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诫堂是会出手介入的。 众人都在位子上坐下,晏琼池捻起一颗葡萄把玩:“若是俗世接触较多的天地一脉玉金山出去的弟子,倒是有这个可能。玉金山弟子的再传弟子不算是仙门弟子,也就刚好能钻了漏洞。” “为什么?” 风化及回答:“玉金山自诩天地一脉,他们的理念和七脉仙门不一样,更偏向于治世救世,和俗世接触得也就更多,再传弟子,不算在仙门之中,算是俗世一脉……我记得晏道友的母亲正是出身玉金山罢?” 晏琼池嗯了一声,“因为偏向俗世,所以被不洁恶念染化的修士更多,这也是为什么玉金山天地一脉极为看重自己声誉的原因。” 掩耳盗铃,尾巴一踩一个准。 “再传弟子什么的,不懂。” 白珊挠挠头,心想这国师权利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罢?国师说的话不都是糊弄人的么? “大概是中洲王室里的谋士幕僚一职吧?” 黎含光也吃瓜,“西洲的情况我也不甚了解,此前出了北洲和南洲,中洲以外,我还没去过其他地方呢。” “国师一职就相当于国教头领,为帝王提供教义上的咨询服务,参与选拔人才治理俗世学校,住持祭祀,也会参与对俗世政治、军事的决策中去,在战时提供谋略。” 风化及低头沉吟:“国师的地位非常高,甚至能左右君王的决策,一般来说,若是国师得到君王的宠爱,那么国师便能代表君王独断专行。” “能坐稳国师一职的确实都不容易,至少要聪明才是,而且帝王之心阴晴不定,要揣测起来太难……残暴之人会更加残暴,若是修士真的进入了王室担任国师……” 晏琼池接话:“会更容易谋获利益和扩张野心。” “是这样的。” 黎含光一看他,眼睛都亮了,上前去扯了他头上的纱丽,说:“阿及好聪明,你连这个也知道?好棒哦。” “谢、谢谢。” 风化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况且穿这件衣服比晏道友还漂亮了。” 她凑近风化及,说:“以后穿给我看?” 风化及的脸更红了,他挠挠头:“好。” 白珊:啧。 姜雨善:啧。 晏琼池把揪出来的葡萄挨个捏碎,大概也是觉得无聊了,从座位上起身,用纱丽掩好脸说,“我去转转,开宴回来。” “诶?” * 苏府。 前来赴宴的名流里不乏苏大人朝堂上的对头,他们的交谈或埋怨或憎恨。 但谈论最多的还是有关那个女人。 苏萧缅可谓是狗腿子,靠着讨好国师和拉拢党派大肆获利,朝堂上多的是人看不起他,也看不起造成一切的国师。 自国师上任后,谄媚君王,鼓动新帝向外扩张,一时之间西洲穷兵黩武,不知是在辅佐朝纲还是欲穷西洲国力…… 除此之外,她还力压反对的群臣,谁敢质疑君王的决定,就全部查抄,流放处死。 今日苏萧缅新宅落座,无疑是想让这些朝堂之上的异党看看,依附国师获得了什么。 “妖女上欺君王下压群僚,着实该死。” 被排挤的西洲忠臣对国师颇为不满。 “近来城中的治安不好,定然是因为她的问题,她削减了城中的侍卫,这不是意欲令贼人浑水摸鱼进入西京来么?你看几日前……我听说是苏大人的……” “根据调查的修士来说,不排除是魔修做的,近来西京多事之秋频发,到也算是……” “魔修?我看国师她也就是魔修罢?” 晏琼池揪了一片花瓣,只笑笑,不说话。 他抬眼望了望天空,凭空想象不成谋面的国师模样,但耳里听到了脚步声,侧头抬眼去看。 “公子是仙洲来的修士?” 旁有缓步而来一个年轻的小公子,他叫住了晏琼池。 只见他一身风流白衣,簪缨束发,面容清秀但一双眼睛吊得太过,因而显露几分凌厉。 “不是。” 晏琼池用纱丽掩住了脸,眼睛一眯。 他这个模样打扮确实不太像修士,倒像是西洲大漠里的圣子或者是被宠爱的小倌儿。 “虽说道长这副打扮也算是入乡随俗,但周身的气质不像俗人。” 那人解释,“在下名叫方远,乃是伐东镇国大将军府中二子,不知道长的名讳是?” “姓晏,单名楼。” “晏楼?” 方远思索一番:“是重州晏氏?抑或者是九台晏氏?” 晏琼池说,“九台晏氏。” “哦?九台晏氏么?我倒是与九台晏氏的人交好,他们族中青年都不似晏兄这般清丽好相貌,怕是唬我的?” 方远也不在意这个,“今日能受苏大人邀请的人除了西京的名流就是多有建树的修士,在下没有在西洲西京见过公子,所有斗胆揣测,公子是中洲或者东洲人么?” 晏琼池微微歪头,笑:“是啊。” “怪不得,我总觉得中洲和东洲那边的人模样都好些,晏兄是第一次来西京么?” “是啊。” 方远眼中划过一模狡黠,见面前的少年并不恼怒自己的靠近于是更近了一步:“那巧了,在下是西京本地生人,若是晏兄有兴趣,欢宴结束后不妨到在下府上小住一二日,由在下为你介绍西京风土人情,如何?” “好啊。” 纱丽掩脸的少年并不排斥,答应了。 “不知道晏兄可否赏脸与在下畅饮一杯?” 图穷匕见,这人的真实意图居然是想和这位美貌的少年修士共饮一杯,再趁酒酣脑热之际 晏琼池拈了花笑,说:“可以。” 方远大喜,连忙侧身开路,“既然如此,晏兄随我去往雅间,我更衣后就来。” 晏琼池微微作揖,随他开路。 他的瞳孔在转身的瞬间迸裂幽紫,原本平和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阴森。 装死中的四四:大胆! 为什么少主每次都能碰到这种事? * 在外游荡许久的晏琼池不知道从哪里回来,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耳际仍是这群人对国师乃是女子的议论。 他们忽略了国师所做的改革对民生的益处,也看不见蛰伏在西洲王城内的危机。 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了国师乃一介女流,伴在君王身侧,定然是为了鼓动迷惑新帝的心做一个祸国妖妃。 “真是虎狼屯于阶壁尚谈因果。” 晏琼池微微叹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见随行的伙伴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也自顾自地弯腰玩小猫去了。 邻座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小女儿,也抱着一只皮毛蓬松的猫。 猫猫跑过来缠着煤球,但煤球对它的兴致缺缺,大口吞噬奶糕。 “你的猫,很喜欢吃面食么?” 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晏琼池头也不抬,仍然是温和有礼貌:“是啊,它一直都喜欢吃糕点。” 说话的人倒是来了兴趣: “喜欢吃糕点的狸奴么?这倒是罕见。” “是啊,挺罕见的。” “姐姐!” 一直在看漂亮大哥哥玩猫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隔壁桌子跑过来,扑到站桌子前的女子怀里。 “桑桑,怎么了呢?” “猫,猫好可爱。”小女孩指了指黏在煤球旁边的小母猫,委屈:“它不回来。” “桑桑乖,等它玩够了会回来的,你先去位置上坐好,可以吗?” 小女孩被哄回了座位,奶声奶气道:“姐姐,方远哥哥怎么没有来?” “方远?”女子抬头四下探望,不见其人。 “家仆找也没找见他,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他好坏,明明和姐姐都顶下婚约了,都不来陪着姐姐,方远哥哥是坏人!” 方远的未婚妻么? 晏琼池把手里的奶糕喂了煤球这才抬头看。 只见面前之人同样是一身的白衣,和中洲人士的打扮一样端庄典雅,已经及笄,簪子垂落的流苏轻轻摇晃,划出银色的弧度。 果真是眉角眼梢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呃……” 女子低头和晏琼池的眼睛对上,怔愣了会下意识地问:“你知道方远去了哪里么?” “方远?”晏琼池想了想,说:“不认识。” “哦……” 煤球知趣地爬上桌子,又用爪子扒拉了一块奶糕来吃,女子的视线随着看过去,抿了抿嘴,问:“你的狸奴好生漂亮,只是,为什么它会喜欢吃奶糕呢?” “传说里的极渊之蛇被一老道以麦粉之圈困住,只因这是当初渡它气息的魔龙殿下喂了它一口面食做的糕点。” 晏琼池语气淡淡,不知真假,“海中的鲸一辈子只吃母亲喂给它的食物,我想,极渊之蛇是如此,我的狸奴儿也是如此罢。” 女子抿嘴微微地笑了:“好有趣,是从话本里看来的么?” “兴许是的。” “我叫桑知岚,你是外洲来的人么?” 女子柔声地问:“我觉着公子不像是西洲人士。” * 桑知岚? 在一旁关注反派动向的白珊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原著里那个忠诚晏琼池的爪牙吗? 桑知岚出身西洲,乃是重臣家中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样的大小姐应该是最忠诚自己的家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晏琼池收编了,在最后的大决战里,背刺家乡最狠的也是此女。 她又上下看了看那位桑小姐,只觉得此人面容清冷自持,不像是会投敌的人。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她当初看书还猜过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一腿,毕竟反派的经典组合CP里,意难平下属确实也是重要的磕点之一。 但是没有。 原著里的晏琼池从未透露过一分对下属的暧昧,相反是很残忍的。 男人都知道该怎么样粉碎一个心怀赤诚的姑娘所有的心意。 但桑大小姐不同,她也固执地陪守在一旁。 她的高光时刻便是在临死前说的一句:我只忠诚我的心意,只要少主眼睛里还能看到我就足够了。 哇咔咔! 大小姐你千万冷静啊! 白珊嘴里塞不进去好吃的了,得赶紧想办法打断这温情美好的一幕阻止反派搜罗手下,搜集痴情的可怜女子。 但显然有人比她还着急。 姜雨善问:“她又是谁?” 棋天峰掌门大小姐的敌意也深重,上下打量一眼隔壁站着素兰一般清丽的女子,咬牙道:“我可没说过一个凡人女子也能来掺和我的竞争。” 得了吧,你可拦不住感情的萌发—— 白珊抱住即将起身的姜雨善。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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