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形容狼狈,衣裳破烂之处露出的肌肤满是红痕,满头青丝也不再,黑白相间如杂草一般堆叠在头上,之前娇好的面容也显出几分老态,她已经被关在水牢许久。 她的功法若是没有源源不断的修士精气补给,面容便会快速的苍老,可恨瑶姬那个女人,以往便与她不对付,此次更是公报私收,主人只说关禁闭,瑶姬却对她动用私刑,她咬碎银牙,却不敢在主人面前显露半分不忿,主人见她,是她将功赎罪的机会。 她低头颤声道:“正是这个女修,当初在洛水,属下通过城中的谣言引来的修士当中只有她跑了,是属下办事不力,当初只以为这个女修不过金丹中期修为,不敢再回来,没想到她胆子那般大,混入了矿场,引发了矿洞内暴动。” 她向前爬了几步,地上淌下一行水痕,她还对自己的容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再靠近主人一点,“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去杀了那个女修,我去……” 她的话还未说完,肩膀上一只带着金铃的玉足牢牢锁住她向前爬的动作,莺歌目露凶光,恨不得生啖了面前女子的肉。 瑶姬放下玉足,带动一阵清脆的“叮当”声,清凌凌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天真,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 她伸手将莺歌落下的碎发别在而后,轻声道:“莺歌,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好意,你这副形容凑到主人身前,污了主人的眼睛只怕死的更快。” 林栉潇并未理会莺歌的求饶,他手指修长,百无聊赖般用杯盖散着热茶的热气,看向向另一边的男修,“千绝也与她有关?” 曾寒半张脸绘着符纹,方天宝境他虽失去的弟弟,但主子仍旧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负责暗中引控千绝那群不成气候的妖修。 千绝本就是要引起修士与妖修之前的战争,最好能造成太玄的大乱,他们魔修再一举入主太玄,只是不知道哪出了错,时机未到便已经被修士破了法阵,不但没引出千绝深处的老妖,也没引动太玄内地真正的大能。 面对主人的问话,曾寒低垂下头,“小人赶到之时法阵已破,未能寻到是何人破了我法阵,但此女当时确在阵内。” 瑶姬妖娆的倚坐在桌前,对着林栉潇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主人,外头不都在传是杜兴安那厮破了法阵吗?” 林栉潇只像是听到天大笑话般勾了勾唇,久混迹在正道修士当中,杜兴安有几分本事他还是清楚的,相信杜兴安倒不如相信是叙棠,本以为她早死在了妖兽修的手中,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竟然又出现了。 连着两次好事被坏了,一次或许可以说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么三次呢? 他越发对叙棠感到感兴趣,谋划着怎么人为的给叙棠制造第三次机会。 久不见林栉潇开口的几人,偷偷觑看,发现其笑得妖孽,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冷意,赶忙的低下头。 “莺歌—” 如泉击玉石般的嗓音,在莺歌听来简直是天籁,她欣喜的望向林栉潇,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矿洞一事,德明道人的孙儿也受难其中,私采矿洞本就不长久,几大仙门接手后找到的龙泉窟旧址,不过是个空洞,里头的宝贝恐怕是被这个女修夺走了。” “本座便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将她手中的东西夺来如何?” 莺歌感恩戴德的叩首,不断的重复,“谢主人…谢主人…” 林栉潇抬手做制止状,又看向曾寒,“曾寒,本座向来是欣赏你的,你们兄弟两在阵法的造诣上便是修界也找不出几个来,曾毅的死本座至今觉得可惜。” 他状做惋惜的长叹,“千绝一事你受这麽多年训诫已经足矣,此次你便协同莺歌一起前去夺宝,顺便试探此女修是否是当初破阵之人。” “是!” 待两人退下后,瑶姬便又凑到林栉潇身前,“主人这正道禁l欲的模样,瑶姬也爱的紧,主人何时让瑶姬回你的身边啊~” 林栉潇只握住瑶姬作乱的手,面色冷然,“做好你分内的事。” * “感受?什么感受?”小六挠了挠飞羽,“不过两个金丹期过家家,本座能有什么感受?” 叙棠满头黑线,果然问小六就是白问,这种人真的能在上界当大能吗? 她不禁摇了摇头,刚才感受到的寒意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斗宝台上的比斗也快接近尾声,穆沧海前期用力过猛,虽说他的箭羽破开了余天华的雷球,但是余天华及时的收回□□,挡下了箭羽的余威,较之穆沧海他的气息更为饱满。 这战斗拖的一久,穆沧海灵力的不足便显了出来,双方都在僵持着蓄力,准备来个最后一击。 余天华再次率先动手,策略不变依旧想要将穆沧海控制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银枪一抖,又变成了一节一节的银链,像是银蛇一样要碰上穆沧海的手腕,却突然枪头一转缠上了霸王弓。 余天华的雷法顺着银链闪着雷光袭向穆沧海,他在逼穆沧海放下本命法宝! 穆沧海又怎么会放下自己的本命法宝,拼尽最后的灵力催动霸王弓…… 众人都以为这次穆沧海必输无疑,却见光柱内一阵破空气流和啸叫,一条虚影的黑蛟越过两人之中的间隔,直接攻向已经毫无防备的余天华。 好厉害的法宝! 霸王弓封了黑蛟的一缕神念,但要驱动它实属不易,一滴心头精血不知要多久才能养回来,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并不想用这一招。 好在结果是好的,他赢了,穆沧海撑着不倒下的身子,望向季淼淼几人的方向。 又是一声铜锣的敲响,光柱的结界开了个口,几位御虚楼的修士进入确认两人的情况。 余天华身上穿在内的护心甲,接下这一击已经黑糊糊的一团,更是伤及肺腑,尊严却不允许他败的狼狈,不及御虚楼的人近到跟前,他便自行撑着身子站起,“是我输了。” 但他的双眸却有着不服输的神色,他不认为是自己的修为不济,他只承认他是输在了宝器之上。 出了光柱,余家的护卫立马上前扶住了余天华,余珊珊焦急的在一旁关心的询问,“哥哥!你没事吧!” 她看看自己哥哥又看看穆沧海,她虽然与穆氏姐弟交好,但心还是偏向自己哥哥的,她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非要斗到这个地步。 余天华的护卫看出余天华不过是在强撑,向余珊珊道:“三小姐,属下先带少爷前去修养。” 穆月也接下是强弩之末的弟弟,给他喂下数丸补气灵丹,恨铁不成钢的道:“别看了,淼淼刚被她门内之人喊走,没看到你英勇的反击。” 他这个弟弟天资没得说,桃花谷内师尊最疼的便是他,不过出了桃花谷,性子未免太直了些,出来多年已经大大小小闯了不少祸,得罪了不少人,今日恐怕也是将余天华得罪狠了。 …… 叙棠观完战久久不能回神,她怎么就想不到还有这种妖兽神念封进法宝呢? 人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值得学习! 像是知道叙棠心中所想似的,小六道,“这个你可别学,自己本命法宝却留下了别人的神念,你当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吗?” “怎么说?” “本命法宝讲究的是人宝合一,留下妖兽的神念或许能在紧要关头出其不意的一击,但是要驱动这一缕神念要以精血喂之。” 小六事不关己的继续道:“修士的本命法宝都会呆在识海中,通过修士神魂的蕴养来成长,这一缕神念说不定也会越发的壮大,进而影响主人的神智。说的更严重点,要是法宝当中生出不服管教的器灵,噬主夺舍也不是不可能。” 叙棠突然笑出声,“那给穆沧海炼制这法法宝的是不是跟他有仇啊?” 简明玉奇怪的看着一直沉思又突然发笑的叙棠,疑惑道;“叙前辈,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怎么突然人散去这么多,斗宝台没有人继续上了吗?”她还想多观摩一会来着。 “斗宝台有了刚才的一战,损坏过重,今日怕是修理不好了。” 见这里已经没有热闹可瞧,她又想起自己可爱的师弟师妹,也不知他们两有没有擦出爱的火花来。 她笑着向简明玉拱手告别,“今日多谢简道友了,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至于洛水矿洞一事,不必挂在心上,不过举手之劳。” 叙棠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严封找到简明玉的时候,见自家少爷出神的望着一片天空,奇怪地与他一同驻足观望。
第49章 叙棠回到青云宗所在的浮岛,随意抓了个弟子问询童心和尹蔚可有回来。 “童师姐和尹师兄还未回来。” 叙棠略一挑眉,还没回来?想必是两个小年轻去哪互诉衷肠了。 她笑笑不在意的进到自己的厢房内休息。 一夜好眠,却不知花都城内四处已经充满了杀机。 莺歌与曾寒从御虚楼悄悄的退下后,便分头行动,莺歌急需修士的精气来快速补充自身丹田的虚空,而曾寒擅长法阵,他需要适宜的地方来布阵。 莺歌专挑落单修为低下的修士下手,她养的宝贝这些年来也饿极了,曾经白白胖胖的虫母,从她腰间的竹筒内爬出已经干瘦一条。 误入巷子的男修只见一叫花婆子散发蓬头、衣裳不整,还一脸温柔爱抚着手中蠕动的虫子,觉得诡异之极,跌撞的向来路跑去。 却已经晚了! 他还没跑到巷口,身形已然倒下,他的背颈处皮下,小小的鼓包慢慢的向下,钻进男修的全身,最后沾染着鲜血的白胖腐虫从男修的眉心钻出。 莺歌捻起腐虫,放在手背上,腐虫的触腿陷入莺歌的皮肉,一股精纯的灵力流入她的四肢百骸,她享受的闭起双目。 她的面目也开始变化,细纹慢慢的不见,松弛的皮肤开始变得紧致,但是还不够!她睁开的眼睛露出凶狠的光茫,她还需要更多的修士来喂养她的宝贝,她才能恢复实力。 在她离去的巷口,又出现两名修士。 “少主,不管她吗?家主若是知晓花都的‘盂兰盆会’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会怪罪少主。”老者担心的对着林栉潇道。 林栉潇冷漠的扫过巷内的尸首,放莺歌与曾寒出来已然是废了这两步棋子,留着无用,倒不如用来大闹一场,至于怪罪—— 无论他做什么都还是有人会怪罪! 无人注意到这繁闹花都清冷一角发生的命案。 * 叙棠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喊醒的,小弟子告诉她童师叔召见。 青云宗虽说都安置在同一浮岛上,但其上有多座小院,童师叔一峰的弟子便都安置在竹涛院。 叙棠不免奇怪的到了竹涛院,童鹤面色铁青的坐在上首,不待叙棠见礼便疾声问道:“昨日心儿和你是一同去的花都游玩,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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