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他迎面遇到了几名同门师兄弟,便打了声招呼。 “几位师兄带着仙剑法器,可是要去演武阁修习剑术?” 其中一名凭津阁男弟子闻言点了点头。 “正是,刘长老新传授了我们一式剑法,招式未曾熟悉,我们还需去巩固练习一番。” 而另一名凭津阁弟子则蹙眉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食盒,疑惑的问:“方师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提着食盒的方姓少年看了看四周,见四下再无旁人,于是凑到两位师兄面前,小声说道:“师兄们还不知道吗?” 其中一名凭津阁弟子蹙眉问:“知道什么?” 方姓少年压低音量,小声跟他们说道:“......端虚宫的那位,现在便被关在咱们阁中。” 那名提着仙剑凭津阁弟子微微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思的道: “先前听昨日与阁主一同去宿风谷的弟子们说过,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端虚宫的......” 他说到此处,亦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端虚宫的卓师姐,当真被咱们凭津阁收押了吗?这,这是否不太妥当啊?” 那提着食盒的方姓少年弟子闻言想了想,他搔了搔头,略带迟疑的道: “......也是。端虚宫乃是咱们四大仙门之首,端虚宫的掌宫地位极其尊崇,在端虚宫中位同宫主一般无二,按理说咱们如此这般,确实是不合规矩的。” 先前那名凭津阁弟子却皱眉道:“但是,我听闻端虚宫的掌宫此次可是破开了咱们凭津阁奉命守护了数千年的宿风谷秘境结界,这罪名可就大了! 别说卓掌宫如今还不是端虚宫的宫主,便是端虚宫宫主本人,若破了其他仙门负责守护的秘境结界,这亦也是重罪,非得给大家一个交代才行。” 先前那个提剑的凭津阁弟子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却不曾听闻秘境结界是卓掌宫所破,我听当时在场的师兄说,卓掌宫只是有嫌疑,牵连其中而已。 听说是有歹人以端虚宫失踪弟子行迹诓骗了她一同进入秘境,然后又趁她进入阵王不备之时,取走了秘境结界中的宝物。 宝物既然消失,秘境结界作用便不再,因此才导致我派秘境结界自行消散。” 另一个弟子听了先是沉默,片刻后却还是皱眉道: “可是不论怎么说,她既将歹人一同带进了宿风谷秘境,那便与结界被破脱不开干系。 不过,卓掌宫既然是无心之时,亦不是主谋,不知阁主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她。” 他想了想,又转头问那方姓的少年。 “方师弟,你便是奉命给端虚宫的卓掌宫送饭的吗?” 那方姓少年闻言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阁主命我每日去锁芯牢为卓掌宫送食水。” “锁芯牢?” 那稍年长些的凭津阁弟子闻言蹙眉。 “锁芯牢地处凭津湖湖底,十分阴冷潮湿,其中内设阵法可令被关押之人周身灵力闭塞无法使用。 但是,听闻端虚宫的卓掌宫周身灵脉本已被楌桪宫主封住了,为何还要将她关在锁芯牢中?这......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先前那名提着仙剑的凭津阁弟子也是静了一瞬,他思忖道: “想必阁主是为了更加保险一些?毕竟她可是......卓清潭啊......” 三名弟子说到此处,同时沉默。 ......对啊,被羁押在凭津阁的不是别人,那可是卓清潭! 年轻一代仙门百家弟子心中,不可撼动的丰碑一般的人物。 她年纪虽轻,但是据仙门流传甚光的江湖传说,其在灵力、心法、剑术上的造诣,早已经胜过很多仙门的掌门和长老。 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被端虚宫的楌桪宫主破格赠与端虚宫宫主信物,代师执掌端虚宫要务。 这样的人物,确实再怎样小心戒备都不为过。 不过,昔日犹如高岭之花、临江仙人一般的人物,如今却身陷囹圄,落于尘埃。 三名凭津阁弟子此时心里不知怎么的,倒是都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正在此时,另一名穿着凭津阁内门弟子深紫色道袍的弟子远远向他们走来。 三名弟子见到来人神色一肃,连连躬身行礼。 “豫师兄!” “豫师弟。” “丰年师兄。” 豫丰年点了点头,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向方姓少年伸出手去。 “方师弟,这便是送去锁芯牢的食水吗?交给我吧,师父已将这差事交给我办了。” 那年轻的方姓凭津阁弟子闻言一怔,他犹豫一瞬,却不敢违命,恭敬的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前去。 “是,豫师兄。” 豫丰年接过食盒,向他们微微点头,也未曾与他们寒暄,直接转身离去。 他穿过凭津阁中交错纵横,起伏多变的条条廊道,最终停在一处密道石门旁。 然后,在向石门旁守门的几名弟子出示了令牌后,他提着食盒顺着石道继续向下。 那石道越往下走,光线便越是昏暗,走到后面几乎是完全漆黑一片。 只有豫丰年手中的火把,照映出来一团微弱火光。 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越往下空气便越湿冷,等到豫丰年站在石道尽头的那座石牢门口时候,他口中呼吸时呼出的空气都已带上了白色霜气。 豫丰年将手中的火把插在门口的火架上,旋即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结印于胸前,以凭津阁功法口令,打开了面前沉重的石门。 石门许是经久失修,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摩擦地面的钝响。 “——嗞。” 豫丰年再一次拿起火把,他站在石牢门口蹙眉看向里面,轻声喊了一声: “卓师姐?” 片刻后,一道低哑清冽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轻轻回应他道:“嗯。” 豫丰年蹙眉寻着声音的方向,举着火把向里走去。 最后,他停在了石牢中一处湖水倒灌的水面上。 然后,豫丰年神色震惊的看着水面之间,被锁链扣住手腕脚腕,缚于刑架上的女子。 她居然被这般......“安置”?
第80章 锁芯牢 其实,豫丰年还很年少,年纪也极小。 身为凭津阁阁主的爱徒,他平日里自然也极少会涉足阁中腌臜之地。 这一次,亦是他第一次下到凭津阁地牢最底层传闻中的那间锁芯牢。 ——先前他居然从来不知,原来关在锁芯牢中的犯人,是要被锁住手脚,缚在刑架之上的。 而这些锁住人的手脚的刑架,便是那锁芯牢中束缚犯戒之人灵力运转的法器。 豫丰年下意识蹙着眉头格外认真看过去。 只见此时,卓清潭单薄的身体被锁芯牢中水牢之上的刑架牢牢绑缚住,四个铁环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与脚腕。 在她手腕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红肿的勒痕清晰可见。 ——这束缚犯戒之人的铁环与被锁之人的肌肤,居然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不禁皱眉道:“锁芯牢居然是这样羁押人的?这般被缚住手脚,身体何其疲惫,便是一刻也不得放松,这也太折磨人了。” “卓师姐,我马上去与师父说说情,将您换个地方关押吧。” 卓清潭轻轻偏过头去听他说话。 她虽然六识被涂雪碧削弱半数,但是锁芯牢中空间密闭,声音回响也极大。 因此,身处此间,倒是丝毫不会耽误她听清旁人的话。 卓清潭听到豫丰年此言,虽然领情,却还是淡淡笑了笑,轻声道: “不必,澹台阁主既然选择将在下羁押于此处,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处清净,无人叨扰,是个平心静气的好去处。豫仙友不必麻烦,” 豫丰年蹙眉,这样捆着人,可怎么用饭呢? 他立即飞身到水池之中的刑架旁,准备结印施法,暂时先将卓清潭放下来。 锁链解开的瞬间,卓清潭的身体再没有受力点。 她周身的灵力亦无法使用,便不受控制的向前颓然倾倒坠落,被等在一旁用灵力悬浮于半空中的豫丰年一把扶住。 他施法将她带离水池之上,一同落在旁边巨石地面上。 “卓师姐。小心!” 豫丰年将她扶到一旁石壁旁坐下,这才惊觉自己手中搀扶的这具身体,居然轻得如此骇人。 卓清潭就着他手中力道,将身体靠在石壁上,盘膝而坐。 她微微喘息了片刻,方才轻声道:“豫仙友,有劳了。” 豫丰年眉头皱的死紧,他沉默一瞬,缓缓看着她道:“卓师姐,你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尽快向我师父如实相告为好。 这锁芯牢地处湖底,阴寒入骨,你身体单薄,又没有灵力傍身,待久了怕是要受不住的。” 卓清潭微微一笑,她轻叹道:“豫仙友,非是我不说,而是我先前与澹台阁主所言句句属实。 你之前遇到的那名少年,如今确实已取走了贵派奉命看守的宿风谷秘境中封印之物。不知贵派是否已经传讯示警于九晟山和我端虚宫?” 豫丰年点头,回答道:“此事师父已用仙法,即刻向九晟山和无妄海分别传讯。 目前无妄海的众位仙友已经奉无妄海掌门之命,赶赴九晟山驰援了,我们凭津阁稍后也会前往,共同协助九晟山防御外敌。至于端虚宫......” 他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端虚宫亦有贵派洛师兄传讯,卓师姐不必担忧。” 卓清潭闻言点了点头,她的眉间始终有一丝无法消散的隐忧。 她沉默一瞬,片刻后轻叹了口气。 “如此......也好。” 若是谢予辞当真意在破开结界,他们这些凡间仙门便是准备再多,也未见得有用,但是总比毫无准备的好。 豫丰年见此,却挑了挑眉:“卓师姐,那人不过是一个有些古怪的凡人而已。即便是他不是凡人,当真是什么隐藏了妖元的恶妖,我们四大仙门中三大仙门齐聚,难道还怕收拾不了他吗?” 卓清潭却轻轻摇了摇头。 “豫仙友,那人已拿到宿风谷秘境结界中封印之力,此时的他,早已不是你先前在宿风谷外所遇的那个可以任你摆布的凡人少年。” 遥想当年,谢予辞被她用自己的神骨所镇压封印,周身神魂体魄一分为四,分封镇于人间,钧天崖、宿风谷、冥王沟、崇阿山各存放了其四分之一的神力,而他的本体亦被封印于崇阿山太虚秘境。 如今谢予辞用钧天崖那四分之一神力幻化出一个临时的身体供他使用,又拿到了宿风谷中那四分之一的神力,便是等闲九重天的仙君,恐怕都不再是他的敌手。 神力和仙力,虽只一字之差,实力之间的差距却犹如鸿沟壁垒,相距甚大,无从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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