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宗门试炼得了头筹,但也耍的都是阴谋诡计,否则获胜的该是魏师兄才对。她若是和我们同房,万一要害我们怎么办?” 其余几人纷纷跟着点了点头。 那名仙云谷的女弟子有些震惊,喃喃道,“原来如此……” 一旁的林倾水微微皱眉望向裴娇这边,魏蓉蓉便连忙拉住她道,“你可不要犯傻再去可怜她,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么?你这个人就是不长教训,所以才会被那些居心妥测的人害。” 顾景尧跟在裴娇身后,他冷眼瞧着周围的人的有意疏离,目光落在裴娇身上,想瞧瞧面对这样的情形,自诩良善的她又打算如何自处。 裴娇早就料到了此番结果。 她思忖着,这聚金阁既然是以圈钱为目的,那自己多付一份的钱是不是可以购下一个单独的屋子了。 毕竟男女有别,且千机谷入夜之后外头危机四伏。 虽然肉痛,但她还是决定前去和掌柜的理论一番。 裴娇未将宗门赏赐的一千枚下品灵石带在身上,好在先前温元秋给了她一个装着上品灵石的锦囊。 谁知她刚将锦囊掏出时,掌柜盯着那锦囊上的图案,忽然笑眯眯道,“您是我聚金阁的贵客,可无偿享用一间厢房。” 此话一出,那些准备看好戏的人面色纷纷僵住,难以置信地望向裴娇。 就连裴娇本人也云里雾里。 ……她什么时候是聚金阁的贵客了? 还没等她转过弯来,掌柜便告知天岚宗的其余女修,她们的屋子需要挪出来供贵客使用。 这下魏蓉蓉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挪出来的正是她的那间房。 “凭什么?她裴宁付多少灵石,我出双倍不行吗?” 掌柜仍旧眯眼笑着回答,“这位姑娘是我聚金阁贵客,故而就算您出三倍十倍甚至百倍,也是没辙的。” 魏蓉蓉握拳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天岚宗坐镇长老之女!你好大的胆子,要我去和一群臭男人住?” 掌柜做惊讶状,“诶哟哟不得了,原来是天岚宗长老的掌上千金,失礼失礼。” 魏蓉蓉冷哼一声:“知道就好,还不赶快……” “不过就算今天您是天王老子之女,也不能动我聚金阁贵客的屋子。” 掌柜揣着袖子和善笑道。 魏蓉蓉被这句话一噎,恼羞成怒地狠狠跺了跺脚,不忘放狠话道,“好、很好,你给我等着!” 裴娇虽然还想不通,但也不可能放着白住的屋子不住。 这时几位天岚宗女修结伴走上前来,强颜欢笑道,“裴宁,我们毕竟是女子,和那些男人住还是不太方便,你一人住一间的话会不会有些浪费……” 一直看戏的顾景尧在一旁发出一声嗤笑,使得那些女修纷纷难堪地低下头。 而裴娇自顾自收拾着行囊,头也不抬:“和我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住,你们不怕我害你?” 她故意压低声音道,“不怕我在晚上,趁你们熟睡之时,偷偷将臭袜子塞进你们嘴里?” 那些女修们纷纷一顿,也不好再开口,皆面色涨红地退后一步,嘴上却不肯落面子地说,“你果真如此歹毒,宁愿空着也不给别人!” 裴娇点点头:“就是这样。” 虽得此番特权,裴娇却发现了问题——她即将面临和顾景尧,很可能便要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 入夜后,裴娇望见顾景尧在地上铺了一层毯子,他似乎准备席地和衣而眠。 聚金阁装潢处处彰显奢靡,用具皆为翡翠琉璃,床榻软得如陷云间,就连里头照明的都是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裴娇躺在床上裹着毯子,忽然道,“你的伤尚未痊愈,还是别睡地上了。” 室内沉寂良久,顾景尧的声音传来,被夜风一吹,显得有些凉薄浅淡。 “裴小姐的意思,是愿意屈尊与我同床共枕?” “……” 就是客套一下而已,怎么还当真了呢。 今日路程坎坷,裴娇也精疲力竭,多了个心眼在床前布下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后便沉沉入眠。 渐渐的,女孩子熟睡后微弱的呼吸声响起,在这被浓稠夜色充斥的房间中清晰可闻,轻柔地击打在人的心尖。 靠在角落里的顾景尧抱着长剑,盯着角落里落泪的鲛人烛。 鲛人烛的光晕渲染,模糊成一团团水墨般的光斑。 红蜡垂落之时,挂在床榻四角的床幔被夜风拂起。 床榻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呢喃—— “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便不要睡地上了。” 榻上的女孩从厚重的被褥中探出身子,她睡眼惺忪。 “裴小姐的意思,是愿意屈尊与我同床共枕?” 榻上的少女面露娇羞之色,轻轻点了一下头,向他伸出手。 伸出手时,身子微微一歪,雪白的肩颈便从宽松的中衣中露出一小片。 皮肤雪白,甚至能看见清晰的淡青色血管。 他盯着她良久,眸色微暗,猛的一把拉住那柔软的手腕,被褥便吞没了他。 身上的寒意驱散,她身上的体温烫的惊人。 花果的香气自她身上传来,钻入肺腑。 他气息加重,循着味道探索,吻上雪白的脖颈,咬开中衣系着的结绳。 牙尖刺破柔软的肌肤,血液的香甜芬芳盈满舌尖。 芙蓉帐暖,眼前一片昏暗,只有窸窸窣窣声,和她的低低的哭泣。 温软细腻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绸缎。 他的手掌一寸寸拂过这绸缎,爱不释手。 像是品鉴丈量似的,在这雪白的绸缎上落下一个个抹不掉的印子。 温暖的绸缎包裹着他,像是红烛流的泪,烫在心尖,燃起一片熄不灭的火。 滚烫的令人窒息战栗。 …… 直至手背传来剧痛,卧在角落的少年眼睫微微一颤。 眼前的一切消失殆尽,只有手背上那一抹从蜡烛上滴落的烛油。 滚烫的烛油自他苍白的手背蔓延开来。 榻上熟睡的少女背对着他,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黄粱一梦后,他低头垂眸盯着反应诚实的身体,白皙的面庞浮上一层恼怒的绯色。 许是这样从未发生过的尴尬惹怒了他,他浑身是戾气,徒手掐灭了眼前的蜡烛,死死地攥紧了手心。 于徒然降临的黑暗中,他面色阴沉地盯着不远处熟睡的女孩。 不知是恨她,还是恨梦中的自己竟深深沉沦于低俗的欲.望中,难以自拔。 待到冷静下来后,他才嗅到空气中莫名的花香。 他微微蹙眉,盯着被自己折断的红烛,遂取出刀片,迅速将掺杂在其中的东西剖出。 红烛中掺杂着某种被碾碎的紫色花瓣,散发着甜腻晕眩的气味。 他神色一冷,迅速意识到方才的梦与失态,很可能与这东西有关。 就在此刻,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发出了些声响。 她似乎睡得并不怎么安稳,从宽大的床铺里头翻滚了一圈到外边,嘴里还呓语着各种食物。 就在顾景尧抬眸望去时,裴娇忽然用力蹬开床褥,闭眼喊了一句,“别跑!” 那床褥直接飞落,刚要落在顾景尧身上,这时他微微蹙眉,直接伸手接住了,却仍旧被垂落下来的柔软衾被笼罩住英挺的面门,一股子花果香瞬时将他包裹。 与那红烛的中的甜腻强烈花香不同,这股花果香像是林间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的。 他身形微僵,下颌线紧绷,认出了这是她身上惯有的味道。 轻盈的蚕丝被褥在寂静的夜内化作温柔陷阱,如同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攀附而上,藤蔓般紧紧贴附缠绕着他的四肢。 他浑身血液倒流,脑中闪过方才梦中二人于衾被中交.缠的画面。 他直接将被褥从身上扯下,忍着撕扯开的念头,冷面扔回了她的床上。 而床上仍在熟睡的裴娇忽然接了个满怀,抱着被子闭眼喃喃道,“唔……” 顾景尧躺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壁上,从漆黑浓稠的夜色中看向被夜明珠微弱的光照亮的她。 因为刚刚那一出,他们之间的距离骤然加近,依稀可以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声。 她面朝着他的方向,松散的中衣领口敞露,可以望见弧度清晰的锁骨,一手垂落于床榻外,从宽大袖摆中露出来纤细的手腕。 白得刺眼。 然后,她微微动了动指节。 便是这白皙的指尖,在方才的梦中触及他的唇瓣,划过弧度冷峻的下颌。 也曾停在他微微突起的喉结上,用指甲盖不轻不重地挠着。 像是蜻蜓点水一般迅速掠过,在意识不清醒的梦中,像是错觉,但又似乎不是。 纵然如此,所留的后劲仍旧不小。 他盯着她纤细的指尖,心中像是燃起了灼热的火。 烫的他呼吸一窒睫毛微颤,强压下心中从未有过的悸动,隐忍地手臂上青筋显现。 再然后,她一个翻身,抱着柔软的被褥背对着他,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了。 可是被她这么一闹,本就没多少睡意的他是如何也无法入眠了。 只觉这室内都是她的气息味道,搅得他烦躁不堪。 他披了一件外衫起身,转身时微微侧过脸。 夜明珠澄澈如水的灯光映衬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神情颇为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早晚杀了这个多事的女人。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迎着夜里厚重的露气与凉薄的月色阔步朝外头走去。
第25章 、言念君子(二十五) 裴娇早晨是被冷醒的。 咳嗽了几声,她这才发现自己和被子居然各睡各的,阴阳相隔天各一方。 顾景尧也不知去哪了,她穿戴洗漱好之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整块凝固的金黄色糖浆。 老头叫她此番前去千机谷也不许落下修行,回去就要考验她对灵力的使用是否有所精湛。 于是裴娇也想了法子,尝试用灵力去融化雕刻糖浆,弄成各种形状的小东西,再用竹签串好。 此番精细的做工便更加考究她对灵力的掌控。 趁着早晨的功夫她雕好了三枚,出了门便撞见顾景尧。 对方容貌仍旧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昳丽,不管是第几次看见仍不免惊艳,但是此刻他眼下却有一抹浅淡的乌青,他本就肤色白,如此便越发明显,多添几分阴柔沉郁。 裴娇一愣:“你昨晚做贼……做什么去了?” 顾景尧淡声回答道,“此地凶险,为裴小姐安全着想,便守在外边了。” 裴娇面上感动不已,心里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指不定做什么坏事去了。 想是这么想,本着见者有份的理,她恋恋不舍地将手里的云雀模样的雕花糖给他,“那可真是辛苦了,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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