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一定知道,桃桃和关风与才是这群人里最难对付的,如果他们跑了,去追他们两个的一定不会是善茬,白菲儿和艾琪只有选择另外的方向离开,才能避开最大的危险。 不过桃桃是一定要去西边的,那里很可能存在息壤,她正是为息壤来的。 可是来不及对白菲儿说这些了,桃桃听到了不远处有人群跑了过来。 “你们要跑,一直跑。”桃桃看了眼天色,“今晚是望月,如果运气好的话,跑到天黑就安全了。” 艾琪带着哭腔:“村子就这么大,我们跑去哪里啊?一出门就会被看到的。万一被他们抓到怎么办?他们抓走了那么多人,说不定都已经被杀了。” 桃桃也想不明白迷津渡里要那么多界外的活人做什么,如果这些人目的是他们,那直接在他们进入无间之垣后把他们抓起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先是柳行云话里真假掺半解释了这里的由来,又是柳士忠为他们治伤,还为他们提供住处和饭食。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桃桃隐约觉得,从进山起,他们就掉入了一个设计好的局内,可做局者的目的是什么? 她似乎抓到了一点线头,可情形紧迫,容不得她再仔细想了。 桃桃把艾琪推到白菲儿身边:“跟紧她,我还没弄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说多了怕会误导你们。总之,你听她的应该不会有错,也许真到危险的时候,她可以救你。” 白菲儿茫然:“我、我吗?” 那群人就要爬上台阶冲进小院了,桃桃捏碎了雾囊,顿时,大雾漫天,朝四周涌去。 村民见到诡雾骤然升起,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了。 桃桃喊道:“跑——” 五人分成了两波,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雾囊碎后,有一枚硬片留在了桃桃的手里,她边跑边举起来看——那是一块幽蓝色的十方璞。 …… 柳士忠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他撷了缕雾气放进嘴里尝,脸色不怎么好看:“是雾囊里的雾,他们竟然能杀了带着十方璞的雾妖。” “爹,现在怎么办?”柳行云问道,“雾囊里大雾会弥漫一天一夜,现在雾这么浓,根本看不清东西。” “他们往哪里跑了?” “只是隐约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朝东,三个人的脚步声朝西。” “敢朝西跑的一定是有些本事的人,多派些人朝西边追,再找十几个人追东边的,记着,猫追耗子,别抓到手,让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进去。” “是。” …… 于迷雾中行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容易迷失方向,那晚去石山有破魔之光驱散雾气,可现在关风与的灵力耗尽,无法动用破魔之光了,于是桃桃跑出短短几百米,就撞了三次树。 第四次倒没有撞树,但差点一头栽进猪圈里,被关风与揪住衣领拽了回来。 跑着跑着,桃桃突然听到第三个脚步声,她停下来,回头差点撞上崔玄一:“你也跟来了?” 崔玄一无辜地说:“周玉姐姐,你刚才只说让艾琪跟紧白菲儿,没说我要跟谁啊,那我肯定以为你要亲自带我跑。” 桃桃无语,到底是漏掉了一个拖油瓶。 前方的路危险重重,他跟着自己不仅会是个拖累,并且安全也很堪忧,可现在让他回去找白菲儿吗?虽然雾浓,但村民熟悉村里的地形,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没有被甩开。 桃桃叹了口气,心想这时候让他折返回去只会更危险。 于是她说:“跟紧了,要是半路跑丢,我不会回头找你。” “口是心非。”崔玄一笑着说,“周玉姐姐看起来凶,可却是心最软的那个。” 他看了眼关风与:“不像有些人,面冷心也硬,无情得很。” 关风与没有表情。 * 白菲儿和艾琪像两只无头苍蝇,在浓雾中乱撞。 白菲儿跑着跑着,发现崔玄一不在,她刚想要回去找他,被艾琪拉住:“那个死小孩邪得很,丢了就丢了,找他干嘛?再说他那么喜欢粘着周玉,说不定已经跟着周玉跑了。” 白菲儿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周玉虽然人不错,但也不算很漂亮啊,怎么这些男的一个个围着她转?难道是我不懂男人了?男人现在不喜欢美女了?那崔玄一明知道那边危险还要跟着她,就这么情根深种吗!啊——” 她脚下一个没看见,差点滚下石阶,索性艾琪就在身边,伸手拉住了她。女孩气喘吁吁道:“白姐,我知道你话痨八卦,我也是,但现在是说话的时候吗?后面十几个人追着呢,咱先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说行不行?” 白菲儿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于是说道:“好好好!” 两人继续摸索着朝前跑了很久,实在跑不动了,就停到一座被雾笼住的房子的墙根前休息。 艾琪扶着墙喘得不成人形:“我在学校体侧八百米都要跑五分钟的,真的不行了……” 白菲儿嘲讽道:“你也太弱了,学学你白姐我,一口气跑五千米都不带喘的。” “我一个四体不勤整天泡图书馆的大学生,跟你一个探险博主比?要脸吗?你怎么不跟博尔特比啊?” 白菲儿:“休息就别说话,你快点,那些人离咱们不远,这里根本不安全。” 艾琪道:“整个村子都是他们的地盘,这里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只能不停地跑。要不还是算了,咱们束手就擒吧,至少还能死得舒服点,总比累个半死再去死要强啊。” 白菲儿拿指尖戳她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瞅你这怂样。” 她话音刚落,她们倚着的这座石屋的门里传来了声音。 刚说还说别人怂的白菲儿瞬间就蹦到艾琪背后:“我靠,这里也有人!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艾琪绝望道:“都是一个村子的,你说是不是一伙的?愣着干嘛?跑啊!” 两人刚要跑,门里传来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不——别走,求求你们别走,救救我,求你们了——” 她的声音实在太凄厉,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却不像是要来抓她们的。 艾琪拨了拨门上的锁,发现她是被锁在屋里的:“我们好像来过这里……”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是柳行云的媳妇儿!陶与他们说了,那对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女的肯定也不是,白姐我们走,别救她,她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门内的女人喊道,“他们才是一群疯子!” 她用力地摇动门板:“我根本不是柳行云的妻子,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钥匙就在门左边的石头下,不需要多久的。” 艾琪问:“你怎么证明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我是被他们骗来的。”女人喊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大学生、体测、博尔特……这里与世隔绝,村里人不会知道这些,我是渝城人,今年二十七岁,在燕城念的大学,我是学建筑的……真的,不信你看……” 她顺着门缝塞出来一本驾照,艾琪捡起来:“还真是。” 她连忙去女人说的地方翻找,搬开石头果然看见了一把生了绣的黄铜钥匙。 艾琪打开门上的锁链,白菲儿全程没有说话,只是蹙眉盯着那扇门板。 屋里臭气熏天,显然女人被关了很久,日常吃喝拉撒都是在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完成的。 她已经脏得不像样子了,头发油腻凌乱,身上也散发着许久不洗澡的臭味。 白菲儿走近她,拿手拨开了她垂着挡住了脸的头发。 女人像是这些日子以来受到了不少惊吓,任由她动作,完全不敢挣扎。 白菲儿抹掉她脸上的脏污,怔怔地看着女人:“孟雨……真的是你……” 她眼眶瞬间红了:“你竟然还活着,那我们幺儿呢?” * 桃桃停在迷津渡的那条河前,前天夜里他们来到这里时,河上是有一座桥的,可现在桥被村民毁了,要想过河只能游过去。好在河不算宽,只有五十米左右,身后的人离得很近了,三人没有犹豫,直接跳下了河。 桃桃在水里游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数道噗通的声音,显然那些人也跳了下来,穷追不舍,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按照现在的距离,他们绝对无法在这些人追上之前跑到石山的洞口处。 桃桃上了岸,甩去头发上的浸水。 虽然在雾里看不到有多少人追来,但根据水里晃荡不已的涟漪和波纹,怎么都得有一百来个。 “你剩下的体力能打几个?”她问关风与。 关风与:“如果没有灵师,二十个,如果有,很难说。” 桃桃:“我也差不多,那剩下的就交给他了。” 崔玄一:“喂喂,我还是个小孩,我一个也打不过。” 桃桃:“打不过就想办法打得过,这次要是还不出力就别跟着我了,跟姓柳的回去当他小儿子吧。” 崔玄一一脸苦涩:“周玉姐姐,你忍心……” 他顿住:“你的脸怎么变了?” 桃桃摸了摸脸,罗侯说过,那假面不能沾水,一旦浸在水里超过十秒就会融化,刚才渡河的时候,她的假面已经消失了。 关风与同样也沾了水,但他的脸就没有变化,显然是东西的质量比她好,罗侯又拿便宜货糊弄她了。 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从河流的各处上岸了,以掎角之势把他们围了起来。 在人群的最前方,柳士忠缓缓踱步走来,他苍老的脸在雾中渐渐显形:“既然来了迷津渡,就是朋友,招待朋友的地主之谊,我们还是要尽尽的,几位跑了这么久,不累吗?” “累啊。”桃桃说,“那你把头割下来让我当板凳坐吧。” 他身后的柳行云怒道:“放肆!你敢这样跟我爹说话?” 桃桃淡淡道:“是你爹又不是我爹,就算是我亲爹,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也照样把他头砍下来当板凳,你不仅不替天行道还助纣为虐,可见你和你爹都不是什么好鸟。” 柳士忠背后缓缓浮现四株白色的灵脉,他完全自雾中走了出来。 桃桃笑:“我当多了不起呢,这位大爷,我师父二十五岁就修出了四株灵脉,我师祖更早。活了三百年才修成四株灵脉,还没属性,我要是你,直接撞死在迷津渡的界碑上算了,才不会出来丢人现眼。” 柳士忠冷笑:“黄口小儿。” 桃桃不懂:“黄口小儿?” 关风与:“……” 崔玄一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你很无知。” 桃桃想了想,赞同道:“他说得对。” 她抹去脸上的水,把贴在脸颊的头发捋到耳后:“不过还是别废话了,我喉咙痛得很,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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