男扮女装,混在人家姑娘堆中这种事都做得出。 现在被揭穿,还是一副理直气壮、不思悔改的模样! 简直岂有此理!!! 青年平静望向对方,平静到起不了半点波澜,“原来如此。” 他点了点头。 过于平稳的语气终于让姜槐嗅到了一丝危险,他怎么感觉这会像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 他狐疑回望了过去。 下一刻,霁华的拳头便砸了过来,他迅速躲避,凌厉拳风擦过脸颊,拳头砸在了结界上,发出轰的震动。 姜槐看了看对方仿佛无事发生的异常平静,甚至上面还显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再看了看结界上密密麻麻的蛛网痕迹,即便心大如他,都不由咽了口唾沫。 这要是砸在脸上…… 霁华长得那么单薄,但这力气是不是有点过分大了。 他突然间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 不过没等他张口,对方袖中突然便掉落了张纸,大概是由于之前就没塞好,这会突然动手,纸也随之落地。 姜槐眼疾手快,拾了起来,原本只是好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想随便扫一眼,可扫了一眼后,便有了开头一幕。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对方心中,他居然是第一个被踢出局的。 而且看看这都是什么!!! 居然偷偷摸摸去观察那些女人的言行举止,爱好家世,还要特意标注。 “霁华,偷窥是不对的!”姜槐抖起纸张痛心疾首道,然后纸张就从他手中飞了出去,飞回霁华手中。 青年小心翼翼将东西折起,塞回袖内。 “我与风沅是兄弟,他娶亲我如何不关心?”他不着痕迹瞪了对方一眼,语气坦坦荡荡,但看着面前人仍旧是那副衣衫不整的女子模样,又倍觉伤眼,垂下眼帘。 “……” 姜槐闻言神色扭曲了下,他显然也是现在才想起这件事,他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兄弟关系的由来,并且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还是能感受到霁华的重视。 甚至他莫名觉得若是光谈重视,那一点都不奇怪。 似乎记忆里对方就一直很偏向风沅那混蛋,就连他们一起去偷酒,霁华也只会逮着他打和要赔偿,而不是风沅。 那混蛋往往认个错,再装出点可怜兮兮的委屈样,之后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会被低声安慰。 反正藏酒地点一变再变,唯一不变的,就是风沅和他偷酒,他挨打,风沅独自偷酒,他挨打。 霁华这家伙的心估计从头到尾都是偏着长的。 姜槐不满想到,可他的唇角却浮现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欢快愉悦,遮盖了心中因这份记忆逐渐模糊而产生的烦躁。 他怎么会记不清了!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内突如其来的疼痛。 但痛也挡不住他的嘴。 “这种事都要管,你是那混蛋的老妈子吗?” 姜槐翻了个白眼。 “那你男扮女装至此,是变态吗?”霁华冷笑道,“抑或者你是故意来闹事的!” “你这是血口喷人,要不是为了乐妩,谁会来——” 糟糕,说漏嘴了。 姜槐神色微变,他迅速止住话语,紧张观望面前这位情敌的反应。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除去最开始皱下眉,霁华再没有丝毫反应与动容。 是伪装还是……有其他原因? 姜槐收回视线,心下微沉,他不会怀疑霁华对乐妩的爱,因为从最开始他便将对方视为劲敌。 霁华的情谊虽然没他那么热烈直白,却也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在神界无需打听都知道天界的心上人是谁。 对方现在如此平淡,若不是变心,那就是…… 姜槐在担忧霁华和风沅联手。 他们现在的关系可要比之前更为紧密,即便不知道风沅那边怎么样,但按霁华的认真,恐怕也不会差到拿去去。 因此他在将乐妩带走这件事上必须留有后手。 祁言……绝对不能暴露。 他眸光闪了闪,准备回去和同伴商议。 霁华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放姜槐离开,他本就心思玲珑,光凭对方脱口而出的几个字便大致能猜到青年的来意,为了白乐妩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他不由心惊。 而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正因这个名字而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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