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矜之这些年帮助大季国渡过了不少难关,她在民间的地位极高。有了和程矜之的这层关系,季铖德行事非常方便。 十三年里,季铖德装作无辜温和的性格,打动了无数皇子。于是,这些年老皇帝的儿子一个一个离奇病死,或者一个一个的把自己作死,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仨瓜俩枣,对季铖德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老皇帝生性风流,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季铖德推波助澜,用药帮助老皇帝,上供上去的美人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在季铖德成人礼那天,他突然暴毙,季铖德顺理成章得到帝位。 得到帝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住在宫外的程矜之封了国师之位,然后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接到了皇宫里。 说到这里,顾斐然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惜国师身染重病,无法反抗,实在是可怜。” 纪朝清嗤笑一声:“顾斐然,小皇帝对国师的利用固然可恨,但是在这其中,你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顾斐然面上的笑意加深:“曾经的程矜之把季铖德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我根本没有对他下手的机会。程矜之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很庆幸她没有坏心,否则整个大季国都会是季铖德的囊中之物。程矜之现在重病缠身,才让季铖德行事收敛了不少。” 纪朝清眼珠转了转,怪不得程矜之对季铖德的态度那么差,要是纪朝清自己倾心照顾了十几年的孩子,一朝发现他竟然比邪物还要可怕,往日里的纯良无害都是装出来的,她怕是能气到直接升天! 也难怪程矜之会不想告诉她当年的事,桩桩件件,哪一件说出来都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顾斐然:“我顾家代代皆为大季国,满门忠烈,而季铖德年幼时便手段卑劣,满心谋划,杀兄弑父,沈姑娘,为什么你宁愿帮他,却不愿意帮大季朝换一个英明的主人?” 纪朝清眼皮子一跳,没有想到,这才刚出了京城,顾斐然便想着要策反她了。 不过顾斐然敢胆子这么大,无非就是笃定一件事,这队伍里大部分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纪朝清便能悄无声息的消失,顾斐然根本不怕纪朝清不答应。 如果她不答应,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纪朝清突然手一抖,困仙便骤然从沈均的乾坤袋中飞了出来,牢牢绑在她手上,另外一头熟门熟路的牵在了沈均的手腕上。 沈均抬眸,看到纪朝清在冲他笑,有点挑衅的意思,让他莫名觉得她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他冷淡道:“放手。” 沈均的乾坤袋是纪朝清送给他的,他也并未改变上面的禁制,所以纪朝清能打开他的乾坤袋。 纪朝清耸耸肩,拉了一下困仙,带动沈均的手腕向她的方向移了一些:“好玩呗,只要我不想,你就打不开这困仙,这次用你的血也没用,因为是我主动绑的你,只要我不想,这一辈子你都得被我绑着。” 沈均漠然收回自己的手:“马车上,我不想同你动手,松开。” 其实纪朝清并非沈均不可,她还可以和顾斐然绑在一起,只不过这样虽然可以保命,却也让顾斐然什么也做不成,这样岂不是白来鼓洲一趟? 现在纪朝清却打定主意要和沈均绑在一起,他越是拒绝,她就越是非绑不可。 顾斐然的面色阴沉了一瞬,他说了这么多,纪朝清却像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一般,反而在他的马车里调戏沈均,实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纪朝清注意到顾斐然的面色,她靠在身后的软垫之上,笑眯眯的说:“你想让大季朝换个主人,换谁?你吗?” 顾斐然:“沈姑娘可不要瞎开玩笑,大季朝永远姓季,我只希望大季朝永远繁荣下去罢了。” 纪朝清勾起唇,面色有些坏,又有些贼:“是吗?丞相这话说的不会不好意思吗?昨夜在宫中我差点被丞相派的刺客杀死,丞相今日却跟我说,希望我能进你的阵营之中!丞相不觉得晚了一点?” 沈均骤然抬眸,看向顾斐然。 顾斐然像是用心演戏时,被人骤然抽了一个嘴巴子,旁边还有观众,这让他显得难堪又难看。顾斐然的面色彻底冷了下去。 纪朝清太狡猾,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和他合作的意思,却愿意听他讲这么久的故事,直到现在拆穿他,简直把他当做猴子耍! “我猜到你想杀我,是不是很意外?”纪朝清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折扇,漫不经心的打开,“人心的确难以捉摸,但是人的欲.望却很好猜,总结起来无非是权、钱、色三样,而你为权,我的存在恰好做了你的拦路石。” 纪朝清合上折扇,眸光如刀:“顾丞相下次动手一定要小心一点,毕竟我可不是程矜之那个好骗的傻子。” 顾斐然骤然冷笑出声,他清清楚楚的察觉到自己对纪朝清开始感兴趣了!若不是接下来还要大事要办,他还真想征服这个女人!她太狡猾,又太美,实在是很难让人移开目光。
第24章 一路相安无事,车队行至一处客栈停下来补给,今夜要在此处修整一夜,明日便能进入鼓洲地界。 自从那天纪朝清与顾斐然撕破脸皮,顾斐然便鲜少出现在纪朝清面前,她也乐的清闲。 纪朝清这几日已经实验过,待在沈均身边,她的身体夜里并没有再疼过,甚至和沈均待上一整个晚上,第二日夜里不靠近他也没事。纪朝清索性就将沈均当成个暖炉,有事没事就往他附近一躺。 眼看纪朝清就要下马车,沈均道:“松开,我会护你。” 他竟然猜她绑着他是为了避免顾斐然的刺杀。 纪朝清歪歪头,不着急下车:“把性命托给你的一句承诺,你觉得我很傻吗?” 沈均面色微冷:“我从不说谎,另外,若是你不松开,我便不会下车。” 纪朝清立刻了然,原来他是怕丢人。 她一身男装,两个年轻男子,不伦不类的绑着绳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确有些不像话。 纪朝清:“可你之前非要绑着我的时候,怎么不嫌弃丢人?” “权宜之计。” 那时沈均一个不注意,纪朝清便要开溜,他自然顾不上那么多,如今纪朝清已经不会再走,他自然不愿意再同她绑在一处。 纪朝清掏出一张符篆,按在困仙之上,困仙立刻隐了身。 “这是隐身符,只能隐藏死物,这下就没有人能看得到绳子了,可以下去了吧?” 说完,纪朝清便率先下了马车。 看到纪朝清下车,外面的侍卫们立刻就要拜见,但是注意到紧随其后的沈均,侍卫们面色僵硬下去。 沈均显而易见是顾斐然的人,而纪朝清一个女子,虽然穿着男装,却与沈均一个男子同吃同睡好几日,这几日的风言风语逐渐多了起来。 侍卫们都是季铖德的人,此刻见纪朝清与沈均一起进入客栈,不由得低声讨论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姑娘莫不是已经成了丞相的人?” “皇上原本对沈姑娘委以重任,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咱们要不找首领商量一下,把这件事禀告皇上,让皇上换个靠谱的人过来?” “别傻了,这都几日过去了,皇上就算派人过来也赶不及,鼓洲的情况不容忽视,咱们还是想办法把沈姑娘劝回来吧!” 沈均嘴角轻抿,隐隐有失去耐心之意。 走到客栈大堂,客栈并未清客,只有零星几人在大堂中坐着吃酒。 纪朝清正准备坐下来,却见沈均要往楼上去,她猛地拽住困仙,将他的步子拽停。 他站在楼梯上,转过身冷淡道:“去楼上吃。” 去楼上吃饭还有什么意思!纪朝清拉紧绳子,笑了一声:“就在这里!” 沈均并未下来,他将手背到身后,格外轻松,反而是纪朝清,差点被他带的摔在地上! 意识到力量不对等,纪朝清手一扬,正好一个店小二经过,她便调转方向,想将一个店小二圈进困仙之中! 除非主人允许,否则困仙不会松开,店小二若是踏进纪朝清设好的圈中,一定会被二人的力气给勒死! 眼看店小二即将要进圈套之中,沈均立刻向前两步,避开店小二,站到了纪朝清身旁。 纪朝清正要笑话沈均,却见他面色冷凝下去,右手按在破冰剑剑柄之上,俨然要对她动手! 意识到自己玩脱了,纪朝清眼睛一眨,翻身做到了邻桌的位置上:“兄弟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我同我兄长要去鼓洲,不知道你们刚才说的瘟疫,是什么意思?” 邻桌坐着的是一家五口,沈均要是用破冰剑,那剑身本身携带的灵力,便能将这一家人的性命全部取走。 沈均收起破冰剑,眼神越发冰冷。 那一家五口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凉透,一个中年男子对纪朝清说:“孩子,你千万不要去鼓洲,鼓洲的瘟疫可不是普通的瘟疫,里面有害人的妖怪!” 沈均微顿。 纪朝清疑惑:“害人的妖怪?咱们大季国到处都是佛像神龛,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妖怪,竟然敢来大季国害人?” 中年男子摇摇头,脸上尽是恐惧之色:“一个月前,鼓洲百姓身上突然开始出现女人的皮肤,有的人是手,有的人是肚子,有的人是腿,那皮肤细嫩光滑。一开始大家以为是此地的风水养人,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一到夜里就会模仿女人的模样,嬉笑怒骂,甚至还会唱戏!” 深夜里,孔武有力的男人抹上胭脂,用滑稽的身材跳花旦戏,发出的嗓音独属于女人,古怪又阴森。 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家五口的脸上的表情简直惊恐到了极致! “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祈求鼓神,然而根本来不及了,他们身上的皮开始脱落,一层一层,生生清醒着看着自己的皮落下,最后变成一个没有皮的……人。” 没有了皮肤,人还能硬生生的挺几个时辰,几个时辰里,那人不仅会经历□□上带来的痛苦,还要忍受别人看怪物一样的眼光,他们会绝望的看着自己死去,没有一点办法。 纪朝清敏锐的察觉到,男人的脸上皮肤粗糙,然而脖颈之上的皮肤细腻,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 那男子并没有注意到纪朝清的眼神,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整个鼓洲的人都已经得了这种怪病,一定是有妖怪作祟,肯定是有妖怪啊!” 说着,他便要抓纪朝清的手。 纪朝清干脆利落的收回手,她正要起身,便猝不及防被沈均拉住后领,然后被拽离了这一家子。 那家人好像被沈均的动作刺激到,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他的精神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妖女!我不害怕你!你敢来找我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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