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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了抓头上的小辫子，见林青崖笑着看着自己，扭了扭小胖爪小小声地问道，“是，是什么灵丹呢？娘亲，娘亲以前也教芝芝炼丹。” 她娘亲很会炼丹，曾经娘亲说自己是炼丹宗师什么的……狐狸崽儿的小脑袋瓜儿有点记不清，可还是觉得，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人。 既然那么厉害的娘亲都夸奖过她，芝芝觉得，自己应该也有点为大师兄出力的能力。 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轻轻地抓着她二师兄的衣襟，捏得紧紧的，鼓起勇气小小声地说道，“我还能给爹爹炼丹，给二师兄炼丹。可好。” 他们都对她很好很好。 所以，芝芝愿意给他们炼丹。 林青崖不免错愕，之后失笑。 芝芝才多大。 三四岁的小家伙儿，幼崽儿一只，就算是有一团有灵识的异火，可说起炼丹还是夸张了些。 更何况广陵仙君已经是仙阶，他和师兄雷凡都是高阶大修士。 普通的，低阶的灵丹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 而高阶的灵丹……就算是那些炼丹大师，炼丹百年，也未必能炼制得轻松容易。 芝芝的话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在说笑话。 可就算是这样，她愿意为他们炼丹的心却是真实的。 所以林青崖一点都没有要否定芝芝能力，笑话她不自量力的意思，相反，为了让她高兴，还微笑着鼓励说道，“那以后就拜托芝芝。” 他的话让狐狸崽儿的眼睛亮了亮。她微微翘了翘尾巴，更加毛遂自荐地跟林青崖问道，“那，那大师兄需要什么灵丹？二师兄，你把灵丹给芝芝看看！” 她还想看高阶灵丹，林青崖笑着拿着一枚换灵丹给芝芝看。 灵气光晕的一枚宝丹，清香扑鼻，灵气盎然，在林青崖的掌心打滚儿。 “这是换灵丹，是大乘修士补充灵气，稳固元婴的高阶灵丹。” 林青崖有心教导芝芝一些灵丹的常识，便耐心地解释。 对他这样讲解，狐狸崽儿的回答就是捏过换灵丹，嗷呜一口。 她一口把灵丹吞进了肚子里。 “芝芝！”林青崖本在笑着，没想到一向乖乖的芝芝竟然飞快地把换灵丹塞进嘴里吞了下去，顿时脸色骤变。 他自然不是心疼一枚高阶灵丹，而是大乘修士服用的灵丹灵气旺盛，芝芝小小一只，经脉与血肉哪里受得了这样灵气冲击，一不小心就要爆体而亡。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造成这么大的疏漏，林青崖双手颤抖，来不及说别的，急忙一双手灵气闪动就要封禁芝芝的经脉。 可他的手刚落在芝芝的手臂上，却感觉到一团灵气骤然爆发，那一刻，林青崖突然心生恐惧。 恐惧在会失去这个孩子。 相处没多久，可这个孩子在他心里却重要得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竟然让他尝到了百年都没有再感受过的恐惧与畏惧的滋味。 “二师兄？” 就在林青崖清隽的脸苍白一片，双手颤抖着努力将灵气融入芝芝的身体希望压制灵丹的灵气爆发，就听见小家伙儿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他一愣，灵气不敢平息，谨慎地看向怀里的芝芝，却见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抱着胖尾巴，就像是刚刚的换灵丹灵气爆发完全没有发生。 可就算是这样，林青崖也不敢这样放心，一边微微颤抖着手，一边试探地将灵气慢慢融入她的经脉，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灵气在经脉之中经过之处，经脉坚韧稳固，没有半分因巨大的灵气冲击而破碎龟裂。 完好无损。 甚至经脉中的灵气也柔和温软。 如果不是刚刚的确感受过换灵丹的灵气在她的体内爆发，林青崖甚至会觉得，她的经脉没有受到过任何冲击。 换灵丹灵气散去，温顺地融合进了她的血肉与经脉，汇入了她的丹田。 丹田中，一片缓缓流动的灵气聚集成液态的样子，不知何时，一只小小的白玉丹炉悬浮在丹田的上空，缓缓地吞吐着换灵丹爆发后冲击而来的庞大的灵气。 丹田与丹炉形成了特别的小循环。 丹炉替芝芝承受了高阶灵丹爆发的所有冲击震荡。 将暴戾的庞大灵丹灵气尽数吞入丹炉，一点赤金色火焰忽明忽灭吞噬下绝大部分灵气，又从丹炉之中分出一缕缕柔软精纯的灵气融入下方这片丹田。 又自丹田向着各处经脉之中流淌着，缓缓地稳固住了整个灵丹的灵气。 似乎感受到林青崖的窥视，赤金的火焰跳动了一下。 白玉丹炉里，似乎又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莫挨老子！” 林青崖沉默地收回灵气，不再窥视芝芝的丹田。 他垂了垂眼睛，对上芝芝懵懂的眼睛。 “芝芝，你吓到我了。”他顿了顿，到底忍不住把这一团暖暖的小家伙儿抱紧在怀里，低声说道，“我竟然会心生恐惧。” 他以为在当年自己亲手报仇灭杀仇人之后就再也不会有恐惧的感觉，不会觉得自己会担忧失去什么。 可现在，当见到芝芝好好的没有受到伤害，就会感觉到喜悦。 这种突然的恐惧让他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或许就是缘分。 不过林青崖却并不厌恶这样的缘分。 谁会讨厌芝芝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儿，讨厌这样的小妹妹。 “二师兄，对，对不起。”芝芝不明白，以前娘亲总是笑眯眯喂给自己类似的灵丹，怎么吃一颗就把二师兄给吓到了。 不过她乖巧，还是老老实实地拱着小胖爪给脸色都变了，惊魂未定的二师兄道歉，小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二师兄一定是担心我，舍不得我。以后我……” “不乱吃东西了？”林青崖轻声问道。 “吃以前，一定和二师兄商量。”狐狸崽儿狡猾地说道。 灵丹很好吃。 吃了一颗还想吃。 林青崖就算是心悸得双手颤抖，此刻还惊魂未定，可迎着狐狸崽儿难得为了吃变得狡黠的眼睛，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就算想吃灵丹，也要在我或者师尊的眼前，明白么？” 芝芝吞了一颗换灵丹，竟然完全没事，或许是因为那白玉丹炉里的异火消化又吐出了平和的灵气一点一滴细微地“喂”给了芝芝的原因。 只是他师尊之前知不知道芝芝的丹田有这么一团奇异的异火？ 林青崖想想广陵仙君已经仙阶，既然没说什么，那应该也无妨。 “好。”芝芝奶声奶气地答应，胖嘟嘟的小胳膊抱着二师兄的脖子说道，“就是因为二师兄在，芝芝才吃灵丹的。因为知道二师兄会照顾芝芝，对不对？” 她凑过去，拿小胖脸跟微微挑眉看着自己的二师兄贴贴，又为了将功补过，急忙举着小胖爪跟他献宝说道，“芝芝会炼这个灵丹。” “换灵丹？” “换灵丹！”狐狸崽儿摇了摇尾巴，一朵尾巴尖尖儿上的毛甩来甩去。 “怎么炼？”换灵丹是高阶灵丹，芝芝会吃也就算了，可现在说会炼。 林青崖不打击她的小心灵，耐心地坐在一旁，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很耐心地柔声问道，“需要师兄给芝芝预备什么？” 他就像是耐心的兄长，无论妹妹怎么胡闹也纵容她，愿意陪着她胡闹，芝芝敏锐地感觉到她二师兄没相信她会炼丹。 可却感觉到，就算是没相信，他却依然愿意什么都答应她。 她忍不住弯起眼睛。 “要灵草。”她说不清需要什么灵草，扯着林青崖的衣襟说道，“很多灵草。” 林青崖就笑着在偏殿把自己储物间里的灵草铺了一地。 他本不过是与芝芝在玩闹，随意她怎么玩耍浪费也没关系。 可小家伙儿探头探脑片刻，从地上挑挑拣拣，捡出好些灵草堆在一旁。 这次，林青崖脸上的笑容凝固片刻，看着那些被芝芝迅速地挑拣出来的灵草。那些竟然的确是炼制换灵丹需要的所有灵草。 “芝芝认识这些灵草？” “不知道名字，可我觉得需要它们。”狐狸崽儿板着手指头美滋滋地说道。 都是本能。 本能地感觉到，炼制换灵丹得需要什么样的灵草。 这是什么资质？ 林青崖不再用玩闹的心再看待这件事，正微微皱眉思索，却突然感觉到山峰上的禁制被触动。 熟悉的凛冽剑气笼罩住整个山峰。 这熟悉的剑气让他愣了一下，顾不得别的先抱着芝芝出来，却见大殿之前，一道剑光坠落，显出一个笑容满面的俊美的男人。 “师尊？”没想到本说去上古秘境的广陵仙君突然这么快回转，林青崖才叫了一声，可下一秒，比他更快的是一只狐狸崽儿。 “爹爹！”心心念念的爹爹回家了，芝芝谁也顾不上了，一下子从她二师兄的怀里跳出来，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她爹爹的怀里。 她爹爹挑眉一笑，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爹爹。 “爹爹！”她叫了一声，一双小手抱住她爹爹的脖子，可下一秒，却突然触摸到一片粘稠。 她愣了一下，缓缓地缩回自己的小手，却见胖胖的小手上，一片粘稠鲜红，散发着猩甜的味道。 芝芝呆呆地看着依旧对自己笑的漂亮爹爹，却第一次笑不出来了。 她爹爹……受伤了？
第24章 翻开的雪白小手上鲜血刺眼。 “爹爹。” 她害怕地伸着满是鲜血的手，红着眼睛看着广陵仙君。 广陵仙君本是在笑，一边戏谑地想开口问问他胖闺女是怎么想他的。 那山峰的边缘有个蒲团的小窝。 莫不是他闺女天天在山峰边缘当望爹石呢？ 只是戏谑的话还没有开口，就对上了一只泪眼朦胧的狐狸崽儿。 “啊，没事，小伤罢了。”这种小伤对广陵仙君来说什么都不是，可竟然让他怀里的狐狸崽儿吧嗒吧嗒掉起眼泪。 广陵仙君虽然一开始还觉得有趣，不过看见芝芝抽噎着哭了，又心里有点微妙地觉得，仿佛不该吓他这胆小的胖闺女。 芝芝自从来到他的身边就一直很快乐。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而且，这种感觉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无所谓。 眼泪吧唧又怯生生不敢哭大声的狐狸崽儿，让广陵仙君觉得心里不好受。 ……舍不得让她伤心。 这是一向没心没肺，不在意别人感受的广陵仙君难得感受到的舍不得。 陌生的感情并不让他讨厌。 努力地想了想，他先给芝芝的双手擦拭干净，又装模装样塞进嘴里一枚不知是什么的灵丹。 “吃了丹药了。你看，全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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