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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春这样说话的时候真的特别像校长，那几个女孩偏偏穿着校服，瞬间就怂了，“啊……好的。” 就像有一个人往前挤，就有无数人往前挤一样，一旦有人开始往后退，后面的人便会跟着往后退，眨眼间吴悠眼前的路宽敞不少，没等她回过神就被何故春拖进了候机室。 终于安静下来。 吴悠透过单项玻璃，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吸了吸鼻子，“可怕……” 想到那些流量在爆红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遇到这种场面，吴悠就不由的心生敬佩。 “长见识了。” 吴悠转过身，在何故春面前低下头，“那个……你有什么想法吗？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冲你来的。” 何故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不是挺好的，没听见有人喊爱我吗。” 岂止听见了，她这一路过来都要被洗脑了。 “你不会觉得很累吗？”吴悠有时候去超市，被人发现围观，都觉得特别辛苦，可她是做这一行的，早就调整好了心态，知道自己赚这份钱就必须承担这份辛苦。 何故春和她，是不一样的。 吴悠开始后悔。 她不想要什么大金蛋，不想让何故春成为流量，也不想……不需要赚那么多的钱。 “累？我觉得很轻松啊。”何故春笑了起来，“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成名了，很爽。” 他真是影帝。 名副其实。 吴悠看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只好选择沉默。 直到两人坐上飞机，何故春才开口问她，“你呢？那时候，网上所有人都骂你，你会不会累？”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吴悠缩在座椅上，用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腿，“他们骂几句，我又不会掉块肉，和今天的感觉不一样。” “怎么了？今天掉肉了？” 吴悠听得出他在刻意逗自己开心，可她笑不出来，只有后怕，“就像你说的，如果发生踩踏，那不是比掉肉还可怕。” 做最坏的假设，刚刚那几个穿校服的女孩里，有人因为踩踏事件倒在机场，再也站不起来，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被毁掉的家庭，他们的身上，也会背上沉重的枷锁。 吴悠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的不得了。 “嗯……你被吓坏了。”何故春说着，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还有潮湿的汗。 “喂——臭流氓，动手动脚的干嘛啊？”吴悠侧头骂着他，手却没有挣脱出来。 只因为何故春的手掌，过于温暖。 “我是臭流氓。” 老梗重提，成功的削弱了吴悠的负面情绪，“你就是，臭流氓。” 他忽然凑过来，肩膀贴着吴悠的肩膀，带着笑意的问道，“我臭吗？” 何故春真的不臭，也许是常年一个人生活，他很会照顾自己，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令人舒心的香味。 吴悠偏开头，和他拉开些许距离，愤愤的说道，“那你是香流氓，反正就是流氓。” 都没有摄像头了，还在一直撩她！ 何故春仿佛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我，也不对别人流氓。” “你……你什么意思啊！承认对我耍流氓了？”吴悠故作轻松的问着，可被紧紧握住的手又开始冒汗了。 “嗯，承认。” 什么就承认啊！ 吴悠拿出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点开录音，“说完整，臭流氓！” “你现在很像一个律师。”何故春翘起嘴角，低下头，靠近她的手机，“录吧，我要开始陈述事实了。” 吴悠颤抖着指尖，点开录音，“好，好了……你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我，何故春，今天必须要承认一件事。” 你他妈能不能快点说啊！ “这件事，非常重要。” 快点说！ “所以需要被录制下来。” 你大爷！ 何故春笑眼弯弯的看着面前快要炸毛的吴悠，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臭流氓……我爱你，吴悠。”
第45章 我爱你。 这三个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平平无奇。 吴悠现在随便翻翻微博的评论，都能看到数不清爱。 她以为自己对这三个字早已经麻木了，就像一句话要有标点符号那般稀松平常。 可当何故春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满脑子只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吴悠回过神来时，手机录音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分钟，她连忙按了暂停，紧接着小心翼翼的保存。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男人表白，最起码在中学时代，面前的人就向他表白过。 然而吴悠就是觉得，这是第一次。 非常有高度的表白。 等等，是和她表白的意思吗？除了我爱你，他也没说做我女朋友之类的话啊。 吴悠抬眸，看向身旁的人。 在幽暗的头等舱里，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可那与微光交融的轮廓依然精致，“你醒了？” 嗯？什么意思？她刚才睡着了吗？ 是做梦了吗？ 没有啊。 吴悠头晕目眩的问，“我，睡了吗？” “你睁着眼睛，昏过去了。”稍微顿了顿，他又道，“我还以为你灵魂出窍了。” “你……我……” 吴悠感到懊恼。 她情商不低啊，也算是能说会道，自认是个挺聪明的人，可现在怎么连利利索索的说一句话都这么难！ 对待男女之间的感情，吴悠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就像打网游，理论知识会很多，可却在新手村里迷了路，何故春现在在她面前就是满级大号，逆天神装，平A一下都能让她回娘胎重新出生那种段位。 幸好，他们从来都不是见面要挥刀的仇人。 “想清楚，慢慢说。”他非常善良的帮助吴悠理清思路。 吴悠没法感谢他。 暂时也想不清楚。 大脑短路了，得想办法重新链接上。 吴悠唤来空姐，不自在的道，“请你，帮我拿瓶红酒。” 吴悠听见何故春笑了。 笑吧笑吧！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空姐很快将红酒送来，连同两个红酒杯，她还贴心的为吴悠开了一盏小灯。 等空姐离开后，何故春才问她，“借酒消愁？还是酒壮怂人胆？” 吴悠没理他，她发觉自己的失态让何故春膨胀了。 说她怂？ 开玩笑。 吴悠稳住自己的手，将深红色的液体缓缓倒入酒杯中，轻轻摇晃后抿了一口。 居然是巧克力的味道。 “你怎么不说话？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沉默终于让何故春抛下了自己的冷静自持，开始不断追问她对于我爱你三个字的听后感。 双膝跪地的吴悠终于站起来了！ 她给何故春也倒了一杯红酒，刻意展现了些不可捉摸的笑，“你不是让我想清楚，慢慢说吗？” “行。” 何故春面上淡定异常，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攒动的喉结暴露了他内心的急躁。 他这般姿态，吴悠就更踏实了。 看来，他确实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 当“影帝”还当上瘾了，装的跟那回事似的，她还以为是…… 这世界上只有吴悠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所以她难免生出一些想要找回场子的念头。 这种念头在她这个年纪，太过孩子气。 她应该干脆利落的摊牌，表明心意，要么互相喜欢捅破窗户纸，要么是确定何故春是个爱撩体质不正经老处男，彻底摆正自己心态。 “咳。”吴悠轻咳一声，将何故春的注意力全部拉扯到她身上，“我上初中那会，是怎么拒绝你来着？” “……不记得。” 吴悠竟然在他硬邦邦的反应里，找到了那么一丁点热恋中才会有的趣味，“哦……你记忆力不是挺好的吗？那么多的法律条款都能背的滚瓜烂熟，还有……我初二政治分你也记得啊。” 他拿着酒杯的手指明显紧了一下，“那你呢，你不也说自己记忆力好……不是还把我忘了。” 这是一场博弈，轮到吴悠接招，“可能你当时没有什么存在感吧，我比较早熟，你那会在我眼里，就是小屁孩。” “你人身攻击我？”何故春说完忽然意识到话题被引导到了另一个方向，他皱了皱眉，“我刚才的话，你没什么表示吗？” 哈哈！也该到你急了！ “嗯……我确实得表示表示，用给你发红包吗？” 何故春居然生气了。 他把酒杯放到一旁，头转到了另一边，合眼假寐。 什么态度嘛！ 吴悠也有点气。 何故春就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我爱你，还想要什么表示？ 她回我也爱你，然后呢？ 一个男人，就不能主动一点吗？ 还是怕她拒绝？ 她刚刚都灵魂出窍了，像是会拒绝的样子吗！ 越想越气。 吴悠连喝两大口红酒，也学着他的样子转过头。 这有些巧克力味道的红酒意外醉人，吴悠的酒量差，不过几分钟就迷糊了，她靠着座椅，手搁在毯子上，虚虚的握着手机，泛起了困意。 算了，睡醒了在跟他说。 母胎单身二十六年，也不差这么一会。 吴悠这么想着，调整了一下靠垫，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 旁边的人也跟着动了，吴悠感觉到他在碰自己的手机，却没有睁眼。 很快，一只耳机塞进了她的耳朵里。 里面传来何故春笑意满满的声音。 是刚才的录音…… “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必须被录制下来，我爱你，吴悠。” 重听一次，吴悠惊讶的发现，他说的一点都不慢，甚至可以用干脆来形容。 那她刚才为什么会觉得，他在故意逗自己玩？ 耳机里静默片刻后，何故春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喃喃的重复道，“……吴悠，我爱你。” “这世上只有你能让我心动，让我想要保护你，想要陪伴你，想要为你不顾一切，想要成为生命当中的一部……” “从年少迄今，余生也是如此。” 她、刚、才、为、什、么！ 眼聋耳瞎了！ 还是失忆了！ 吴悠一把扯下耳机，转过头揪住何故春的衣服，双眼噌噌放光的看着他，“何律师，我，我想表示表示。” 何故春很不耐烦的挣脱她的手，“发红包吧。” “……” 吴悠空抓了两下手，讪讪的笑，“……我刚才没听见，真的，谁撒谎谁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上厕所永远堵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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