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离耳国后,一直不曾主动去改变剧情,但剧情为何还是改变了? 手心的红痕倒是没有任何改变,不过,心口的枭元珠也没有半分动静。这枭元珠又跟死了一般,簪星很怀疑,原著里明明全能的金手指,在她这里是否只有生死攸关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发挥一下作用。 主角光环真不是人人都能配得上的。 簪星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夜深人静,窗外的夜风拍打着窗户,将窗户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风顺着窗缝溜进来,将桌上的灯火吹灭,屋中顿时陷入了黑暗。 一个黑影顺着窗户的缝隙一点点爬上来,如会动的流水,慢慢攀过窗框,落到地上,随着微弱的月色,一点点朝伏在桌前的人身前靠近。 空气似乎冷了几分,院子里的虫鸣不知何时尽数消失,只余死一般的寂静。 扁长的黑影漫过地面,似薄薄的纸,又像长长的绳,落在桌角,顺着桌子腿一点点往上爬,阴影笼罩了整个桌子,像是要将桌子吞噬。 触角一般的影子在桌上人头上停了下来,一隙月光映在墙上,也映清楚了墙上的黑影,那是一只枯瘦尖锐的爪子形状,正诡谲地、悄无声息地朝桌上人抓去。 “嗷呜——” 白猫尖厉嘶哑的叫声从耳边炸响,划破夜空的寂静。簪星猛地抬眼,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盘花棍,只听到“砰”的一声,窗户像是被人重重推开,一个模糊的黑影从窗前掠过,仿佛是人的幻觉。 “师叔!”簪星抓着棍子跑出去,刚出门,就见顾白婴从隔壁冲出,追着那股冷薄的风而去。 簪星的脚步一顿。 隔壁院子亦有人被惊醒,不多时,几个宫女走了过来,询问簪星发生什么事了。 簪星摇头,敷衍了几句将她们打发走,过了一会儿,又见顾白婴提着银枪回来。 “师叔!”簪星迎上前,问:“怎么样,追到了吗?” 顾白婴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冷峻。 两人沉默了一下,顾白婴看了她一眼,道:“进来说话。” 簪星跟着顾白婴进了屋,顾白婴在桌前坐下来,蹙眉问:“刚才怎么回事?” “我在桌前等田师兄他们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然后......”她道:“我感觉到好像有人进了我的屋子,我很想看清楚他是谁,但是我醒不过来。”仿佛被梦魇住了一般,但她能清楚地察觉到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如被湿润黏腻的蛇缠上,从头到脚的阴冷。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但是全身都动不了。后来弥弥叫了一声,我发现自己能动了。”簪星看向顾白婴:“师叔,你追丢了那个妖物,对方很强吗?” 太焱派宗门上下都将顾白婴夸出朵花了,簪星也从不怀疑顾白婴的修为,但顾白婴竟都没能抓到对方,莫非是个狠角色? 顾白婴目光微冷:“我没有察觉到妖气。” “不是妖?”簪星怔了一下:“那就是人了?可如果是人的话,师叔你怎么会追丢......” 一个修仙之人连普通人都比不过,说出去也太丢脸了一些。 “杨簪星,你还有脸说我?”顾白婴火了,“你身为玄凌子的亲传弟子,竟然被妖物追得毫无还击之力。要不是银琅狮及时叫醒你,我太焱派就要出一个还没进秘境就被妖物弄死的弟子了!” 簪星:“......” 弥弥适时地叫了一声,亲热地拿大脑袋去蹭顾白婴的靴子,似是对他的话十分赞同。簪星心道,这小白眼儿狼,真是白给它喂了那么多营养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她想说些什么,一抬手,发现自己手上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就见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滩水,也不只桌上,从窗户到桌前的地上都拖着一道长长濡湿的水渍,如某种水生动物爬过留下的印痕。 簪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低声道:“不会真是鲛人吧?” 可要真是鲛人的话,谈天信他们追过去的妖物又是个什么?难道这鲛人有分身术?亦或是根本就有两只妖? 顾白婴紧紧盯着桌上的水痕,顿了一会儿,伸手点向那水渍,片刻后收回手,摇头道:“没有妖气。” “这不可能吧?”簪星惊讶:“刚才那道黑影,怎么看都不是人啊。”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人的声音:“师妹,师叔!” 二人回头,门冬和田芳芳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二人身上还带着夜里的露水,田芳芳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等你们呀。”簪星站起身:“今日可有收获?” 门冬:“没有。” 田芳芳:“有。” 顾白婴没好气道:“到底有没有?” 田芳芳轻咳一声:“有是有,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第89章 一起睡(2) 壶里的热茶早就已经冷透了。 簪星倒了两杯茶给门冬和田芳芳,这二人在外奔波了一天,渴得厉害。二话不说先喝了两杯冷茶,田芳芳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顾白婴:“我和师弟今日一共去了五户人家,打听到的消息都记在这册子上了。” 顾白婴翻开册子,簪星将凳子挪到他身边,一起看了起来。 门冬年纪虽小,却写的一手好字。不过果如田芳芳所说,这册子里记载的东西,看起来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 “当年之事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田芳芳道:“很多人都记不清细节。我们问了好些人,情况和昨夜遇到的死者差不离。都是独自在家中的姑娘被人吸干鲜血而死。” 簪星问:“可是这册子上怎么都没记载鲛人的模样?” “因为没有人看到过鲛人。”田芳芳道:“那些遇害的姑娘被发现时,人已经死了,没有人看到过鲛人长什么样子。” “鲛人是妖,”门冬道:“害死人之后自然会离开,寻常凡人又怎么可能抓到妖的真身?” 簪星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对,照这么说,见过鲛人长什么样的就只有四十年前鲛人被诛杀的皇室中人,但并没有人抓到鲛人行凶的样子。而且......”她看向地上那道濡湿的痕迹,说真的,她真的很难想象鲛人拖着一条鱼尾在地上爬行的模样。 顾白婴只看着手中的卷册。 门冬问:“师叔,你怎么不说话?” “四十年前遇害的女子,全都是十八岁。”顾白婴突然开口。 田芳芳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这妖物真是会祸害人。姑娘家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我们今日去的一户人家里,人姑娘都快出嫁了,就在出嫁前一日被妖鲛害死,那新郎痛苦之下竟自绝跟随而去,可造孽了。” “莫非,他是特意挑选十八岁的女子?”簪星问。 “是偶然吧。”门冬道:“前夜里遇害的那个女子,不是才十五岁吗?” “或许是口味变了?”田芳芳一掌拍向桌子,愤然道:“这妖鲛可真挑嘴!” “不对。”顾白婴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话,又翻了翻手中的册子,问田芳芳道:“你们今日出门,没有打听那些女子的生辰?” “没有。”田芳芳摇头:“我们又不是结亲换庚帖,打听人生辰八字做什么?”见顾白婴的眼神越来越锐利,田芳芳的声音低了下去:“......忘了,师叔。” 门冬见顾白婴脸色不太好看,就问:“怎么了,师叔,这生辰八字有什么不对?” “你们明日再跑一趟,拿到那些女子的生辰八字。”顾白婴冷道:“不要漏掉任何一个。” 他语气很严肃,田芳芳和门冬也不敢再说什么。此刻已是深夜,明日一早,田芳芳二人又得起早去打听消息,是以两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先回屋休息了。 顾白婴也要起身离开。 簪星一把拽住他袖子:“师叔!”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今夜那妖物偷偷跑到我屋中想对我下手,虽然中途逃走了,难保不会卷土重来。”簪星道:“连你都追不上对方,说明对方很强,我一个人可能打不过。” “所以?” “所以今夜要不你到我屋里来睡吧。”簪星答得爽快:“也好有个照应。” “你说什么?”顾白婴不可置信地问。 “这屋里有两张榻,”簪星指给他看:“你可以睡那张宽敞的,我睡小的。又不是一张床,隔得也很远。应该没什么吧?” “杨簪星,”顾白婴见了鬼似的盯着她:“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怎么能同睡一屋?” “你们修仙界这么严格的吗?”簪星道:“你就把这屋子当作野地,咱们一人睡一角不就行了?” 顾白婴深吸了口气:“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跟你睡的。” 簪星看着他,这少年紧紧抿着唇,铁青着一张脸,仿佛她说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沉默了半晌,簪星退一步道:“算了,不行我去找田师兄,他修为虽不及你,要真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这大晚上的,刚刚才被人摸进了屋,她还没有心大到马上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离耳国宫里的侍卫又实在没什么用,人都跑出三里地了,才有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凉了都没人知道。 “不行!”顾白婴闻言,倏然看向簪星,怒道:“杨簪星,我告诉过你,宗门里不许双修。” “我没有双修啊,”簪星无言片刻,道:“我们就是在一间屋里,睡觉。不修。” “那也不行。” 簪星终于被闹得没脾气了,索性看向顾白婴:“那师叔你说怎么办吧?” “你今夜别睡了,”顾白婴道:“在屋中修炼。” 簪星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师叔,就算我一夜不睡,离秘境开放还有几日,我总不能夜夜不睡吧?再说了,现在将精力用尽,待进了秘境,我拿什么跟赤华门的人争。介时你不会又说我给宗门丢脸?” 顾白婴抬眼看向对方。 这人站在屋中,看向他的目光坦荡极了,宗门里也不是没有贪图安逸的弟子,但既做了亲传弟子,还能耍赖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杨簪星大概是第一个。 她亦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居然连“一起睡”都说得出来,这要是换了一个人,那琴虫种子要易主可太容易了。 琴虫...... 想到琴虫,顾白婴心中又是一阵气闷。 “师叔,你想好了没有?”簪星见少年眼中眸光变幻,一时也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你睡吧。”顾白婴道:“今夜我在你屋中修炼。” 簪星:“......” 她道:“你不睡?” “我又不是你。”顾白婴在屋中的长椅上坐下,果然开始闭目养息。 “真不睡啊?”簪星好心地问。 顾白婴闭着眼,没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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