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人过了传送阵,两个五色峰的师兄结束了互相数脑袋,开始轮流往地上出溜,月乌啼无奈地上前刚要伸手,黎皎已经一手一个,抓着两人的衣领提着走了。 不夸张,真是提着走的,两个师兄脚尖悬空,就像两只小猫一样,被母猫叼着后颈一路到了房中。 路上偶尔还能遇到未休息的弟子,见到这四人诡异的组合纷纷投来注视,月乌啼只得挨个解释。 好不容易把这两个简单收拾一下放上床榻,月乌啼面色一僵,低声道:“坏了,三参峰的那三个师兄都落水了!” 她也顾不得矜持,抓着黎皎的手就是一个缩地千里,跟着蝴蝶来到一处小池塘。 三个醉得不行的人正在堪堪没过脚面的池水里大口喝水,一边喝还一边嚷着太咸了太咸了,实在喝不下了。 月乌啼不知道说什么好,见黎皎又是一手一个,还打算抬起右脚颠起一个,赶紧搭把手,“别别别,这个我可以的,你把脚收回去吧。 等折腾到半夜,这才把所有人都安置妥当,黎皎又陪着月乌啼跟廖智报了平安,二人于月明星稀中分别。 回到绣春苑时,不期然堆积了无数贺礼,甚至照红梅送来的一盒颜色各异的小药丸,还付了纸条:吃了保准顶呱呱,送你金丹到元婴。 其中,风敲竹的礼物是一个脸盆大的四方罩子,月乌啼不禁好奇他送了什么,谁知打开卡扣之后,温润的光芒一瞬间充盈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只见一个足有成年男子……等等!这不是朱雀街拍卖的那个东海珍珠吗!啊?!整整三千五百颗上品灵石呢! 月乌啼捧着这颗珍珠,心中钝痛,三千多上品的灵石,你直接给我多好! 这一届的擂台比冠军当仁不让是官人皇,他实至名归,即使根骨有损也不乏有门派递出橄榄枝。 大部门人都黎皎会是大比的榜首,不过他主要是代表岳拂门代理掌门来露个脸的,只参加了几场擂台比,并未全力以赴。 月乌啼看着官人皇仿佛再无遗憾的背影,低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属于乐昀寂那个时代的人,又要消失一位了。 蓦地,她察觉到一道目光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月乌啼偏头看去,只见擂台亚军的获得者,一个长相阴柔的散修,抬脚往她面前来了。 “在下乐梓轩,见过月师姐。”他说道,阴测测的声音让月乌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前三甲是可以自主选择门派的,一般来说也不会有门派拒绝,看样子,乐梓轩是来定极星宗了。 月乌啼忍下那种被毒蛇盯上的不适感,皮笑肉不笑道:“哦?是小师弟啊,那可真是先祝贺你了。” 乐梓轩闻言一笑,“哪里哪里,若是师弟有什么疑惑,还望月师姐不吝解惑才是。” 他话音刚落,却是整个人抖了一下,飞快地往月乌啼身后瞥了一眼,急匆匆走了。 “乌啼,你大师兄正在找你。”月乌啼正皱眉看着乐梓轩逃命似的背影,身后传来黎皎的声音。 嗯???等一下,是我漏了什么中间的故事情节吗?不过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就从月道友变成乌啼了? 她有心想问,但是又觉得不合适,问了是不是露怯?又见黎皎面上端的是一派正儿八经,还以为是昨天一起畅谈一起吃肉喝酒的情分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思及此,月乌啼给了黎皎一个鼓励又肯定的眼神,小孩,这才对嘛,才十九哎,别整天跟那些七八十的老头子一样。 弄得黎皎颇有些莫名。 (年龄42岁+乐昀寂身死的30年=72岁,风某竹:你干脆报我身份证得了:D) 比试大会圆满成功,极星宗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释礼宗只拿到了几个不起眼的名次,提前打了招呼已经走了,各家也走了一些,大部分还是给了面子留下赴宴。 星月广场灯火通明,席间觥筹交错。隔了一个山头的临川峰,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身影避开了主路上照明的光源和夜巡的弟子,迅速摸到一间宫殿附近。 她右手掐诀法阵还没成型,忽然整个人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家大门常打开的宫殿,偏头笑了一声。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她说道,下一刻直接收手迈步而入,并没惊动宫殿的结界就顺利达到了目的。 这人正是月乌啼。 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宫殿门口,一直陪在风敲竹身侧的越江吟似有所感,二指捏了捏腰间的环形玉扣,大门悄无声息地闭合,将外界隔开。 月乌啼拖了一个掌心焰,看也不看殿中陈列的妖兽标本,直奔一樽周无忧的金身像而去,她虔诚跪坐在蒲团上,给金身像供了三支香,“师祖爷在上,晚辈贸然打扰并非本意,事成之后一定为师祖爷多备供奉。” 说完,她起身绕道金身像的身后,摸到一个凸起的机关,脚下轰隆隆震动片刻,显露出传送入口来。 月乌啼看了一眼墙壁上出现计时的沙漏,心想两炷香的时间,应该够了吧,然后一跃而下。 圆形的光圈在头顶越缩越小,直至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小圆点,周围白光大涨,月乌啼马上紧闭双眼。 等光芒过去,眼前竟是一片汪洋,远处海天相接一眼望不到头。月乌啼放松身体随风渐渐下落,脚下就是平静的海面,四周没有一片陆地。 在此处居然不能运转灵力抵御下坠的趋势,袖中的乾坤袋也无法打开,月乌啼低头观察海面,发觉海面就像是一个平面的镜子,能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身影。 耳边安静极了,仿佛天地间只剩自己和脚下的这片海,不多时她就落到了海面上,脚下与海平面严丝合缝。 月乌啼不由得脚尖使力试探了几下,确实是实面,硬邦邦的。她等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生,见远处太阳与海面逐渐相接,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此处名月时小境,是越江吟开辟的一处…坟冢,葬的是乐昀寂的一根尾羽。
第19章 当年她忍着伤,对崩裂的天地破釜沉舟的一剑,光芒大盛中她化出金乌兽身,这才止住一场浩劫。 她那时想着,这一次怕是十死九生,自己魂飞魄散风敲竹众人连个念想都没有,于是她在满身的血污中用喙清理出一根干净的尾羽留存下来。 没想到温澈护主,不仅跟她一起扛下了致命一击,还自封剑灵与尾羽一起休眠于此。 是了,她今日来此就是来寻温澈剑灵的,一直没拿定主意是因为她尚且不能顾好自己,这几日修为稳固内府充盈,剑灵也隐隐要醒来,这才偷溜进来了。 此处月时小境与当初秘境比是同源,乐昀寂的尾羽在月时小境沉睡,遥遥与她呼应,所以当时梁霄燃说去月乌啼去过的地方才会让二人被传送至秘境比试中。 思及此,月乌啼提脚走动起来,没有参照物又是在空旷的平面上,她觉得自己走了好远又还在原地。 一边四处溜达一边脑子里琢磨,月时小境,取自“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是越江吟很喜欢的一首诗。 既然是明月,那我再等一等。 不多时,太阳就看不见了,整个明时小境渐渐昏暗,待最后一丝日光消失殆尽,海面上起了波浪。 很快,一轮圆月挂在星河正中,月乌啼心有所感,运转灵力在脚下,‘哗啦’一声,她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拽了一下瞬间下沉。 海面之下,竟又是一层空间,而且非常眼熟,此处与三参峰几乎一模一样,她正站在山门口。 月乌啼漫步于景色之中,不自觉的来到一座特殊的宫殿前。外面的三参峰虽然住满了各峰的弟子,却始终有一处宫殿是闲置的,只是每月都有人进去打扫整理。 那是本该乐昀寂的住所,她并未在逢魔之夜后归来,但风敲竹仍给她留了一座殿宇。 当然,外面有,月时小境中也有。 月乌啼抬手覆上宫殿的大门,稍稍一用力,两扇木门应声而开。殿内的烛火从她身侧缓缓向内燃起,那一头放置了一个桌案,桌案上的水晶罩中是一支金灿灿花纹的金乌羽毛,水晶罩旁燃着一盏长寿灯。 月乌啼走至桌案前,先摸了摸长寿灯,灯芯在灵石的催动下正徐徐燃烧,显然已经燃了许久未曾熄灭。 她的表情在亮如白昼的大殿中有些不知所措,金乌并没有为亲人燃长寿灯的说法,她想,死都死了,越江吟是用什么心情给她点上长寿灯的呢? 夜风吹动树梢茂密的树叶,月乌啼沉思着,忽然抬手五指成爪,凝聚寸劲一击破开水晶罩,当她指尖与羽毛想接触时,耳畔一声:“老乐!你怎么才来!” 月乌啼着实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下意识想收回手,那个声音又道:“别别别!我想死你了,你快带我走。” 山渐青酒过三巡仍是头脑清明,未免觉得无趣,见越江吟一整晚都笑意盈盈,好奇问道:“越长老笑什么呢?” 越江吟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用眼神骂人,道:“没什么,只是想明天一定金阳高照乌云消散罢了。”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说得山渐青莫名其妙,“这几天本来就是大晴天啊,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呢?” 越江吟点到即止不再理他。 山渐青颇有些委屈,怎么一个照红梅一个越江吟,近几日都不给他好脸色,他什么也没做啊。 正想着,邱潇走到他面前,传音道:“你从长歌境斩杀雪妖之后,央求我送给你的雪梅团扇还记得吗?” 山渐青想了一会,“我早忘了小姨,这都多久远的事情了,谁还会记得…”他的声音在邱潇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气音。 随即又道:“我马上想!您先别着急打我!我肯定能想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邱潇为什么特意在这时候提起好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但是打小就被雷厉风行的小姨教训得俯首帖耳,山渐青只得仔细回忆。 半晌,他才道;“那个扇子,我分类跟别的东西放在一起了,原本在我洞中第七面多宝阁上,后来小师妹…” 说到这里,山渐青明显停顿了一下,整个人有几息的恍惚,才接着道:“小师妹要了去,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你确定?” 山渐青假笑了一下,“别的事情我会打哈哈骗您,这件事关于…您知道的,我不会在她的事情上说谎。” 邱潇见他眉宇间不似刚才那般没心没肺,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乐昀寂三个字,就是在整个十二境都有不少人惋惜缅怀,更别说她这几个同门了。 可她怀疑的那件事还没有证实,山渐青又是个直肠子,现在并不适合告诉他,正巧山渐青被回忆转移了注意力,也没有问邱潇说起团扇做什么。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行天宗团宠-乐昀寂/月乌啼,行天宗团欺-山渐青。山渐青的地位就连乐昀寂养的一只鸟都可以骑在他头上尿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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