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筱见叶岚庭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耸了耸肩,对金子源道:“傻哥,技不如人就该愿赌服输,不服再战。” 金子源可能想起了方才木剑架在他脖子上的触感,下意识退到了叶岚庭身后,“战什么战,有种你和岚庭哥战。” 他说着,一脸期待地看向叶岚庭,这一动作充分表明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想让叶岚庭帮他出气。 叶岚庭不愧是金子源的总角之交,立马会意,“阿筱,你练新招式已有些时日,算来,也该检验下成果了。” 金筱才不管叶岚庭此话的真实目的。对于和叶岚庭交手的机会,她求之不得。 过去的七年里,金筱一直没有林驿的消息。 她始终坚信林驿是清白的,并将对林驿的担忧与挂念全部转化为了修行的动力。 她日复一日地勤修术法,为的就是找到林驿后,有能力将林驿护在身后。对于那些找林驿麻烦的人,道理讲不通就打,打不过,她也要将林驿带走。 但苦于金家禁修行,她没有外出历练的机会。 幸有叶岚庭教她剑法,虽都是些普通的防身术,她也能在与叶岚庭对招的过程中积累经验。 滑稽的是,在对招时,不管是金筱,还是叶岚庭,都要假装自己没有修为。对此,金筱不知对方是何感受,反正她是打得身累,演得心累。 奈何自叶游原及其夫人相继病逝后,叶岚庭就独自挑起了石紫山的担子。年轻的叶宗主事务繁忙,能指导金筱练剑的时间少得可怜。 所以叶岚庭话毕,金筱立马抓住机会,同叶岚庭来到了刚才与金子源比剑的场地。 金子源没有跟过去,就近找了个亭子坐下。他将断剑置于案上,轻摇起折扇看向这场没有悬念的对战。 金筱和叶岚庭分别从良楠手中接过木剑,互行一礼后,在场地上拉开了架势。 金筱主动进攻,却招招落于下风,不多时已转攻为守。 她见叶岚庭出招的力度和速度不同往常,凛冽中显得咄咄逼人,不由得心想,叶岚庭的真实实力究竟如何呢? 若是双方拼上修为,她又会差对方多少呢? 就在金筱分神的功夫,叶岚庭已逮住机会,朝她一剑刺来。 她赶忙挥剑格挡,木剑却在叶岚庭强横的攻势下当即折断。紧接着,她沦落了个和金子源一样的下场,被剑抵住了脖子。 金筱:“……” 金子源:“哈哈哈哈……傻妹,看你还怎么狂。” 叶岚庭看了眼金子源,那眼神仿佛在询问对方是否满意。 金子源都笑趴了,还能不满意吗? 于是,叶岚庭甚有风度地将剑从金筱的脖子上移开了,“阿筱,以后练剑,可再专心些。” 金筱虽不在意叶岚庭此次检验她练剑成果的真实目的,但也架不住对方动机如此刻意! 思及此,金筱看向了场上唯一向着她的良楠,想让良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此刻的叶岚庭——呵,这就是她良楠看上的男人。 然而,良楠已经在悄悄看叶岚庭了,还满目憧憬。 金筱:“……” 她终究是错付了。 她向叶岚庭行了一礼,不情不愿地回了个:“谢岚庭哥指教。” 然后,她一边想着好女不和男斗、早晚要嫁的丫鬟就如要泼出去的水,一边把两截断剑按在了良楠手中。 这间隙,金子源已从亭子那边走了过来,“对了岚庭哥,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叶岚庭:“尊胜宫圣火大会召开在即,我来找金叔叔商讨些事。” 金子源下意识叹了口气,“岚庭哥,自你继任宗主后,见你一面真难。” 叶岚庭柔声回道:“那你也不能因阿筱缺个陪练,就勉强自己。” 金子源乖巧地点了点头,对金筱杀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金筱目瞪口呆,觉得这二人不愧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简直了—— 哪有金子源勉强自己做她陪练一说啊! 事实是金子源先挑衅的她,吹嘘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能打得她找不着北,不然,她至于和个只有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过招吗? 叶岚庭也是,一好好的天之骄子,怎么就对金子源近墨者黑呢? 金筱不禁叹了口气,感慨世道变了。 叶岚庭:“阿筱,姑娘家叹气,容易变老。” 金筱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标吗? 她脱口道:“生活不易,且行且叹气。皮相无用,随时可丢弃。” 叶岚庭望着金筱精致的脸蛋,踟躇道:“你这话若是让其他女子听了,怕是会被打。” 金筱不明所以,思忖着叶岚庭此话何意。一旁的金子源却闲不住了,“好啦岚庭哥,别管她了。”金子源拉着叶岚庭就走,“我和你谈点正事。” 金筱:“傻哥,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金子源一脸坏笑,“男子之事,你可千万别跟过来。” 人的好奇心会在遭受拒绝时膨胀。金筱虽离金子源和叶岚庭有一段距离,但仍听到了“兰颖镇”、“琅月姑娘”、“三日后”、“晚上”等字眼。 她嘴角一挑,计上心来。 入夜,金筱进入梦境。 见白衣女子还没到,她也不荒废时间,静心打起坐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混沌幽暗的空间中传来了脚步声。 金筱吁了口气,睁开眼,双手抱臂。待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她不满道:“师父,我每日勤加修行,好像也没变得很厉害,您莫不是诓我?” 白衣女子声音慵懒,“为师才没那么无聊。” 金筱转过身来,看着对面大马金刀坐着的白衣女子,再次陷入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修士也怕拜错师的例行怀疑中。 这么多年了,金筱既不知白衣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也不知白衣女子姓甚名谁,何门何派,教她的东西是否靠谱。 这些疑惑,她并非没有问过白衣女子,但对方每次都打哈哈,实在问急了,就说待她及笄再议。 说实话,金筱这七年过得,心里很没底。 她时常忧虑,明天若真见到了林驿,她当真能护住对方吗? 白衣女子似是看穿了金筱的想法,“阿筱,此刻你心里,可是在质疑为师?” 金筱也不遮掩,“师父,不只是此刻好吗?”她顿了顿,单刀直入,“师父,我已及笄,无论如何,您也该告知我关于您的事了。” “……” 白衣女子轻咳了声,“阿筱啊……” “请您不要岔开话题。”金筱一脸认真。 白衣女子嘴唇翕动,“尊胜宫圣火大会,为师会去,咱们师徒马上就要见面了。” 金筱怔然。她只觉平地一声雷——这个一直出现在她梦境里的人,竟要和她相见了。 她难以想象,和最熟悉的“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会是何种场景、何种感觉。 还未正式踏入修真界的她,只知白衣女子的修为深不可测。可白衣女子在修真界实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再加上白衣女子对此有意回避,这使她无法推断白衣女子的身份。 现在总算可以确定一点,既然白衣女子会参加圣火大会,那就不会是什么避世高人。 白衣女子的话将金筱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阿筱,你我见面后,不可相认,待见面当晚,我会将你所惑告知于你。 “还有,切记,非迫不得已,不可暴露你修行之事。” 金筱敛眸,白衣女子最后这话,显然留了余地,像是在暗示将有事发生。 她不再多问,冲白衣女子点了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大家畅所欲言哈~ 呜呜呜~闺女总算长大了!
第14章 男子之事 三日后,金家一行人抵达距尊胜宫最近的兰颖镇上。 金江流选了客栈二楼靠窗处一绝佳位置坐下,看着闹市往来人群,有感而发,和金子源回忆起了年轻时走南闯北的经商经历。 他对面的金子源心不在焉,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掂着折扇,眼睛不时瞟向楼下,忽的勾起了嘴角。 金江流察觉不对,顺着金子源的视线望去,见一片青衣校服徐徐走来,为首的俊美男子目光从金子源那里移开,与他对上了。 金江流一怔。 叶岚庭三日前同他说过,要在圣火大会当日直抵尊胜宫,那为何现在到了兰颖镇上? 在他疑惑的间隙,叶岚庭已带领石紫山众人进入了他所在的客栈,待吩咐完手下,上二楼向他行礼问好。 叶岚庭主动解释:“计划临时有变,未来得及告知叔叔,还望叔叔见谅。” 金江流颔首,不再多问。倒是他对面的金子源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若是细瞧,金子源的眉眼间还有些许得意。 叶岚庭的目光环视了一周,问道:“怎么不见阿筱?” “嗐。”金子源耸了耸肩,“那丫头自打进了客栈,就长在房里了。” 长在房里的金筱正着男装坐于镜前,看着自己那张怎么都不像男子的脸发愁。 她目光一扫,瞥到了乱在床上的行李。一木盒露出一角。 这木盒是良楠在金筱临行前塞进行李的。 当时良楠千叮咛万嘱咐,让金筱别在路上打开。以至于金筱早就忘了这木盒。直至此刻,她打开木盒,才明白了良楠的良苦用心—— 木盒中躺着一片假胡子。 金筱觉得良楠真是个小聪明。 一则,若是良楠提前和她商量此事,她肯定不屑一顾。二则,若她路上看了这木盒,肯定想也不想,立马扔掉。 说不定她还会反思,是否平日里太惯着良楠,以至于对方都敢捉弄她了。 金筱对着这假胡子哭笑不得,委实觉得良楠待在她这个在金家不受宠的女儿身边屈才了。 她将假胡子贴上,方才觉得镜中的“男子”像那么回事了。倏然,她又被自己的样子逗到,捂脸趴在桌上笑了会儿。 落日西沉,夜幕散开,窗外的灯火渐渐亮起。 金筱于房中阖眼静坐,留意着隔壁房中金子源的动静。 不多时,金子源房间房门响动,房中人走了出去,未行数步停下,紧接着敲门声轻响。 “岚庭哥,该走啦。”是金子源的声音。 叶岚庭打开了门,“阿源,我并未答应同你前去。” 金子源:“哎呀岚庭哥,你就陪我去吧,这大晚上的,我又人生地不熟,半路被歹人劫财是小,劫了色可怎么办啊?” 金筱闻言顿觉反胃,恨不能自毁双耳。她心想,她个女子听了这话都直呼恶心,她就不信叶岚庭能忍! 果不其然,叶岚庭对金子源道:“莫要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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