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习惯了她这副不领情的样子一般,沈长明也没有第一时间收手,歪着头打量了她片刻,终是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江槿月怔然抬头,对方眼中似有点点繁星,此刻正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好看。她愣了半晌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的眼睛看,赶忙低下头嗫嚅道:“你……” “实在抱歉,我只是觉得这只簪子应当很配你,倒是没想过什么……无功不受禄?”沈长明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又将话锋一转道,“再说了,皇后送你的,你不是收了吗?看来大道理也是对人不对事啊,别人的礼收得,我的就收不得了?” 他这话一出,江槿月总觉得对方眼神中瞬间生出了几分冷意,虽然瞧着不像是针对她的,但她自知理亏,还是心虚了一瞬。 只是,那步摇是皇后派人来赏她的,那姑姑话里话外也多有对她的敲打之意,实在算不得送礼,两件事更无法相提并论。 江槿月斟酌再三,正打算开口辩解几句,就见对方似乎没了耐心,上前一步拽起她的手,趁她愣神的工夫硬是把玉簪塞到了她手中,故作轻松地笑道:“她送的东西配不上你,要戴就戴我送的吧。” 那支白玉簪摸起来光滑细腻,他的掌心温暖如朝阳。江槿月愣了愣神,没来由地心慌了起来,尽管心如擂鼓,嘴上却毫不相让:“你怎么也是个强买强卖的?幸亏你不做生意,否则……否则咱们轩平城又多了个奸商。”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是声若蚊蝇,更没意识到自己始终直愣愣地盯着人家看。直到沈长明挑了挑眉,又挖苦起她来:“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怎么,是觉得我好看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江槿月一听就猛然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地辩解道,“你以为你是天神下凡吗?对了!王芷兰现在何处?可有送去府衙?” 沈长明将双手环于胸前,冷冷道:“嗯,她下毒杀人在先,又险些再造杀孽,此人留不得。待府尹开堂审理,我也会亲自去听审,一定还你和你母亲一个公道。” “嗯,但愿如此能告慰我娘亲的在天之灵。”江槿月叹了口气,又想起黑无常对自己说的话,不知娘亲是否已经入了轮回,此生又是否真会一生平安顺遂? 两个人方才还好好地说着话,这会儿她就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沈长明心里没来由地有些郁结,他几乎无意识地抬起手,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当口,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头。 江槿月:“……” 二人均是一怔,他回过神来,连忙后退一步正色道:“我还有事,忙完了再来陪你。你的小丫鬟在屋外守着,你也可以唤她进来陪你解闷。” 说罢,沈长明都没等江槿月作出回答,只把头轻轻一点就转过身扬长而去。倘若不是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倒也称得上是昂首阔步、意气风发。 “莫名其妙,谁要你陪?”江槿月随手将那支白玉簪放在枕边,又将自己冰凉的手心搭在脸上,只摸到了一手滚烫,不由自言自语道,“这是要发高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安心发个糖【躺平】要进新的剧情线啦 PS:1-3章有大修,大概11点左右会替换完毕,主要调整了开场角色出场顺序,完善了男女主人设不影响后续阅读,比心~ —— 放个预收在这里,卖萌打滚求收藏qwq 《腹黑竹马追妻日常》 楚聆云随父兄入京那日,正值新科状元游街,鼓乐喧天、满楼红袖招。 她遥遥一望,只觉那骑高头大马、着团纹龙袍之人冷如冰霜、目中无人,就此一见生嫌。 偏偏那日之后,状元郎陆渊沉日日在她眼前晃。 她放燕子风筝,他拉弓搭箭,把燕尾扎个对穿。 她上街买胭脂,他高调入店,还道要奉旨查案。 她当他是存心和她过不去,更是嫌上加嫌。 春日晴好,名动京城的小侯爷邀她赏花游湖。 果不其然,陆渊沉他又双叒来了。 他仍是那般神色淡漠,只将风筝硬塞给她,开口时却尤为急促:“游湖太过无趣,随我去放风筝,小哭包。” 楚聆云:“……大蠢驴?” —— 陆渊沉幼时,与隔壁楚家三姑娘极不对付。 他说她聒噪好动、爱哭任性,只会和他作对。 她笑他六艺不精、贪玩调皮,不如别家公子。 他们见面就吵,从正月至腊月、自垂髫到总角。 可惜两家父辈是至交,他是躲也躲不过。 十五岁离乡入京,七年过后又逢卿。 喧嚣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她。 她笑容明媚,仿若不知愁、亦忘了他是谁。 他面色无波,只偷偷回望一眼、暗下决心——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罢。 后来,陆渊沉年纪轻轻便已官至尚书,旁人向其讨教为官之道。 陆渊沉:唯有做个最大的官,才好叫夫人少拿我和别人相比。
第24章 九幽令 兴许是受了伤的缘故, 江槿月整日都昏昏沉沉的,前一刻正和紫荆说着话,下一刻就困乏地闭上双眼再没了声响。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原本睡得正香,似乎还难得做了个美梦。一片静谧中却忽地响起“哗啦”一声, 将她从安逸的睡梦中惊醒。江槿月眼前一片迷蒙, 透过眼帘,隐约可见不远处有一座巍峨的殿宇。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 视线渐渐地恢复了清明。她这才发觉自己正趴在一座石亭内,眼前的桌上摆放着一部诗集,想来方才那扰人清梦的翻页声便是它发出来的。 此处瞧着像是个小花园,四周景致却很是陌生, 并不是江府的后院。 院中一角的芍药开得正好, 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她甚至能隐隐嗅到一丝清淡的花香。若说这只是个梦境, 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江槿月再无半点睡意, 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只见那座殿宇大门半敞,门楣匾额上书三个金色大字“瑶清殿”。 “瑶清……这,我是在宫里?”江槿月一时有些茫然, 她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是从未听说过什么瑶清殿。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她又怎会做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怪梦? 犹如听到了她在自言自语似的,替她答疑解惑之人很快就不请自来了。 随着一阵沙沙作响的脚步声,一袭深褐色外衫的女子自瑶清殿正门缓步而出,发丝凌乱、满脸血污,双唇紧紧闭合, 眼眶处只余两个孔洞。 这不是那个给她青铜令牌的宫女吗?江槿月歪了歪头,心道该不会是这宫女看她带走了令牌却好些时日没入宫, 一时忍不住就亲自找上门来了? 如此倒也省事多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入宫一趟。 只是,来就来吧,何必费尽心思弄出这样一个梦境来?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想到这里,江槿月当机立断往前走去,正打算找她问个清楚,却见对方身后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了另一个女子,观其穿着打扮,应当也是个宫女。 此二人死状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被人剜去双目、缝上嘴唇。不知是何人心狠手辣至此,又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害人性命还不够,手段还如此残忍。 这是铁了心要她们二人生前死后都老老实实地闭嘴,不能有一字分辩吗?江槿月叹了口气,抬脚走到了两个宫女面前,眼中毫无惧色,只静静地望着她们。 在她略有些迷茫的目光中,新来的宫女一声不吭地半跪在地,以指尖蘸血,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写起了字来。 直到这会儿,江槿月才终于看明白了,合着是那个宫女不识字,知道没法和自己沟通,今儿就特意找了个会写字的来?倒是个会变通的,这样一来可省事不少,看来这宫女是个可塑之才啊。 她尚在沉思,两个宫女已经齐齐地把头转向她,又不约而同地朝地上指了指。 这么快就写完了?江槿月抿了抿唇,将视线向下移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血色大字,这字写得刚劲有力,仿佛每一笔带上了十成十的恨意。 “……冤?”江槿月不免有些无奈,这实在是写了和没写一个样,她只能叹了口气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大可以放心,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闻听此言,新来的宫女又低下头去细细思索了一番,很快又蘸着血继续写了起来。这一次,宫女写上两笔便要紧张地抬头四下看看,一副生怕被人察觉的样子。 受其情绪感染,江槿月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侧,大气都没敢出。待宫女终于收了手,江槿月才眯起眼睛望去,地上只有六个血色小字:巫蛊祸、九幽令。 巫蛊之祸?江槿月满怀疑惑地蹙起了眉头,这实在是闻所未闻。本朝自开国以来,就从未发生过什么巫蛊案。毕竟,以巫蛊之术杀人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谁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她犹豫半晌,指着地上的血字问道:“九幽令是你给我的那块令牌吗?” 一听这话,宫女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江槿月却犯了难,她依稀记得,那块青铜令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上头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那字迹潦草得像是鬼画符一样,她看了许久也没看明白这到底是哪一国的文字。 虽说这回宫女写了足足六个字,可在江槿月看来,还是和没写一个样,简直不知所云。 怎么说两个宫女生前也是人,大家都是人,怎么沟通起来就那么难? “……意思是,你二人是被巫蛊之术咒杀而死,对吗?”江槿月试探着问道,见二人均是一阵摇头,她更觉费劲,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那么你们希望我做些什么?那日在宫里,你指着皇后,又是为了什么?” 听她这么问,新来的宫女可算开了窍,俯下身子去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江槿月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嘴唇轻启,小声念道:“救、救……” “玎——” 一声怪异的轻响自天边响起,宫女才刚落下一撇,那根惨白的手指忽然不动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江槿月顿感不妙,抬眸望去,见两个宫女同时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变得扭曲而诡异,似是痛苦到了极致,嘴角却微微翘起,又像是在笑一般。 “玎珰——” 又是一声轻响,她们二人的身子簌簌发抖,摇摇晃晃地自地上爬起朝她走来,嘴边笑意更甚,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最终化作了刺耳的悲鸣。 “……喂!你们两个冷静一点!我不是来帮你们的吗?”江槿月赶忙后退了好几步,正好好地写着字呢,她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这二位怎么就突然翻了脸? “玎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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